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丫和她的小伙伴儿- 第12部分

　　“那可多了，练节目，学习，入队。我也记不住。”

　　“说没说公安局的事？”嘠三很担心。

　　“没有，你管公安局干啥？”二龙走了，嘠三乱转悠一气，孩子们尾随其后。

　　虎丫想和陈叔叔说嘠三和锁柱的事儿。她有点着急，这么好好坏坏的，几时是个头啊！

　　陈东拉过虎丫：“别急，嘠三逛野了，一半会手不了心，要理解他的反复，得病容易去病难哪，你想想你的马虎，也不是很难改过来嘛！”

　　虎丫点点头，心里却不受用，叔叔总替嘠三说话，虎丫认准嘠三没好事儿，还没脸，没记性，去看冬林时，那么感动，回来两天就犯病了，不可救药。

　　虎丫去问巧秀，巧秀说得更明白：“嘠三还会学坏，他还会改好，好一阵，坏一阵，折腾明白了，才能全好。”巧秀说：“不仅是他，二龙，牛牛，还有咱俩，今天好了，明天还兴许坏，一个事好了，有个不顺心事，还兴许坏。脑子里总有两个小人儿，一个叫你好，一个叫你坏，你要赶走坏小人，留住好小人儿，时时刻刻留，才能好的长远。”

　　“哎呦！这么难啊！怪不得，我高兴了，啥都想干；不高兴了，就想睡大觉。哈哈！”两人都笑了。

　　陈东从城里得到嘠三妈妈的消息，心里很高兴，正好借这个机会劝劝嘠三。陈东决定领嘠三一起看妈妈。然而陈东太忙了，总抽不出时间，最后老科研抽出两天陪嘠三看妈妈。

　　一听到妈妈的消息，嘠三一下有了精神头，和老科研出发了。一路上，他知道妹妹丢了以后，妈妈一直天南海北的找妹妹，结果没有再给他和奶奶寄钱。现在虽然还没有下落，但是惦念家，就先回来看看。当妈妈看见嘠三，眼泪流了下来，一把搂着他，说：“妈妈，对不起你，三儿！是妈妈不好。”嘠三也哭了：“妈妈和我回家吧！我想你！”

　　“三儿，你要好好学习啊，不要忘了，你爸爸是老师，为人正直，就是短命。不要给他丢脸。”接着妈妈和老科研唠嗑，嘠三准备了一肚子话，一句话也没有出来，他还是不习惯，转不过弯来。

　　临走，妈妈拉着他的手，把一叠钱塞到他手里：“拿着，留着做生活费。还有，这支钢笔，收好，回去用心念书。别和坏种们一块混……”

　　妈妈有说不完的话。嘠三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只有点头的份儿。

　　“等妈妈找到妹妹了，就回去看你。”

　　嘠三回来后，情绪还是不好。参加文艺队排练时心不在焉。他总和二龙凑一块儿。“你看见你妈了？”二龙问。

　　“嗯，但是她不回来。”

　　“那你看见你那个后爸了吗？”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嘠三生气了。

　　“开玩笑，当真了！不问了，不问了。”二龙怕了，因为看见嘠三的三角眼里闪着吓人的光。他俩溜号让姑姑发现了，问：“你们俩，嘠三，二龙，注意力集中！”

第三十五章　　　初探北山
春天的脚步急，几天过后，震区还是亮瓦晴天。山更绿，水更清，玉皇山更亮堂了。南坡满树杏花，梨花，樱桃花，北山坡上松更绿，柏更青，使站在山坡是的小虎丫简直找了迷。

　　春季运动会比赛的团体操项目，今年是杏梅姑姑和学校的教体育郝老师一起设计的乒乓球操。教体育的郝老师可是乒乓球的好手，姑姑也是爱玩，两个人把动作一招一式编成操，再配上队形变换，结尾的单打双打十分精彩，但评比要求有一项是学生指挥，巧秀他们还有其他任务，所以胆大好动的虎丫就成了最佳人选。

　　虎丫一大早就拉铁蛋陪她练指挥，郝老师给她设计了旗语。虎丫手拿着两个小树枝儿，一会儿双臂上举——立正，一会儿双臂平伸——散开。铁蛋十分挑剔，一丝不苟，一个动作要练上几十次。

