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说完,将那翡翠如孔雀羽毛的玉递给南宫婳,南宫婳接过那晶莹剔透的宝玉,一听到燕国二字,她心神就猛地怔了一下,这是燕国的东西,说不定,也带着他的味道。
“谢谢你,楚汐。”南宫婳朝楚汐温柔的一笑,楚汐也朝她点了点头。
楚汐在送完礼物后,立即跑去扶住赵影华,把她扶到边上的凳子上坐好,还体贴的在她的座位上垫了一个蒲团,怕冻着她,和宇浩轩一样,都成了为老婆跑前跑后整日献殷勤的“小男人。”
他们在外人面前可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楚汐如今已经任四品参事一职,宇浩轩更是青云直上,时任左相,两人在外头优秀且厉害,但一回到家,就成了“小男人”,两人对自己妻子的话言听计从,相处得十分和睦。
记得在刚开始那会,楚汐很讨厌赵影华,不过因为服了赵影华的药,不小心与她圆了房,那一次,气得他离家出走两个月,估计这玉,就是他离家出走时带回来的,后边他不知道怎么想通了,竟然又回家来了。
回来的时候,赵影华又故伎重施,给他下了药,两人这样一来二去,天天都行房事,时间久了,楚汐就慢慢对赵影华产生了感情,其实他在和赵影华圆房的那天,就发现女人的美好,心中渐渐淡化了对楚宸烨的喜欢,后边和赵影华相处时间越长,他这才发现,他喜欢的分明是温柔如水的女人。
对于楚宸烨,他不过是一种崇拜的向往,想自己也成为那样的大丈夫,如今他肯接受赵影华,两人夫唱妇随,又有了孩子,生活得很幸福。
还有贵姐儿,刚开始她告诉自己,她心仪的是楚宸烨,只因为那次在皇宫的一个回眸,但一嫁人,她在认识到宇浩轩的好后,才发现,自己之前对楚宸烨的喜欢,不过是一种仰慕,他渐渐的被宇浩轩打动,终于把自己的身心给了他。
两个同时心仪楚宸烨的人如今都有了幸福,令南宫婳在真心祝福的同时,又觉得十分的好笑,看来,楚宸烨的魅力还不小嘛,至少现在全天下的女子就盼着要进宫做他的妃嫔。
赵影华看到南宫婳圆滚的肚子,好奇的在她肚子上轻轻按了一下,这才肘着小脸道:“婳儿,你说,你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南宫婳会心的一笑,轻声道:“无论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我比较喜欢女孩儿,女孩子贴心,好像妈妈的小棉袄……”
赵影华话还没说完,边上的楚云飞已经将削好的一只小木马拿了过来,撅着嘴就道:“不行,女孩子多不好玩,皇姐,要生就生个男孩儿,这是我给他做的木马,等他长大了,就和我骑木马。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他很好的,我不要女孩儿,不能跑不能跳的,太闷了。”
一提到南宫婳的宝宝,楚云飞立即成熟不起来了,就像个孩子,果然人们常说,其实男人骨子里就是孩子,楚云飞平时有别人少有的成熟,如今一到南宫婳这里来,就真的变成了个孩子,是个想要得到姐姐宠爱与照顾的小弟弟。
南宫婳忍不住笑了起来,温柔的看向楚云飞,“皇弟,男孩子有什么好的,如果是个小妹妹,你可以保护她,关心她,宠爱她,做男子汉大丈夫。小妹妹又可爱,又乖巧,你不喜欢吗?”
楚云飞一听,迟疑了一下,在思考下南宫婳的话后,又看了美丽的南宫婳一眼,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皇姐说得对,皇姐这么漂亮,姐夫更是帅得不像真人,要是皇姐生一个男孩子,那肯定比我好看,夺了我的风头怎么办?不行,生个女孩儿,像皇姐那么美丽,我一定好好保护他。”
楚云飞一提到祁翊,所有人都立即沉默下来,没人敢主动跟南宫婳提这件事,因为之前她们提时,南宫婳很明显的失落起来,而且她怀孕的事只有这几个亲近的朋友知道,连宫里的一些宫女和老妃嫔都不知道,所以大家来看南宫婳时,都刻意讲轻松的话题,就怕让她想起祁翊的事难过。
这时,半夏在与宫外的一名小宫女说了些什么之后,朝南宫婳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先朝皇后行了一礼,随即看见无外人,这才道:“太后娘娘,冷宫的那位,昨儿个没了!”
