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简·爱学生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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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为简·爱学生的日子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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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哥哥有机会就去看你,你没问题的。”艾比冲我比了个V的手势。

我坐上马车,冲他们挥挥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赶往比尔斯庄园。

4、意外当上管家

“哦,一定是上帝听见了我虔诚的祷告把你派到我身边的,亲爱的琼,你就是我的福音。”丽娜一身蕾丝花边淡粉色的荷叶裙,头发绾成一个利落的髻装进镶嵌着珍珠的发网里,她握着我的指尖,继续说道:“查比斯太太已经病了很久了,她活不过来了。我刚刚来正需要一个可靠的管家,琼,当什么女佣呀,你就当我的管家好了。”

“可是……我……我没有经验。”我结结巴巴地解释。

“咄,需要什么经验,不就是服从我的命令,指挥好这些下人们。”丽娜有些轻视地盯着下面打扫的仆人,仿佛忘了她曾经也来自她们之中。

我再推辞就虚假了,我点点头:“那我试试吧,查比斯太太在哪里,我希望能与她做交接。”

“楼梯口左转第二间房就是她的,病了那么久,怎么也好不起来。就这么拖着,可把我累坏了,比尔斯又舍不得找其他人。”她嘟着嘴,显然对管家的生病怠工很不满意。

我看着大理石打造的扶梯,感受着屋子里深入骨髓的奢华,慢慢走进查比斯太太的屋子。她双目紧闭,颧骨高耸,两颊几乎凹陷下去,看起来的确是弥留之际了。她套着白色的浴帽似的病人帽子,单薄又矮小,我搬了张凳子,坐在她身旁。她忽然醒转过来:“water!”我忙忙把床头柜上的水杯递到她的唇下。她一饮而尽,看向我:“你是谁?”

我正准备答话,她眼睛突然发亮:“你是新来的管家?”

我诧异,点了点头:“我是来请教您的,呃,我没有管家经验……”

“嘘——”她突做神秘状,眼睛睁得很大:“你听……”

“听什么?”我不明就里。

“天堂的赞歌。”她带着满足的微笑,又猛地握紧我的手腕:“当好比尔斯庄园的管家只需要一点就好。”

“哪一点?”我凑近身子去听。

她的嘴唇缓缓一张一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呃——”我看着她骤然变得恐惧的双眸,紧握住我的手腕,力道下得很重,疼得我叫不住声。她不安地晃动着:“不,不!我掩盖了这么多秘密,我怎么可能下地狱,我不去,我不去——”

我呆呆地看着她垂死挣扎,终于在我腕部的力道减弱了,但她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仿佛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但她的手开始冷了,直到她的手从我的腕部落下去,我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冷汗早已经浸湿了我的后背。我急忙退出去:“丽娜,丽娜!”

“什么事儿?哎,先说得改口,以后的叫我比尔斯伯爵夫人。”

“是是。尊贵的伯爵夫人,她死了。”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谁死了?”她转头过来。

“管家查比斯。”

“哦,她终于去了,哎呀,好了,这下你就成为我的管家了。你住那边的屋子,每年五十英镑可满意?”

我心里一滴冷汗滑过,丽娜可真是临危不乱啊!

“那个比尔斯伯爵夫人,是不是应该先下葬呢?”

“恩,卡尔,你们把查比斯管家的尸体收拾收拾,通知她的家人,请个牧师做个弥撒。”她转过身来:“走,带你去看看房间。”

我的心渐渐冷静下来,这就是英国人对待死亡的平静么?或者只是因为她是个管家,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查比斯太太死之前说做好管家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什么意思呢?

