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允准后的展涛,脸色一喜,转身出了门。
范增看了宇文桀一眼,“主上莫要责怪展侍卫,若要怪罪主上也是有责任的。”
听了范增之言,宇文桀眸色讶异地看着他。
“范相到底是再替展涛说情,还是再责怪本王?”
范增也不惧他,如实回答,“倘若,主上与瑾汐姑娘没有发生争执,瑾汐姑娘何须罚跪,又何须得了风寒。展侍卫若不是怕我们行踪暴露,岂会找不回一名大夫来替瑾汐姑娘诊治。所以,展侍卫非但无错,而且还有功。”
闻言,宇文桀不禁冷笑出声,对于范增的理论极为地不满。
“范相,这是替人说情呢,还是再替人领功。这番言辞说的极为妙语连珠,看来,这错是在本王这里了。”他说的极冷,眸光似有一道寒光闪过。
不过,范增此话说的也的确在理。
倘若不是他责罚瑾汐再雨里受罚,她不会得了风寒,展涛也不会想着他的安全,才会冒着被责罚的风险无功而返。
的确是他的过错啊!
他淡淡地叹息了声,抬眸看了眼范增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之色,范增见状也当作没有看到。
94
展涛将药煎好后,送进了寝宫。
宇文桀命他把药放下,让他离开。
展涛走后。宇文桀端着药碗,走到床榻前,倪了眼瑾汐,单手将她扶起柔声地唤道,“瑾汐,醒醒把药喝了,再睡。”
病中的瑾汐听到耳畔有人喊她,缓缓地睁开了眼,模糊地视线看不清男子的脸。
她慢慢坐起身子,仍由他一汤匙一汤匙地将药喂下。
苦涩地药汁令她不禁皱起了眉,宇文桀拿着汤匙递到她的嘴边,她闭着嘴轻轻摇着头道,“太苦了,我喝不下去。可不可以不喝?”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看似很累的样子。
看着她苍白无力地脸,宇文桀的心猛地一阵刺痛。
他神色严肃地回,“不行!不喝你的病怎么会好。”
宇文桀说着舀了一汤匙药递到她的面前,瑾汐紧紧皱着眉,不肯张口。
见她秀眉紧皱起,嘴巴抿的紧紧地,宇文桀有些无奈,放下傲视群雄地态度去哄她,“好瑾汐,乖,把药喝了。”
他温柔地低音在她耳畔响起,瑾汐像被蛊惑似地张开了嘴,将苦涩的药汁吞下。
宇文桀见她喝了药,很有耐心地将碗中的药汁哄她尽数喝下。
药后,宇文桀扶着她躺下。
替她盖好被子,柔声地道,“你好好歇着,明日我再来看你。”
他说完,准备离开。
瑾汐伸手拉住了他衣角,“不要走,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闻言,宇文桀心头一动,不禁楞住了神。
他看着她拉着自己衣角,苍白地脸颊没有丝毫血色,心不忍地拒绝,柔声道,“好。我陪你。”
听到他答应,瑾汐好似得了什么宝贝似地,喜悦地笑了笑。
她拉着他的手,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宇文桀疼惜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握紧她的手。
“我不会走的。你躺着歇会。”
“嗯嗯。”瑾汐点了点头,安心地躺在被子里,担心他会离开,一直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宇文桀看着她紧握自己的手,无奈勾唇一笑,没有抽手仍由她紧紧握着。
直到她睡着,都没有松开。
宇文桀只好倚在床边与她睡在一起。
清晨。
瑾汐从昏昏沉沉中醒来,看到眼前陌生地景物,她侧眸一看,愣住了神。
宇文桀趴在床榻边,长而浓密地睫毛紧贴在他眼睑,俊美如神的脸,让她有些窒息。
她慢慢回神,发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地握着。
她垂眸看去,宇文桀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她下意识地抽了回去。
不料,将熟睡的宇文桀惊醒。
见他睁开眼,瑾汐不知所措起来。
宇文桀看了她一眼,“你醒了。”
她好似没听到般,一直愣在那里没出声。
宇文桀轻轻推了推她,“喂,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他说着将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
瑾汐想躲,却没来得及躲开。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烧退了。你怎么……”
见她紧盯着自己看,宇文桀这才注意到了什么,不自然地别过了脸。
“我,我生病了吗?”瑾汐轻声低问。
宇文桀回过脸,“昨晚你得了风寒,高烧不退。若不是范增随身带着草药,又懂一些医术,恐怕你……”
95
“昨晚,你一直守在这里。”瑾汐神色略些讶异地看着他。
宇文桀快速恢复以往冷漠地神态,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他好笑道,“本王怎么可能会守在这里,你是高烧烧糊涂了吧!”
