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帅冷喝一声:“多谢相送,今日的恩情我云帅永生不忘!”与此同时。身上穿着白黑条纹相间的羊皮外袍忽然大鼓起来。已经飞到四丈多高的身体凌空扭腰,硬生生改变方向。朝着北方急闪而去。他对自己轻功有绝对的信心,就算是邪王石之轩有“幻魔身法”这样绝顶的轻功身法也无法追上决意逃跑的他。
“你所信奉的真主庇佑你们的手段就是让你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逃命而不顾自己的妻儿子女吗?”
云帅抱着恨意以比速度达到极致的千里马还要快的速度掠出近百丈,他没有听到任何敌人追赶上来的声音。这样的距离下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躲避任何人的追击。但这个熟悉而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他一切的自信和仇恨都在瞬间烟消云散,剩下的是无比的惊异和恐惧。不用侧头就知道他身侧一丈外就是仅仅落后他两步的徐子陵。徐子陵那张没有多少特色的黄脸还挂着一丝古怪的笑意,看起来阴森恐怖。其实徐子陵此时只是在开心的笑,只是开心的笑意在面具的改变下就变成了阴恻恻的诡笑。
云帅在惊恐交集下更是爆发出身体所有的力量,发挥出潜能,比往常最快的速度还要快两分,耳边只有呼呼风声,一切景物都在眼前飞速倒退,一身衣袍猎猎作响,灿烂的金色长发在急速流动的空气中飘扬闪动,只是原本沉着无比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惊惶。
眼见身旁落后一步的徐子陵已经消失,没想到一个声音又从身侧传过来道:“还能再快一点吗?老师说陆地上瞬间爆发速度最快的动物是猎豹。现在你的速度已经接近或超过猎豹短距离爆发的最快速度了。”
云帅气的双眼通红,青筋暴跳,但他没有说任何一个字,甚至没有回头,因为这些举动只会让他慢下来,最终落入敌人的全套之中。虽然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已经没有速度优势,敌人只是一只顽皮猫,现在正是在戏弄已经落入圈套老鼠。
“好了,不说这些废话了。我们很诚恳的邀请你去我们那里作客,当然,还有您的女儿。她并没有死。”
云帅听到莲柔没有被烧死地消息,不禁露出震骇之色。速度如同徐子陵预料的那样慢了下来。而徐子陵忽然爆发出比之前更快一倍的速度,转瞬就掠到云帅身前将他拦下。
“锵!”
流光剑带着一抹柔和的淡青色光芒掠去,目标并不是云帅的身上要害,而仅仅是以弈剑术封锁云帅的进路。
云帅虽然猜想徐子陵只是为了让他分心才说出莲柔未死的消息,但亦忍不住想要相信。没有人在未亲眼见证自己地亲人死去的时候相信他们真的去世,这是所有人都具有的侥幸心理。正是这种心理大大的消减了他的恨意和斗志。一心只想逃离此处。而后寻机救出莲柔。
高手相争,分出胜负地往往就是某个人一瞬间露出地破绽。正因如此,一心想走的云帅大意的落进弈剑术的剑网,避无可避的被动出刀封挡。弈剑术因弈棋之道而来,弈棋则有“一子错,满盘输”之语。正因如此,云帅从落入剑网就陷入被动。愈急反而愈加手忙脚乱。等到寇仲赶上来的时候他就真的将没有任何机会逃生。
徐子陵的每一剑如同事先预料到云帅下一招将会攻向哪里或者回身防守哪个位置一样,每每将他逼得手忙脚乱。
“仲少,攻他右腿脚踝!”
徐子陵忽然出声,并一剑横削向对方头颈。
云帅一晃神。哪里还来得及分辨身后寇仲到底有没有来。条件反射的横身向左掠出,狼狈的就地翻滚。
“云帅你中计啦!”
