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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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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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骗你吧。”小宫灌了一大口啤酒,说,“现在的犯人不找关系,改造难呢。”

  “我听说监狱就是黑,所以我就指望哥哥你啦!”贵妃醉酒说。

  “别这么说监狱啊。要说黑,现在办什么事不要找人啊!”小宫说。

  “舅舅说,该好好谢谢人家。”贵妃醉酒拿着竹签的兰花指指着挎包,说,“努,包里有两条香烟是给你的。”

  “这你就见外了不是?”小宫客套,心里乐着。

  “给你就拿着,哪有这么多废话啊!”贵妃醉酒说。

  “我是得感谢人家的,回去我送给二呆的领导。”小宫说。

  “我知道,这年头,两条香烟能办什么事啊。烟,你抽。领导那一头你约一下,我负责重点酬谢。”贵妃醉酒说。

  重点酬谢二呆的领导?就那位监区长?如果要感谢的是亚教,而不是二呆的监区长。亚教和我称兄道弟的,动动嘴皮子的忙还要重点酬谢吗。还有,贵妃醉酒可以为表弟和一个司机上床,那她完全可能与手握改造大权的领导睡觉的。绝对不能让贵妃醉酒和监狱其他人接触。

  “二呆的领导我会安排的,你听我信。”小宫问,“你舅舅为什么不出面?。”

  “我舅舅脸皮特薄特清高。表弟出事后,他低头走路,说话没了底气,舅妈让他找人关照,他是一个劲地拒绝。这不,舅妈要我找人。你说一个弱女子能有头脸的社会关系吗?”贵妃醉酒丢下食物,叹气,似乎很无助地望着小宫。

  小宫接受无声的求助眼神,陡生善念:她怪可怜的,没有关系,千方百计地找机会,找到我,像抓住救命草,舍身救表弟。我这么对待她是不是有点过了?

车祸
“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又在想坏心思啊?”贵妃醉酒凑到小宫近前,###性地笑着。

  贵妃醉酒这么一笑,催生小宫之念:她是因为有求于我才献身的,不和我玩,还是和其他男人的,她没吃亏,我要是不接受才是最大的冤大头呢。“我在想,吃饱了喝足了,我们该到哪儿玩去。”

  “随便。”贵妃醉酒说,“不是你想的随便哦!”

  “随便就随便。”小宫牵着贵妃醉酒开了车门。

  “给我开会好吗?”贵妃醉酒说,“你喝了点啤酒,休息一下,免得被交警抓住。”

  “我有警官证,不怕!”小宫牛气冲天地说,“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拦我的车呢。”

  “当然了,你是警察嘛,和交警是一家的。”贵妃醉酒摇晃小宫的手,说,“我想玩会,好不好嘛!”

  听着令人发软的绵声,小宫想拒绝都不成。“依你,就这一回。”

  “噢耶!”贵妃醉酒雀跃地坐上了驾驶座。

  “系好安全带。”小宫提醒贵妃醉酒。

  “可以了吗?”贵妃醉酒扣好安全带,问。

  小宫盯着被安全带挤凸要爆的两乳,没说话。

  “你,你要吃了我啊!”贵妃醉酒打了小宫一巴掌,道,“瞧你的色样,眼珠子都要掉了。”

  “啊,是啊,眼睛都拔不出来了。”小宫嘿嘿地笑着,问,“你刚才说什么?”

  “可以走了吗?”贵妃醉酒问。

  “当然,想到哪儿就到哪儿。”小宫问道,“你有驾照吗?”

