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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看的一文不值,那为什么还深深地爱着我?”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真的没有其它想法?”
“你真以为我看中了你的地位和身上几个臭钱呀?”
“可是,如果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矿工,你绝不会看中我,不能否认吧?”
“当然啦,我看中的是优秀的人,而不是普通人,恰恰优秀的人都有地位和金钱。你肯定认为我看中的是你这两样东西,可是你千万不要忘记,有地位和金钱的人在华阳有的是,我为什么只看中你,这就是爱情的缘故。”
“我很成功,也很知足,伯牙遇子期,知音最难觅,我有你这位情深意长的红颜知己,也是一生中最大的幸福和慰藉。”
“知音难求,婵娟更难求。”
“说的好,还是读过大学的人,说出的话就是跟老百姓不一样。”
“你用不着拣好话哄我,还是告诉我你的那位小妖精……”严彩凤话到半截,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就立刻打住。
办公室秘书小杨进来,看见严彩凤打个招呼:“严主任也在,县政府刚来个通知,今天上午十点钟召开县工业座谈会,请张总务必参加。”
“十点钟?县政府尽整现上轿现扎耳朵眼的事,开会也不提前通知。”
“张总,政府的事是头等大事,我呢小辕马先往后稍稍,不过,你得尽快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可不能让我傻老婆等汉子。”严彩凤起身离开。
张德先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然后不自然的笑了,那是一种甜蜜和苦涩参半的笑。
杨崇岭在黑龙煤矿时,就是一个常年在外跑的人,作为接收大员调到红河暂时兼管销售,也从不着家,是红河唯一不按时上班的人,可今天破了天荒,他早早的就守候在黑龙集团老总张德先的办公室门口。张总听到他突如其来的问候,感到很惊讶,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向来散漫惯了的杨崇岭也学得积极了。不对呀,他在红河上班,大清早跑到集团公司来干什么?张徳先马上意识到,这小子向来是不图三分利不起早五更。可这回张徳先真的想错了,他是憋着一肚子的苦水,来向张徳先倾诉的。张总看见他很委屈,少不了幽默几句,告诉他有气就撒,千万别憋坏了,真要憋出个好歹来,对不起弟妹。
二人边说边走进了张德先的办公室。杨崇岭一刻也憋不住了,没等张德先稳当坐下来,便把一肚子的苦水吐了出来。
杨崇岭和张德先的关系非同一般,自从张德先掌管黑龙集团,他就跟着鞍前马后的冲锋陷阵,张德先一直把他当做心腹大将,左膀右臂,长期占据供销副经理这个肥缺。黑龙集团兼并红河水泥厂,他又作为接收大员进驻红河,足以看出张德先的信任。张德先的安排,给了他一个错误信号,特别是张德先的内弟顶替他在黑龙煤矿的职位之后,张德先模棱两可的话,更是他想入非非,大任降于斯人。可是南风突然调来,倍感前途渺茫,更让他可怕的是鹊巢鸠占,宠臣变成了丧家之犬。黑龙煤矿那头没了他的位置,红河水泥厂又来个年轻的南风,他是卸套的小辕该马往后靠靠了,这一点他还是自知之明的。他难以接受这样命运的安排,更为自己忙活了大半辈子,最终落得这么个下场而痛心疾首。
杨崇岭虽然在张德先面前无话不说,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他问张德先听没听见下面的议论,都说杨崇岭得罪了上司,张总要卸磨杀驴了。无非借别人的嘴,抖落自己内心真实的世界。
张德先听出杨崇岭的弦外之音,少不了给他上堂政治课,时不时的刻薄几句,弄得杨崇岭脸红一阵子白一阵子,打过几巴掌,然后给个甜枣吃,好言安慰一番。尤其把他当做好汉帮、篱笆桩,经过风风雨雨考验的生死兄弟,杨崇岭感激涕零。为了让他把心放到肚子里,明确告诉他,工作自有安排,并再三告诫他,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要武大郎唱戏——胡咧咧。
张德先在安排杨崇岭到红河水泥厂,首要的是为自己的内弟倒出位置。作为接收大员,杨崇岭肯定心满意足,虽然环境有所改变,必定职务没变,职业没变,足可以顺理成章,可是南风的调来,打破了张德先的如意算盘。当然,手里握着大权,自有安排真的是一句话。
南风调到黑龙集团,
“我不是心里没底吗!谁知道张总高看了我,其实,张总没有发现人才,在黑龙集团,还有一个人比我高明,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您应该把南风放到她身边。” “能让杨崇岭佩服的人,好象还在娘肚子里,你说的是谁呀?”张德先心知肚明,却明知故问。
“严主任。”杨崇岭看见张德先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也来个老太太喝粥——稀里糊涂。
“开国际玩笑,她哪有你的心计,你走南闯北,什么世面没见过,俗话说:经的多见的广,说你眼毛都是空空的不为过。再说我能把一个戴着笼头下来的副职,安排在办公室主任身边,这不是吗?”