“怎么样,翠绿色竹子的墙壁,订制的书桌,软软的床,我对朋友不错吧。”丽娜一屁股坐在软软的床垫上,快活地笑着。

“谢谢你,丽娜,我明天就去写信告诉他们我找到工作了。”

“哦,不,亲爱的,不用写信。”她抬起眼眸:“今年的社交季就在莫尔顿的奥利弗庄园,我们到时候都要去那里打猎跳舞呢。你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帮我带够足够华丽的衣服和首饰,我要成为这个交际节最亮丽的女人。”

我看着她傲然的神情,觉得她已经不像丽娜了,像一个被虚荣吞噬的贵妇。不过我作为是一个下人,只有遵照主人的份儿,此后三天,我陪着她试穿各式各样的衣服,又去镇上帮她订制了一批首饰。我对现代一些首饰服装的记忆帮了我的大忙,工匠按着我的绘图,做出了很多现代派的图案,新颖别致得让丽娜惊喜非常,高兴地直接送了我一套礼裙,一个漂亮的白色披肩还有一副手套,呵呵,巧了,这还是我亲手做的一双手套呢。

第四天,我们就出发回莫尔顿去了,我帮她拿着绒毛扇,一边问道:“比尔斯伯爵呢?”

“他啊,他要去忙他其他庄园的事儿,晚点直接去奥利弗庄园猎狐去。”她说得漫不经心,不时埋怨这马车过于老旧了,颠簸得她很不舒服。我一路看着旷野的风景,一碧如洗的天空绵延到远方,我的心也跟着它飘到了很远很远的故土之上。我想回家,回自己的家,虽然我知道这根本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奥利弗家里安顿下来,丽娜给了我三天假期,可以回家探亲。我回到家把这一番际遇告诉家人,他们都感谢上帝的眷顾,艾比更是对我刮目相看,他挣的钱不多,虽然跟黛丝你侬我侬,可是目前的经济状况,几年内不能娶她。我又去了看望了简·爱,她和玛丽,戴安娜住在以往约翰教士留给他们的山谷中的房子里。

壁炉里熊熊火焰,木条散发着让人安心的香味,偶尔发出轻微的砰声。如简·爱所料,我和玛丽,戴安娜相处融洽,三个女人一台戏,多个女人多个看戏的。玛丽和戴安娜喜欢自编自演莎士比亚的话剧,由我来猜究竟演的是哪一出,我常常把李尔王和奥赛罗弄混淆,惹得她们忍俊不禁。闲暇时,戴安娜跟我们谈及城市里的家教生涯,两个人都有些失落,那些贵族家庭并不把她们当做家中一员,看她们的眼光和佣人没差。简·爱听到此处都会恍神,我则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们说到德语渐渐传入城里的贵族,我便缠着她们要求学习一些简单的德语。

这期间,丽娜对我管理得相当松懈,我只要把她今天的几套换的衣服给排好,剩下的时间都是自己的,她还带了一个婢女爱玛,模样比较苍白,脸小小的,不过还算乖巧听话,我不在的时候一般都由她服侍丽娜。爱玛倒也肯干,从来不抱怨什么,我挺喜欢这小姑娘的。于是我有大把的时间跟着简·爱她们一同学习讨论,这大大充实了我的精神生活。

圣诞节的日子临近,我们都有些焦急,不知道圣·约翰的情况如何。

“他不会有事吧。”戴安娜时常在谷中通往别墅的那条小径上驻足,搓着手焦虑地望着远方。“不会的,也许被风雪所阻,要在外面过圣诞节也未可知。”简握住戴安娜冰凉的手。

“别这样,汉娜会起疑的。咦,琼,你学长颈鹿上瘾么?脖子伸得老长了。”

我不好意思地缩回脖颈,她们三人笑成一片,真是,她们刚刚和我的姿势不也差不多?!

时间不觉滑到圣诞节前一天,我们在雪地里逶迤前行,蓬蓬松松地雪花落在披肩上和帽子上,本来我们应该欢呼雀跃,但是气氛却异常凝重。玛丽最先开口:“我觉得我们得去镇上登寻人启事,他是牧师,总有人见过他。”

“我也赞同,可是汉娜这边我们应该告诉她实情。”

“也是,瞒不住她了。”戴安娜耷拉着脑袋。

我们在白雪皑皑的森林中开完短会就回到了暖烘烘的屋子里,汉娜殷切地接过我们落雪的外套,拍了拍雪花,把它挂好。然后殷切地说道:“孩子们都饿了吧,厨房里有姜饼和热茶。”

