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宫北!”南宫北冷冷的说,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立在门口
“南宫北?你就是南宫北!”一直在院内忙碌指挥的捕头,听到南宫北说话,远远的迎了过来
“我是南宫北!”南宫北面无表情,机械的重复着
“在下江南总捕陈俊,我们在岭南有过一面之缘!”见到熟人,陈俊放下架子,客气起来
“谁干的?”南宫北依然面无表情,冷冷的问
“据深夜目击者指证,是一群神秘的黑衣人,一击而退,来无踪,去无影。现在除了死者没有丝毫线索”陈俊一脸为难的解释
“没有丝毫线索?”
“是!除了死者咽喉的刀痕,没有任何线索。所有死者的咽喉割口都是一寸三分,一割致命,似乎是同一个人的手法。”陈俊耐心的补充着,现在南宫家的人出现了,他要尽可能将案情讲解南宫北
只要南宫北参与到复仇调查,他们这些捕头就可以脱身出来,不用再参与到如此凶险的江湖搏杀,江湖上的事让江湖人自己解决,这是他们捕快的一贯原则!
“一个人?”南宫北冷冷的逼视陈俊,猩红的眼里露出一丝怀疑
“还有就是很多人,但他们的杀人手法几乎一摸一样!”陈俊继续补充,脸上露出了惊骇之色,因为几十个人杀人时的手法几乎一摸一样,跟一个人连杀南宫上下三百二十八口一样恐怖,一样可怕
因为他们已不是人,而是一群训练有序的杀人机器!
“南宫飞燕呢?难道面对这群杀手,她竟然也毫无还手之力?”提到叶飞燕,南宫北面色痛苦扭曲,话语间已透出一丝惊惧
自称南宫飞燕的叶飞燕,不但继承了南宫世家南宫风雨剑,还糅合了傲雪派的飞雪一剑,据江湖传言,她的双剑合击,已不在当年的南宫破剑之下,已是南宫世家数十年来的第一高手
虽然其中有些夸大其词,但南宫北自问自己的剑法已远远不是妻子南宫飞燕的对手,难道连她都被截杀?
“现场没有她的尸体,逃逸或是被俘,都有可能”陈俊面色凝重的回复
飞燕没有死,她还活着,多少有了一些安慰
同时也多了一层忧虑,他知道她一定是被抓走,因为以她的性格宁愿战死,也绝不会临阵而逃!
南宫北默然不语,大步跨进了大门,一瘸一拐的朝内堂走去
陈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吩咐几个捕快留守现场,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去了
夜已深,寒月一轮
南宫北已经伫立天井足足两个时辰,一动不动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门外想起
“崌叔!”南宫北蓦然回首,看到银发苍苍的老管家,满脸风尘的出现在门口
自从南宫飞燕掌权,南宫崌便退隐乡下,一去已经很多年
现在南宫惨遭横祸,年老多病的他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他不但自己回来,还带了一些离散南宫家多年的老部署
南宫北,南宫崌默然相对,两个沧桑的身影默默的伫立朦朦月下
十几个老家奴,不顾一路风尘,立刻紧张的张罗起来,死气沉沉的南宫世家陡然间多了一丝生气
“公子,随我来!”南宫崌默立片刻,立刻缓缓转身朝后院而去
闲人堂,院门紧闭,遍地落叶,墙面斑驳,门上的锁已落满风尘,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
草草收拾现场的这些捕快根本没有心思仔细察看,这个破旧无人的地方他们根本无心进入搜查,他们只是例行公事,随便应付了一下!
南宫崌摸出一串鈅,缓缓开始了尘封的院门,缓缓的走了进去
闲人堂上,三大闲人银色须发飘飘,端坐不动,躯体已经僵硬,手中依然捏着剑,斜斜的指着门口,脸上依然凝固着惊惧之色,胸口一抹淡淡血迹,早已风干!
显然杀死三大闲人的这个杀手,才是真正的高手,杀手中杀手,一个用剑的高手,而外面的那些人显然都是刀手,一刀割喉的刀手!