既然张徳先如此信任,杨崇岭这小辕马就得拉出去溜溜。
张德先也担心,马失前蹄,拉错了套,跑差了道。
杨崇岭听出弦外之音,不失时机聊表忠心。他这挂破车,到什么时候都沿着张总指引的方向前进。
张德先再次他肚子不疼了吧?
杨崇岭也幽默了一回,说吃了张总的仙丹妙药,不但百病皆无,而且想明白了,光有好身体不行,必须有一个好头脑,才能为张总拉好车。
张德先点点头。
杨崇岭离开张德先,仍然在回味张德先最后一句话,拉错了套,跑错了道。你是怕我南辕北辙,把事干错了呢?还是怕我改道易辙,背道而驰呢?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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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调到红河水泥厂,寄托着领导的厚望,也有虎啸深山的踯躅满志。初来乍到,人们议论纷纷,更多的猜测他的靠山是谁?甚至到红河水泥厂的目的是什么?好像都是这些谈客们的安排,说的是有枝有叶,有鼻子有眼的,恰恰相反,大家都认为南风主管党政工,可张总偏偏让他给萧道白当助手,虽然副经理级别没变,必定肩膀头矮人一截,似有屋檐下做人的感觉,南风不再乎,他只有一个想法,不管干什么,必须努力干出成绩,十分乐意更多的磨炼,何况国营企业,更注重资历,必须有充足的思想准备,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千年的大道熬成河。
南风思想比较活跃,初来乍到,混熟是很重要的。因此,他尽力和杨崇岭搞好关系,同时和其他领导拉近距离。当他得知主管生产伊副厂长是一位文学爱好者,尤其知道在华阳日报上经常看到他署名“耗子”的文章,曾为怪怪的笔名迷惑不解,可又为其文采飞扬的笔触赞叹不已。当得这位深藏不露的“耗子”就是红河的伊副厂长时,真是相见恨晚,由于兴趣相投,话不投机,便结成文友,经伊副厂长介绍,又结识了机械工程师江成浩。同是大学生,同是文学爱好者,志同道合,因而形成了三个人的文学圈子,稍有闲暇,便到一起切磋文学,互相拜读大作,给外界一个印象,他们三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孰不知,本来是正常的人际交往,却犯了官场的大忌。他们的关系引起了严主任的高度重视,她无时不在盯住南风,当发现他们三人打成一片,严彩凤计上心来,如果把他们扯在拉帮结伙的弦上,那该是一出好看的戏。严彩凤就像一个大导演,开始策划故事情节,编排精彩的场景,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严彩凤已成竹在胸,觉得该把戏的主角儿张德先请出来的时候了。
一天,南风从外地出差回来,伊大用和江成浩觉得十几天没在一块调侃了,非得为他接风洗尘。晚上下班,就在红河对外餐厅,简单点了几道菜,三人边饮酒边聊,亲如兄弟,严彩凤获悉这个消息,装作视察辖属,碰到这个场面,南风很热情的邀请,严彩凤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了下来,伊大用和江成浩打心眼里厌恶,可是表面不得不装出热情。
“哥几个挺有兴趣嘛。”
“哥几个?严主任没有搞错,你看我这把年纪,和南风的父辈差不多。”
“朋友至交,兴趣相投,还在乎辈份吗?”
“严主任的嘴就是利害,都什么时代了,老伊你还端长辈的架子,这驴大马大值钱,人大不值钱。不过,改革开放了,人的思想观念也变了,很多女性就喜欢成熟的男人,老伊说不定快走桃花运了。”
“谁他妈的喜欢我,一没权,二没钱,一张老脸,人家一看就恶心,那些攀龙附贵的女人,喜欢成熟男人吗?用词不准确,你说农村的庄稼汉成熟不成熟,哪个时髦女人愿意投怀送抱?应该说,女人喜欢成熟男人手中的权力和兜里的钱。”
“老伊啊,你是得洗洗脑子啦,改革开放好几年了,还抱着老皇历不放,你没听人说,女人也是一种资源了,颇得有权有钱男人的青睐。”
“二位,严主任赏光,我们不能光说不喝呀,共同干一杯怎么样?,我先干为敬。”
“小南,我本来是能够喝几杯的,可是最近正在吃药,实在有违你的好意。”伊大用和江成浩一唱一和,严彩凤听起来如芒刺背,故而推辞。
“严主任,我可听说,喝酒最怕三种人,一是扎小辫的,二是红脸蛋的,三是吃药片的,你可是三样全占了,哪有不喝的道理?南风新来乍到,大哥求你给点面子,如果因为大哥说话不讲究,冲了小妹妹肺气管子,你就多担当点。”
“江大哥,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几句无聊的话,也觉得冲了肺气管子,我还能在红河呆下去吗?”
