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近日要回来?”班宇泽的注意力总算回到了荧幕上,看著母亲怒瞪著眼,神情比之前更气愤,他微微的叹息,口气软了下来:“妈,您一向不是这么容易动怒的人,气坏身体不好!大可忙完所有的事再回来……”
(你少给我啰唆!)班母打断儿子的提议,仿佛抓到他的把柄,十分得意。(总之,要是再让我感觉到你们又在我面前演戏,就走着瞧!)
“唉……”班宇泽无奈的叹一口气,主动切断连线。
因为母亲即将归来,班宇泽终于意识到些微危机,平静的日子是不可能过太久的。
接下来最大的问题是,此时此刻的韵儿实在不能面对盛怒的父母,他得在短期内想个解决方法才行。
深夜了,班宇泽很习惯在这个时刻走入家门。他意外地发现客厅有一道人影,他轻移脚步来到在地板上熟睡的人儿身边。
看着她小脸朝上的娇媚模样,睇著她微启的红唇,他忍不住吻上柔软的唇瓣,汲取了她所散发的独特清香。
“韵儿!”
他依依不舍的移开唇,她却只是吸了吸鼻子,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他微微一笑,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他仔细的端详她的美,轻轻落下他的吻,多年来,他不曾停止梦想能够这般肆无忌惮的吻著她的眼、鼻及唇,甚至每一寸肌肤,她的一切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轻微的触碰扰醒了她,她本能的锁起眉,怎么会有这么多蚊子在骚扰她?
“好痒……”她呢喃一声,一睁眼就看见他深邃的眸子直盯着她瞧,把她吓了一跳。
“要睡就回房间睡。”他柔声说著,体内的欲望却因为抱着她的娇躯而窜动不安,一触即发。
“我在等你啊!”感受到他过于贴近的肌肤,她突然清醒过来,“你……你刚刚在干嘛?”
“你认为呢?”他正在勉强自己放手,不经意的看见她额上的纱布,他不认为现在要了她是君子该有的举动。
自己的脸又红了!
她实在很不喜欢这种生理反应,因为她觉得既然他是她的丈夫,吻她很正常,她为什么会有种害羞到极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感觉?
“来!”在他控制住自己之后,拥着她坐到沙发上,“这是你第一次等我回来,说什么我也该奖励你一下。”
什么?她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脸红心跳的感觉随即消退。
“你别得寸进尺!虽然我不清楚以前的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的我可是很努力去做身为妻子该做的事耶!”
“是吗?但我认为你还是有一项严重的缺失。”他认真地说。
“什么缺失?”
“先声明,你不可以生气喔!”他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脸蛋。
“好端端的,我干嘛生气?”
“我爸妈会提早回来。”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许就这两三天之内吧,在这之前,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一些事情,好吗?”
这是他唯一想到的方法,因为他不再认为向爸妈坦承她的现状是智举;如果她能尽快将公司的状况弄清楚,也许能瞒过一时。
一想到这件事,她的头马上就疼了!
经过一整天之后,她才发觉经营一间公司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工作,更何况是跨国的大企业。
她马上拒绝:“一定要吗?我什么都不会,也学不来的!”
“我相信你!”
“可是连我都不相信自己了!”她捏着自己的平坦小腹。“原以为我好动,应该是个运动型的人,结果今天我回来之后去健身房做一些简单的运动,我的天!喘得我倒在地上差点起不来,公司的事我压根儿不懂,现在的我除了可以做你老婆,根本什么都做不来,像个废人一样!”
倾听着她的埋怨,还有她认真的态度,他明白这全是她的真心话。
“你本来就不是一个运动员,公司的事你一定可以懂,只是你忘记罢了!”他耐心的提醒她。
她的眉头却愈皱愈紧,几乎堆出一座小山。
“我完全忘了,我根本想不起来!难道不行吗?你想逼我做回以前的自己?”
她微怒的目光令他的心为之一震。“你想起什么了?”
“没有!我已经说了,我不想!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我可以选择要不要去记起一些我认为是压力的事情!”她的语气因激动而有著讽刺的意味:“还是,你根本只爱以前的我?毕竟,以前的我什么都会!”
他深情的抚摸她的背,企图平息她的愤怒,却被她冷情的拒绝了。
“你怎么对自己生气?”他微偏著头,直视她细腻的颈项,客厅内的微光晕染四周,也催眠著他疲惫的身躯。
他真的很无奈,他从未逼她去做任何事,可是不管哪一个她,都曾这般误会他。
他无力的叹息却让她觉得非常刺耳,她更生气了!
“我就是对自己生气!因为我根本不想到公司去!”
“你在怕什么?”
