《地球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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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杀场-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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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高兴得像要飘起来,又请协调人为他翻译。“他现在要送你一件礼物,乔尼。”

伊万把手伸进紧身短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枚徽章和两枚领章。徽章是金色的,中间嵌一颗大大的红五星。伊万把徽章和领章捧给乔尼。协调人解释说:“这是红军元帅帽子上的饰物,当年那个基地就是红军元帅负责的,这两枚领间也是他的。现在它们都是你的,由你来统管这两个基地。”

乔尼微笑着接受了,伊万迅速地在他两颊上吻了两下,疾跑了出去。

罗伯特接过文件,克瑞茜把领章与帽徽放进乔尼的皮衣口袋里。罗伯特感慨地说:“假如这是发生一千年前,那一切都会是另一种样子。”克瑞茜又开始想把罗伯特赶走。乔尼真是觉得有点累了。“委员会会处理这件事情的,说不定在那个基地能发现一些重要的东西。”

麦克肯瑞科先生进来为乔尼活动手臂,扶他睡,他觉得乔尼已经恢复了不少。乔尼说的话却让他有些吃惊,“不,还不够。我一定要恢复到和从前一样地灵巧。”

第十六章

第一节

特尔坐在黑洞洞的牢房里,神情沮丧。他没有跟其他塞库洛人在一起,被单独关押在一间从前用作贮藏室的小房子里,临时安了呼吸气循环器,里面放了一张十二英尺长的床,上开了一个小孔,给他往里输送食物,透过玻璃上的旋转花纹可以看到外面的走廊,门下还装有一套双向内部通讯联络系统的播头。

这间小牢房守护得异常严密,特尔想尽了一切办法,用尽了一切手段,都没能从这儿逃出去。他虽然没被用链子锁住,但一天二十四小时,时时刻刻都有一名哨兵端着机枪守在外面。

都怪那些女人们,那些雌性动物和车克。特尔咬牙切齿地想。特尔很善于自我欺骗,这几天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他曾经梦想自己是富有的,在塞库洛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人人见他都要向他鞠躬,怕他怕得发抖,但现在他却落到了这样的下场。强烈的对比使他压抑得发疯。这些可憎的动物,坏了我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那十个黄金棺盖一定还在塞库洛,金灿灿的,多美啊,那一定是属于我的;等哪天晚上天色阴暗的时候,我偷偷去把它们挖掘出来,我会变得多么富有威严啊!我曾经以朋友的态度善待这些动物,他们现在居然这样地对待我!把我关在这放拖把的贮藏室里!

如果说特尔不够联盟的话,那是大错特错了。特尔现在就行动起来,开始努力思考。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沉着,决不能失败。

他一定要回到塞库洛,一定将这些动物和地球永远地毁灭,一定要挖出那些棺盖,一定要让所有的人臣服,对他畏惧。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

特尔一点点地列举自己所具备的力量和影响。首先,他的聪明是一笔极大的财富;其次,他在那个笼子里埋藏了大量的炸药,他相信他所捉到的第一个动物肯定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第三,他曾经有三个遥控器,一个是在他的办公室,一个被搜走了,第三个就在那个笼子的门里面,他原来就是为自己万一被捕而准备的。这第三个能让他把那些雌性动物炸掉或者炸断通向栅栏的电源。他想念这三个遥控器还没有被发现。还朋第四,第五,特尔越想越觉得自己拥有无穷的力量。

坐在阻暗的牢房,特尔想过来想过去。几天之后,终于想出一个策略,他把其中的每一点都计划得非常完美,就等着逐步实施。

第一步就是让人们把他关过那个笼子里,是的,就是要这样做。

一天早晨,特尔发现看守没有穿什么苏格兰裙子,透过玻璃上旋转的花纹,特尔上上下下打量那个看守。看守穿的是裤子,脚上是一双系带的鞋,胸前别着一枚徽章,图案上只有一只翅膀。

“一只翅膀代表什么含义?”特尔通过门上的通讯联系系统对看守说。

看守有些吃惊,这使特尔感到高兴。于是特尔接着说:“我觉得应该有两只翅膀才对。”