瑾汐愣了楞,这家伙刚才好像不是这样子的,怎么突然间就……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果然说的没错。
她淡淡地道,“我猜也不是你。你这样冷血的家伙岂会懂得照顾人。”
冷血?她居然说他冷血。
没良心的死女人,若不是他你的命早就没了,还竟然辱骂他。
宇文桀黑着脸冰冷冷地瞪着她,“少废话。看你牙尖嘴利,想必已经没事了。既然没事,就赶快从本王的床榻上滚下去。”
瑾汐没来得及反应,他大手伸来,拽着她的胳膊便从床榻上拉了下来。
瑾汐硬生生地跌坐在地,吃痛地闷哼一声。
扬起脸,眉一扬,“宇文桀你没有人性!人家大病初愈,身子还没好全,你就这样虐待我。你……”
“你什么你!能够让你在本王寝宫里歇息,已经够仁慈了。还罗里吧嗦个没完,趁本王心情好,给我马上走人,否则!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宇文桀一脸不耐烦地说。
瑾汐还想说什么,但被他最后那句话吓得不敢造次。
她还是见好就收吧。
宇文桀看着她从地上爬起来,没好气地瞪着自己,不悦地嘟起嘴朝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逃出寝宫。
看着瑾汐滑稽的模样,宇文桀失声笑了笑。
瑾汐担心自己刚才那个动作激怒宇文桀,急忙跑出寝宫,一刻都不敢停。
没注意迎面而来的范增,一头撞了过去。
瑾汐跌倒在地,吃痛出声。
范增神色淡然地看着她,瑾汐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然后抬眼瞧去,见是范增。
“范先生你……”
范增冷漠地看了眼她,“瑾汐姑娘没事吧。”
乍见,范增冷淡地态度,瑾汐有些诧异。
“我,我没事,只是……”
瑾汐还想说什么,范增抢先一步打断她的话。
“姑娘若是没事的话,老夫便先走一步了。”
“呃,好。”瑾汐的话刚落地,范增便扬步而去。
瑾汐不解地看着范增离去的身影,神情有些纳闷,范增似乎很不待见自己。
她原本想向他道谢的,没想到却被他一口回绝。
果真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的手下。
瑾汐没有多想,朝自己住的庭院而去。
范增走进寝宫,此时宇文桀身着一袭紫色蟒袍坐在书案前。
范增上前行了行礼,“主上,车马行礼已经备好。什么时候启程?”
宇文桀放下书,淡淡地道,“既然已经备好,那就启程吧。”
“是。”
宇文桀起身从正位走出来,走到寝宫门前,范增犹豫着开口询问,“主上打算带瑾汐姑娘一同回宫吗?”
“她是本王的人,自然要与本王一同回宫。范相有疑议?”他眸光清冷地看着范增,好似要将他看穿。
范增脸色僵了下,“微臣没什么疑议。微臣只是担心,瑾汐姑娘突然进了宫,王上那里……”
“父王那里,本王自会交代。你不必操心,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
“是。”
96
瑾汐不情不愿地跟着宇文桀回了东乌。
东乌皇宫。
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傲然挺立地座落在各处。
波光粼粼地湖面,微风划过,泛起点点涟漪。
瑾汐一路看着四处的风景,跟着宇文桀曲曲折折地走了好久,终于在一座华丽的宫殿停了下来。
朝华宫。
宇文桀回头瞧着她,不容她拒绝道,“这里是本王的寝宫,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瑾汐愣了下,然后想到什么诺诺地问,“我住这里,那你呢?”
宇文桀肩膀怔了怔,含着暧昧不明地浅笑,“你说呢?”
