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后会有期
缓慢而走,似近又远,似慢而快,只在几息的时间里,许麟便已经来到了黄字门廊的廊首,从上而下的看着那盘旋直上的阶梯,此时却已经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黯然一叹,许麟轻轻的踏出一步,然后静待着剑息的降临,良久,什么也没发生,只有这夜的静,和风的叹息,微凉。
魔主与赵老头儿在这里战了一场,却是湮灭了所有的一切。
俯身坐在台阶上,许麟看着远方身处黑暗的山岳,然后再看看夜空的沉静之美,微微点亮的,是心扉的黑暗。
“倒是好心情啊!”这话很轻,但却有着无比轻蔑的意味。
心中一惊,许麟立即起身,却见从黑暗的阶梯上,缓缓的走出了一个人,最先进入眼帘的,却是那一头飞扬着的白发。
沉下脸来,血玉剑已然被许麟握在手里,剑鸣轻响,在风中微颤,而那剑息弥漫的瞬间,却是杀意浓浓!
魔主来了,当那高大的身形,和一脸轻蔑笑容,还有那眸子里,隐隐的闪现在黑暗中,仿佛是星辰一般两眼的时候,许麟的剑意已经蓄势到了极致。
“赵老呢!”许麟的话很沉,但是他必须问。
“嘿嘿,本座倒是忘记了,那个家伙,是极护着你的!”
这话在一说完的时候,魔主的身形忽然的出现在许麟的近前,低头俯视着许麟的目光,那脸上的笑意,却有着一丝残忍的意味。
魔主的个子很高,整整高出了许麟半个头,这时的魔主,贴视着许麟目光。一手已然握住了许麟的血玉剑之后,一声哀鸣之音在响起的时候,魔主冷然的说道:“本座很厌恶他,厌恶与他有关的一切,你说本座是不是现在就该杀了你!”
心脏一阵乱跳,许麟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紧张。那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因为此时的魔主,绝不是他以前所认知的那一位。
“你在害怕?”魔主的眼眸中杀意弥漫,但嘴角笑容中透露出的残忍,却似乎在享受着这一刻。
现在的魔主,好似一个穷凶极恶的野兽一般,有着无边的煞气,正在一点一点的灼烧周旁的一切。
这样的魔主,许麟是第一次见。过往中的印象,魔主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对于这个世间,有早已看透所有的戏谑眼神,更有调侃的语气,可眼前的这个魔主,变了。
许麟逼迫着自己去直视魔主的目光,尽管他很想立即转身逃跑。但是理智告诉他,勇敢一点。兴许还有条活路。
“不要试图去求救,做这样的傻事,只会让你的小命丢掉的更快,况且你以为这山上还有能救你的人吗?”
许麟的沉默,的确,魔主说的是实话。就算能有人来,弹指间,魔主便可以立即结果了自己的小命。
“杀了我,很容易,但对你不会有任何的意义。”
许麟的话。说的很忐忑,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也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魔主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看着这样的许麟,他很开心,虽然面前的这颗果实还有些青涩,但至少已经有了一点的滋味。
摇了摇头,魔主忽然退后一步,然后眯缝着眼睛,在扫了一眼许麟之后,转眼却是看向了这盘旋崎岖的阶梯。
许麟不敢动,魔主的表现让他很恐惧,因为他不知道,在下一刻里,自己的身上究竟会发生什么。
“本座想知道这阶梯之下,到底埋了什么。”魔主的话如黑夜里的凉风,令人浑身凉飕飕的。
“我也想知道!”这话,许麟说的很坦诚,所以魔主看向的他目光,只是微微一笑,却看不出有什么更深沉的东西。
杀意已不再,难道魔主真的放过自己了?这样的念头在心里只是一闪而过的时候,许麟自嘲一笑:“可惜我没那个本事。”
“就是因为你的弱小,本座现在才留着你。”魔主上前一步,就站在阶梯的顶端,然后看向黑夜里,似乎已经看到了阶梯的尽头。
许麟撇了撇嘴,这样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所以现在几乎已经可以免疫了。
“赵老头儿,将我的心给抢走了!”
魔主很不经意的一句话,让许麟全身一震,心里却忽然的冒出了一个想法,难道赵老头儿还活着?
但魔主此时的漫不经心,更让许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心都没有了,这人是怎么还活着的。
“本座要挖他的祖坟!”
