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霞峰的后山;血杀和尚正四处打量着周围这些正在闭目打坐的乌雀营修士;好生无趣的一撇嘴。
青湖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但也只是一眼可以瞅到边际的地方;对于刚出牢笼不久的乌雀营修士;比起幽暗地宫里的囚禁;大部分人是可以满足的;况且这昆仑山;乃是修炼一途的仙家宝地;这也就够了。
然而此刻的血杀和尚可不这么想;被囚禁之时;也许现在的这种日子;是其最为向往的;但是和许麟走了一遭以后;血杀和尚的心思又开始活跃了起来;再联想人世间的花花绿绿;血杀和尚的叹息;是一声接着一声。
“怎么着;觉得此地无趣?”鹰篆道人将手中的一块肉;扔向了地上一条浑身金毛的小狗嘴里;冷笑着说道。
血杀和尚瞥了一眼鹰篆道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佛爷;现在没心思和你斗嘴;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鹰篆道人还想回嘴继续刺激这秃驴和尚几句;而坐在不远处的恨天狼;突然睁开双眼;并插言道:“打头的回来了。”
立时;鹰篆道人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血杀和尚更是连忙跳起身来的伸头张望;不多时;果然见山下的阶梯上;一个淡淡的虚影;不缓不快的走了过来;正是许麟无疑。
可见到了这时候的许麟;本是将脖子伸得老长的血杀和尚;连忙缩回了自己的脖子;老老实实的坐回到了原地;而其余乌雀营修士;更是极有默契的集体静默的呆在原地;没人敢吱声;只有恨天狼站起了身;走向了许麟;并且落落大方的行了个礼道:打头的;可有事?”
许麟瞅了一眼身前的恨天狼;知道这人在问什么;还是在为先前入山门的事情担心;便摆了摆手;然后又看向不远处的鹰篆道人;后者连忙起身过来;身边还跟着一条全身金毛的小狗。
下意识的;许麟扫了一眼这狗;再看向鹰篆道人:“你可有法子瞒过我的神识探查?”
鹰篆道人一下子没太听明白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打头的意思是。。。。。。”
“这些人里面;你最擅长隐匿追踪与控物之术;可有法子深入到一个连真人也不能进去的去处?”
许麟这话就说的很明白了;然而他说的这句话;看似简单明了;但里面所包含的意思;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凝眉沉默着;鹰篆道人苦苦思量了好一阵;却还没个准确的话回给许麟;而许麟也不着急的又是说道:“你好好想想;这对我很重要。”
说完这话;许麟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走到了青湖湖畔的一块儿平整的青石上面; 顺身而坐的开始闭目打坐起来。
血杀和尚用自己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瞥了一眼许麟;然后又看看还杵在那边儿的鹰篆道人;摇头晃脑的想起身;又不好意思过去的;别扭了半天;在终于下定决心的时候;却被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恨天狼一把按住肩头道:“别去打扰他;可别坏了打头的的大事儿!”
一句话;就把血杀和尚又给整蔫了;老老实实的和恨天狼坐在一起;只是这目光;一会儿瞟向许麟;一会儿又看看愁眉不展的鹰篆道人;暗自叹息一声;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对于乌雀营修士们的修炼;许麟从来不管不问;按他之前的说法;只要这帮人能做到他许麟要求做到的所有;其余的事情;则是一切好说。
而现在坐在青石板上的他;双目微眯;时不时的看着涟漪不断的青湖湖面;看着月光洒向那些冰冷光辉;再联想白天的事情;许麟的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开始绷紧;并指而出的瞬间;一道青红两色的剑息;凛然的出现在近前;许麟看着那一剑两色的气息;轻轻一叹;转而又是不语的闭紧双目了好一阵;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则是邪气凛然于全身;一笑天下;全置之的冷然神态。
声音更是透露出一股霜冻寒天的冷气道:“回个屁!”
