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我愣愣地看着他:“我得找那个,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奇)“什么跟你很像,我在这里看了一上午就看见你现在才来,还好意思说。”圣·约翰道。
书)——“不,不会吧。她是和吉米公爵一起来的。”
网)“吉米公爵?”圣·约翰微微眯缝起眼:“就是上次和你唱歌的那个人?”
我忙不迭地点头。
他脸色突变,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我的头:“那是公爵大人,我们这些人能让他屈尊而来么?”
“……不用下手这么重吧。”我捂住脑袋,忽然听见鸣笛声。“这是?”
圣·约翰向远处望了一眼,淡淡道:“那位尊贵的公爵或许在对面的舰艇上吧。”
“这远洋号不也是军舰么?”
“是啊,早些年远洋号退役后,女王感念上尉父亲的功绩,就送给了他,如今拿来做婚礼宴会,搞慈善舞会正好。”
“那,那对面的舰艇不会就是最新的军事用舰吧。”我指着对面外表华丽的大船。
圣·约翰微微一笑:“所以说你们女人,脑子根本……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你仔细想想,军事用舰可能让人上去随意参观么?那是蔚蓝号,比远洋后退役,被粉饰一新后,就成为高贵的上流人士的消遣地。要去那里,必须要有特殊的通行证才能过去。懂了吧。”
最后那一句他竟然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我不满地转过头去:“哎,哎,什么女人脑子——”
“对面有人要跳海啊!”有拿着望远镜的人也嚷起来了,众人纷纷占据有利位置观望着这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大好的日子怎么会有人轻生呢?”
“哎呀,跳了跳了——啊——后面居然有个男的抱住她一起跳了。”
“啊——能上那蔚蓝号的非富即贵啊,莫非又是一曲罗密欧与朱丽叶?”
“要是有男人肯这样为我,那该多好了。”
“多么罗曼蒂克,多么——”
我满头黑线,罗曼蒂克?人命关天好不。话说那女人的裙子看起来倒是很眼熟。我正准备转过头来跟圣·约翰商谈几句,他却走到了另一处。
“我们不是有救生艇么?”
“是的,我们有。”
“那还等什么?派几个人去海上看看情况。”
“可是远洋号上应该也有救生装置。”'网罗电子书:。WRbook。'
“去看看吧,总归不是让人那么放心。”圣·约翰语气加重,背过身来:“咦,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我正想要开口,一阵喧闹声传来:“不行,先生,这是专业救生艇,你非专业人士不可以上船的。”
“不行,我必须去看看情况,请你们让我随同。”
“先生不行啊,请在远洋号上安心等待,我们会给你满意的答案。”
“不行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看她安然无恙才行。”
圣·约翰和我默契地同时探出头去
我诧异:“皮,皮特?”
“琼,太好了,琼你在这里,你快跟圣·约翰先生说说,我得去,必须去,格格跳海生死未卜,我必须去看情况。”
“什么?”
30、危机过去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和那落水的小姐是什么关系,但请相信我们的救生队员,他们有专业的知识和丰富的经验,只要时间足够,足以胜任救援工作。你不了解这里的海岸的潮水规律,跟着去只怕不便。”圣·约翰说的很委婉,我知道皮特这样反而是耽误了宝贵的救援时间。
“皮特,你别去,你跟我来,把格格的事跟我说清楚。”我特意用了中文强调,在我和圣·约翰的劝说下,他总算放弃了出海救人的计划,和我来到甲板上,用望远镜观测下面的一举一动。
“皮特,请你告诉我详情吧。”
“他还在旁边。”皮特犹豫地看着和我们距离不远的圣·约翰。
“没事,有语言诧异。”我故意不断用中文说话,圣·约翰是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关心此事,不过他只能干着急了,谁叫他是中文盲了。不知道是不是我脸上的表情有点挑衅的意味,他愤愤地瞪了我一眼,走远了。
“我本来就是来阻止这件事的,格格怎么上那船的我都不知道,还好只是上了蔚蓝号,要是真上了军舰被发现了,我该怎么向死去的顺亲王交代。到底年轻气盛,不过恭亲王几句话就被框住了,还一心救国呢,这清朝连顺亲王这样的功臣都闲置在家,病死也没个慰问,太寒心了。”皮特用手拍着栏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格格应该没事的,但是我就是没弄明白,她,她怎么跳海了?你确定?”
“恩。今早上在路上,我本来赶去阻止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无法混上蔚蓝号,只能跟着送瓷器的队伍上了这艘船。今早上她穿的就是这套蔚蓝色的蓬蓬裙。我也觉得事情很蹊跷,格格那般的女子应该不会……莫非恭亲王还留有后手,非要置格格于死地?”皮特脸色大变。
“别慌,你不是用望远镜看么?怎么样?”