皇后一听,神情立即严肃起来,老太后,死了?
“是怎么没的。”皇后掏出帕巾轻轻蘸了蘸嘴角的细汗,淡淡的看向半夏。
“据冷宫的小宫女梅儿来说,老太后之前干活时生了场大病,冬天的时候又穿得很单薄,冻起了病根,后边就一直病着,拖到现在,终于死了,死得极其惨烈,已经有人将她的尸体扔出宫了。”半夏说完,便恭敬的退到后边。
赵影华等人在听到此事后,全都叹了口气,老太后争了一生,最后却落到这样的下场,有时候,就像皇后那样不争,说不定还好些,如今皇后已经贵为太后,被楚宸烨奉养着,在后宫拥有绝对的权利,与楚宸烨关系也很好,这,才是后宫女人在没有男人的情况下,最好的结果。
听了半夏的话后,南宫婳先是思虑一下,随即便道:“给她一口棺材吧,再怎么也是楚家人。”
“是,公主,奴婢这就去办。”半夏说完,便走了出去。
边上的贵姐儿终于是忍不住,看到南宫婳一个人独立坚强的样子,她眼里浸着热泪,轻轻拉着南宫婳的手,温柔的道:“婳儿,我和影华已经说好了,这一个月我们都住进宫中照顾你,等你平安产下孩子再说。”
“多谢两位姐姐,劳烦你们了。”南宫婳牵起两人的手,能有两个知已一样的朋友,这是她一生最重要的财富。
见完赵影华几人之后,皇后把她们安排在了凤銮宫的偏殿,南宫婳就由人扶着回了自己的寝殿,如今皇后已经移住景仁宫,但她虽然住在景仁宫,却天天都和南宫婳呆在一起,她对南宫婳的爱,让南宫婳一直都很是感动。
被人扶着走进寝殿后,南宫婳已经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都小心点,要是公主碰着磕着,要你们的命!”
不用说,这个冷酷如寒冰的声音,又是楚宸烨,他一开口,当即吓得边上的丫头们全都跪了下来,一个个耸着肩不敢说话。
楚宸烨摇了摇头,看南宫婳气色红润,这才朝众人道:“都去外边守着,对了,玉萼,稳婆那些准备好没有?”
玉萼立即点头道:“回皇上,早在半年前就准备好了,她们时刻侯在偏殿待命,里里外外都是皇后打点过的,一定没问题。”
“行了,都出去吧。”楚宸烨说完,便坐到南宫婳对面,玉萼几人在偷笑一阵后,立即跑了出去。
皇上虽然凶了些,但是很关心她们公主,所以大家私底下都不怕他,有时候还喜欢在背后开他的玩笑。
看着玉萼她们出去,南宫婳靠在一只雕花大迎枕上,轻轻抚摸着身上的被子,楚宸烨仔细的看了南宫婳一眼,看到她的确没哪点有问题,这才温润的看向她,虽然怀孕这么久,她还像以前一样漂亮,像仙女似的。
“朕的探子来报,因为燕帝之前的伤口太深,在他父皇驾崩,他登基之后,他一直在宫里养伤,足足养了小半年,一箭、一剑,两处重伤都伤及心腹,的确致命,他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当时在他登完基后,当场就昏了过去,听人说,他是强撑住才登完基的。朕想,这大半年来他没有来找你,有可能是一直在养伤。”
听到楚宸烨的话,南宫婳心里立即咯噔一下,已是满脸的担忧,“怎么会这样的?我一直以为他的伤早就好了,没想到,竟是这样。如今,他的身子已经痊愈了么?”