似乎如小孩子打架时,骂出的狠话,但现在的许麟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那是魔主说的话。
抬起手来,一盏青铜小鼎忽然出现在魔主的手中,凝视着下方的一道道阶梯,青铜小鼎在魔主心念一动的时候,忽然喷出一道漆黑无比的光芒,竟然将整个黄字门廊还有那些阶梯都给罩在了里面。
再抬手时,石板轻颤,一声声颤抖的响音此起彼伏的响着,可在许麟的眼里,这光罩的外面,竟然没有一点声息,由此想到,这光罩已然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嘣的一声,一块青色的石板飞起,接二连三的,便是一块块,一摞摞的,一并飞起的时候,并悬浮在半空上,而魔主再一挥手之际,轰然的响音,便是打雷一般的响彻四周。
黑色的泥土,断裂的石板,还有那已经破碎的地基,许麟目视着魔主的毁灭手段,只是举手抬足间,这名震天下的黄字门廊,已然成了一片狼藉之地。
面无表情的魔主,看着眼前的泥土一层层翻滚跌落,一股股土腥之气,扑鼻而来的时候,魔主的眉头忽然的一皱,随即又是露出了一丝冷笑。
只见魔主抬起的手臂上,五指忽然的并拢,一具石棺却是浮现而出。
没有雕龙刻凤,甚至连个一个刻字都没有,只是一具再简单不过的石棺,就此出现在许麟与魔主的面前。而魔主又是一挥手的时候,石棺却是飘到了二人的近前,然后轰的一声,落到了地面之上。
许麟的心很激动,他知道石棺了埋的是谁,当年青涩如一颗刚冒出尖牙的小草一样的他,在最后一次登上黄字门廊之时,便是得到了那篇《灵犀亦剑真解》正篇的功法,便是出自此人,轩宇真人。
一个谜一样的人物,一直是许麟想要见识的人,可如今终于能见到其真容,许麟无比激动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因为传说中,这黄字门廊下,还隐匿着一把绝世神剑,就是当年轩宇真人的佩剑。
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棺盖,光华而冰凉,魔主的眼眸低垂,似乎在想着什么,但是心的位置在隐隐作痛的同时,魔主又是衣袖一挥,这棺盖立即飞了出去,并摔到了远处,变成了两半。
魔主冷笑连连,然后又是仰天狂笑,许麟则是一脸惊愣的看着棺椁的里面,好半天才吞咽了一口唾沫。
只见眼前的棺椁里面,竟然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魔主的笑声依旧止不住,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这里竟然没有霍天华的尸身,那么尸身呢?
一道金光飞起的时候,在漆黑的夜色里,犹如一刹那的烟火,明亮刺眼。
魔主的笑声突然的顿住,许麟向后退了一步,都瞅着那突然浮现在面前的金色光华,犹如一团金色的火焰,在徐徐地燃烧着。
“此去不经年,后会犹有期!”
看着这一团金光火焰所形成的字迹,许麟愣然,魔主的笑容消失之后,却是一脸的阴沉。
“好!好!真是好!”
魔主再次仰天狂笑不止,满头的白发张狂乱舞,眼眸中早已经布满了浓烈的杀意。
许麟被这股气息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甚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才不由得喃喃道:“轩宇真人,没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变天了
“春花落雨,终于尽时,生之短暂,去之无声啊!”魔主的话,满是笑意,可这话里的意思,不禁让人浮现连篇。
许麟没有出声,而是有些费力的站了起来,在魔主的这股威压突然的消失之时,终于是可以畅快的呼吸了。
回首一指许麟,魔主嘿然而笑:“你是生如夏花呢?还是犹如细雨连绵?”
许麟苦涩的一笑:“夏花,可以肆意的绽放,在下没有那般自在,而落雨太过短暂,也不是我想要的。”
“错了!都错了!”魔主忽然摇头,然后瞅着许麟道:“你的选择,不在乎你,因为你在本座的面前,因为本座的眼中还有你,所以你还活着,无论是夏花的任意施为,还是落雨的即刻短暂,都只在乎本座的一念间。”
见许麟又是沉默,而且那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是意料之中的神态,所以魔主转头看向了那空空如也的棺椁道:“他啊!本与吾齐名于世间,可之后,却一直被本座踩在脚下,曾几何时,本座一直以为他就会一直这样了,可世事变迁,这家伙竟然也长了些本事。”
“轩宇前辈真的没死?”
许麟这话一出口,便自觉的有些不妥,然而这个“前辈”已经叫了出来,已经不能改口了,所以许麟立即住口不说,而魔主瞅了一眼许麟,不由得讥讽道:“迎合于本座的心意,那不是你的本事,也不是你长项,在本座面前,无需作假!”
这话说的许麟的脸微微一红,然而魔主将目光在转向了面前棺椁之时。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即使他能再次复活,对于本座而言,那又能怎样?”
这是魔主的骄傲,可在许麟的眼里。却又是另一种看法。
你的心不是都让人给掏走了吗?这话许麟不敢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但随即却又是话锋一转:“赵老前辈,他……”
“被本座杀了!”
魔主的话很简短,说的也是很不经意,即使这个结果早已经在许麟的意料之中,可他还是心有不甘的问了出来,但是这结果,却还是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斜视着许麟的面色变化。魔主一挥手,将这近前的这个巨大的棺椁,瞬时碾碎的同时,半空中的那些金光形成的大字,也是就此消失。
“有一件事情要交代你去做!“魔主转身直视着许麟。
许麟心中一凛,却是面无表情的回道:“何事?”
