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的大队会开始了。老军医,老科研和成海是特意参加的。
老科研讲话:“烈士墓石1950年建的,前一排六座坟是1948年解放东庄牺牲在玉皇山上的战士。后排是座是60年杨柳河发大水救相亲牺牲的,最小的战士十八岁,入伍才三个月。为了救小孩,被大浪卷走了。我们东庄的孩子,要世世代代记住这些亲人,没有他们,就没有老百姓。”
陈东接着发言:“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战士们死得其所。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为人民而死,是光荣的。东庄的人民了不起,东庄的少先队更是不简单……”虎丫听叔叔从送鸡汤讲到哥哥火中救人,还提到她的歌,说得十分动情,虎丫使劲鼓掌,心中升起一股崇高感。
孩子们戴着白花,神情肃穆,认真的听着,回忆着地震这段时间解放军的一幕一幕感人的事迹……
新队员戴红领巾,宣誓,虎丫都是在极度的兴奋中度过的。爷爷送的红领巾,有着不平凡的经历,哥哥用它蒙手电,桥头指挥汽车。她用红领巾为解放军叔叔包过伤口,至今那上面还有亲人的血迹。人们珍惜它,奶奶洗净了血迹,还给虎丫,希望有一天可以成为少先队员戴上它。这一天,终于来到了,为了入队,她哭过,吵过,梦过,今天面对烈士墓,她又感到不够格了。老军医亲手给虎丫戴红领巾,然后领孩子们宣誓。她在心中默默保证:我要当个合格的队员,接你们的班。巧秀朗诵的“在队旗下”更叫虎丫感动不已——
队旗,在头上飘啊飘,
火炬,在心头燃烧,
照亮一颗颗童心,
照亮人生大道。
今天,我在队旗下用功,
明天,我去科研所报到。
今天,我在队旗下飞跑,
明天,我去奥运会夺标!
今天,我在队旗下学做好事,
明天,我为祖国走遍天涯海角。
从队旗到团旗,
从党旗到国旗,
我要燃烧,我要燃烧!
虎丫真的感到心中热乎乎的,烧得发烫。雨停了,出太阳了。队旗又红又亮。
突然,嘠三穿过队列,来到墓前,咚咚地磕头泣不成声,还自己打自己嘴巴。陈东第一个跑过来拉起他,抱在怀里,又把大衣脱下,披在他身上,嘠三哭成了泪人。
墓前的人都哭了。大家都为这一幕感动着。队会结束后,姑姑把巧秀他们几个找来商量去看冬林。孩子们一听就乐了。但是名额有限,于是大家要选出代表,去看冬林慰问表演。
“我先演。”虎丫迫不及待地说。她唱了自己新学的歌。接着是铁蛋,巧秀……这时嘠三也来了,但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嘠三,来啊!你也演一个。”姑姑喊。“好嘞!”听到杏梅的话,嘠三来了一支唢呐曲,惹得大家都叫好。最后姑姑犯难了,都不错的节目,谁不去呢?最后得票结果是虎丫,铁蛋,巧秀,大春,还有玲玲,锁柱。嘠三虽然唢呐吹得好,但是孩子们还是不喜欢他。
“姑姑,我就不去了。”锁柱先说,“名额给嘠三吧!我想,冬林一定很想嘠三。”大家一惊。
“我也不去了,广播站还有一些活动要组织。让二龙去吧!”巧秀也谦让着。
“我,我不行,没有节目啊!咋办?巧秀,你还是把我的作业本带给冬林吧!”二龙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孩子们都笑了。姑姑说:“好吧,你们别谦让了。嘠三和二龙都去。巧秀和锁柱留下来做活动。明天早晨七点出发。”