徐子陵学来寇仲对敌时地口头禅,嬉笑一声,漫天掌影与数到青色剑光顿时笼罩了云帅全身。
云帅斗志全消,根本没有想要反击,继续狼狈地在黄叶满地的林间翻滚躲闪,而后抓住一根手臂粗细的树干腾身而起。准备继续逃遁。但还未走出两步。身前再度出现一道凌厉剑光。云帅仓促之间一掌拍出,剑掌相击。一股精纯凝练的剑气立即顺着经脉而上,顽固到他的真气几乎难以阻拦。
“仲少,攻他左腿膝关节窝!”
徐子陵再度出声,不过这一次云帅已经不在上当,闪身后退的同时抽出金刀封挡徐子陵刺向他右肩的一剑。
“好叻!”
云帅身后忽然传出地寇仲地声音令他几近绝望,一声清越的龙吟从背后传来,刀还未及体,但上面爆发地威势已经令他失去任何抵挡的信心。正是那一瞬间的分神与沮丧,徐子陵的流光剑已经搭在他的肩膀上。
云帅木然道:“能告诉我你的轻功身法叫什么名字吗?”
徐子陵耸耸肩道:“这并非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它是我老师所起的,名叫鲲鹏变”
“鲲鹏……”云帅喃喃念道:“我记得有一篇庄子的文章里就说鲲鹏振翅一飞就是数万里,这轻功果然配得上鲲鹏那样的神兽。”
徐子陵淡然的点了点头,指指寇仲背后,露出一个阳光迷人的笑容,但反应到面具上就变成了阴笑:“请看,那不是您活生生水灵灵的女儿莲柔么?”
默默无语的云帅转过头去,心头一颤。仿佛熟睡的莲柔被放在寇仲身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的树根处。只是随后就眼皮一跳,他的宝贝女儿身上竟然只有一条雪白的的浴巾,更令他愤怒的是这浴巾的宽松并不足以完全遮掩自己女儿动人的娇躯。
而后云帅眼前一黑,同样失去了知觉。
寇仲惊讶的道:“陵少你打晕他干嘛?”
徐子陵没好气的道:“你难道不知道云帅的宝贝女儿现在的形象有些不妥吗?”
寇仲疑惑道:“哪里不妥啊,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也没什么伤疤印痕之类毁容的痕迹。”
徐子陵脑门黑线一现,沉声道:“你不觉得她现在很像被人非礼了吗?”
“非礼?我反正没有非礼过她,难道是你?”寇仲贼笑着看了徐子陵两眼,看到对方的眼光中已经带上一丝愤怒,马上讪讪道:“好了,不开玩笑了。眼睛的非礼不算非礼,因为她不曾少了什么。再说女人生的好看不正是给男人看的吗?师父给我们看的那个他们生活的世界的景象,里面的女人要么低腰裤,要么超短裙,哪里好看露哪里,那才叫大胆个性养眼迷人……好了好了,我真的不说了。”
寇仲见徐子陵脸一黑,立刻止住话端,取下身后的包袱打开,指着里面红红绿绿的女式衣装解释道:“你看我一个大男人从来没服侍过女人穿衣服,更没有服侍过西域的女人穿她们特有的民族服装。这些大大小小的我也不知该如何给她套在身上,所以只有暂时将就一下了。等她醒来让她自己来穿好了。”
徐子陵这才脸色缓和下来,满意的点头道:“那我们先将她弄醒,然后准备带着他们父女回去交差了。云帅消失定会引来宇文化及更加疯狂的搜捕。上次是张士和,他已经紧张成这样,这次换成与西突厥联合最重要的联络人,我估计他肯定会气的吐血的。”
“那不是更好玩吗?这次算是收当年他死命追捕我们的利息。以后再让他还本,我们以后也让他尝尝被人追捕亡命天涯的感觉!”寇仲兴奋的搓搓手,仿佛一脸狼狈的宇文化及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一样。
“还是先操心一下我们怎么逃过宇文化及这一次的搜捕吧!我们现在可还在他的地盘上。”
浩子昨天被人拉着去给一位长辈烧香上坟,不过那位长辈距离我们家有三十里山路,更严重的是我们都已经七八年没去过,那边的路也重新修过,所以我们很不幸的迷路了。原本三十里的山路我们至少走了四十里才到达目的地……回去的时候我坚决不走路,于是又走了七八里路到那边的场镇去赶车。今早上起来,浩子双腿和腰杆疼的不像话,都在想念那位给烧了纸但还不保佑我的长辈和步行五十里山路的“壮举”……人老了,腿脚不利索了……最后,从明天起,浩子决定不看电视不拜年开始比较专心的码字,争取恢复到每天六千字的水准。
卷八 北上传旨-卷十 西征北伐
第三百五十章 … 面临外侮
“欢迎西突厥国师云帅大驾光临!”