随着这一口混浊之气的吐出;许麟的脸色总算是有了一丝缓和之色;凝眉再看依旧不散的身前剑气;眉宇间的金蛇闪闪;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只觉心中一轻;如山岳倒塌之后的如释重负;让许麟不禁意外一喜。
修身再修神;是步虚之境以前的说法;而到了许麟这个层次;任何心境上的进展;都可以算是极为的难能可贵;如今想通了长久以来积压在心里的事情;再没有任何包袱的他;顿觉浑身通透气爽;不由得又是笑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乱
昆仑养了很多狗;吃肉啃骨头;吃人不掉渣;就像他许麟这样的;内门的那些弟子;对于许麟的这个乌雀营;就是这种念想;许麟明白;乌雀营的那些人更加知晓。
之前闯下的种种名头;亦或者什么“舍身取义”都在这一朝里给毁了;但许麟不在乎;乌雀营的修士尽管心里不痛快;却也没怎么上心;因为他们本身就不属于昆仑。
许麟则是把自己定位在乌雀营里面;同荣共辱?许麟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身前的这道青红剑气;逐渐开始发生了莫名的转变。
青色渐弱;红而转盛;竟然在几息的时间里;就将那那青色全部给吞噬掉了;进而全化成了血红的色泽;许麟看得皱眉;然后又是一笑道:“分离血海;到底不是一件易于的事情。”
是有了他日之因;才又有了今日之果;自得到血灵珠链的那一刻起;自许麟运用化器融血的那一日之时;便已注定了今天好似顽疾的不可去除。
血海化在许麟身体内的日子太久了;许麟颇为感慨的想着;继而一指再出;却是迸射出一颗血色的红色圆珠;与此同时;许麟额头上的金光一闪;一条迷你血蟒;游离在外;一口吞了这颗血珠;讨好似的在许麟外侧又游荡了一圈;便再化金光闪人到了许麟额头上的那条金蛇印记之里。
“公子以煞蓄养剑意;再以人血喂养剑灵本体;是不是走了歧路而不自知?”
这声音来的好不突然;乌雀营的修士;集体一惊;却在刚要蓄势而起的瞬间;便被许麟一手挡住;嘴角挂笑道:“窥他人之法;于世间是武道大忌;于这修真门派;更是大逆不道;前辈就不能留点忌讳吗?”
一袭白衫;在轻轻薄雾里;显然而现;却是一位身着素衣帘裙;淡妆浓抹的娇柔女子。
血杀和尚看的两眼法直;那张横肉满布的脸上;竟然全被方钢之气所充斥着;恨天狼在一旁看不过眼;一巴掌拍过去;才将这厮给拉回到现实里。
许麟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来人见礼道:“自十万大山之后;前辈依然倾城于世;就连晚辈看了这绝世容颜;也不免道心萌动。”
呵呵一笑;女子伸手一指许麟的额头笑道:“你这人;许久不见;不仅道法精进神速;就连着嘴皮子;也是大了天去;而这张面皮上;就属那金蛇印记最为好看。”
“这可不是因为看了前辈;所以喜欢上了;也就想着法子;要在额头上弄上一个;只待再见着前辈时;好给前辈看看;人间有情!”
女子似乎极为喜欢许麟这套说辞;但听到最后一句;不知怎的;这脸上的笑容;随即也就不见了踪影。
“前辈虚体实化;以意念传送千里;不是只为了与晚辈叙旧吧?”
见许麟话锋转的极快;女子明眸一眨;又凭添了几分嫣然与娇艳;许麟心里暗赞一声;这蛇女好大的媚功;却听见蛇女缓缓而道:“我这不是来求援了吗?”
原来徐州战事颇紧;而这蛇女也是深受重伤;不得已只能以远水解近渴的念头;还是因为身边的陈婉如使然。
这妮子性命垂危;却是要临死也要看上许麟一眼;蛇女几日和陈婉如相处下来;甚是喜欢这丫头的温柔体贴;与其在人间仙逝的姐姐极为相像;所以才动用了藏在昆仑的一处自身脱下来的蛇皮;化成一缕分身神魂;来到此处;是想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打算。
听完蛇女的说辞;许麟的眉头皱了皱;而蛇女看到许麟的犹豫不决;立时就没了先前那般的“温情脉脉”而是有了几分寒了脸道:“你不愿?”