虎丫一回到家,就和爷爷奶奶说准备好吃的给冬林哥哥。她还把平时妈妈给她带来的零食都找出来要带上。早晨天没亮,虎丫就起来了,她要戴着红领巾看哥哥。
大家坐在洪大伯的马车上,边说边笑,只有嘠三一声不吭。“嘠三,怎么啦?”姑姑问。“没事儿。”实际上嘠三没有吃早饭,肚子咕咕的叫了。旁边的玲玲听的真切,说:“嘠三的肚子在叫呢!”“我走的急,没吃饭。”姑姑一听,就问虎丫:“把你包里的吃的给嘠三点。”虎丫心里很不乐意,但是又不好拒绝,慢腾腾地掏自己的包。她要找点不太好吃的东西给嘠三。记得有杏肉,呵呵,对,就给他这个,平时吃很好,但是饿的时候吃了更饿!“接着!嘠三。”
“谢谢,虎丫。”嘠三饿极了,一股脑把一小袋吃了。这下肚子叫的更欢了。
好不容易到了汤岗子疗养院。大家都累了,姑姑带着大家看冬林,然后一起去食堂吃饭。这下,嘠三可开斋了。一口气吃了三碗饭。连话都没有空说。他本来准备了很多话要告诉冬林的。
“嘠三,你又瘦了,多吃点!”冬林说着把一块红烧肉夹到他的碗里。
“冬林,我——我,你吃吧!”嘠三又把肉夹回冬林那里。
“让什么让,这还有呢!来,嘠三,吃!”姑姑说。
大家笑了,吃完饭,几个孩子在小礼堂给冬林还有一些疗养的人表演,引来阵阵叫好声。
“冬林,我很想你,谢谢你救我。”嘠三真诚地说。
“不用谢,你有什么事情要和大家说,和陈叔叔讲,相信大伙儿。”冬林说。
“嗯,我会的。”
“冬林,你看这是我的作业本,我可是认真写作业啦!”二龙凑到跟前。
虎丫撅起小嘴,哥哥不理人了,难道没有注意到我的红领巾吗?
“哥哥,我给你的好吃的,有巧克力,话梅糖,大白兔奶糖,还有话梅呢!”说着把一包吃的塞给冬林。
“这么多,是你的家底吧!大家一起吃吧!”冬林笑道。
小伙伴儿有的都没有见过大白兔奶糖,都凑前看着,大家都没有伸手拿。“冬林,你留着吃吧!”
“这是我妈妈给你带的核桃,还有榛子。”
大家都有礼物呢!虎丫急了,哥哥还是没有看到红领巾,她故意问:“冬林哥,你看我有什么不同?”
“没有啊,就是长高了。”冬林故意不说。
“你看不见我戴什么了?”
“你戴的还是原来的小红帽。”
虎丫气得直打转。大家都乐了。
“虎丫,入队了,成少先队员啦!”冬林笑着说,“早就看到了。”
“坏哥哥!”
时间过的很快,看见冬林恢复的很好,知道他很快能回家,孩子们放心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三章 飘来的梦
虎丫拖个大风筝,趔趔趄趄在草地上跑,后面跟着头上一撮毛的小丫丫,光头胖墩,豁牙的牛牛,毛毛头秋妹,她的童子军很不整齐,但却欢腾,人矮声高,半个堡子都知道虎丫出村了。
虎丫自从戴上红领巾,别提多神气了,她的风筝是老军医爷爷帮助扎的,是八个五角星,老军医老家是风筝的故乡——潍坊。他有一手扎风筝的好活,八个五角星排成长长的一串,孩子们一根擎着一个五星,没拿着的就跟在后面助威叫喊,好不热闹。
别的孩子看了,忙回家拿出自己的风筝,有的震坏了,来不及修补,破破烂烂凑合着。只要能上天,管他好看不好看,到了天上,全成了飘来的梦。
虎丫的梦想可美了,第一个五星是陈叔叔,第二个是老军医,第三个是护士阿姨,还有……跑着,数着,数不过来,解放军叔叔太多,不够分!
铁蛋的梦是大老鹰快点飞,飞高些,他最爱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他要自己学个大老鹰,那才神气呢!