“严主任是女中豪杰,城府深不可测,我这凡夫俗子,永远也琢磨不透,可是这酒杯里酒有多少,我还能明白,甭说这酒不是毒药,就是八步断肠散,还走八步呢,严主任在酒场上那可是豪情万丈的,怎么突然变了,是不是气氛不够,或者说有我在,你不顺眼。”
“江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毫无推辞的坐下来吗?因为我特别羡慕你们,兴趣相投。”
“不是兴趣相投,是臭味相投。”
“我没给你耍贫嘴。不过我倒有个和你们不一样的想法,业余爱好属于自己,无可厚非,我觉得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企业的发展和改革上,不是比写一首诗一篇散文更有意义,更现实一点吗?”
“严主任,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这就是人的价值观问题。严主任唯有大公无私,我们觉得八小时以外,轻松一下还是必要的,何况我们并非把什么文学爱好当作事业。当然喽,我们真得如严主任所言,别忘了打什么家伙的,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投到企业。”
“企业的事有张总,我们的责任是按部就班的干好本职工作,闲暇之余,找点时间搞点业余爱好,缓解一天紧张工作带来的思想压力,像我这年龄,没有更高的追求,只有每天为钱母子着想啦。”
“伊哥,你也太消极了,你的年龄正是老成持重,扎扎实实干事业的时候,虽然是副职,也不能把自己变成一种工具,企业政策是张总一锤定音,然而做为张总的左膀右臂,五虎上将,更应该多为张总出谋划策才是,听伊哥的话,好象受到很大压抑似的。”
“严主任想到哪儿去了,为企业为张总,尽心尽力没的说,只是一个人如果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恐怕不好吧,张总是统帅全局的指挥员,我就是冲锋陷阵的战斗员,不能本末倒置。”
“可你不是士兵,你是带兵的官,有责任向指挥官提供作战方案,如何决策理所当然是张总的事。好啦,我不知趣,在你们兴致勃勃的时候插了一杠子,惹得江大哥气不顺,伊哥也窝了火,我这人说话从不细想,不知不觉得罪了人。”严彩凤不顾南风的挽留,起身告辞。
严彩凤一走,江成浩便说:“南风,黑龙集团这个大舞台,你才认识几个角色,我和伊哥都是跑龙套的,这位严主任,你可不要认为只是个办公室主任而已,她可是红河举足轻重的人物。”
“南风,江成浩有点故弄玄虚,不过,在红河工作,要紧睁眼慢说话,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南风,脚下的路长着呢,红河的事也不是一句多二句少弄明白的,你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一边走一边瞧吧,今天咱们三人不提红河,只是喝酒,不喝个酩酊大醉,誓不罢休。”
“喝!喝!喝!”三人的酒杯咣的撞到一起。
严彩凤从餐厅出来,直接给张德先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的描绘一番,并挑唆张德先去闯闯伊大用等三人世界。
张德先听说伊大用、江成浩和南风在一起喝酒,并没有感到大惊小怪,架不住严彩凤使劲儿煽风点火,别有滋味涌上心头,情不自禁扪心自问:“南风、伊大用和江成浩,都是什么面捏的?”他心领严彩凤的好意,却不想去闯那个不情愿见到的尴尬场面。
常言道,事怕联想理怕翻。严彩凤提醒张德先,南风、伊大用和江成浩过往甚密,并没有引起张德先的足够重视,可是不久,南风向张德先提出红河经营管理的想法,引起张德先的连锁反应。
南风必竟年轻,思想迸发着幼稚的火花,甚至把大学里那种理想主义的观念也带到了现实的企业。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研,他发现红河存在的问题很多,尤其是企业改革迫在眉睫。因此,他结合红河的实际情况,运用企业现代化管理理念,针对红河的改革和企业发展,向老总张德先递交了企业管理合理化建议,尤其直击红河目前经营管理存在的弊端,一个人眉毛胡子一把抓,无疑对张德先四个企业一肩挑的抨击,在黑龙集团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人如此直言不讳,张德先觉得很不舒服,他粗略的翻了一遍,不知是嫉妒,还是上次严彩凤的挑唆在心里作怪,他竟然把南风心系企业的热情,认为不知天高地厚,黑红的脸膛涨的像紫牛肝一样。正在他准备重新细看的时候,随着轻轻的敲门声,严彩凤走了进来。他把手中的建议书叭的摔在桌子上,气愤的说:“狂妄,碟子扎猛子不知深浅。”
严彩凤看见张总气呼呼的摔在桌子上的一撂纸,故做惊讶:“张总,没人招你惹你,跟谁发这么大的火呀。”
“有人要摸老虎屁股,老虎能不发威吗?”
“谁那么大的胆呀,在黑龙集团敢摸张总的屁股,除了女人,还没有一个男人如此放肆。”
“说风凉话是吧?我仔细研究过,世上的人可分为几类,第一类是愚蠢的人,不须解释,只可使之之,不可使知之;其次是聪明人,看问题比愚蠢人透彻;第三类是精明人,小吹小打有番事业;第四类是高明的人,可左右聪明人和精明人;站在金字塔尖上的是英明人,高瞻远瞩,运筹帷幄,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的人。你应该属于精明人的层次,再历练几年,一定会达到高明人的境界,因此说,黑龙集团稍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发什么火,你心里最清楚。”
“张总,我一进屋,你就冲我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