“两只翅膀指完成学业的合格飞行员,”看守回答说,“我现在是学员,所以只有一只翅膀,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有两只翅膀的。”

特尔本来是很重的神州口音。

“你肯定能赢得另一只翅膀。”特尔说,“你的塞库洛说得真不错,你应该再多加练习,和真正的塞库洛人对话会提高很快。”

看守立即活跃了起来,因为他觉得特尔说得很正确,正好特尔是一名塞库洛人,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真正的塞库洛人交谈,感到很新。他忍不住告诉了特尔他叫什么。他说他叫拉兹·索瑞森,属于瑞典小分队,几个月前来到这里学习飞行。他不像其他的苏格兰人对塞库洛充满忿恨,因为他在此之前和同胞们一起居住在北极地区,与塞库洛人从未有过接触。拉兹想,是不是苏格兰人把事情夸大了?塞库洛人有那么凶残吗?拉兹又想到,难道特尔不能算作一位飞行专家吗?特尔很肯定地告诉他是,他曾经俯冲到五英里深的矿井里抢救机器,他对于各种飞行技术,战斗策略都了如指掌。

看守逐渐被拉近了,他对于飞行很热囊,而特尔正是一位专家。拉兹眉飞色舞地告诉特尔,他们中最好的飞行员是乔尼,还问特尔认不认识乔尼?

“是的,认识,我不但认识他,从前在我们没发生误会之前,我还亲自教过他一些飞行技巧呢,他现在成为这么优秀的飞行员,少不了我的功劳;乔尼是错的小伙子,我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

特尔洋洋自得。他意识到这是一名赏,除了学习飞行还被派来做看守,以减轻正规人员的工作压力。

连着好几天,拉兹·索瑞森每天早晨跟特尔练习塞库洛语,学习一些战斗飞行技巧。他想当然地以为特尔是一名飞行专家,曾经是乔尼的好朋友,却不知如是要具的按照特尔教的那样去做,不仅不会打赢任何一场战斗,恐怕连他自己都得无葬身之地。特尔也知道玩这样的游戏很危险,但还是忍不住要这样做。

特尔帮拉兹纠正着塞库洛的发音。一天早晨他对拉兹,民自己需要搞清楚一些单词的准确含义,阳最好能有一本字典。基地里字典是不缺的,第二天早晨,拉兹就给了他一本。

特尔很高兴,拉兹一值完班,特尔就抱着字典翻弄起来。字典里有好多词居然被称作塞库洛语,但塞库洛人从来有用;那多数是从福州方言和其他评议抽取出来的,因为塞库洛人搞不清那些词的准确含义,所以从来不用。

特尔查出一些记号和词组,如“犯罪”,“赔偿”,“个人的过错”,“怜悯”,“凶残”,“正义”,“补救”,“将功赎罪”,等等。特尔矢道许多其他民族的评议里有这些词汇,这项查字典的工作实在是太难了,审他的全盘计划中最艰巨的一部分工作,对他来说不容易了。

经过努力练习,特尔不久就对自己比较满意了,他准备采取下一个步骤。

一天清晨,他对看守说:“你知道吗,我有一种负罪感,我曾经将乔尼关在一个笼子里,这完全是我个人的错,让他受到那样凶残的对待。我真想为自己所犯的过错将功赎罪,我全心全意地想做些补救,我科要被自己的罪恶感折磨死了,我一定要偿还乔尼所受折罪,为此我愿意关进笼子,就像我曾经对乔尼所做的那样。”

说这些话使特尔紧张得汗如雨下,正因如此,他的忏悔愈加显得真诚可信。

拉兹已养成将他们的对话录音的习惯,以便他自己单独练习发音。上述一段话出现了那么多单词,他还从严没有听到过。拉兹很高兴地将它们全录在磁盘上。特尔也暗自高兴,虽然为说这段话,他费了很大力气,但毕竟有了些效果。