“闭门修养的他们也被刺杀,一击而杀,能够一剑刺杀三大闲人的高手,江湖上并不是很多”南宫崌一边叹息,一边过去察看了三大闲人的尸体
一剑穿心,一剑致命!
“南宫破剑!”南宫崌惊呼起来,面色陡然苍白颓丧
“南宫破剑?”南宫北惊异的看着南宫崌
“不错,怪不得可以一剑击杀三大闲人,杀手的剑法竟然是南宫家失传的最高境界的南宫破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南宫崌一边不停的重复着,苍老的手已在不停的颤抖起来
第四章 浪子回归
“小崌,你错了,他使得并不是南宫破剑,而是他的剑里已蕴含了南宫破剑的剑意”一个苍老的声音破空而来,一个高大的灰衣身影出现在闲人堂门口
“大少爷,是你?你终于肯回来了”南宫崌面露惊喜,灰暗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升机,绝望的眼神重新燃起了热切的希望
离家几十年,漂泊几十年的一代浪子南宫破终于回到南宫世家,回到了已经彻底破败的南宫世家
如果他没有选择离开,没有选择浪迹江湖,在他的主持下,南宫世家会衰落到如此境地么?会被人一夜之间连根拔起么?
现在家遭横祸,濒临灭亡的生死一刻,他终于回来了,但他还能挽救这个已经没落衰败的家族?还能重新竖起屹立江湖六百年的气势么?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勘破红尘的高僧,当他得到南宫世家彻底灭绝的消息那一刻,他突然发现他根本没有勘破红尘,并不是一个超然世俗的高僧,他依然是尘俗中人,依然是一个有着无数牵挂的世俗之人
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回家,回到了这个已经消失的家!
一袭青衣,一头短发,一柄破旧厚重的普通大剑,锈迹斑斑的大剑
“小北,你也回来了,回归的路一定很不容易”南宫破意味深长的看着南宫北,眼里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虽然身为这一代的南宫掌门,在他手里南宫世家六百年的辉煌彻底灰飞烟灭,身为本派第一高手,江湖顶级高手的南宫破深深知道这并不是南宫北的错,而是大势所逼
不是南宫北太弱,而是这一代的江湖高手辈出,对手太强大
陪伴沈落石一齐出海,在强大的对手围困下,南宫北能够独自潜回江湖,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成就!
显然他已看出南宫北经脉残缺,但他依然手握着剑,傲然的手握着南宫家的剑,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这个逃避责任的前辈高手汗颜!
现在,曾经辉煌六百年的南宫世家,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一个经脉残缺的半废青年!
重振南宫的重担由他们两代人,两个人承担,是不是有点太过厚重?
“大伯,回归的路虽然艰难,我还是回来了,但前面的路呢?我们又该如何走?”南宫北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一闪而逝,显然他并不想多提起他的过去
“你只有告诉我你过去三年的经历,我们才可以筹划下一步的计划,过去,现在,将来,永远都是紧紧联系在一起,过去算计你的那个人,也就是今天屠杀南宫世家的那个人”南宫破淡淡的说,目光期待的落在南宫北脸上
“海霸?大江盟的白玉神龙?”南宫北疑惑的看着南宫破
“不错,白玉神龙应该也参与了这件事,但他绝不是幕后最大的黑手,刺伤你经脉的那个人,刺杀三大闲人的那个人,绝不是白玉神龙。
白玉神龙纵横江海间至少四十年,他的绝技是分水白玉神龙抢,而不是剑,更不是可以幻化出南宫破剑的剑意的快剑”对于白玉神龙,这个跟他同时代的高手,南宫破似乎很了解,立刻判定出这个灭绝南宫世家的人绝不会是白玉神龙!
那么除了白玉神龙,江湖上还有谁有这个势力?
这个答案只能找南宫北询问,因为那个一剑斩断他经脉的人,也就是一剑刺杀三大闲人的人,一个剑里蕴含着南宫破剑剑意的人!