“好像,好像已经被拖上救生艇了。”
“那我们快到救生舱口去。”我跟着皮特匆匆忙忙地跑过去。
“
快快,救人要紧,都给我让开道去!”吉米浑身湿漉漉的,抱着也浑身湿透的格格大吼道。我们只得侧身,眼睁睁看着格格从我们面前过去,她的脸色很是苍白,看到皮特的时候眼睛睁大了些,嘴角抽动,但吉米匆忙的脚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快快,我们跟上去,她有话要跟你说。”我扯了扯皮特。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医生的治疗,那个什么蔚蓝号,管理疏失得太离谱了,救生队设备都腐朽掉了。”一个救生队员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圣·约翰拉住我:“恩,他们说得对,你就别去添乱了。”
“我去给她换衣服啊,湿淋淋的怎么都会生病。”我急中生智,说了个最靠谱的理由,格格的计划怎么都不能泄露,现在我们要知道具体情况究竟是怎样。
皮特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飞快地跟我跑到屋子里去。
“皮特,吉米,我给格格先换衣服,你们都出去出去。”
“哎哎,她,她——”吉米挥舞着手,不想让我关门,皮特拦下他:“让她去吧,湿衣服穿在身上怎么都会生病的。还有你,你是不是也得换衣服?”
我赶紧关上门,将女仆送上来的衣服给格格换上,格格闭眼咳了一会儿,道:“皮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重点。”我一面帮她换衣服,一面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才是重点?那个通行证原来是蔚蓝号的通行证,你难道不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不过……”格格闭眼歇了一会儿,又说道:“这也是最近的地方,离海军基地最近的地方,我本来打算游上去潜进去,但是——”格格咳了好一会儿才略略止住,我这才看见她额角有伤。
“格格,你的伤口——”
格格郁闷地说道:“还不是某个笨蛋,明明不会游泳还要逞能来救我。若非为了救他,我怎么会如此狼狈。”
“格格,快别说话了。”我忙忙止住她,外面医生已经到了,吉米跟着医生一起进去,皮特也跟着,我赶忙地把他拉到一边,将格格的话复述给他。
“谢天谢地,她没做那傻事。赶紧打住她一切念头,顺亲王遗言就是让她安心留下来,这辈子也别回去了。”皮特放下心中的大石。
“这辈子都不回去了?”
“当然,那里一边战火连天,一边朝廷腐败,顺亲王早些年就把他的财产分批运过来了。这不,他一死,朝廷果然接收了他的一切。还好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不然那财产早被那腐朽的朝堂给吃了。”皮特愤愤然地说完此话,抬头又瞧见格格已经又被人抱着往船下走。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皮特赶忙跟上去
“她发烧,为防止病情蔓延成肺炎之类的,我们得马上送她去皇家医院。”医生抱着格格一脸严肃。
“皇家医院?可格格非皇室成员啊。”皮特不解地说道:“按道理她没资格去的。”
“我建议的。”吉米赶忙上来补了一句,又招呼医生先走:“为了她早日康复,请您准许。”
“那就去吧。”我往上跟了一步。
“皇家医院是不允许有外人跟着去的吧。”圣·约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计划。我狐疑地看着吉米,他点了点头。
“那可不行,我得跟着格格。”皮特一脸不答应。
“她现在的情况不大好,必须要最出色的医生,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地方。”吉米正说着,就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大喷嚏。
“我的天,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圣·约翰看着他,吉米摆手:“别耽误时间了,我去医院换好了,估计要躺几天吧。你们就等我们康复的好消息吧。”
他挥挥手,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哎,这,这格格就这样,被,被带走了?”皮特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圣·约翰拍拍他的肩膀,反问道:“难道还有比皇家医院更好的医院?”
“那倒没有。”
“那就放下你的担心,静候佳音吧。”圣·约翰忽而转过头来,眉毛略略上扬:“你们两个今天……不是来参加婚礼的?”
皮特一愣,我忙忙摆手:“哪有哪有,我们当然是来庆贺海军上尉和戴安娜的,是吧。”我撞撞皮特的胳膊,皮特跟着我点头,也笑:“我那个我是来送瓷器的,没看见么?哦,我得去看看我的货了。”
真是狡猾的家伙,自己不大会撒谎,就找个由头溜走,不面对话题。
圣·约翰狐疑地看着我:“是么?怎么我感觉不像呢?
“那是你感觉错误,我当然是来庆祝的。”我竭力掩饰。
圣·约翰盯着我,忽而淡淡道:“那你怎么还不跟我走?”
“走?去哪儿?”
“祝福时间都快过了,快跟我去大厅。”圣·约翰抓住我的手,我愣了一下,就被他拽着,很快地奔跑起来。
一侧是蔚蓝色的海水轻轻翻涌,一面迎着灿烂无比的阳光,海风扑在脸上,还有牢牢握在一起的双手,我跟着他就这样在甲板上跑着,听着脚步声,心忽然飘出去很远很远,海天一色,没有尽头,那我们的尽头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远?有时有种错觉,觉得他和我想的是一样的,我们的心是在一处的,又怕自己猜错,冒失的感觉可能会让自己失去这样一个挚友。
猜心的游戏总是让人矛盾反复,煎熬非常,但是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我断然不敢再去冒失地把感情付诸行动,只能等待。我想起英国的浓厚的门第之见,想起了初时的罗莎蒙德小姐,还想起他一辈子都致力于的职业——献身于宗教事业。我忽而有些泄气,猛然挣脱他的手:“不要了——我,我私下祝福就好了,我穿成这样,怎么都不能去降低她们的台面。”
“就说,明明是参加婚礼,穿成这样真的是很失礼,不过——”圣·约翰把我往门里一推,一个小小的化妆室就出现在我面前。“好在这是个慈善婚宴,进度比较慢,所以应该有充足的时间让灰姑娘变成公主吧。”
我心生感激,他的确想得很周到。
“虽然我大概知道戴安娜梳妆打扮所需要的时间,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他低头从怀里拿出怀表,看着我,一脸诚恳地问道:“十五分钟可以么?”