云帅眼睛上的黑布被揭开的前一秒就听到这样一个清越中带着温和的声音。未见其人,但已经能够听出声音里含着的笑意和欢迎。
眼前是一个装饰典雅的书房,并不宽阔的房间里的几个书架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剩下的空间放着几张椅子和茶几,显得精致而简单。这些布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眼前出现一位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的年轻人,一袭月白色儒士长衫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面上的淡然而温和的笑意更让人无法联想到任何的恭维或疏远,只有亲近和自若。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那双眼睛,可以让人忽视他的年龄的眼睛。明明含着笑意,却让人感觉是在叹息。不知是叹息自己还是叹息他眼前的人。
“你是……”云帅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因为这样的人即使惊鸿一瞥亦会让人终生难忘。但这相貌明明给他熟悉的感觉,自己至少见过这个人的画像。
“云大国师,一路上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正在云帅绞尽脑汁思索的时候,旁边寇仲拍了他肩膀一下,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不过已经换成自己的本来面貌。
云帅侧头过去,正好看到寇仲伸手解开莲柔的穴道,将逐渐清醒过来的莲柔推向他这边。
徐子陵出声道:“国师和莲柔公主请坐吧!”他也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经过几天的小心潜行,他和寇仲成功的躲避了宇文化及的大军多次追捕,历经艰险将云帅父女两人带回襄阳。还要得益于他们从张士和那里问出地情报,令最近几天襄阳对宇文化及的战争占了不少的便宜,前线的李靖更是亲自带着五千黎明兵首次正式用于正面战争,接连从宇文化及布防薄弱的关节插入。捣毁对方两个隐蔽的后勤辎重点及几处防守要害,为正面战场夺取了很大的优势。也正是因为正面战场重要机密地泄露,使得宇文化及不能分出多少力量来追捕他们,所以他们才能有惊无险的回到襄阳。
这里正是朱浩所居的行馆。
将云帅带来这里之前,徐子陵已经想朱浩通报了路上所知道的情况。至于云帅是不是穆斯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将西突厥此次行动的最高负责人掌握在自己手中。
朱浩半开玩笑地道:“这里是中土,安拉和智慧之神都管不了这里来。两位请坐吧!”
犹有些迷糊地莲柔张开眼看见的就是她身旁的寇仲。转眼看到父亲在这里,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绑架并到了几百里外的襄阳,微微迷蒙的双眼看着寇仲娇声道:“哎,是你们两个救了我吗?那个偷看人家洗澡的大混蛋呢?”
寇仲尴尬的偷看朱浩一眼,讪讪道:“柔公主不要生气,那个大混蛋已经。已经……”
“已经怎么了?”莲柔期待的问道:“是否被父亲打跑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云帅忽然明白过来。目光一沉,一动不动的看着朱浩道:“这里是襄阳!”
“襄阳?”莲柔惊呼一声,手指分别只想寇仲、朱浩和徐子陵,像是求证又是自言自语道:“这里竟然是襄阳?那我最想见到的朱浩与寇仲徐子陵在哪里呢?”随即狐疑地看向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又看看书桌前地朱浩。
朱浩微微颔首承认下来,道:“云帅果然目光如炬!”
云帅已经坐下来,此时下面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想到自己堂堂一位国师,竟然被对方两个弟子制服并一路带到襄阳来,这种无言的愤怒和尴尬却让他找不到该说什么好。
云帅冷冷道:“阁下身为大隋的并肩王殿下,竟也会使出这样的手段么?”