“我还真是饿坏了。”戴安娜换好了拖鞋就冲进厨房。

玛丽低下头:“汉娜,有一件事我们得先告诉你,圣·约翰他……”

“啊——”戴安娜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怎么了?”简·爱脱下手套急匆匆地赶过去:“圣·约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也惊喜万分,匆匆赶到书房,圣·约翰先生坐在角落的位置,正在翻看圣经。他的面色……呃,跟我想象得不大一样,很是平静,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么?真是冷酷的人,知道自己多了个表妹也不表现出一点波澜来。

“琼也在?圣诞节不回去跟家人一起过么?”圣·约翰看向我。

“我在跟着简老师学习德语和法语,等学完就回去。”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里面发现一点端倪。

“哦。”他答应了一声,又沉浸在上帝的召唤中。

难道他还不知道简·爱的身份么?我有些疑惑,很快又被戴安娜她们拉入圣诞童话剧的排练中。

时间一晃而过,我无意识地望望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哎呀,今天可是平安夜。

“琼,别担心,我们让圣·约翰和派洛特送你回家。”戴安娜快活地说道。

圣·约翰用沉默表示应允,卡洛摇了摇尾巴,在门口逡巡着。月光下,一片银白,靴子踩在雪地里有轻微的沙沙声,松树上落满了一层薄薄的雪,被风一吹,簌簌而落。

、奇、我低头跟着他的脚印,一步一趋:“圣·约翰先生,你有没有简·爱的消息?”

、书、“简·爱?谁?”他颇为警觉,原地停了下来。我一没留神,鼻尖重重地撞到他的背上,我眩晕了一下,头一低看见血落在白色的雪地上,格外醒目。

、网、“琼!仰起头去!”圣·约翰捂住我的眼睛,命令道,我略略抬起头,无意识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一下,轻轻吸了一口气。

“好了,那个你可以把手拿开了。”手突然撤下去,朦胧的月光在我面前重现。圣·约翰有些尴尬,淡淡看我一眼,解释道:“对不起,戴安娜怕见血,我一向都这么做的。”

我又轻轻吸了吸鼻子,感觉没有液体在流动了,这才说道:“不怪你,是我没看路。”

“你刚刚提到简·爱?她是谁?莫尔顿的?”圣·约翰一连串地发问,他的情绪少有如此激动。

我仔细地看了看他碧蓝的眼睛,那眼睛里是真实的困惑,哦,剧情走向我未知的地方。

“你有难言之隐?”圣·约翰身体朝我微倾,给人的压迫感着实不小。

“她是我的朋友,我代收她的信件和消息,如若你在外听到她的消息,请你告知我。”我飞快地编完谎话,眼睛瞟向一边,看着雪白无垠的地面。

“她姓爱?她的父亲可是一位牧师?”圣·约翰很关切地注视着我。

我该如何作答?如若此刻让简老师的身份公开,我的身份就会受到质疑,此刻我已经没有觊觎简·爱遗产的想法,尽管很想做个看剧情的观众,可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份来冒险推动剧情的发展。

“抱歉,我不能告知你,她是我的一个朋友,如若你有她的消息,请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比了个遗憾的手势。

“没关系,以后我会尽量帮你留意这个简·爱的消息的。”

“圣·约翰先生,这算我们俩的秘密约定,不要告诉任何人可以么?”我请求道。

他有些困惑,但碍于我的恳切,总算点了点头。

5、初遇情窦

狂欢节晚会派对在罗莎蒙德小姐家进行,不愧为莫尔顿唯一的富豪,四围翠绿色调的墙壁,奢华而不失舒适的皮沙发,闪闪发亮的银器,罗莎蒙德小姐从扶梯上款款而下,高绾着发髻,垂在四围的金色小卷发显得俏皮又可爱,淡紫色荷叶边晚礼裙高贵又合身,衬托出了她玲珑小巧的身材。很多上流人士在此用餐跳舞排演话剧,有些人很奇怪圣·约翰他们这群不合上流的人的出现,不过罗莎蒙德小姐落落大方地把圣·约翰他们一一介绍,这些伯爵小姐们介于主人的态度,对他们还算客气。