魔主仔细的打量着许麟,见其这时一脸的坦然之色,不由得嗤笑一声:“本座倒是忘了。你是百无禁忌啊!”
这话说的很难听,可也是说到了实处。许麟的确是一个无所顾忌之人,对于身边的一切,如果需要的话,皆可以舍掉所有。
可事实上是这样吗?
昆仑的人和事,似乎已经在改变着许麟,至少在有些事情上。许麟已经有了自己的底线,只是他还没有确切的察觉到而已。
只能潜移默化的做着,却总是在为自己找一些牵强的理由,来掩饰这样做,这样想的原因。
“找到玄德。如有机会,可以杀了他!然后拿回本座的东西。”
“心也能称之为东西?”许麟瞅着魔主,魔主却是微眯着眼睛的看着许麟。
“玄德老祖面前,在下能有机会吗?”
许麟的话说的很实诚,而魔主却是回道:“有些事情做出来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以为人人都能破碎虚空?”
“化神期不就可以吗?”许麟试探的问道。
魔主嘿嘿一笑道:“要根据功法而定,并不是所有的功法都能做到这一点,有些是在其它方面特别强,而不仅仅只局限于对于虚空的理解上。比如那玄德,本座如果猜得不差的话,这家伙对于五行之术,该是有着极深的造诣,却并不代表他能武破虚空!”
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在许麟皱眉消化眼前这新得到的消息之时,魔主又是意味深长的对着许麟说道:“还有一种办法,便是拥有一件能破碎虚空级别的法宝或者灵宝。”
许麟一挑眉头,这不是难比登天吗?如果是法宝,最少也需要祭炼到八重天以上,而灵宝呢?
世间能有几件?
看着许麟的面色,魔主望着脚下的破裂的棺椁道:“说起这事儿,本座倒是想起一人来,应该叫做血痕道人来着,对!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血魔,这家伙的本事不小,其功法也有够特别,却有这个能力,来破碎虚空!”
在听到血痕道人这四个字的时候,许麟虽然面色如常,没有一丁点变化,其内心里,早已不是波澜不惊的心如止水,而魔主却又是别有意味的说道:“那家伙的功法,似乎和你的气息有些相像啊!”
许麟眼中一动,而就是这一动,却已经出卖了他,精明如魔主,怎能没有察觉到许麟的异样眼神。
“玄德在昆仑,代表着至高无上,就连我,也是今天才知晓,这昆仑竟然隐藏着一位化神期的存在。”凝实着魔主那眼神里的玩味,许麟心思一定的继续转移话题道:“虽说他受了伤,可化神就是化神,我如何能有机会下手。
许麟这样推脱的说法,也在魔主的意料之中,这小家伙看来是极其不愿意接下这个活计,不过想想也对,终究只是一个弱小如蚁之辈。
抛出一个物件,在许麟下意识的接到手中的时候,魔主盯视着许麟道:“这是个比传讯玉佩还要名贵的东西,上面有本座的一滴本命精血蕴藏其中,只要你发现了玄德的踪迹,只需将你的一滴血液融化在玉佩之上即可,至于剩下的事情,本座自会打点。”
“玄德不在昆仑?”许麟看着手中那一块漆黑如墨的玉牌,入手微凉,却再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然后在魔主的注视下,将玉佩收了起来。
“那家伙的确不在昆仑!”魔主非常满意的看着许麟,因为他的动作,就已经代表他算是答应了。
想了一阵,魔主又是接着道:“昆仑,一时半会儿,这家伙是不敢回来了,想必躲藏到哪个旮旯角落,正在潜心疗伤,而你只需将他找出来,或者有什么线索都可以,并且那玉佩也可以传讯的,方法也是滴一滴鲜血,然后用意念传达即可。”
许麟点了点头,算是彻底的答应了下来,而魔主也是一笑道:“还算有个样子。”
这话说的极为讽刺,分明在挖苦许麟是一个叛徒,可这个叛徒,许麟不当也得当,只是怎么当,如何当,那又当别论了。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魔主极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却是向着台阶之下走去,每一步极缓,而给人的感觉,却又是极快。
许麟默默注视着这个高大的身影,知道魔主已然要走,因为那个伤,着实不轻。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教训了,目空一起的后果,就是这样,会让人难以接受。
“对了!“魔主忽然的回头,看向许麟,然后嘴角处,划出一道残忍的笑容,而眸子里的目光,却更加的森然道:“那一道剑息,你似乎还未完全炼化!”
许麟默然,也不去分辨什么,因为事实就摆在那里,对于眼前的魔主,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不要以为,那只是一道剑意而已!”魔主仍然盯视着许麟,在后者脸上终于起了某些变化的时候,魔主却是转过头来,脚下的步子,也是重新的迈出,而那声音却依旧在许麟的耳畔响起。
“本座那道剑意里面,留了些东西,如果将来的某一天,待你能真正的将其炼化的时候。是生如夏花,亦或是,如点滴落雨,可能也就有了选择,但却是你自己的选择,旁人再插不上手了。”
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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