南宫北在两位前辈的期待目光下,不得不提起他那一段艰难痛苦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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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大海茫茫,一帆远航
拥挤喧嚣,乌烟瘴气的船舱内,南北往来的海上江湖客,正聚集在里面,纵情豪赌着,漫漫海上路,凶险四伏,征途飘摇
除了酒,还有就是赌,这是这些漂泊江湖客的唯一的娱乐,唯一的精神寄托
唐通,南宫北伫立船头,默然面对茫茫大海,有一说不出的苍凉悲壮
纵横江湖近十年,他们眼见着一颗颗新星崛起,又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陨落,现在号称一弯残月照九州的沈落石,也被迫流落海外,前途未卜
而他们二人奉命北归,前面又回是怎样的凶险?那些想方设法引诱逼迫他们远离的中土江湖的势力,会让他们安然无恙的回归中土?
“海面风大浪急,此去金陵前途漫漫。二位公子何不进仓一赌,消磨一些时光?”一名手摇折扇,背背长条铁盒的中年文士出现在二人背后
南宫北,唐通诧异回头,发现这位文士似乎面色青白,身体单薄,背后那一个黑色铁盒却至少也有四五十斤,手里的透明折扇,分明是钢铁扇骨,扇布显然是水不能浸的风干秘制的油脂鱼皮,一看就是一副水下的分水神兵
“这位朋友是。。。”唐通虽然深通江湖,却一时猜不透面前之人的来历,看背后的兵器,分明是一个陆地高手,可手里的折扇又显示他是一个水下高手,这样水路两栖的高手江湖上并不常见
“在下黑白门主黑白书生慕容棋,二位身为拜月门下顶级高手,当然不会认识一个小小三十六行之一的黑白门的门主”中年文士淡淡一笑,故意做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一代棋霸慕容琪,棋界鬼才,号称浊流第一杀的慕容棋?”出身名门世家,深通琴棋书画的南宫北立刻惊呼道
“南宫公子贵为一代江湖豪门之主,竟然识得在下棋名,令慕容棋受宠若惊,黑白门慕容棋拜见二位副教主”慕容棋立刻恭敬的施礼问候
“海外巧遇本门兄弟,我们还是进去喝酒一叙”唐通四顾无人,立刻谨慎的试探道
“二位随我来”慕容棋也不多话,回身领着二人一路进舱,穿越了闹哄哄的船舱,将二人带入了一间雅室
随手将舱门一闭,立刻将大船舱的喧嚣隔断在门外
小小雅间,格外整齐干净,居中一张小小木桌,慕容棋也不客气,居中而坐,将背后铁盒取下,轻轻一扭,铁盒开启缓缓分开,展开为一局棋盘
“二位请坐,与我一赌?”慕容棋淡淡的说,一丝淡淡的杀气顿时弥漫了小小船舱雅间
“赌棋?”南宫北疑惑的问,面色镇定的坐在了慕容棋对面
“南宫世家出来的高手,个个琴棋书画剑,样样精通的翩翩佳公子,在棋界号称清流一脉的一绝,能够与南宫兄一决黑白,慕容棋不虚此生”黑白书生淡淡的说道
“先生出身世外高人一代棋神剑神清风门下,自负棋艺天下无双,却肯屈就与一个晚辈小子一赌黑白,必有深意。不知赌注又是什么?”南宫北冷冷的逼视对手,一丝杀气也缓缓蔓延而起
“沈落石一去,二位就是拜月教的前途和命运,中土江湖的前途和命运,这样的大赌注,南宫北公子想必不会拒绝”慕容棋冷傲的逼视南宫北,眼光里竟然透出一丝痛苦之色
“怪不得你一直深藏不露,原来你是深入本教的**细?”唐通已看出一些蛛丝马迹,立刻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不错,一个清风门下第一棋手,突然叛逃明月门下不入流的小派。绝不会仅仅是因为我好赌棋,破坏了清流戒律。
我这样的卧底,显然瞒不过那些前辈高手,不过随着前辈高手相继离开,我的身份自然渐渐被遗忘了。
呵呵,甚至几次出席沈大教主的盛典,都没有人再注意我这个小小的黑白门主,连二位都记不住在下的样子,这样的身份岂不是很隐秘?”慕容棋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开始慢慢的摆布棋子
第五章 黑白迷局
慕容棋随手摆布了五粒黑子,一粒白子,伸手一请,淡淡的说道:“南宫公子,请!”