“我无聊怕了,又怕不小心毁了你的生意!”她指证历历的说:“今天在公司你也看到了,全部的人好像见到鬼一样,我只是去上个洗手间,还被秘书问了一堆我听都听不懂的合约问题……光是这样,我就可以知道自己以前绝对是个精明干练的人。”
“如果我来教你呢?”他的手指情不自禁的玩起她的发丝,倾听着她的愤怒。
她忿然转身,对他低吼:“你没听见吗?我不想学!你……”
“不然……”他疲累的眼忽然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芒,透露出露骨的讯息。“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
“只要不要叫我去回忆,我什么都肯做!”对她而言,工作实在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
不过,他的眼神好古怪,搞得她又开始浑身不自在了。
“你说的?”他又问了一次。
“对啦!”
她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却被他紧紧抓住手,用力一拉,她整个人完全落入他怀里;当她感受到他异常火热的体温和炽热的眼神时,他的另一只手正滑入她的睡衣里。
她低呼一声:“啊!你……你干什么啦?”
“我已经失去耐性……”他沙哑的说。
他冲动得想在瞬间温暖她,他的确等了太久,手指放肆地侵入她的衣襟时,他的理智尽失。
“这是……这是你的另一个方法?”她错愕的凝视他眼底的欲火。
她怜惜的捧着他的脸,怒气也因为他的抚触而消失殆尽。
“你……你真的好可怜,其实你根本不用等的,如果以前的我很糟,你真的可以考虑去找情人。”
“你从哪里听来情人这两个字?”他因她杀风景的言语而皱眉。
“电视节目这么多,报纸随处可看啊!”她警告他:“不过,我刚才是说着玩的,你要是真的有别的女人,我会……”
“我不可能有别的女人。”他正视她,而且这一次换他生气了。
他松开手,抓起西装外套就往房间走。
她对他的误会还嫌不够多?何以要无端端地为他增添罪名?
当他一踏进房门,就听到背后的锁门声,回过身后他才发现她靠在门板上,脸颊红扑扑的、羞涩的看着他。
“你生气了?”她润了润唇,小心的问着。
他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尚未回应时,一双纤细的手臂已经抱住了他。
他惊讶的看向怀中的人儿,她也正顽皮的朝他眨眼。
“我只是口不择言,你别生气嘛!我有个方法可以补偿你,你接不接受?”
闻言,他因她提出条件的口吻而感到熟悉,他眯起了眼。“怎么不说话?是默许还是不想回答?”她贼兮兮地说:“这个方法和刚才的事可以一并解决哦,两全其美哩!”
他扬起眉,望入她含羞带怯的眼眸,他明白这已是她调情的极限。
“好,我接受!”
第八章
昨夜下了一场雨,草地湿成一片;望著雾气散尽的天空,薛韵儿屈膝坐在窗沿,吹着微风,她却脸红心跳、浑身发热。一夜的缠绵几乎让她无法下床,体贴的班宇泽已备好早餐放在床侧,留下纸条上班了。
视线调回房内的大床,看得出这是张特别订制的大床,甚至比两张双人床合起要还要大;不过,刺眼的落红让她惊慌失措得跳了起来。
她起来好一会儿了,怎么都没有发觉?
她连忙将床单一抓就往浴室奔去……本能的在浴缸里蓄满水后,将床单浸入水中。
忽然,她觉得自己表现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接着她才想到一个严重的事实!她和他除了没有同房,到昨天之前也没有夫妻之实?
“天啊!”她愕然的瞪着镜中的自己。以前的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荒唐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虽然,他一直不想给她压力,她也懒得去问;不过,他和她是夫妻,结婚这么多年了,直到昨天才“圆房”是不是太离谱了?
这个问题就像扎在心中的刺,让她愈来愈想将它拔出来!
她索性离开浴室,随手抓了件衣服换上。
当她走下楼时,老管家见她一脸慌张,连忙询问。
“大太太,要出去?”
“我要去公司。”
“等等!”老管家拉住往外冲的她,“怎么不叫司机送你去?”对哦!她差点忘了,这个家什么没有,车子最多,司机人数也比一般家庭还要多。
“你有专属的车子还有司机。”老管家干脆帮她朝车库的方向喊了声,一部高级轿车立刻来到她面前。
不知怎地,薛韵儿敏锐的察觉到,老管家始终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瞧,自她受伤回来的那天起就一直如此!
虽然老管家对她必恭必敬而且照顾有加,但她还是明显的感觉到老管家对她仍有不满,令她在那监视般的目光下,没来由的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这也让她怀疑,是否以前的她比较有威严?比较受人尊祟?
现在的她糊里糊涂、什么事都不会做,在这个家,她一点用处都没有……
坐在车里,无形的压力袭来,她望着窗外的景色,正感到无奈和灰心时,紧急煞车使她猛地往前倾去;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到司机慌张的叫嚷声,两侧的车门已被人打开。
一股强劲粗暴的力量将她往外扯,她吓了一跳,本能地转头瞧去,只见那个男人眉角有道明显的疤痕,凶神恶煞的模样教她倒抽一口凉气。
“你……你是谁呀?你想做什么?”