巧秀的梦是花蝴蝶慢点飘,线老了,千万别挣断,为了这蝴蝶,震坏了翅膀,她还大哭一场呢!是妈妈用彩纸又给补起来,巧秀想当舞蹈家,象蝴蝶一样翩翩起舞。
锁柱的蜈蚣是最旧的老式风筝,他要让蜈蚣多多吃害虫,吃遍天下的害虫。
陈东坐在河边大树下,眼看着大坝上的孩子们飞跑的小小身影,蓝天上飘飘悠悠的风筝,他的心思也跑远了……谁放的火呢?嘠三又是从哪里找到的药呢?他起身回去。
其实这是长毛的鬼主意,鹅头洞的赃物运不出来,大金牙急得火烧火燎的。长毛就出了投毒的主意:一旦陈东死啦,小村就会乱套,趁着乱,东西就能拉出来。
大金牙怕犯事,长毛说他来办,后来发现药了老黄狗,吓得大金牙臭骂了长毛一顿,叫他出去躲躲风头。他贪心不想空手走,想捎个小孩换些路费,目标是虎丫,这回他要自己下手。
虎丫的风筝坏了一个尾星,别人都走了,她自己蹲在那儿摆弄,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长毛看看四下没人,便大摇大摆向虎丫走去。到跟前,冷不防抱住虎丫。他想闷昏了人,就可以装到麻袋扛走。他低估了虎丫的虎劲和虎胆了,虎丫挣不开,喊不动,长毛稍微一松劲儿,虎丫低头对准他的手就狠狠一口,长毛没防备,哎呦一声,虎丫趁机挣扎出来大喊:“抓坏蛋!救命!”
陈东恰好路过赶过来,长毛见有人钻进数毛子里。只有虎丫一个人看着弄坏的风筝,拼命地哭骂:“大坏种!”呜呜地哭起来。
陈东搂住虎丫,虎丫浑身乱颤,抽抽搭搭哭不停。陈东掏出手帕,边擦边哄:“不要哭,以后别打单,叔叔一定抓住大坏蛋。”一大一小,拿着风筝回村了。
受惊的虎丫夜里做恶梦了:她好像在雪地上滑冰,咕咚一声掉进冰里,透心凉,勉强钻出来,又从一个山头飞向另一个山头,忽然来个没头没脸的黑衣人,把她一棒子打倒……虎丫一下子惊醒了,原来是头顶墙,太凉了。奶奶帮她躺好,叫她在家养几天,别出去乱跑,小心再出事。
虎丫哪呆得住?况且她还要去看铁蛋,奶奶拿她没法,把剩下的几个鸡蛋全煮上,叫虎丫吃两个,剩下的给老军医送去。奶奶说:“老军医年纪大了,累不得!”虎丫应着跑了。
虎丫来到医疗队,悄手悄脚地走到老军医身后。老军医刚刚完成个手术,正专心致志地洗手。虎丫心想:这老头为啥那么用心洗手?洗了一遍又一遍。她平时手冻了点总要爷爷用腋窝暖手。这时她的调皮劲儿又来了,悄悄地把手伸向了老军医的腋窝,老军医冷丁一冰,哎呦一声,回头一看是虎丫,马上明白了用意,赶紧把双臂加紧。虎丫手暖了,心热了,此刻的老军医,不就是亲爷爷嘛!
虎丫抽回手,忙去扒鸡蛋,老军医又去洗绷带,这里不是医院,很多活,谁有空谁干。护士阿姨外边的事多,老军医总是不吭不想地忙活。
虎丫看老军医正在洗绷带的手被凉水扎的通红,她把鸡蛋扒好,到跟前,小手背后,命令老军医“张大嘴!再大一点!”