  “没有。”贵妃醉酒心无旁骛地开车,说,“技术还行。”

  “啊,你没驾照还敢开车,你别害我喔!”贵妃醉酒双手紧握方向盘,小宫立刻就知道她就是一个新手,眼见车已经汇入车流,无奈地说,“小心点,看好你左边倒车镜,右边的我替你看着。”

  “有你指引方向,我错不了。”贵妃醉酒自信地说道。

  跑了一公里,贵妃醉酒驾车技术还凑合,小宫仍是捏着一把汗。自从为老刁开车以来,他一直保持着骄人安全记录,连一点碰擦都没发生过。他深信,这也是令老刁满意的一个方面。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贵妃醉酒拍拍屁股就消失了,他是无法向老刁交代的。几次想叫贵妃醉酒停车的,每每看着灯影下可爱的驾驶形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欣赏夜景,抽着香烟,坐享服务,小宫渐渐放松了警惕,躺着,往预定目标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弱指令:“左打……右打……不要晃……减速……换档……左转……”

  行驶在江边大道上的车听话地转向左边,一辆自行车斜插而来,直插车头,小宫如受电击挺起了腰,一股气流从腹腔冲出嗓门:“注意!”

  贵妃醉酒手忙脚乱,猛打方向,一脚踩死刹车,吱的一声,砰的一声,小宫向前一冲,差点撞到玻璃上,魂魄散了一半。再看眼前,不见骑车人影,他当时魂飞魄散。 txt小说上传分享

虚惊一场
小宫拉起手刹,丢下目瞪口呆的贵妃醉酒,下车就找肇事者。

  车边,一辆破旧自行车倒地,而不远处有一黑影匍匐在地。

  小宫是脸色煞白腿肚子抽筋的艰难地摸到黑影前,颤颤的轻声呼唤:“喂,喂。”不见动弹,抬头向马路两边,只听得偶尔呼啸而过的汽车和江水涛声,如果说还有能听到的声音,那就是从胸膛里发出的突突狂奔声。“完了!”

  “我的妈呀!”那一堆黑影竟然悠悠地站立了。

  小宫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贴着黑影问:“怎么样?”

  “哎哟!”黑影哼了一声,活动了四肢,说,“没事。”

  “没事就好。你吓死我了。”那黑影约莫四十岁,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的,小宫看了大概,均匀了呼吸,说,“你骑车不看着点,红灯你也闯?你不要命别害人啊!”

  “对不起了大哥。”黑影走到自行车前,伸手去扶,说,“赶时间,没注意。”

  小宫帮忙扶起自行车,拣起黄布包,挂在了自行车龙头上,说:“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是歪倒的滚了一下,没事的。”黑影推着自行车就要走。

  “你没事,我还有事。你等一等再走。”小宫想起了被撞的车。

  贵妃醉酒已经走出高度惊悚,也去寻找碰撞之处。小宫在车头前罩上发现了擦痕,心头堵住了,蹲地不起。贵妃醉酒凑过来用手摸了摸擦痕,回头找肇事者,发出###声:“人呢?跑了!”

  “啊?人跑了?”小宫慢悠悠地直立。

  “赶紧追,叫他赔偿!”贵妃醉酒跺着脚,焦虑地说。

  “他是一个农民工,身上哪有钱?算了!”小宫望着远处亡命逃跑的肇事者影子,说。

  “哥哥心肠真好!”贵妃醉酒说,“那我赔你修理费。”

  “上了保险的,让保险公司买单吧。”小宫上了驾驶座,推档回位,说,“上车。”

  “哥哥,都是我惹的祸。”贵妃醉酒满目内疚。

  小宫将车开进江边小公园里,心有余悸地趴在方向盘上闷头抽起了烟。

  “是不是不好交差了?”面对突然的沉寂,贵妃醉酒大气不敢出了,胆怯地望着小宫。

  “没什么!”小宫勉强地笑了笑,说,“别想了啊,想点开心事。”

  “哥哥对我真好!”贵妃醉酒钻进小宫怀抱。

  激荡的长江,空旷的公园,黑色的小车,一对肉体融入天地。

  深夜十一点,将贵妃醉酒送到住处,再次出了城,小宫左肘支在车窗上,夹着冒着火星的香烟,和着音乐哼着回味刚才草地上的激情,单手驾车飞奔。

  回到车队,打开灯仔细检查了车内,确信贵妃醉酒没有遗留发丝,提着她丢下的两条软中华锁了门。他绕过车头,阴影悠悠笼罩心头:今晚有收获,缺憾犹存。如果不仔细观察,这细长的划痕,单凭肉眼是很难发现的。小宫安慰了自己,释然。