　　晨风揭开雾纱，山下小村炊烟四起，长长的鸡鸣，啾啾的雀叫，还有公路上飞驰的汽车，小小的象火柴匣儿，好玩极了。虎丫说啥也不练了，采了一大把带露的野花，跟着小山雀跑向东面山坡。嘠三在这里等了很久，自从虎丫开始练旗语，他就在这看。由于铁蛋跟虎丫在一起，他不敢上前。好不容易今天有了机会，他无论如何不会放过。

　　嘠三被奶奶收拾得象换了个人，显得带劲儿。只是缺了一条红领巾。不然，准让人认为是个好学生。

　　不过嘠三还是不能适应妈妈的要求，昨晚，为了逼他学习，挨了奶奶一顿狠训，而吵后哭的人竟是奶奶。奶奶太急了。今天一早他跑到山上生闷气，想找虎丫说说。他又怕铁蛋烦他。他担心鹅头洞的事，他想告诉奶奶，又怕奶奶骂他是坏蛋，别人就更不敢说了，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刚脱离坏种的嘠三，生怕再淌浑水，矛矛盾盾的转圈。虎丫眼尖，一眼看出是嘠三，大叫：“嘠三，你在这儿转悠啥？”“不干啥，走吧，回家吧。”嘠三向单独告诉虎丫儿，赶快支支吾吾往山下走，虎丫一肚子的疑问，又理不清，一蹦一跳地下山来。

　　虎丫和铁蛋把嘠三押回家，交给奶奶。

　　嘠三病好了，人还是黄黄的，奶奶以为他没有好透，也没有在意。村民们忙着建小学，黑天白天干，他们要在雨季前盖好小学。

　　孩子们都在地震棚里上课，遇到天好的时候，同学们把桌椅搬到旁边的古井边上课。

　　嘠三回家后，就躺在炕上，蒙着被子想：他在城里没找到长毛，原来的窝点拆迁了，人不知去向。大金牙以前一直拿妈妈妹妹要挟他，现在他知道妈妈的下落了。他们一直在骗我。他想帮助公安局找到坏蛋。唯一的办法就是上北山，钻鹅头洞，想到那个地方，他就怕。

　　星期日早晨，他起个大早，去北山探道儿。要是大金牙问他干啥，他就说来通风报信的，大兵要炸洞。他自认为是天衣无缝，却忘了个大漏洞：为什么要炸洞呢？

　　嘠三走到半山腰时，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又没有人影。他这样逛，胆子大了不少，继续上山。

　　跟他的人还是虎丫，虎丫不知道嘠三要干什么？看见他神色匆匆的走，想看个究竟，是嘠三又犯病要找坏蛋去。

　　两个不同目的的孩子，向着同一方向进发！

　　嘠三发现了虎丫，绕了一个圈回到家，他不希望虎丫去冒险。嘠三决定自己去闯鹅头洞，探明白了，让陈叔叔一网打尽。

　　虎丫跟来跟去，跟回了村，气得直跺脚。下回，自己去，不跟嘠三转迷魂阵了。因为小丫头听说过，鹅头洞的地理位置险要，里面藏着宝贝，还有的人说，那里有死人骨头，很吓人。虎丫想如果找到宝贝，就交公，她怎么也能评个三好学生了。对！就这么办！先回家吃饱饭，再去上北山。

　　虎丫现在不再象以前那样不喜欢学习了，算术的成绩进步很大，还得了小红花。她让奶奶把小红花贴在墙上的年画边，心里盼着贴着满墙的小红花。等做完作业虎丫又出村了。碰见牛牛要去北山坡拔草喂小兔，她就和牛牛同上北山。

　　“牛牛，你敢往上爬吗？”

　　“嗯，听说路不好走，还有狼呢！”

　　“牛牛，胆小鬼！”

　　“你才胆小鬼呢，上就上。”牛牛被虎丫一激，拍着胸脯一起上山了。虎丫光顾着找洞，没留神脚下的石头，一脚没有踩稳，滑了一跤，滚了几步，满脸灰土，裤子破了个大洞，膝盖也出血了，她用手帕系上，继续走。

　　屁屁虫牛牛跟了半天，看虎丫滚，觉得好笑，又怕虎丫生气，忙捂着嘴，还是被虎丫听见。她瞪了牛牛一眼，吓得牛牛一缩脖，一吐舌，老实地跟在后面走。天短黑得早，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忽然两人发现了个大麻袋包，摸一摸，硬硬的，虎丫说：“别动，看谁偷的东西。”

