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就义歌”,他担心的是能不能被送到一个刑具齐全的监狱里接受考验,他以为好人都是不怕挨打的,怕挨打的都不是好人,那么,区分好坏人的办法就很简单;他不会游泳,却跳进激流汹涌的大江中,因为英雄人物都有跨越江河的经历,他也不能例外,喝饱了江水,他紧闭双眼,倒在沙滩上不肯醒来,任凭沙人费劲心思,编纂悼念他的碑文;告别了朴实的鱼民,他来到了深山密林,他为强盗编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结局凄惨无比,并说那就是强盗的爱情,强盗悲痛欲绝,生不如死,任凭他五花大绑捆下山去,说书人请教这里的道理,他说,强盗属没落阶级,把爱情看的太重,让他爱情出了毛病,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唐知禁不住沙人的劝说,差点中了糖衣炮弹,但为了消灭家庭——世界上一切罪恶的根源,他发誓终生不娶;积累了不少的英雄事迹后,唐知要写书,编一部流传百世的“英雄速成###”,让那些想当英雄,又不得要领的青年早日修成正果……
唐知终因劳累过重,要死了,他恳求沙人为他竖一座雕像,使他流芳百世,上面写上他的丰功伟绩,并告诉未来的英雄,不要嘲笑他,以求将来的英雄对他们的宽恕。
该小说以荒唐手法写荒唐事,事虽荒唐,却十分真实,它几乎是当时弄潮儿们的心历实录,唐知是喜剧人物,在他可笑的后面,有着比可笑更深刻的东西。唐知式的人物,在当时比比皆是。可以说,没有唐知,没有唐知们的自觉不自觉地参与,就不会有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可惜,很多“唐知”把这点忘了。他们回忆往事时,把自己幻觉成先知先觉的“神”,其实,是转身避开看见丑恶。真实的唐知是什么样倒忘了。
对真善美的不懈追求是永恒的,唐知他奋斗了,他追逐了,他失败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唐知还是个英雄,英雄就是一个人物,有特殊经历的人物,尽管是荒唐英雄。
目录
一 英雄出山
二 英雄大战稻草人
三 唐知“升华”沙人
四 唐知和沙人在小饭馆里的奇遇
五 英雄介入男女之事
六 唐知救火
七 唐知大战收割机
八 英雄大战暴风雨
九 唐知在医院里胡闹
十 唐知演习英勇就义
十一 唐知谈论城市
十二 唐知参加第三次世界大战
十三 唐知智擒强盗
十四 唐知与说书人
十五 沙人和老实人
十六 李贵子风波
十七 唐知谈抓坏人
十八 李小贵的不幸遭遇
十九 唐知大闹小旅馆
二十 唐知夜斗“秋波”
二十一 沙人报复唐知
二十二 唐知再遇饭馆经理
二十三 经理讲述的传奇经历
二十四 小英子的爱情故事
二十五 唐知写下流芳百世的传记
二十六 唐知讲授《英雄速成###》
二十七 想入非非的故事
二十八 英雄悬壶济世兼判家务案
二十九 女英雄们的英雄舞
三十 唐知和沙人向女英雄们求婚
三十一 唐知下河救人反被救
三十二 唐知论风
三十三 唐知谈名人名言
三十四 唐知之死
(一) 英雄出山
在很久很久以前——大约是公元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在一座小城市里住着一个叫唐知的人。他是一个大学生,因病退学在家养病,他上的是京都一所全国有名的大学。据他的医生讲,他的大脑受到了人类本能引诱,和过量荷尔蒙的挑唆,使神经发生错乱导致了病症。
现代医学对此病毫无办法,唐知只好回到他的家乡休养。
于是,他的家乡的人们常会看见一个年青人蹒跚在小镇的石子路上,耽搁在水塘边,时而仰望长空,时而低头沉思……
若干年后,平地一声雷,在中国这块古老而又年轻的土地上,发生了一件震动世界的大事,这件事的发源地来自唐知上过的学校。这使远离大城市的唐知已经平缓的神经又变的激越起来,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昼夜兼程,回到了他离开很久的城市,回到了他熟悉的大学。
荒唐英雄传奇(36)
学校里正在酝酿着一场改朝换代的革命,大学生们都迫不及待的要当改朝换代的急先锋,唐知立刻投入到革命的大潮中,孜孜不倦的吸取纷至沓来的新思想,新观念,当他准备离开时,他已经改头换面,焕然一新,像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满脑子憧憬的都是如何在风起云涌的大潮中,去建立无愧于时代的丰功伟绩,成为一个时代的弄潮儿,一个当代英雄。
他要舒展手脚,大干一场,像他的那些学友们,也创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他认为,成为一个当代英雄是手到擒来,手拿把掐的事,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名扬四海。就像好多输的一败涂地的人一样,他现在的自我感觉非常好,好像那顶“英雄”的桂冠就等着他去戴了。
回到家,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置办一套“英雄装”,他在城里看见那些在大街上窜来窜去捉坏蛋、砸庙宇的英雄们都是腰扎皮带,身穿黄上衣,头戴前进帽,很是威风,他要当英雄自然也要置办一套。