她被他推进另一部车内,除了那位刀疤先生,还有两个陌生人坐在前座。
可疑的是,这三个人如果是歹徒,也未免太大胆了!连个面罩都不戴,不怕人认出来似的。
她大刺刺的观察,惹火了前座的两个人。
“看什么看?可恶!”坐在驾驶座旁的人挥舞着拳头,墨镜遮去了他大半张脸,他的脾气是三人中最差的。
“闭嘴!”刀疤先生皱起眉头,眯起眼看着神色自若的她,似乎有些疑惑。“你确定是她?”刀疤先生询问负责开车的同伴。
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肯定的点了点头,低声道:“那是她的车,她的容貌我不可能认错。”
“那好!”刀疤先生见她不吵不闹,反而起了疑心。“你一点儿也不紧张?”
她蹬着前方。倘若一点儿也不紧张,她是不是太大胆了?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吓傻了,她的确没有什么危机意识!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被绑架了。
“不用管我紧不紧张,你们绑架我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畏惧的直视身旁的刀疤先生。“反正你们快把想做的事做一做,我得赶到公司去……”
“我知道MD的副总大人一向很忙。”刀疤先生以嘲讽的口吻问道:“上次传真恐吓的事,我想你这个大忙人还是记得吧?”
“传真?”她听得雾煞煞,“恐吓?”
“没想到MD的来头不小,竟然跟黑道有勾结。”
刀疤先生说完,那个戴墨镜的男人立刻怒容满面的拿下墨镜,露出一双熊猫眼大骂:“妈的!害我被揍,回去还被老大扁,都是你害的!”
她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不过看到他两眼“挂黑轮”的滑稽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这一笑,惹火了那个男人,若不是刀疤先生阻止,她早已被赏了一掌。
“你别闹事!我们只是要钱,别把事情闹大!否则大家都完蛋。”负责开车的男人冷冷地道。
“要钱?”她想也是!“你们要多少钱?”
“你闭嘴!”男人瞪着后照镜中的她,“否则封了你的嘴!刀疤,拿了钱照计划进行,台湾已经不是可以待的地方了!听见没?”
此时,刀疤先生已经拨通了电话,正在和MD的最高主管——班宇泽交谈。
薛韵儿此时才发觉事态严重。现在的她已经是个毫无用处的人了,如果再给MD添麻烦,那么她简直比废人还不如!
思及此,她悄悄地瞄了身旁的人一眼,刀疤先生的脸上有着占了上风的得意;再凝视前方,车子大胆的驶在大马路上,对她而言是相当幸运的事。
不过,忐忑不安和恐惧却在她决定跳车的瞬间涌现;也在那一瞬间,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开始回笼……
她摇了摇头,视线却开始模糊。
怎么会这样?既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一一回到她的脑海里,可是她本能的想抗拒;突然,在所有人察觉到她的意图时,她已经跳出车外。
一阵急促的煞车声响彻云霄,数部车子为了闪避她而撞成一堆,刺耳的喇叭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
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地上翻滚几圈后,不知道撞上什么硬物才停了下来,现在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的头好晕、好痛!但是,一张熟悉的俊容突然闯入她的脑海里,令她的心安定下来。
她知道自己正逐渐失去意识,连忙在昏厥前许着小小的心愿——
当她醒来时,一定不能忘记班宇泽对她的好,她要为他生好多、好多小孩……
她不会离婚的!
班宇泽讨厌医院!这一辈子,他从未觉得这个地方如此令人厌恶。
接到恐吓电话时,他的愤怒震撼了整座MD大楼;他以为事情早就解决了,为什么会再次发生?那些人竟明目张胆的绑架了他的妻子!
一想到薛韵儿正在受苦,他的心就难受得像被万把刀刺穿;她应该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才是,为什么会突然要到公司来?
在收到她跳车的消息后,他立即赶往医院,看到的是一张苍白如纸的丽容;而且,她的手脚几乎都被纱布包著,伤势比上次更严重。
他怀疑老天是否对她特别严苛,为什么总在她想把握幸福时让她发生不幸?
审视她刚痊愈的旧伤,还有身上的新伤,他好心疼……
“唔……”
虚弱的呻吟声抓回了他的注意力,他握着她的手,等待她的苏醒。
好熟悉的经验……
当薛韵儿睁开眼时,又看到一双忧心忡忡的眸子凝视着自己。
“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他搓着她冰凉的手,想温暖它们。
她眯起眼,浑身酸痛的感觉令她皱起眉头,轻轻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腿似乎被绑住了,行动困难。
“我……我昏迷多久了?”她声音沙哑的问。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再看看手表,这才惊觉她已昏睡了整整两天。
“两天。”他说。
闻言,她又问:“你……你也陪了我两天?”
他拉了拉衬衫衣领;领带是什么时候被他扯下的?他不记得了!
“是呀!”她的清醒,令他的心情轻松不少。“你肚子饿了吧?我去买些东西给你吃。”
“等等……”她扯住他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