  已经睡了的萍萍睁开眼睛,摸着小宫健硕的肌肉有了冲动。

无名之火
“今天跑了两百公里的路,我累了!”小宫抽出裤裆里萍萍的小手,侧身而睡。

  “是不是在外面搞了女人哪?”萍萍嗔目而问。

  “你忘记了?中午我们还做了呢。跑了一个晚上了,我就是一头牛也散了架了。你真不心疼人!”小宫振振有辞地回答,“睡吧,明早我还要接老刁呢。”

  翌日,将老刁接回了监狱,在老刁下车前,小宫说:“刁监,您给的我捐了,有记录的。”

  “什么钱?”老刁愣了愣,“哦,我知道了。”

  小宫吃了早饭回到车队,故意将车一头顶向墙壁而停,怜惜地前后左右地观察那一道刮痕。

  “六子哥,自己车还没看够?”小贾老远地招呼。

  “车脏了,我看是不是要到洗车点。”小宫随便应着。

  “六子哥什么时候买房子啊?”小贾问。

  小宫被触到了痛处了。别人买房子多半是为孩子学习提供环境,而小宫至今膝下无子无女,当萍萍说要到城里买房,他说有这个必要吗。萍萍说享受啊。小宫说买房享受需要钞票的,我们两个都是低工资,供不起房子。虽是这么回答萍萍,其实小宫心里是有想法的。天天接送老刁,半夜三更的仍是要往家赶,如果家住城里,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他何尝不想买一套房子,如此也可以满足萍萍的进城欲望。搜刮这些年的积蓄,也只有五万多元,连个首付都不够。向母亲开口?母亲也曾说过六子你买房妈支持你。然而,每当看到老态龙钟垂暮之年的母亲,他开不了口。再者,如果,他接受母亲支援,四哥四嫂还不吃了母亲?不想买房的茬,有吃有玩,夫妻俩活得倒也自在。每回听某某说为了还贷省吃俭用,小宫就偷着乐,对萍萍说我们没债务,活得比他们轻松。萍萍却说我们没有孩子,到老了,有谁给我们送终?有房子累着,就有希望。说来说去,房子和孩子联系一起的。短暂酸痛之后,小宫冒出了无名之火,瞪着眼睛,回答:“你他妈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有票子去买别墅去,问我干吗!”

  “六子哥,你……怎么啦?我哪句话得罪你了?”小贾蒙了,陪着笑脸问。

  “别理我!”小宫蹬蹬地向大院外走。

  “六子哥,我真的不知道说错什么了,给你赔罪。”小贾像孙子似的亦步亦趋,掏出香烟,说,“给,抽一支,消消气。”

  “心情不好,不好意思。”小宫想想小贾从来都是哥哥长哥哥短的,不是那种绕着弯挖苦人的角色,气消了一大半,驻步,接下香烟,问,“你打算买房子?”

  “每天来回跑都折腾死了。我和老婆合计了一下,买一套小面积的二手房。”小贾说。

  “恭喜你成为城里人了。”小宫感叹,“我们这些开车的还真他妈的命苦!”

  “你们都给我过来,开会!”队长站在门口吆喝。

  “又是老生常谈。没新鲜的内容。”小贾说。

  果真如小贾所言,队长召集所有驾驶员,罗里罗嗦强调的还是安全。众人散了,队长留下小宫,说:“你的车是全监狱最好的,保障首长安全,还要保养好车。” 。。

夸耀
“队长你放心,我把车当宝贝呢。”小宫歪叼着香烟回答。

  “你的车没有刮过吧!”队长问。

  嗯?昨晚才碰了一次,今天就问,难道发现不成?他还没接触车呢,不可能发现的。小宫回答:“才买多少天车就刮花了你不是怀疑我的技术吗。”

  “在成绩面前别骄傲,继续努力。”队长说。

  “队长没事我去洗车了。”小宫惦记着刮痕,开上车去了洗车点,打了腊后,再难发现痕迹了,记了账,开车去找亚教。亚教听小宫说要上网,便让开了位子,说下监区转一转。小宫当仁不让地霸占了座位,立刻上网。