楚宸烨看着南宫婳心急的样子,释然的笑了笑,点头道:“因为燕国的消息封锁得太厉害,朕也是才收到消息,他在两月前就痊愈了,不过,燕国政局之前一直不稳定,皇后和武国公一党的余孽还蠢蠢欲动,所以这两个月他都在忙着处理国事,又要召回之前派来苍祁的十万大军,还要制定新的政策等,朕想,他这么忙,所以才没有给你写信,也没派人来接你。”
听到楚宸烨处处在为祁翊说话,南宫婳一脸感激的看向他,他真好,明知道祁翊不来看她,肯定有别的原因,他却处处替祁翊说话。
其实,她早就怀疑,祁翊已经把她忘了,要不然,他一直活生生的,怎会这么久不来见她?
“原本朕的人想把你怀孕的消息通过别的渠道传达给他,但你一直不愿意,所以,他至今不知道你已经怀孕……”
“不,他应该知道的,因为母后派喜妈妈去报过信。”南宫婳说到这里,又忙道:“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因为喜妈妈一直没有音讯,或者喜妈妈根本没到过燕国,已经生逢不测……”
说到这里,南宫婳眼里已经浮起泪水,难受的垂下眸,想起疼爱她的喜妈妈,她的心就疼,想起祁翊对她的冷漠,她的心更疼。
一直以来她都假装坚强,不要楚宸烨告诉祁翊她怀孕的事,她不想主动的跑去问,因为她怕问过后,会得到他无情的答案,她索性不问了,她就是这样一个性子,他不联系她,她也不想去联系。
久而久之,她怀孕的事也只有楚宸烨她们知道,这消息一直捂着,她也从来不去打听祁翊的消息,这么久已来,她过的好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都大半年过去了,她竟然可以做到很少问祁翊的事,连她都不可思议。
这,应该叫坚强吧,或者是,不信任?
“无论如何,这其中必定还有原因。婳婳,这几日你一定要好好的,朕会再替你去打探消息,如果等你孩子出生他都没派人来联络你,朕一定要派人去燕国,告诉他你的事,向他问个清楚。”
楚宸烨坚定的看向南宫婳,开始南宫婳想找祁翊问个清楚,后边她又不想了,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的别扭,如今,孩子都快出生,怎有不找的道理?
祁翊这个臭男人,他不负责,也站出来说一声,好让婳婳死心,让他来负责也好。
“好,再等几天……”南宫婳紧紧握着手,其实她知道,她是一个脆弱的女人,更是一个被动的女人,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去质问祁翊,为什么丢下她,可她没有勇气,怕他说出其实他根本不爱她的话。
她其实是一个软弱者,在爱情面前,她和所有女人一样,都变得自卑起来。
“叔叔,真的谢谢你,你是我最好的知已。”南宫婳温润的看向楚宸烨,说完后,又道:“其实叔叔,你也该立后了……”
“停!”楚宸烨一听到这个问题,就十分的头大,他淡淡站起身,朝南宫婳挥了挥手,“上天不让他来找你,肯定是想将你让给朕。等你生下孩子,朕就娶你。”
“叔叔!”南宫婳惊讶的看着楚宸烨,此时,他已经摇着头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留下一脸尴尬的南宫婳坐在原地。
他说什么?他要娶她,他又开始开玩笑了,而且毫无来由的。
午夜,一轮皎洁的圆月悬挂在天空,凉风习习,吹拂而过,立即带着一片花园的馨香,几黑衣人从那火红的宫墙处一跃直下,最前方的男人身材高大,容颜俊美,身着一袭玄色的缂丝团花锦袍,一头乌黑的头发在夜晚显得像瀑布一般,他如幽灵一般纵身跃到夏日的桃林前。
一置身这桃林之中,祁翊就微微眯起眼睛,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火红的桃花,桃花红得好似杜鹃,整座后殿,几乎种着的全是桃花,十里桃花鲜亮异常,让他心里生起一股熟悉的感觉,这样的桃花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后边跟过来的含笑、含恨两人看到祁翊在发呆之后,立即坚定的守护在他身后,含笑则上前朝他道:“主子,你在看什么?长乐公主的寝殿在前边。”
祁翊这才收回目光,冷冷瞪了含笑一眼,“你不是说她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她怎会种这样的桃花?”