　　“人家从山上采来的东西，哪里那么多小偷？”牛牛说。

　　“我们看看清楚，这是什么？谁的？”

　　两人就藏起来，不一会儿，看见有人来背麻袋。虎丫一步跳出去，大喊一声：“住手！”

　　那人吓得一哆嗦，扔了手电，站住了。

　　“这是你的吗？里面是什么东西？”

　　听出是小孩的声音，他嘿嘿一笑：“小朋友，这么晚还不回家，山上有大灰狼呀！不怕吗？”

　　牛牛听了，手紧紧攥住虎丫的袖子，说：“问你，袋里是什么呢？”

　　“说了你们不懂，快回家吧！”

　　“不说清不让你走。”虎丫拿起块大石头，拉上了架子。

　　来人怕她砸了东西，忙说：“别，别，这是电视机，白天我拿不动，回村找来绳子。你们来了这么久，帮我看东西，我要谢谢你两，给，回去买糖吃。”说着掏出几块钱。

　　牛牛瞪大了眼睛，他哪见过这么多钱，平时妈妈就给他几分钱买个汽水糖，糖稀之类的，这么多钱能买多少好吃的，能买巧克力吧！我还没有吃过巧克力呢。想到这，牛牛咽了咽口水。

　　“不要，山上哪来的电视？难道树上结电视机吗？”虎丫的一席话打断了牛牛的思路。牛牛不懂了，难道北山上有电视树吗？

　　“那是我家的电视，我怕发大水，早先就把电视被上山，这不没有什么动静，我要再背回家。”

　　这下虎丫没词了，　黑暗中她看不都很清楚来人的脸，只好放那人走了。但是小丫头心里充满了疑问。

　　那人原来是长毛，他上一次抢虎丫不成，逃跑了，身上没有什么钱，出去混一段时间，想偷大金牙的货，卖点钱。他哪里知道，这引起了大人的注意。碰到虎丫牛牛之前，还碰到巡山的。他怕目标太大，所以等天黑回来拿电视。

　　虎丫和牛牛也没有继续走，也原路返回村。回家后，奶奶看见虎丫的狼狈样，一顿数落。巧手的奶奶把破裤子上贴了一朵漂亮的小红花。另一条腿也对称贴了。虎丫高兴极了，自己可以天天戴小红花上学了。

　　只要有时间，她就去北山，而她上山的秘密，只有二龙知道。二龙看虎丫总在北山附近玩，担心她出事儿，总想告诉她：那山危险。又怕虎丫问，所以总偷偷跟着她。

第三十六章　　浪子回头
嘠三知道，在东庄人的眼里他就是个小混混。这段时间虽然自己没有出大格，但是小毛病不断，什么旷课啦，学习成绩倒数第一啦……

　　只有在参见文艺队演出的时候，他才有点底气，他的乐器还是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抬头挺胸。

　　鹅头洞的秘密象块大石头堵住他的胸口，他想告诉陈叔叔，但是怕自己撇不清关系，又怕同伙们反咬他一口。有心事的他，也不好好吃饭，结果又病倒了。发高烧，说胡话，虎丫奶奶给嘠三奶奶一个偏方。给他吃大枣煮大葱。嘠三终于能睡安稳了。

　　虎丫表现出极大的友好，答应不吵架，交换条件是爷爷答应给他扎个大风筝。虎丫一大早就做植树的准备，看奶奶为嘠三忙活，心里不高兴，瞪了嘠三一眼，赶快出门。

　　慌慌张张的虎丫净顾着植树的事了，一头撞在嘠三身上，抬头看见忙说：“你怎么不在屋里躺着？”嘠三瘦得皮包骨，咧嘴一笑，把虎丫吓了一跳：“鬼，别笑了，别——你怎么成这个样了？”“病的呗。”说完摇摇晃晃的向前走。

　　“干啥去？”

　　“看大家种树。”

　　“别去了，一会奶奶找不到你，要着急的。”

　　“没事儿，奶奶叫我出来透透气。”