拉兹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搞清楚了这段话的意思,他觉得应该向营地司令官报告。

营地司令官是新上任的,阿盖尔族,曾以骁勇善战,经验丰富而著称,但那是从前,而不是来到美洲后。一颗放射弹就将塞库洛炸毁了,这使他对塞库洛充满了蔑视。不过目前他正面临着一个问题。

众多的人从世界的各个部分乘飞机来到营地参观,协调人带领着他们四处走动,讲解着这儿发生过什么,那儿发生过什么。什么肤色的人都有,说着各自不同的语言,真是杂乱得让人厌烦。每个人都想看塞库洛到底是什么样子,尽管已被塞库洛人统治了那么多年,大多数有还没见过塞库洛人。许多的氏族首领和有身分的人物都催逼着委员会发给特别通行证,这意味着营地司令官的责任又加重了,他必须增加哨兵和看守,可人手偏偏又很缺。把人们带到离塞库洛囚犯较近的地方,又要保证安全。按说人们是不应走近牢房的,一些塞库洛囚犯仍很猖狂,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司令官琢磨着这个问题,抬眼往笼子望去。他想到:笼子外面可以加上电线,往栅栏上通上电;再在外面加些保护装置,让人们摸不到栅栏,也就不会受到伤害,那么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想到这里,他觉得心里亮堂起来。再说把一只“猴子”关在笼中,该多么鼓舞士气啊,也会更刺激来参观的人们。

司令官把这一想法报告了委员会,委员会由于事务繁忙,心思全在别在事情上,司令官也就没有仔细说明要把特尔关入笼子。

技术专家们把笼子检查得很仔细,电线有效,从安装在外面的连接盒很容易地切掉电源,在笼子外围又装了一圈栅栏,预防人们不小心触电而死。

特尔被重兵押送至曾经关押乔尼和女孩们的笼子里。特尔暗暗得意,但表面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又见到天空了!”特尔感叹地想。(他实际上很讨厌地球上的天空,蓝色的天空就像是布满了毒气。)“我一定要装得难过一些,我是被囚禁在这儿,供大众参观评论的,要受所有人的耻笑,我也算是罪有应得。”(这都是他最近查出的一些新词。)

特尔很认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每当人群到来,他就显出穷凶极恶的样子,乱跳乱蹦,从呼吸气面罩后面瞪视着人群,把小孩们吓得尖声叫喊,不停地向栅栏后面倒退。他听说非洲大猩猩总是在人群面前捶打胸脯,于是他也模仿猩猩捶胸顿足。人们听说特尔曾经给乔尼上过颈圈,也想看到特尔被颈圈锁住的样子。拉兹跑过去告诉了特尔。两天之后,五个士兵带来一副很重的铁颈圈,把特尔锁在了从前的那根木桩上。

总是解决得很圆满,营地司令官很高兴。他告诫卫兵们,万一特尔有任何逃跑迹象,格杀勿论。

特尔一边在笼子里跳跳蹦蹦,一边低哮着,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他的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

第二节

乔尼把本书一扔,午饭动也没动就推开了。站在门口的士兵从玻璃上往里一望,立刻警惕起来,伊万则“啪”地一声打了个立正,听起来像是落了一颗手榴弹。

“乱七八糟,都是乱七八糟。”乔尼自言自语地嘟噜着。

其他的人一看没什么要紧事,一下放松起来。卫兵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伊万继续擦着白色的瓷砖。

克瑞茜还是放心不下,乔尼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从不烦躁易怒。这么长时间了乔尼什么事也不做,整天就抱着书钻研,当然是些塞库洛人的书,而且脾气越来越坏。

看到午饭一动未动,克瑞茜止不住地焦急。那是爱伦姨妈专门为乔尼炖的鹿肉,里面加入了好多草药,爱伦姨妈住在离此几英里远的村子里,每天按时给乔尼送来喜欢吃的饭食,或者她自己亲自来,或者让一个小男孩送来。他们一般等着乔尼吃完,把碗盘带回去。如是她看到午饭一点没吃,一定会很忧心。克瑞茜自己吃了两口,又让卫兵吃了一些,不然太对不起辛辛苦苦炖鹿肉的爱伦姨妈了。