我和戴安娜他们一起上演了一出圣诞童话剧,我们夸张的演出博得了在场人的热烈鼓掌。然后椅子和桌子被仆人搬开,留下宽阔的场地,音乐响起,绅士们开始挑选各自的舞伴,罗莎蒙德小姐低头瞧着自个的脚尖,时不时地瞟向圣·约翰的眼神真是可爱极了,因此圣·约翰的视而不见激起了我心中不小的反感。终于有一位高瘦年轻的伯爵向罗莎蒙德小姐抛出了橄榄枝,罗莎蒙德小姐失望地收回目光,把手给了那位伯爵。

圣·约翰站在窗前,简·爱显然也跟我一样发现了圣·约翰的反常,她踱步到窗前,两人讨论得有些激烈。不会有人会邀请我跳舞的。尽管我换上了唯一的礼裙,但我是比尔斯伯爵夫人的管家,而不是那些高贵的小姐们或者是知书达理的玛丽,戴安娜。我有些失落地向仆人要了一柄烛台,踱步到书房里,大大的书柜里满满当当的书籍填补了我内心的空白,我贪婪地吮吸着里面的养分,如同勤劳的蜜蜂。“谁在这里?”我惊讶地听见一个有磁性低沉的男生,循声望去,月光下,风撩开盖住那人的纱质窗帘,勾勒出柔和硬朗的五官,淡棕色的眼眸里带着疑问,个子很高,他刚刚是躲在这里看月色么?

我合上手中的书本,屈身道:“我在这里看书,打搅您了么?先生。”

他扯过窗帘,走到我面前,笑了笑:“你在看马可波罗游记?”

我脸颊微微发烫:“是的。”

“中国,恩,是那个产茶叶和漂亮丝绸的地方,尊贵的小姐也想去那里瞧上一瞧么?”他的淡棕色的眼眸真是迷人。我正准备答话,突然门被打开,有人探头进来:“赛特,有人冻伤了。”

“好,马上就来。”他冲我行了个礼,就大步流星地打开门出去。

我急忙把书放回书架上,跟出去瞧瞧情况。众人齐聚在病榻前,赛特要求在病榻前的壁炉里生旺火,并要求众人回避,他要脱下病人已经湿了的衣服裤子。在赛特关门前,我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上帝在上,他不会有事吧。”

赛特一愣,随即温和地笑道:“好心的小姐为他诚心祈祷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我这才放下心来。

亲爱的读者,你一定认为我认识那个病人吧,不,我并不是认识那个病人,不过那个病人却有着让我熟悉了二十年的东方人的面孔,所以我对他的病情格外上心。

“外面暴风雪,大家都呆在这里玩几天,不要到处乱走,以免冻伤。”罗莎蒙德小姐主持着局面。

“刚刚那个病人也是被邀请人之列么?”我问罗莎蒙德小姐,她摇头,指了指一旁高瘦的年轻人:“刚刚和格兰比伯爵外出散步时发现他在雪地里奄奄一息,所以才把他救了回来。”

“哦。”我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个治疗他的年轻先生是医生么?”

“不,他是我的弟弟,赛特·格兰比,他读得医科大学。”格兰比伯爵解释道。

我忙忙对他行了个礼,他的模样也是高挑俊朗,兄弟俩都很帅,我看着罗莎蒙德小姐和格兰比伯爵站在一起,觉得很是般配,又转头看着依旧沉默如石的圣·约翰先生,摇头走开了。

年轻的伯爵和小姐们各自成堆的聊着天,玩着纸牌,我看到门打开,急忙跑过去询问病人状况。

“中度冻伤。恐怕还要过几天才醒。”赛特在温水中洗了洗手,然后用毛巾擦干,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你是认识病人么?”

“不认识。”

“那么你怎么如此关心。”

呵呵,我能说他乡遇故知么?

他见我不答,忽然想到:“你该不会是因为马可波罗游记里提到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而对这个病人感兴趣的吧。”

他给我找了个不错的台阶,我顺势点点头。他有些得意:“没问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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