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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挥退了屋内所有的下人，才慢慢走到她床前。方昭仪看着我，虚弱地躺在床上。我冷笑，盯着他，淡淡地说：“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要再装了。”我拿出手帕拭去她脸上的粉沫。手帕才刚拮触她的脸儿，粉沫就掉了下来，露出她因为怀孕而出现的蝴蝶斑。嘲笑说：“就这点伎俩，居然还想骗本宫。本宫一定会告诉皇上，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可得杀头的哦…”
方昭仪大惊失色，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蠕动着嘴：“嫔妾不懂娘娘的话。”
“不懂？哼，本宫也不需要懂。今天本宫来也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冷冷地看着她。她脸色这时才真正惨白起来。我又道：“刚才皇上听说你出事后，却没有过来。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对你如此无情吗？”方昭仪眼里一黯，眼睛一下子变得红红的，但还是点点头，然后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又摇摇头。
“不管如何，你身怀龙种，对社稷也算是有功的，而皇上膝下子女并不多，为什么皇上会对你如此呢？你是真得不知道，还是假得不知道？”我咄咄逼人地看着她。方昭仪嘴唇颤抖，盯着我，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父亲干的好事！”然后顿了顿又道：“你知道令尊干了什么事吗？”
她喏喏地辩解道：“我父亲并没有做什么啊，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我冷笑，“冤枉？那国库里的银子去了哪里，会凭空消失不见？还是飞到你们方家去了。”
方昭仪垂着头，不敢啃声。我故意叹口气，又道：“本宫真不知该说是笨还是聪明。你身为皇上的嫔妃，理应为皇上着想才是。怎么由着令尊被人牵着鼻子走。”方昭仪忽地抬起来，看着我，不解地道：“什么意思？”
我故作怜悯地看着她，道：“你还不知道吗？令尊是受了六王的纵容才会干出如此大孽不道不道的事来。现在皇上已经开始在查了，如果查出这件事与令尊有关，那么六王还会帮你父亲吗？你想过没有？六王是何种人物，怎么可能会让他的把柄落在令尊的手里。到时候，皇上第一个清查出来的就是令尊。以六王的个性，还会让令尊有伸冤的机会吗？”我满意地看着她脸上的震惊。又说：“你身为皇上的嫔妃，又身怀龙种，按理说就会有享之不尽地荣华富贵，可惜你却有一个愚笨之极的父亲。如果他的事情一旦败露了，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就算你身怀龙种也免不了你一死！”我把最后的“死”字说得极重。
方昭仪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忙爬下床来，跪在地上，朝我哭喊道：“皇后娘娘，嫔妾该怎么办呢，请皇后娘娘救救嫔妾的父亲啊？”我扶起她，说：“其实皇上并非无情，他听说你怀了龙种后就龙心大悦。但一想到令尊的所作所为，就一肚子火。所以你也多多体谅皇上。刚才他一听说你出事了，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本来是想过来一躺的，但一想到令尊就没有来了。所以我这才来代他看你的。”
方昭仪抬起哭得满是泪水的脸，惊喜交加地问道：“真得，皇上真是这样吗？”
我点头：“是啊，唉，令尊也不想想，你可是他的女儿，现在又怀龙种，如果你将来生了个小皇子或民小公主，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啊。你们方家也会集富贵荣华于一身。”我停了停，看着她青白交错的脸色，厉声说：“但是，现在呢，就算你父亲跟了六王，就算六王功成名就，但他会给你们方家多少好处。如果你生下孩子。那么他还会笨得让你这先皇后裔留在这个世上？狡免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历史上有哪些图谋夺位下的功臣有好的下场了？令尊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连这些起码的道理都不懂。你与令尊可要想清楚啊。”
果然方昭仪听了吓得差点晕倒，朝我不停地磕着头，口中喊道：“娘娘，嫔妾知错了，请娘娘和皇上开恩。巡妾父亲只是一时不防被奸人蒙弊，请娘娘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请皇上给嫔妾父亲一个改过自新的杨会。求您了！”说完又深深地磕下头，额头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专声音。