他翻箱倒柜,一件合格的也没有找出来。
他马不停蹄地跑到街上,买来黄染料,把他的一件质地最好的呢子上衣塞到脸盆里,把染料倒进去,搅拌了半个时辰,提溜起来一看,还凑和,只是染的黄一块,黑一块,可在唐知看来,这和他看到的“英雄装”没什么两样。
他把衣服搭在绳子上凉干,又找出了一双结实的大头鞋和几个不知放了多少天,硬的啃不动的干馒头。
装备停当,他不顾家人的劝阻,穿上英雄装,背上干粮袋,雄纠纠,气昂昂地上路了。
出了城,朝哪个方向走呢,他费了思量,他本想朝东,可太阳已经在西边了,他想起别的英雄说过“胸有朝阳”这句话,决定还是向西走。他自认为自己马上就要当英雄了,所以,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符合英雄的规范,以英雄的标准行事,胸有朝阳,就是面朝太阳,不管它在哪边,东边西边的太阳都是太阳。
他甩起胳膊,豪情满怀,决定唱首歌,于是,他唱起了现在最流行的歌曲:
混蛋王八蛋,
睁眼看一看,
老子是英雄,
老子是好汉,
瞎了你的眼,
看见没看见,
要是没看见,
快给我滚蛋。
虽说歌词不大雅观,但现在是“群雄崛起”的时期,只要唱着痛快,让一切坏蛋听了魂飞魄散,别的可暂不计较。
这时候,一只老鹰从他头上飞过,他立刻原地卧倒,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天空,他想象着这是一架敌人的飞机,来侦察他的行踪。老鹰在他头上飞了一圈,他心想,我一定是被它发现了,它在我头上盘旋,是想找一个好机会向我投弹,果然,那老鹰拉下一泡屎来,唐知觉得自己料事如神,原先窝在家里,真是浪费了大好时光,自己的文韬武略,一出门就派上了用场。正胡思乱想,老鹰再次飞过来,他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不能待在这儿,让人家往身上拉屎玩,于是,他撒腿就跑,老鹰从东往西飞,他就由南往北跑,他以为这是很高名的战术,老鹰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若大一个“敌机”,经他这么来回一跑,就成了一堆废铁。玩了一会儿,老鹰觉得没啥意思,飞走了。
唐知拍拍身上的土,望着远去的老鹰,发出轻篾的微笑。
他一开始是在大道上走,走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英雄是不应该在平坦的大道上走路的,在建功立业的道路上,应该没有平坦的大路可走,只有走那些曲曲弯弯的小路,并且还要不断攀登无数险峰,才有可能达到光辉的顶点,这么一想,他又羞愧万分,为自己走了那么多平坦大道后悔不已,他扭头一看,大道边上,正有一条他想象中的曲曲弯弯的小路,他立刻放弃了脚下的大道,走在小道上,小道上杂草丛生,坑坑洼洼,他深一脚浅一脚,走的怡然自得。
后来,他又觉得走小道也不合适,因为走没人走过的路,比走有人走过的路更伟大,小道虽小,毕竟是有人走过了,这么一想,他干脆又放弃了小路,专找没人走过的路走。
他想像着自己走过了万水千山,直到夜幕四合,才疲惫不堪地坐了下来,拿出他的干馒头,用力地啃,因为饿了一天,馒头虽干,他也吃的香甜如蜜。一个馒头吃完了,肚子还是饿的咕咕叫,只好忍着,他觉得,自己既然要当英雄,就不能有饥饿的感觉,什么苦呀,累呀,渴呀,饿呀通通滚蛋。
一个人出门建功立业,他觉得颇感寂寞,他想起,凡成大事业者,都是有亲密战友相助,今后,免不了会有各种文攻武斗,那样的话,四只胳膊就比两只胳膊更有用些。
唐知在县城不远的村子里有一个朋友,叫沙人,身材不高,五大三粗,打架的本事没有,帮他挨两拳还问题不大。有名人说过,一个人的痛苦,两个人承担,就等于减轻了一半。想好了,他就跑去找他。
沙人正亮着他的大肚皮,在一棵树下睡觉,旁边的菜地里放着他的牛,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别人的菜。
唐知叫醒他,他一看是唐知,以为是找他耍,揉揉鼻子,一转身又躺下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
“太阳还没落山呢。”
“快起来,我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我都快三十了,还没个媳妇,你能帮我计划一个?”
唐知把自己将要实现的宏伟计划和远大前程讲给了沙人,并许愿,事成之后,一定会有他的好处。
沙人晃着他的脑袋,没觉得唐知的计划有什么不好,他看了看他的牛,嘟嘟囔囔地说:“跟你出去打天下,我的牛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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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英雄传奇(37)
唐知告诉他:“沙老弟,现在只有傻瓜才养牛种地,大城市里的学生早就不上课了,工厂的工人也不上工了。”
“那他们一天到晚干什么?”