要不是腿不能活动的话,乔尼早就把书踢一边去了。乔尼通常是很爱护书的,但决不是这本书,对这本书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书中有几个章节是关于“远距传物数学理论”的,怎么看也看不懂。塞库洛人的算术真是太玄了,乔尼猜着可能是塞库洛人右手有六个爪子,左手有五个爪子,所以他们用十一来做基本的数字单位,他们几乎所有的数学结构都围绕十一这外数字进行。乔尼知道人类的数学都是十进位制的,数字十是基数。乔尼知道得不多,他所了解的还是塞库洛数学,但“远距传物理论”超出了普通的塞库洛数学理论。这书让他头疼,书名是“远距传物积分方程的基本原理”,要是这也算基本的话,那什么样的才是复杂和深奥的!

他一推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用左手撑着床。他坚决地说:“我要出去,我不能再躺在这儿,等天掉下来砸在我身上!我的衬衣哪儿去啦?给我拿过来。”

这倒很奇怪。伊万走过去要扶住乔尼,被他一把拨开了,他要自己站着。

克端茜慌慌张张地转过身,一下拉开三四个办公桌的抽屉,觉得不对,又关上。伊万走到墙角,给乔尼抱过来一堆各式各样的手杖。门口的卫兵一风有情况,马上通过无线电与罗伯特联系。

乔尼从一堆手杖中挑了一根“圆头棒”,是非洲,圆头棒不公用作用杖,学可以作武器用来杀敌。手杖的长度很合适,还装有一个很舒服的手柄。

乔尼的右臂和右腿都不好用,左臂拄着拐杖,左腿一蹦一蹦地往前走,看上去很吃力。乔尼蹦到办公桌旁,把医院的长袍甩掉。克瑞茜为他找出了三件鹿皮衬衣,他故意任性地挑了一件最肥大的,往头上一套,让克瑞茜为他系好带子,又穿上长裤和一双鹿皮软鞋。他使劲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件手枪套卡在衬衣外面。手枪皮套是一位制鞋商专门为乔尼做的,左手使用很方便,在宽大的皮套上镶嵌了古式的金黄色皮带扣。乔尼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小手枪。看看已上好了子弹,就放进了手枪皮套。伊万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乔尼说:“放心,我今天不会去杀任何塞库洛人的。”

乔尼低头把自己的右臂吊在绷带上,正准备往外走,走廊里传来一阵吵嚷声。

乔尼想可能是罗伯特或牧师又来跟他讨论委员会的事务了。但不是,门一下被踢开,值班的军官,一个中等个头,穿苏格兰短裙,佩长剑的苏格兰人,麦克塔夫上尉,闯了进来。

“乔尼先生!”麦克塔夫急急地说。

乔尼想一定是他们不想让我走,正要蛮横地把他顶回去,麦克塔夫却语无伦次地往下说:“乔尼先生,是你要求押送一个塞库洛到这儿来吗?”

乔尼正在找一顶皮帽子戴,他的头发做手术时全被医生剃去了,活像一头被烧去毛的美洲狮。听到麦克塔夫的疑问,他拄着圆头棒蹒跚着向前走了几步,从门缝往外一看,门外正站着科尔!

在耀眼闪亮的矿灯下,科尔的样子狼狈极了,他全身又湿又脏,脸上的毛全和土粘在一起,透过面罩可以看到他的尖齿泛着斑斑点点的黄色,紧身皮外衣被撕到了一边,没带帽子,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子。

四条链子套着他,每条链子由一名士兵牵着。对付这样一个塞库洛株儒还摆出如此的阵势,似乎有点太过分了。

“可怜的科尔。”乔尼说。

“是你想见他吗?”麦克塔夫上尉问。

“把他带进来。”乔尼一边说,一边斜靠在办公桌旁。他对科尔的样子觉得他又可怜又有趣。

乔尼让士兵放开链子出去,却又看见另外四个士兵,都抱着冲锋枪对着科尔。乔尼告诉他们都出去。伊万上校吃惊地瞪着乔尼,很不放心。

克瑞茜皱皱鼻子,闻到一股臭味,等到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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