“十五分钟?”我大叫一声,可面对那张极其诚恳的脸,无法开口,讨教还价。他刚刚好像说根据是戴安娜的梳妆打扮的时间定的,那么我应该还是可以来得及的吧。于是,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后退一步砰地一声关上门,开始换衣服,当干得手忙脚乱,满头大汗的时候,我恨恨地吼了一句:“圣·约翰,你一定是故意的!”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了,门外仿佛有轻微的笑声,那人笑得似乎……很……舒畅。
31、戏谑
我将头发绾进发网里,急匆匆地出门,圣·约翰支肘在船沿边默默地望着海天交接的一线,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他的打扮得比平时要英气许多,这样一个侧影,配上一望无际的大海背景,怎么看怎么舒服。只是看久了也会让人暗自脸红心跳,喘不过气,所以偷窥者自重自重。我不好意思地缩回身子,再认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应该没有大的问题,这才怯怯站在门边:“时间到了么?”
他看向我,眼神却未曾如我预料般那样眼前一亮,这倒使我多了一点不安和自卑,索性低下头去不安地摩挲着双手。他走到面前,我脑子里的想法忽的不经思考地冒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而为,声音还颇带几分懒散和不屑:“还是不行吧,称不上台面的人还是别去了吧。”
“你怎么这样说呢?”他颇有些不满我的口气,微微低□子,忽然伸出手,将我耳廓的头发挑起送到后面去,我感觉到耳根子有些发烫,在它变红暴露以前,我飞快地挽住他的手:“那个,要来不及了,我们快走快走吧。”
“……可是琼,你好像拉错方向了。”圣·约翰好心地提醒我:“是那边。”
“哦,这诡异的船,大得让人神经错乱。”我一面低声咒骂,一面看见他的嘴角略略上扬,哼,就会挑我的错处,赶明儿我也给点小鞋穿,看你还能这么得瑟不?这下,我不再是慌乱地挽着他胳膊,而是恨恨地挽着他的胳膊往大厅里走,高跟鞋和甲板触碰的声音震天响。他抿着嘴,眼里依旧是隐藏不住地笑意。
离大厅不过几米的时候,圣·约翰开始跟我解释了一下这场慈善婚礼的目的,是给莫尔顿乡间小学的捐款,简·爱打算回去办一个大一点的寄宿制的慈善学校。哦,这是理所当然的,当年的简·爱在那个孤儿院学校里遭遇了那么多苦头,有这个想法是很正常的。
“可是,她不是要跟你去印度么?”我好奇地问。
圣·约翰好像很专注地看着我,淡淡道:“她不去了。”
“那你不是要一个人去?”我表面虽然平淡如常,双手已经在背后开始纠结了。
“……琼,你很希望我尽快出发是么?”圣·约翰微微皱眉。
我呼吸了一下,良久才轻轻吐出一句:“这不是你的理想么?”
“琼,理想又不是一个一成不变的东西,你的理想难道从来没有变过么?”圣·约翰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气氛诡异非常,我可不想跟他又吵起来,但是我明明没有惹他了,没有骂他拐带简,也没有说传教的职业不高尚,他怎么又不满了?我苦恼地想着如何应对这位神经不大正常的先生,还好简·爱来了,这才救我出水火。
“圣·约翰,你到得真晚。不过还好,人接到了。”
“简,恭喜你,听说你要在莫尔顿开学校。我一百个支持,别去什么印度了,那样我们分离得太远,就呆在这里吧。”我抱着她的胳膊,半带撒娇地说道。
“瞧瞧,到了伦敦商行工作后,什么推销的招数都使上了。”简·爱捏捏我的脸,笑着说道:“印度之行是某个重要人物缺席了,其实我还是蛮~想~去~的!”
简·爱看着圣·约翰,目光里带着谐谑,圣·约翰把脸转向一边,不让我们看他的窘样。简·爱大约是顾及圣·约翰的脸面,把正在探查他表情的我往大厅里拉:“你都晚到了,还不去见见新娘新郎。”戴安娜今天穿着玫瑰色的晚礼服,格外的妩媚动人,而一旁的海军上尉也是英姿勃勃,总之怎么看都是贤妻良夫!
这次慈善晚宴格外成功,简·爱说筹集到的资金至少可以给一百个孩子们添置很多书本和生活用品,她打算学习当年学校的校长坦波尔小姐,把更多的爱分给那些像她一样有着不幸童年的孩子。我格外敬重她选择的职业,也说好了空了会去帮忙。简·爱笑着点头答应,还笑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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