“大家都一门心思忙着建功立业,建立丰功伟绩,现在好多丰功伟绩都让别人抢走了,咱们要不抓紧下手,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沙人被他说的动了心:“你说的建功立业是不是挂牌?我看见大道上人来人往,一会儿你给我挂个牌,一会儿我又给你挂个牌,挂上了牌就撅起来走,不许扬着头走路了,样子很有趣,他们忙的是不是你说的建功立业呀?”
唐知说:“建功立业的事多了,他们是在抓坏人,这不过是其中的一项。我们要干的事太多了,抓坏人只是一部分。”
沙人说:“我也做了一个牌子,给我的牛挂上了。”
唐知一看,可不是,地里一头大花牛的脖子上挂了个牌子,它也不吃草,瞪着一双牛眼,生气地往这儿看。
沙人得意地说:“我听挂牌子的人说,挂上牌子就是牛鬼蛇神,可他们挂的都是人,没一个是牛,我一看,我这儿倒有真正的牛,我就给它挂上了。”
唐知说:“你这是学了就用,现在提倡的正是这个。”
沙人说:“我那头牛太淘气,老不在一个地方待着好好吃草,我受了启发,就给它挂了个牌子,牌子的绳子长一些,正好在它腿前,它一跑,那牌子就打它的腿,腿一疼,它就不跑了。”
唐知立刻对他刮目相看:“沙老弟,你这叫立竿见影,我的亲密战友就是你了。你又没家没业,没牵没挂的,比较适合出去闯荡。”
沙人忙说:“我跟你跑去建功立业,老婆、孩子都会有么?”
唐知说:“会有的,‘面包’会有的。”
沙人一听来了精神:“你这话我爱听,我告诉你,我看中了临村的一个姑娘,我已经给她送了好几斤牛肉了,可那姑娘光吃我的牛肉,不和我谈正事,一头牛都快让她吃光了,我干着急,没办法,这种事你是知道的,我真想马上和她入洞房,我要跟你建立了丰功伟绩,那姑娘听说了,一定会跑来找我吧?”
唐知说:“我不知那姑娘摸样怎么样。”
“当然是天下少有,举世无双了。”
“我虽不能给你打保票,但那是一定的,你没听人说,英雄爱美人,反过来也一样,美人也爱英雄,你若当了英雄,还愁没有美人来爱你。”
一席话,说的沙人喜笑颜开,满口答应跟唐知去建功立业打天下:“跟着你我看没错。”
唐知看了看菜地里的那头牛,又说:“沙老弟,我看书上说,很多英雄驰骋疆场时骑的都是高头大马,威风凛凛,那才有英雄气概。”
沙人说:“可也是,但上哪找马去。”
唐知一指那头大花牛:“那不是现成的马么。”
“那是牛,你怎么牛马都分不清。”
唐知说:“只当它是马吧。”
说着,来到牛身边,沙人虽心疼他的牛,可一想将来能得到的好处,也就忍了。他帮着唐知骑到牛背上,唐知忙做出一个昂首挺胸的雄姿。
那牛被人挂了牌子,吃草走路都不得劲,鼻子里喘着粗气正生气,一见有人要骑它,气更不打一处来,心说:真是人善有人欺,牛善有人骑,你们也别欺牛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说我这么大个牛了。于是,犯开了牛脾气,扭腰别胯,不待扬鞭自奋蹄,把个唐知高高抛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沙人忙跑过来扶他,一个劲地埋怨:“我说不要你骑,你非逞能,摔疼了吧。”
唐知摔的不轻,说话都岔了气:“沙老弟,你先替我检查一下,看看骨头架子摔散了没有。”
沙人给他检查完了连连称奇:“别看你没多少肉,架子还挺结实。”
“不妨事就好。”唐知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土,说:“都说建功立业要经过摔打,我看也不过如此,沙老弟,你不妨一试,只当是千锤百炼的第一次,活动一下筋骨。”
沙人忙说:“快算了吧,我肉大身沉,摔一下非摔成肉酱,比不得你,轻的没份量,摔一下就跟一根羽毛落到地上一样。”
唐知听了大发感慨,叹道:“沙老弟,别看刚才没摔痛我,你的话却说到了我的痛处。”
“怎么了?”
“你看我不少吃不少喝,就是不长肉,骨瘦如柴,体轻如燕,看来,我活着只能轻如鸿毛了,但愿我死时能重于泰山。”
沙人听了一乐:“你是天生的瘦型人,不象我,喝凉水都长肉,我看你到死也只能轻如鸿毛了,我弄不好倒能玩个重如泰山。”
唐知知道说到两岔去了,也不反驳他,试着走了几步,还能走,于是,两人踏上了建功立业的道路。
(二) 英雄大战稻草人
一路上,沙人喋喋不休的说着他未来的美好远景:“ 唐大哥,你说我要真成了人见人爱的英雄,还愁找不着个媳妇,怕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打破脑子往我屋里钻,我得挨个好好挑挑,可我听人说,姑娘太多了就会挑花眼,你说我会不会挑花眼?”
唐知听了哭笑不得,想说他,八字还没一撇,你着的那门子急,又怕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好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