能种出这样桃花的女子,怎会有刻薄的天性?
含笑一听,忙尴尬的道:“桃林在这里,不代表是她种的,她是金枝玉叶,怎会做这种下人才做的事?主子,这里可是苍祁帝的地盘,如果你看完了,咱们赶紧撤,上一次,你就是栽在这里的,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上次的记忆简直能要他的命,他和含恨与大燕帝的人拖着太子跑了好久,一路上跑的时候,又要翻墙,又要钻地,累死他们了,那样的生死考验,前方驮着个受了重伤的太子,后边又有苍祁的追兵,如今主子身子一康复,国家才稍微稳定,就想着要来苍祁看他这个妻子。
原本他们打定主意要阻止主子来的,可主子心里一直记着长乐公主,就想看看他娶的这个妻子到底长什么样,因为之前主子身体没复原,不能长途跋涉,怕留下余疾,如今身体健康了,就拿刀架着他们脖子,逼迫他们带他来了。
“行了,咱们兵分两路,含恨,你带人负责把那些多余的人迷昏,含笑,你跟我进去。”
寝殿里,南宫婳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圆月,思绪又回到以前,这时候已经是半夜,她不喜欢人太多的守在床前,除了玉萼外,其他人都让她谴去了偏殿休息。
玉萼这时候已经趴在太妃椅上呼呼大睡,她站了一天,忙了一天,十分辛苦,一有休息的机会,就沉沉的睡了下去,南宫婳见玉萼身上被盖被子,忙扶着腰坐起身,拿过床上的一床绒被,便小心翼翼的下床想给玉萼盖。
一下床,南宫婳就觉得头重脚轻,果然,怀孕了就是这样,平常有人里里外外扶着,有人伺侯着,她还没这么难受,今天没人在边上扶着,她觉得走两步像爬山一样困难。
突然,南宫婳觉得腹部有些轻微的疼,她吃力的咬着下唇,这应该和寻常一样,是宝宝在肚里闹事了,她便把那被子盖在玉萼身上,待南宫婳正要转身的时候,突然,她听到“砰”的一声声音。
一听到这阵声音,南宫婳吓得赶紧转眸,只见外殿口的一只花瓶竟碎到地上,此时,边上的玉萼也被惊醒,她一听到这阵声音,吓得立即瞪大眼睛,当她在看到身上披着的被子时,感动的看向南宫婳,“公主,您怎么下床了?外头是什么声音,又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做事不小心,打碎了东西。”
“别说话。”南宫婳这下子没听到动静了,立即让玉萼别说话,如果是平时,外头有任何响动,守护的侍卫和守夜的宫女们早就听到并冲进来了,但今天她们并没有,说明,这外头有人,而且守夜的宫女们很可能已经遭毒手。
究竟是谁,竟深夜闯入她的寝宫。
正在思虑的时候,南宫婳突然觉得肚子更加疼了起来,比之前还疼,好像绞痛一样,她一脸难受的看向玉萼,忙道:“快,我肚子好疼,扶我上床休息。”
玉萼看到南宫婳额头已经沁起浓浓汗水,吓得忙冲过去扶住她,可在往前走时,南宫婳因为一脚没站稳,身子突然朝玉萼重重的倒了过去,玉萼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南宫婳则一下子摔倒在她身上,这咚的一声,摔得南宫婳立刻紧张起来,“怎么办?我肚子好痛,我好难受,玉萼!”
“公主,呜呜……公主,您怎么样了?都是玉萼不小心,我这就去喊人。”玉萼说完,忙将南宫婳慢慢扶向床沿,南宫婳同时也用力,死皱着眉头坐到床沿时,玉萼吓得已经泪水链链,抹了把泪水后就往外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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