我冷眼看着她，心里嘲讽地地想：这时她磕起头来倒没有以往的笨重了。伸手扶起她起来：“快起来，万一伤着肚里的孩子怎么办？皇上说了，只要令尊有心悔过，能弃暗投明，皇上就会既往不究。不然，等皇上一举铲平六王等孽臣贼子的一天，也就是你们方家灭亡的那一天。”方昭仪吓得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说：“请娘娘放心，嫔妾一定会规劝家父的。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过了一会儿，方昭仪抬起头来，看着我，不确定地说：“可是，可是，嫔妾要怎么做呢？请娘娘明示！”
我心里一喜，鱼儿终于上勾了。我淡淡地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只要令尊交代清楚国库里的银两去处，和与六王保持距离就行了。”方昭仪听了脸色松懈下来，但还是追问道：“那这不就是认定嫔妾父亲有贪污之嫌吗？”
我和颜悦色地说：“你放心，皇上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令尊交待清楚了，皇上也不会为难你们的。本宫保证，只要你父亲的事情处理好了，皇上一定会对你冰涉前嫌的。皇上也承诺过本宫，不管令尊如何，只要你生下龙种，就会封你为妃。如果你令尊能弃暗投明，就会封你为正一品德妃。”
正一品德妃这可是后宫诸女们做想都想得到的高级份位。不管以后有无子女所出，只要能坐上正二品妃位以上的妃子们以后等燕绍云驾崩后才能长留在宫中，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何况是正一品的妃子，如果能讨得下一位燕绍云的尊重，还会加封为太后呢。现在的文献太后不就是以正二品妃位直接加封为太后吗？
方昭仪听了，脸色出现惊喜神色，直盯着我，看了好半晌，才道：“娘娘说的是真是？”我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了，只要你有本事能生下孩子来。方昭仪复又跪了下来，朝我磕头道：“嫔妾谢娘娘恩典。嫔妾一定会好好劝我父亲的。请皇上和娘娘放心，嫔妾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很是满意，终于完成了我的任务。对方昭仪再说了几句后又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身体。再吩咐她宫里的下人们要他们好生侍候着他们的主子，不然唯他们是问。然后才走出了永恒宫。
我没有坐轿子，只是慢慢地顺着月光走向飞凤宫。此时的月儿复又升到天空中，明亮得像一块发光的白玉，圆得像一块玉盘。就好像我此时的心情一样，圆润的不得了。
回到飞凤宫已是子夜了，我想燕绍云应该也走了，所以也就并没有在意。哪想我一进去，就听到宫里的执事太监李道清对我说皇上已在我的寝宫睡下了。我心一惊，赶忙朝里面走去。果然燕绍云穿着明黄色的里衣正坐在铺着金黄色绣滚边凤凰金线的床单上，看到我的到来后，面露喜色。忙走到我跟前，急急地问我：“依依，怎样，她没有问题吧。”我点头，道：“方昭仪没事了，臣妾也不负皇上的托咐，相信就这几天，方双清就会为您带来好消息。”
他龙颜大悦，上前一抱住我，“依依，你真是太厉害了，不愧为是朕解语花！”我淡淡一笑，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本分。而方双清他大概也要明白能为皇上效力也是他们方家的福气。
他搂紧我，嘴里发出似叹息似欣慰的声音，把我搂得更紧了。
夜更深了，窗处的月亮却更加圆了。照在大地上为万物添了一片银色，而我的寝宫里也是一片春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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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威风八面
第二天，从方昭仪那里卧底的人回来向我报备，说方昭仪今天一大早就向皇上请示，说她这些天心情不好，所以才在昨晚冒犯龙颜，心里很是恐惶。请示皇上能准许她回到方家散散心，燕绍云也同意了还特意嘱咐她要好生安胎。今天一大早，方昭仪就带着贴身侍女回到了方家。
我心里微笑，方昭仪，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叫来身边的宫女玲珑，问道：“这些天，莹妃那里有什么动静没有？”玲珑答道：“没什么动静，只是去文献太后那里越发勤了。”
我挑眉，她去自己姑姑那里无可非厚，但只要别做出太出格的事才好。
“那玉妃那里呢？”玉妃，她就像是我心中刺背上芒一样，让我心里极为不安。虽说现在燕绍云因为朝中大事越发宠幸我，但偶尔还是会去玉妃那里过夜，并没有因为我的专宠而对她有丝毫的影响。再想起严贵人所说的付小仪等人的下场，更是让我坐立难安。“玉妃那里也没什么大的动作，只是现在和莹妃走得也很近呢。”我不禁诧异，前些日子，还见她们不和，怎么现在又走在一起了？这些女人啊，还真是搞不懂。不过，更要小心才是。
“宫里还有什么事发生没？都说来听听！”
“呃？那个杜更衣，上个月因为侍寝让皇上龙心大悦，现在已被封为常在了。还有，前些天，莹妃带着自己宫里的宫女一起到皇上的御书房里去见驾，想不到被皇上给轰了出来。更想不到的是皇上居然留下了莹妃身边的一个侍女。名叫采儿什么的。然后当天下午，就被皇上封为采女。”珑令忍着笑意说。
采女？有这等事？我笑了出来，道：“那莹妃岂不气死了，呵呵。”可以想像莹妃在被燕绍云轰出去后，居然把自己的侍女给送上门去让燕绍云宠幸。一定会气得嘴都歪了。
玲珑也笑道说：“是呀，听说莹妃气的差点把那个什么采女给活活打死了，还是在文献太后的劝阻下停止了。不然，宫里又出了一条人命。”