许麟摇了摇头;装出一脸诚恳的回道:“不是在下不愿;而是不能去;前辈委实来错了地方;应该先去找老祖;再让其派遣我这乌雀营的一营修士才对。”
蛇女一怔;然后才又摇头苦笑:“你们这些人;都到了这时候;还认这番死理;就不怕为时已晚?”
许麟再次摇头道:“清玄师叔在;晚辈还真就不相信那丫头命比纸薄;再说既然有前辈护持;即使晚辈晚去个几日;一条命总该还有。”
蛇女眯起了眼睛;忽然的笑了起来:“看来真是不愿!”
许麟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其内心如何做想;怎能说与这蛇女听;她一番好意;是为了成全陈婉如;而自己的一番心意;则是为了魔主能够成全自己;所以这昆仑山不能离;即使要走也不是现在。
转身就走;仿佛是不愿再与许麟多说;蛇女的身影连闪几下;却是直上连云峰的最顶端;看来真是要找老祖的模样;许麟不禁一笑:“这人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话音刚落;一边的鹰篆道人;忽然走到了许麟的近前;并在其耳边轻语了几句;许麟的脸上;立时露出了一丝喜色道:“那就这么办!”
远在徐州城;青峰峡口;一道蜿蜒的河流;涓涓流淌;而在清澈的河水之上;一条通体雪白的龙蛇;躺在其上;偌大的躯体;好似一道白色的堤坝一样;横在上面;而在蛇盘的中间;一位面貌惨白的女子;则是依靠在巨大的蛇身之上;其嘴角还一丝血迹未干。
白色的犹如龙头一样的蛇蟒之首;忽然的探过来;用其血红的蛇信;添了一下似乎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道:“别急;他快来了?”
女子勉强的睁开久闭的眼睛;而在眼眸的深处则有一丝喜色闪过;声音已经若不可闻;但白蛇还是听见了;她是在说:“真的?”
蛇身蠕动;白光阵阵;继而化为了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然后一把揽过脸色惨白女子的肩头道:“真的!”
陈婉如再次闭上了眼睛;但在其眼角;却有一丝泪痕滑落;慢慢的滴到了蛇女的白皙手指上面;清冷的让人怜惜不已。
清玄真人对上的;是魔宗十二镜天的天魔宗高手;一共三人;两人为真人初境;一人为真人中期;而清玄真人只是中期境界;但依仗着道法通玄;神通彻地的手法;堪堪与这三人战了平局的局面。
然而在此刻;其腰间挂佩的玉环;争鸣作响不断;却是牵连着其爱女的本命神魂;知道她现在已经身处险境;生命就在旦夕之间;却脱身不得;早已涨红了脸;道法砸出的时候;居然已经有了拼命的架势。
事到如今;战局已乱;也可以称为一片混战;道魔鬼妖;死的修士不知繁几;而其爱女身处险境;身为人父;不能尽其力而救之;这对于一向清高的清玄真人;却是最为致命的打击。
但是对于道门一脉来说;是其妖主居然能被魔宗四大门主;和鬼门十二大鬼王帝君给拖住;却是始料未及;另一面驰援不来;让其士气已临低估;适逢这时;吕振南手中的山尺青锋;嗡鸣大作;连斩两名步虚级别的鬼修;又临近清玄真人这一边儿;与其里外联手;一剑再杀一名真人级别的魔修;顿时威慑全场;道门一脉;士气大振。
然而就算如此;清玄真人依旧有两名对敌;即使他现在可以施展八门挪移之法;脱得战圈;可大局为重的理念;让其心中纠结;只能将情绪全部发泄在对手身上;只是期望着;陈婉如能躲过此劫。
另一边;魔宗四门与鬼门**真人境高手;一齐联手共抗化神境界的妖主;却也是只能勉强将其困住;这还要借助早先布置的先天大阵;才没有什么太大的伤亡。
就算如此;在妖主竭尽施展天殊令之后;局势立变;大阵被毁一半还多;更有三名鬼王帝君就此陨落在妖主的手里;天魔门的门主史逸才;此刻又见正门一方;士气大振;不仅阴沉下了脸色;心中再想;难道大魔主真要自己这些人与正门一方同归于尽不成?