瑾汐看着那股不怀好意地笑,浑身一个哆嗦,该不会要和他一起住这里吧。
她可不要——
宇文桀见她紧蹙着秀眉,一言不发地垂着头,心里划过一丝淡淡地失落感。
他干咳了几声,似怒非怒地说,“你别胡思乱想,本王的寝宫好多房间,随便给你安置一间。”
不等瑾汐回神,宇文桀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殿内。
瑾汐急忙回神,紧跟其后。
走到一处长廊,迎面而来的宫人见了他,纷纷避开给他行礼。
他好似没看到一路若无其事地走着。
宫人们各个面色严谨,都没有一点表情。
见了她,眼底有一丝惊诧之色划过,但很快转瞬即逝。
瑾汐跟着他走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
宇文桀回头看着她,眸光带着一丝喜色。
“你就住在这里吧。”
瑾汐抬眸瞧来,一座幽雅精致地庭院。
匾额上写着“静雅阁”三个字。
庭院中,种满了满园的莫丽花。
瑾汐望着一片雪白地莫丽花林,出了神。
“好美……”她淡淡地低念,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地笑容。
宇文桀看着她宛然一笑,“你喜欢清静,这里很适合你。好好住在这里,有什么缺的,本王会命人送来,还有本王会帮你挑几个和你一样的傻丫头,伺候你。你也不会太闷。”
瑾汐盯着他,眼底有着质疑和疑惑。
宇文桀看了她一眼,看出她对自己的质疑。
他恢复冷漠地神情,冰冷冷地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本王。本王是怕你住不惯皇宫,给本王惹麻烦。找几个宫女看着你,本王也安心点。”
瑾汐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敢情,是找人监视自己,怕给他惹麻烦。
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她暗地里笑了笑。
宇文桀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坐了一天马车,你也该累了,进去休息吧。没什么事的话,就呆在别院哩,什么地方都不要去,这里不比外面。”
他的意思,她听明白了。
自古以来一入宫门深似海,到处都透着危险的气息。
他是再担心她吗?
她看着他的背影,出了神。
宇文桀见她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他的话。
他眸光淡淡地看着她,“本王该说的都说了,有什么事,找展涛。”随即回头朝展涛,“展涛,从今天起你就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展涛先是愣了下,没敢多想,拱手应道,“是。”
瑾汐不解地看着他,宇文桀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看了她几眼,随后走了出去。
97
宇文拔目光冷峻地看着台下的宇文桀,半眯着眸问,“听说,你从宫外带回一名民间女子。可有此事!”
“儿臣正要回禀此事。没想到父王已经提前知晓,让儿臣感到一些意外。”宇文桀淡淡地道。
宇文拔听后干咳了几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异色。
宇文桀将他的神色全数看在眼底,这说明他一直派人监视着自己。
“宫里是什么地方,怎可随意带民间女子进宫,难道你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吗?”宇文拔拿出宫中之规来说事。
宇文桀心下冷笑,但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父王教训的是,是儿臣疏忽了。”不卑不亢地态度,令宇文拔有些不舒坦。
“既然如此,派人送她离开便是。”宇文拔淡淡地说。
“恐怕,已经不能送她离开了。”宇文桀神态自若地道。
宇文拔闻言握金笔的手停顿了下来,抬眼凝视着他,“什么意思?”
“她怀了皇室的血脉……”
“你说什么?”宇文拔震惊地从龙椅上弹起,一脸惊色地看着他。
谎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差多说几句。
宇文桀随即跪了下来,“儿臣在西乌早已经和她私定终身,此番出宫,也正是因为她有了身孕,儿臣才迫不得已私自出宫。她怀了儿臣的骨肉,儿臣不能将她们母子置身于外,也更不能做那个薄情寡义之人。父王要责怪儿臣,儿臣毫无怨言。求父王,不要责怪她。”
宇文拔这才明白了他真正的意思。
他这是先斩后奏啊!
宇文拔将怒火强压了下来,神色冷然地盯着他。
“你身为皇家之子,婚事事关重要,由不得你擅自做主。你这么做,败坏了皇族血统,让朕情何以堪。”
宇文桀暗自冷笑,“父王严重了,儿臣本就是那个血统不纯的人,又何谈败坏皇族血统之说。”
宇文拔闻言顿时一愣。
他立刻明白过来,他的话是何意思。
一直想要忘记的丑事,却被他一招揭开。
宇文拔一怒之下,将手中的奏折仍在了他的脸上吼道,“滚!朕不想看到你,滚!”
宇文桀看着他狰狞的脸,绝然走出了大殿。
出了御书房,里面传来桌子掀翻的声音。
宇文桀心下不知是喜是忧,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揭他伤疤,又何尝不是揭自己的痛楚。
他苍凉一笑,“我是你一辈子的痛,谁比谁更痛苦。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二十三年了,整整二十三年。
宇文拔都不敢提起那件事情,却被宇文桀轻易地揭开。
二十三年前,西域国与东乌常年征战,每年两国死伤无处,使两国黎明百姓怨声载道,从而有西乌一直虎视眈眈,为了和平。
西域国与东乌达成协商,结了友谊之邦,所谓的就是一场政治联姻。
西域国主将他的小女儿楼兰公主嫁于东乌太子宇文拔。
谁知,西域国主背信弃义以桃代李之策,将一名他宫廷的一名舞姬送去和亲。
此事,很快在宇文桀出生不到一个月,太子妃的身份曝光,宇文拔一夜间变成了西域的笑柄。
宇文邕因西域国主背信弃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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