我摇头叹息。这些从宫女身份晋升的宫嫔，就算现在有短暂的荣华风光，但君心似海，又能保持能为燕绍云带来几天的新鲜。万一不得宠了，以后的日子那才叫惨。首先，她们以前的主子也绝不可能会放过她们。其实，一般身份低贱的宫女再得宠也得不到再高的份位。顶多做到贵嫔就不得了了。不禁为这些宫女们悲凉！她们又什么错呢，人往高处爬也不能怪她们，要怪就怪燕绍云的花心，和这个变态时代的制度。只是为什么燕绍云会专门选这些身份低下的宫女来侍寝呢？大概这些宫女们好打发吧。后宫里的嫔妃望眼看去，哪个不是大臣之女，还有好几个的父亲还是朝庭重臣呢，能轻易得罪吗？就算她们犯了什么错，也会看在她们那权高位重的父兄面上不得责罚。所以久而久之就会养成她们目中无人的骄纵个性。想当然了，这些逆来顺受的宫女们就很合他的胃口了。
“还有呀，前天听说那个姬贵嫔与李昭媛在柳淑仪的宫中为了争皇上赏赐的珠宝与柳淑仪，李贵嫔，张修容大打出手呢。”
我大惊，连忙问道：“什么？真有此事？为什么本宫没有听到过？”按道理，宫中嫔妃不和，皇后应该第一个知道，然后才会去劝和。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当时打得可凶了，听说姬贵嫔还会功夫呢，一个巴掌就把柳淑仪给打晕了，然后张修容也受了伤，只有李贵嫔因为文献太后的极时到来才没有受到伤害。”玲珑继续说着。
“文献太后也去了？”我很是纳闷，文献太后不在她的和嘻宫里修身养性，跑去柳淑仪宫里管事？这是就有点奇怪了。
“是呀，奴婢也很奇怪呢，听说文献太后去了以后，还把柳淑仪宫里的奴才全都叫到宫处去过，不知她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我心中一凛，这个文献，看来应该是与姬贵嫔等人在密谋些什么吧。我敢肯定的是，一定会与我有关的。
心里一阵不安，忙叫玲珑再叫人盯紧了这些人，一有消息就回报我，我不能做个枉死鬼才是。现在方昭仪有了身孕，而她又不知收敛，恐怕早已激起民愤，现在我不得不小行事，千万别扯到我身上来了。
说起姬贵嫔，就想起她父亲姬大将军，听说现在正统领着大燕数十万大军，分别镇守着全国各地的要塞，位高权重。所以姬贵嫔才能在进宫不到一年的时间以十八岁的年轻资质从贵人升到容华，再从容华升到贵嫔。现在听说也算得宠，再加上她父亲手握重兵，她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很差才是。只要她怀上了龙种，那未来的后宫，恐怕就得与我分天下了。不过，就算她父亲再有势力，但为什么不明白燕绍云枕边岂容他人柑睡。现在的大燕国富民强，四海升平，还用得着手握重兵好巩固自已的位子吗？就算没有图谋不诡的心，也只会让燕绍云更加猜疑。
尤其听说现在姬文光与六王走得极近，恐怕说也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之间是纯友谊了。只是，先要打倒六王，那一定得也搞定手握重兵的姬文光才行。相信燕绍云此刻已经在布置了吧。这个就不用我来操心就是了。只是现在贪污成风的内务府与日渐跋扈的羽林军统领张映丰倒是眼前极欲解决的两大毒瘤才是。
正想到这里，忽然李道清上前向我库报：“娘娘，禁卫军逼统领付将军求见！”
我正在想事情，没有听清楚他所说的话，随口漫声道：“哪个付将军啊？”
“就是前些日子娘娘吩咐去京城打听为文献太后做寿所用的材料价格的付强付将军。”
付强？我连忙坐直了身子，对李道清道：“快快请付将军进来。”
李道清领命去后，我连忙命人为我穿上朝见外男的衣服。来到大厅，就只见付强已坐在位子上了。他一见我来后，马上起身朝我拜下，我连忙阻止他道：“这里没有外人，请付将军不用如此拘礼。来人！为付将军上茶。将军请座。”
付强犹豫了会，但还是不敢坐下，只是站在离我不远处。我也没勉强他，在大燕朝的规矩就是这样，外男见宫中嫔妃，不得与嫔妃同坐。
“事情打听得怎样了？”我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付强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双手恭敬地递向我。一旁的李道清见了，马上上前接了过来，再递给我。我接过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色各式的菜单，后面有多种价格。我一时没看明白，抬头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付强马上答道：“娘娘，这些单子，前面是物品名称，后面是多种价格，前面是上等货价，后面是中等货价，后面是下等货价。”
我这才明白过来，忙仔细看了看，上中下等货物的价格极不相同。文献太后身为一国之母当然得用上等货了。我只挑前面的看，然后再道：“付将军，辛苦你了。”付强忙说不也，我这才叫他退下。然后叫来李道清，问他最近内府一般都在哪里采购。
李道清说一般宫庭办宴，都是用的上等飞禽走兽和每鲜。这些上待的材料都是在京城西门附近有专门买卖的。有些特别珍贵的是各国进贡的，还有的就是全国商号进贡的。但还是会去京城西部采购调味品和食材的。
我听了沉思不语，只是把手上的纸条让英吉娜好生收起来。
“皇上现在还在御书房吗？”过了一会儿后，我又忍不住问李道清。
“是的！”
我起身，整整衣袖，道：“那就先去御书房吧。”
今天天气不热，阴凉凉的，舍弃了软轿，步行到御书房去。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门口的太监见我来后，马上向我行礼然后朝里面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