南宫北,唐通脸色顿时一片诧异,连不懂棋艺的唐通,都可以隐约察觉一些这五个黑子,一个白子暗示的一些端倪
五个黑子的落子方位,不正是洛阳断刀盟,寒烟阁,江南南宫世家,西南巴蜀唐门,百花谷的方位么?
它们显然是代表了沈落石,穆玄,南宫北,唐通,花如雪,而那一粒孤悬东边的白子,竟然摆放在东南一角,一个死角
而双方面前的棋盒内,南宫北面前是黑子,慕容棋是白子!
这一局棋还没有开始,南宫北心里已经有了一半的定局,五个黑子必须向东南延伸,因为这已是他们走过的路,是对方已经不好的定局,已经成为现实的定局
要想有新的突破机会,必须先按他们拜月五高手一路东南而行的路线走一遍,等他和唐通走到了现在所在的位置,才可以在未来的变化中寻找突破
南宫北轻轻捏子,轻轻落子,五颗黑子按照现实的顺序纷纷向东南延伸,慕容棋信手布局,沿着东南一子缓缓向中原一带挺进
虽然慕容棋让出五子,但占据先天绝对优势的南宫北必须沿着既定的路线东南挺进,一步步的落入对手的布局,一步步的失去了黑子的优势
两个人面色平淡,落子从容,但局面却渐渐纠葛一起,两股浓烈的杀气在棋盘间纵横交错,每落一子,整个厚重的镔铁棋盘都似乎要颤动一下
越近东南,局势越发凶险起来,等沈落石,穆玄,南宫北,唐通悉数聚集,一路突破到香岛,已是四面楚歌,局势完全落入了白子的控制之下
南宫北一路取舍,在进入岭南地界,放弃花如雪那一支,到了香岛放弃了沈落石,穆玄那一支,因为沈落石,穆玄,花如雪的棋局他已无法控制,他能够控制的只有自己跟唐通这一支,等沿着南宫北,唐通一路向北的位置,落了几子后,南宫北面色惨淡,额头已满是汗水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棋局已渐渐步入了死路,绝对的死路,白棋已封死了南宫北所有的突破路线,一直将他逼向那一粒开局落下的白子
显然这颗开局即布下的吧白子,就是为了他而布置,为了置他和唐通与死地,绝地而预先布置下的绝杀一子!
一直默默坐在一边,观看二人布局厮杀的唐通,此刻竟然昏昏欲睡,打起了盹,一个不懂棋艺的市井江湖出身的刀客,却偏偏逼着他不得不面对一局高深莫测的江湖棋局
他早已看到头晕眼花,实在支撑不住,竟然闭着眼打起盹来
而此刻的南宫北已被逼入绝径,凝视着绝境棋局,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突破之法
“呵呵,慕容兄,看来我们已被逼入绝境,似乎已毫不生机”南宫北突然露出一丝苦笑,眼睛离开了棋局
“这本来就是一个死局”慕容棋淡淡的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既然已是死局,慕容兄又何必大费周折,跟在下对弈?似乎有些多此一举”南宫北冷冷逼视慕容棋,一柄凄厉的剑光已直逼慕容棋前心
而还在打盹的唐通手指一动,一抹刀光已封死了慕容棋的所有退路
刀剑光寒,鲜血喷涌!
南宫北的剑已刺入了慕容棋的前心,唐通的弯刀已划破了慕容棋的后心
一刻沧桑的心,已被一柄凄厉的剑,一柄诡异的刀切割得鲜血淋漓,慕容棋竟然不躲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接受来刀剑刺心的结局!
“可惜,你发现的太晚了!”慕容棋露出一丝解脱的苦笑,缓缓载到,面部的笑意永远的凝固在脸上
唐通,南宫北身形一撞,已撞破小雅间隔板,身形一空,落向水波荡漾的海面
二人急忙提气踏水飞纵,凌空倒翻,落回甲板上,扑面的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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