　　“好，嘠三，咱们一起去吧。”虎丫头里走，一会就落下嘠三好远。

　　嘠三大病刚好，恶梦不断，多亏了奶奶和杏梅的照顾，才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从他吓白的脸，惊叫中，杏梅断断续续知道嘠三在大金牙手里的经历，杏梅哭了，难为这个孩子了，她要把孩子从恶梦中救出来。老军医也上门来帮忙看病。

　　奶奶冲天大叫：“还我孙子！救救我的孙子吧！”

　　现在嘠三已经能睡安稳觉了，他觉得很有精神了。虎丫和大家植树干活不得法，他指导。只见虎丫不知道小心，全身又是泥，又是水，两只鞋全湿了，还是乐呵呵的干。

　　二龙，玲玲和她是一组，他们在山坡下面，取水方便，在土井子打水浇树。

　　巧秀他们大一点的孩子，抬水要经过虎丫那里，他们从东北面坡下去，也在土井子里取水。西北面是个大悬崖，上面是鹅头嘴，嘴里有个大洞，从西面的小路上去，谁也不敢。里边能有什么呢？

　　光顾着看风景，虎丫的木桶里的水洒了，二龙催她再去取，虎丫又回去，忙的脚不沾地。

　　嘠三虚弱的身子，被虎丫奶奶调理的有了起色。虎丫和奶奶挤一个被窝，悄悄告诉奶奶：“别光顾着嘠三，把我忘了。”虎丫喊饿了，奶奶爬起来给她烤饼子片吃，又包一手巾包说：“给嘠三送去，刚好了病，爱饿！”

　　虎丫嘴里叼了一块，手里拿了两块给嘠三，上面还抹了大酱，可香了！嘠三吃的很香，见他吃了，虎丫才回家。

　　虎丫回来又吃了一半饼，睡着了。她的梦总是飞着找哥哥。

　　嘠三病好些了，巧秀来看他，主要是想帮他补习功课。嘠三犯愁了，如果是冬林的话，他很乐意，冬林又耐心，又有水平，还是男孩。现在由巧秀教他，多不方便啊！

　　不忙时，虎丫也来找嘠三唠嗑，竟问一些嘠三不愿意听的话，什么长毛为啥那么坏？大金牙抓小孩干啥？

　　“我说了，你能保密吗？”嘠三悄悄地说。

　　“我保证不说。”虎丫郑重其事地说，并且和他拉钩。

　　“地震时很多家窝棚着火，都是长毛他们干的，那是为了趁火打劫。还有，我也经常被他们打，如果不听话，就要烧我的家。”

　　虎丫震惊了，原来嘠三是被逼的，原来叔叔的分析是对的，原来我是对嘠三有偏见的……虎丫的脑袋飞速转着，原来这个嘎小子，也有说实话的时候。这下拉近了嘠三和虎丫的距离。

　　嘠三认准了长毛放火下毒，要跑到城里找线索。奶奶看得紧，巧秀也是常客，他脱不了身，急得团团转。虎丫奶奶心疼孩子，千方百计给他做吃的，改穿的，嘠三彻底改头换面了。从眼前的奶奶，嘠三又想到了冬林。嘠三忘不了冬林的好，痴痴呆呆想冬林，愣头愣脑要找长毛算账，整天磨他的大砍刀。

　　虎丫又来找嘠三：“哥哥为了你受伤，你写份稿子表表心意吧！上次让你写，你跑了，这次可跑不了了。”

　　“怎么表？”嘠三啥也不会，还磨他的刀。

　　“哥哥为啥救你？”

　　“咱俩好呗。”

　　“为啥和你好？”虎丫一步不让。

　　嘠三习惯了冬林的温温和和，受不了虎丫的咄咄逼人，就说：“我不知道。”

　　虎丫还是不死心，她有她的独特的热烈：“告诉你吧，小哥哥都是为你好，帮你把脑子里的小坏人赶跑，小好人住牢，总好不坏。”说着，她拉着嘠三的胳膊继续说：“明白吗？好好表现，争取入队。”从没有人这么热烈的劝他，嘠三感动了，情不自禁地拉住虎丫：“好！好！”

　　灯下，巧秀整理稿子，虎丫拿出自己的小本子，有的丢字儿，有的用拼音代替，还有个干脆画画，连自己都忘了指什么。两人翻字典，编词儿，忙得不亦乐乎。

　　“唉——”虎丫叹了口气。巧秀笑了：“我们的虎丫也有愁事儿了。”

　　“没有，我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