  “兄弟,你的事我给你办了。”亚教系好了警服扣子,说道。

  “我听说了,谢谢亚教。”小宫从电脑屏幕后探出脑袋,回答。

  “我们是兄弟,不用谢的。刁监那一头有什么消息兄弟替我听着。”亚教拿起对讲机就走。

  “放心啦!亚教发达我沾光。”小宫挤眉弄眼地回答。

  亚教汲取教训,走前锁死了门。小宫安然地打开了新浪网页,首先跳入的是六万余人死亡和失踪的数字,情绪一落千丈,悲切地抽起了烟。

  中午在饭桌上,小宫还在想着令人恐惧的死亡数据。母亲关切地问。他说:“遇难好几万人,太惨了!”

  母亲说:“还是我的六子心肠最软。”

  萍萍看着四哥四嫂不快的脸色对小宫说:“在吃饭呢,别老是想着地震,影响大家情绪。”

  小宫说:“不想都难。这几天,我都不敢上网了。”

  “不上网了?好啊。省得在网上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萍萍说。

  “你才乱七八糟的呢。”小宫不留情面地驳斥。

  “你……”萍萍看着婆婆,没回击丈夫。

  下午,小宫将贵妃醉酒赠送的两条香烟送到店里。老板履行诺言,给了最高价。夜晚出车回家,他给梦中的萍萍一个惊喜,瞒报了一条香烟,剩下的全给了她。

  周末下午,小宫早早地将车停在了办公楼下,听着电台关于四川地震的播报,忍不住地去找安全科毛科长上网,却被殷主任拦进了办公室。

  “小宫,等会你给我带件东西。”殷主任说。

  “哦!”小宫立刻领会殷主任精神。

  “照顾好刁书记,年底我给你一个先进生产者。”殷主任拉开了抽屉,抛出一包江苏名烟苏烟,问,“还记得我电话吗?”

  “谁的电话都可以忘,主任的电话就是忘不了。”小宫不客气地笑纳了香烟,说,“主任,你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前提是你提供优质安全服务,及时反馈信息。”殷主任回答。

  “我会记着主任的指示精神的。”小宫闯进安全科,又一头扎进铺天盖地的抗震救灾的报道中,时而悲伤时而激动。

  腾出位子的毛科长按捺不住地说:“听说你这次捐款是最高的,在工人里。”

  “对四川灾民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宫很想说,在你们这些拿高工资高奖金的民警里,我仍是最高。

伺候领导夫人
“小司机,高境界。年底监狱总得也给你一个说法。”毛科长认真地说。

  “给什么说法?给我转干穿###啊?”小宫玩世不恭地说道,“我当初捐款,谁也没劝我,我也没想那么多。甭管你信不信。”

  “你真逗。”毛科长说,“我们真不如你,在捐款上。”

  “不和你吹了,我要做事了。”小宫丢下鼠标去找殷主任,替他捎带东西到刁府尽孝心。

  周末下午,回城路上,老刁接了电话:“你要看房子?够数么?”

  小宫看似全神贯注地开着车,老刁手机里媚姐的声音一字不落地灌入耳朵里:“那天晚上送了二十万,存款还有三百万出点头,买个大套够了。”

  “明天我可能有点事,你自己先去看看楼盘吧。”老刁揣上手机,嘟囔,“都已三套了,还买。”

  乖乖,一晚送了二十万?那一晚是到局长去了一趟,看来是用钞票公关保位子的了。小宫这么猜测。

  周六清晨,小宫自觉地赶到老刁家楼下,熬到八点钟,刁府依然是静悄悄的,于是拨了老刁电话。

  半天,老刁吃惊地说:“我没叫你来啊!”

  小宫说:“媚姐要去看楼盘的。”

  老刁说:“哦,我忘记了。辛苦你了!”

  二十分钟后,一声吧嗒,单元门开了,媚姐轻盈地出现。小宫下意识地将视线瞄准了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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