但在此时此刻哪里是容他多想的时候;又是一道绿光狰狞;恍如荒古巨兽;腾挪而出;轰然一声碎响;史逸才脸色大变道:“阵法要破!快散!”
一股冲突夺目的绿色光芒;映射天际;妖主之躯浑然其间;发出一声呼喊:“天地为时;蛮古洪荒;巨兽现!”
雷光炼狱;天幕低垂;漩涡出;其深处;一颗狰狞好似龙头的的巨兽之首;探爪扒开层层云雾;龙灯一样的绿色眼眸;却已是俯瞰世间。
而就在此刻;鬼哭大啸;一席灰光大盛;远渡天边;转瞬即逝的立时出现在天幕巨兽之下;抬头仰视的一声冷笑:“给本座回去!”
妖主一惊;再看那灰光朦胧如纱的回荡天际;好似一把看不见的灰色巨剑;一剑而荡九州的架势;挥刺半空;正中刚刚弹出头来的巨兽之首;一声不甘的嘶吼;顿时响彻天地间;却更有万鬼齐哭的冲天之势。
“鬼皇!”妖主咬牙切齿的狠狠一句;已经引来鬼皇的回眸一瞥道:“正是!”
远在西北;魔主悠然的正坐在一处山坡上;望着满空的星河日月;一脸笑意;而在其周遭左右;以金轮法寺的至善大师为首;却是尽数无力的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呻吟不已。
缓缓起身;魔主仰视满天的星斗;一头白发飞舞飘扬;睥睨之眸;能使天地失色;激荡飞扬的声音;立时响彻整个西北大地道:“乱世如浮空星辰;总有耀眼闪亮的夺目之星;亦然有挂空滑坠的流逝之辰;要看日月山河;就看谁主沉浮!”(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传承
飞空流逝的盏盏流火;点亮了漆黑的夜空;从西北;从昆仑;以及无时无刻不在有人死去的徐州;都望见了此刻此景的天地异象。
而那个声音;也与此同时的响彻在中原大地上;沉闷如雷音环绕;久久不歇;仿佛是要这个天下的人都知道;乱世已来;千百年前的人间浩劫;由他而起;此去经年;魔临再来!
昆仑山上;连云天的秘境之里;在那个声音过后;玄德老祖睁开了久闭的双眼;一脸冷笑的目视西北;转而再看徐州;眉头皱起的瞬间;不由得脸色立变。
于昆仑山的各宗门派;还有那些以天地为居的散修野道;自静寂了几日之后;再次喧闹起来;就是连霞峰的后山的青湖秘地;也能听到前山的动静。
“嘿!”了一声;血杀和尚一脸佩服的看向山外道:“天下大势;似被一人而推动;然纵观修行界千百年;世间也只有一位魔主!”
恨天狼正望着远处的天边;静静出神儿;这时听了血杀和尚的话;却也是叹了一声:“乱世枭雄;人世雄主;修行界里的各宗各门;还有最后的四座天人一般的大山;要论高低;古往今来;仅魔主一人足矣!”
又将一枚血红的珠子从身体里逼了出来;还是眉宇间的金蛇游离而出;再一口吞进血珠之后;志得意满的回归到许麟眉宇间的金蛇印记之里;这时的许麟才斜眼看向了正在那感叹人世无常的两人;没好气儿的哼了一声:“狗屁不通!”
闻听是打头的一句不屑;乌雀营的修士不由得一起望来;再看临近的血杀和尚更是一脸涨的的通红;而恨天狼则是若无其事的一笑道:“愿听打头的指教。”
许麟第一次注视自己手下的这帮人道:“你们只看今世之魔主搅起人间风雨;似有一人而带天下之气势;却不曾问过;过往万年之前;修行问道之行;又是何法。”
顿了顿;许麟一眼看向漫天的流星火雨道:“我登天问道于穹顶;便有劫法之雷轰之;而在这之前呢?一如你们;井底之蛙看天;只有一方天地;再待登天之后;方可明白;天外真的有天!”
这一番言论;却是再说许麟渡劫之后的感悟;与这些没经历过此劫的步虚修者;实有莫大的好处;而乌雀营的这些修士更是竖起耳朵;静静的聆听着;深怕落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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