老军医不知怎么回事,以为嘴上有什么,冷不防,虎丫的鸡蛋塞进嘴,虎丫一直吃吃的笑。
看着他吃,虎丫又神秘地趴着耳朵悄悄说:“听说地震时两块大石头撞得,是吗?”老军医嘴里满着,只好点头,又摇头,在场的人都乐了。虎丫一直待到晚上,巧秀也来这,她们做伴回家。在路过街角,拐过柴垛子,有人影一晃不见了。虎丫悄悄拉巧秀一下,两人跟上去,只见前面的空房子,里面有灯光,往前走,顺着声音找去,原来有人赌博。虎丫这回没急,说:“我看着,你报告。”
“不行,这里又冷又危险。你去到街口解放军站岗的地方,就近报告,我守着。”虎丫去了,不一会儿,民兵抓住了这伙赌徒。有人还骂:“丫头片子,我认得你,小心的脑袋。”“你敢?”虎丫叫。巧秀拉她回家。两人手拉手,虎丫兴致正浓,要好好表现一下红领巾的作用,就说:“咱俩顺道再看看二龙吧?他的病不知道好些了吗?”巧秀点点头。
等到天黑,嘠三溜到二龙家,拿把糖给二龙:“吃吧,可甜了。”糖块滚到小桌上,这里摆着孩子们送的吃的:鸡蛋,糖块……嘠三明白,为啥对二龙好,对他不客气,都是忽悠搅的。
嘠三不明白,在危楼里,小虎丫那么亲近可爱;在医疗帐篷里,也温和太平。不知为什么,后来象变了个人似地对自己怒目相对。嘠三问二龙,二龙说:“她们对谁都好,其实以前谁都挨过我的打。她们不记仇。”嘠三心里不好受,慢慢摇头说:“他们对我就不行。”又问二龙鹅头洞的事,便转出来,其实他也想好,想妈妈,想妹妹,想小伴儿,只是没人跟他好,他忘了自己做的坏事,心里充满对孩子们的怨恨:凭我嘠三,还要和你们低三下四?这时的嘠三是最可怕的。小虎丫,你等着,我非叫你哭求我不可,别臭美,神气不了几天,嘠三逛出了村。
正巧和对面的虎丫撞了个满怀——巧秀忙把虎丫拉住。
“嘠三,乱撞什么?象没头苍蝇?”虎丫叫。
“你才是没头苍蝇哩。”嘠三没好气,恶狠狠地。
“你!没良心。”
“我怎么没良心?虎丫,你说。”
“你就是没人心。”
“别吵了,虎丫。嘠三,明天来活动中心,参加植树吧!”巧秀诚心诚意。嘠三心里也想去,嘴上却不服软:“我还没想好。”扬长而去。
巧秀说:“别气他,我看他心情不好。”
“活该,谁叫他自己不上进。”
巧秀说:“别这样,谁还没有个高兴时候。”
两人进屋看二龙。屋里又响起孩子们的笑语声,他们讲着植树的事儿。虎丫还想着嘠三的事儿,显得三心二意:到底要不要拉着嘠小子一把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十四章 十字路口
锁柱上山给猪拾草,碰上昏睡的嘠三,把他背回了家,嘠三感冒发烧很严重,又怕打针吃药,以为晒晒太阳能好,结果时间太长了,加上没吃饭,睡着了。
锁柱是个心眼实的孩子,有点土里土气,话少,动作慢,但会体贴人。他整天守着嘠三,直到他醒来。妈妈又给喝了热粥,出汗,捎退了,锁柱送他回家。
“嘠三,你比我大,是哥哥,别再闲逛了,上学吧!”
嘠三知道在锁柱的语句里,还有许多没说得话。是啊,他比锁柱大两岁,说是他教老慢,现在却是人家说我,可知我有多么差劲。他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说,说长毛不会放过他;说铁蛋瞧不起他;说他怕虎丫的杏核眼;说他想巧秀……可是他啥也没说,一声不吭的回家了。奶奶的眼睛是白内障,经老军医的手术,已经能看见人啦,老奶奶乐坏了,逢人就说解放军的好,骂孙子不争气,看见嘠三非逼他去给老军医磕头,嘠三不去,她不依,只好去,弄得老军医十分不过意。
“快起来。”老军医说,“孩子,只要你回来,就是最好的感谢了。”嘠三又去找二龙,他总担心北山的事,怕二龙说出去,这事几乎成了心病,一上北山,心就哆嗦。
虎丫眼尖,一眼看见是嘠三和二龙在北山下。二龙高,大,胖,穿的又多, 象个大狗熊;嘠三瘦,细,长,象个干巴猴,奶奶曾叫她留心,怕嘠三叫坏人夺去。
“你回来干什么?我看长毛上了北山。”二龙说嘠三聪明,绝口不提大金牙的事儿,只问长毛上北山干啥?
“你不知道,我看还有大车,兴许有大行动。”
“不会吧,二龙,你知道陈叔叔最近竟说些啥?”
“那可多了,练节目,学习,入队。我也记不住。”
“说没说公安局的事?”嘠三很担心。
“没有,你管公安局干啥?”二龙走了,嘠三乱转悠一气,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