朱浩不以为然。大讶道:“阁下以一个波斯人当上西突厥国师。用的全都是光明磊落或者高尚正当的手段么?或者说你以为一万突厥兵进入中原境内是理所应当?既然如此何不大张旗鼓地进来,还要偷偷躲在武关下作甚?”
云帅被他一连串地问题问的哑口无言,更是落到下风。
到此时,云柔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地处境。蓝湛湛的眼珠一转,忽然转头小声对她下面的寇仲道:“那日偷看我洗澡的淫贼定是你了吧?你是寇仲还是徐子陵?”
“徐子陵!”寇仲赶忙答道。不过对面马上射来一道凌厉无比的目光,连忙改口道:“坐在对面的是徐子陵……”
云柔见他们俩的怪状不禁扑哧一笑,揉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你们两兄弟……真是有趣!”
寇仲抹了一把冷汗解释道:“我们中原人都是晚上洗澡的。”
此时在座的都明白云柔在这个时候开玩笑的用意。因为原本紧张而凝重的气氛已经以为这个玩笑而变得轻快了许多。云帅亦没有了理屈词穷的尴尬。
朱浩等莲柔渐渐收声之后才开口道:“据我所知。现在正是波斯帝国最强大的时期。国土疆域庞大无比,并不比全盛时期的大隋小。甚至超过贵国大流士皇帝在世的时候。”
云帅父女如同朱浩预料的那样露出无比惊异的神色,不等他们说话,朱浩继续道:“更重要的是伊斯兰教的创始人穆罕默德现在都还健在。作为安拉的信徒,你们不在阿拉伯帮助他,为何要躲到突厥去避难,又为何要到中原来搅风搅雨?”
朱浩的言辞一如既往的犀利,又准确的令人找不到辩驳的理由。云帅再度陷入尴尬的境地,即使平时在怎么智慧机变此时亦有些应用不上。
莲柔以半好奇半不解地口气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坐在她身旁的寇仲戏谑的笑道:“难道西突厥消息很闭塞,甚至互不通讯吗?”
莲柔看着这位用眼睛侵犯了她的清白的男子。微微皱着鼻子道:“你是什么意思,寇仲大英雄?”
寇仲耸耸肩道:“要是有什么事是师父不知道的那才是令人惊异,很显然,你们地那个波斯国与伊兰斯教还有什么琐罗亚斯德教亦在师父所知道的范围内。”
“是伊斯兰教!不准你亵渎圣教的名字!”莲柔气愤的纠正寇仲不知有意无意的口误,又将怀疑的目光转向朱浩,问道:“他说地是真地吗?大隋的并肩王殿下!”
“当然…………不是。”朱浩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和你长了一样的脑袋。并没有大多少或者重多少。能够思考与知道的事情当然不比你们多多少。”
“你这人说话很风趣呀,别的男人在别人面前总喜欢卖弄,拐着弯来夸自己很行很行,实际却没有几分真本事。父亲说有真本领的人都是很谦虚的,看来你就是父亲所说的那种人了。”
“不,我仅仅是一知半解而已。”
朱浩是实话实说。但是从外国来到中原的人都知道。中原地读书人清高排外,连带着朝廷自尊排外,所以军队一样排外,甚至连本土地普通人一样排外。qi書網…奇书排外的原因是中原周边的国家大半是游牧民族,野蛮,未开化,少数几个农耕文明的国家同样很落后很愚昧,还需要中原文化的滋养和提携,所以中原人是不屑于学习其他国家的知识的。
有朱浩这样一位知道远在数千里之外地波斯帝国历史和宗教地人物的出现,地确让云帅这位土生土长的波斯人感觉惊诧无比。就像看到一个平时钟鸣鼎食的贵族世家子弟忽然抛开美味而昂贵的饭菜选择了普通农民吃的粗茶淡饭一样。
虽然不愿承认。但云帅心里的确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朱浩摆手道:“我们先不说这些。国师应当知道数月前在天津桥时。我曾当众劝过宁道奇到西方去学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