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冰雪的盯着成姨娘。
苏姨娘听成姨娘没供出自己,也巧妙的把陆医正圆了过去,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不过看着双眸如珠的南宫婳,她又吓得提起嗓子,此时,她好怕南宫婳,这个小姑娘,好像她的克星一般,克得她寸步难行。
老太太也气得直顿拐杖,厉色道:“我老太婆经历了那么多事,知道很多豪门争斗,却没见过,竟有母亲为了栽赃别人,狠心掐死自己的孩子。成姨娘,就算那孩子活不长久,你也不该掐死他,你真是好狠毒的女人,你这样的女人,亏雪儿还护着你。如果雪儿稍微懂事,也不会护着你,如今你肯说出实话,雪儿我也同意记在嫡母名下,她现在是夫人的女儿,可与你没关点干系,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做她的母亲!”
老太太这么说,南宫雪原本护着成姨娘,似乎懂了些什么,原来,她的娘亲竟真的这么不堪,活活掐死弟弟来陷害嫡母,还有,娘亲竟真的与外人私通,连那证人都正跪在地上,一脸的猥琐样。
可再怎么,她也是她的娘亲,以她有生育、养育之恩,她再恨她,也不可能这时候抛弃她,只是,她对南宫婳的恨意当即少了一层,眼里已经有了半分愧疚,替她的母亲愧疚。
苏姨娘一听到那诗词不通的南宫雪都一跃成为嫡女,虽然这半路记的嫡女,其实除了在册子上有个嫡女身份外,私底下还是个庶女,可这已经比她的珏儿高一等了,纵然无法与南宫婳相比,她已经爬到珏儿头上去了。
凭什么南宫雪可以记名,她的珏儿不能?不行,她得让老爷把珏儿也记上赵氏的名,只不过,凭赵氏那小肚鸡肠的模样,定不会记她女儿的名。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南宫昊天捶胸顿足,眼睛鼓得老大,眼泪都快气出来了,又道:“让各位看笑话了,我南宫昊天一生清平,竟摊上个这样的货色,我当年真是瞎眼了,竟然看上这种女人。贱婢,贱婢啊!明明孩子先天不足,竟瞒了本侯那么久,真是歹毒,还掐死那野种,这些都是成氏你作的孽!不要脸的女人,还审她做什么?来人,把成氏拖进地牢,赐一条白绫,送她上路!”
南宫昊天说完,左明立即上前一把拽住哭闹的成氏,这时候,南宫婳已经朝喜妈妈使了个眼色,喜妈妈忙推了春婆子一下,原本押着顾础的春婆子将手一松,此时,所有人目光都在成氏身上,哪有人理会顾础,他早先就得了春婆子的大把银子,还立了字据。
春婆子一松手,顾础就趁无人发现之际,迅速从大门溜了出去,外边的小厮都进来看热闹了,也没人守着,那顾础三两下就跳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南宫府,估计已经出了南宫府。
这下,成姨娘已经被拽住,她虽哭着,目光却一直盯着南宫雪,“雪儿,你要尊敬嫡母,听嫡母的话,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遭报应的,只是那孩子,的确是老爷亲生的啊……”
话还未说完,边上的何然已经将成姨娘的嘴巴一把堵住,几人使力气将成姨娘拖了出去,这时,南宫昊天气得一把拔下墙上的剑,要杀了奸夫顾础。
等南宫昊天拔下剑时,发现顾础早不见了,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顾础那奸夫呢,他哪去了?”南宫昊天恨恨的盯着大门口,哪里还有顾础,根本无人。
春婆子忙拍了一记自己的额头,道:“这狗奴才精得很,恐怕趁我刚才去拉成姨娘时,偷偷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溜了,当时抓他时,都费了好大的尽,这小子学过一些武艺,溜得特别快。”
“那还愣什么?来人,追!一定要将这个奸夫追回来,本侯要杀了他泄愤。”南宫昊天握紧宝剑,身子气得发抖。
南宫婳忙上前,轻轻拍了拍南宫昊天的背,温言安慰道:“爹爹,你别生气,你是高高在上的侯爷,何故与那起子小人生气?他犯了事,你叫人抓住处置不就得了,你这双拿折子的手,何故去沾那奴才的血?”
南宫婳言下之意,南宫昊天身份尊贵,万不能亲手杀人,就是再生气,也不能做这种让人置喙的事,否则会引起风言风语。
南宫昊天听进去了,气得一把将剑砸在地上,恨恨的拂袖,“把成姨娘听雨轩那些贱婢婆子全发卖出去,本侯一个都不想见到。”
“是,妾身遵命。”苏姨娘忙站起身,这时候她还是代理主母,那些人多多少少知道她的事,她当然要一个个处置了。
苏姨娘话才说完,赵氏已经冷冷挑眉,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你回答什么?本夫人竟不知道,如今侯府,竟是你当家了?”
赵氏冷冰冰的话听得苏姨娘一怔,这时,所有人都盯着苏姨娘,这其中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她,因为她太会使心计,又会说甜言蜜语,以前刚开始时,大家都觉得她贤惠,不过时间长了,甜蜜的话听腻了,大家倒觉得她虚伪,反而喜欢起少言寡语的赵氏来,觉得她才真实。
苏姨娘忙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幽幽道:“妾身不敢,妾身作为代理主母,理应为侯爷分忧,还望夫人体谅。”
“一个妾,竟要本夫人体谅?看看成姨娘这事,你好意思说是你当家?你看你这家当的,妾室欺瞒上头,与下人私通,还掐死自己的孩子,将整个侯府推到风口浪尖。如果这家由你继续当下去,以后会不会到处出问题?”
赵氏冷冰冰出声,话才说无,当即又添把柴道:“本夫人可记得大半年前,你犯了事,当时侯爷已经说过,等我病好,就将侯府治家的权力还给我,如今我病早就好了,你可有兑现承诺?你一个妾也如此嚣张,是不是想让咱们侯府和国公府一样,也宠妾灭妻?”
“妾身不敢,妾身没有,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姨娘说完就要抹泪,这可是她的杀手锏。
南宫婳一个箭步跑上去,将一条手绢递给苏姨娘,笑道:“这么多人在场,姨娘莫再哭了,人家不知道,还以为夫人欺负你呢,事实上,的确是你做妾不遵,占着侯府主母的权力不肯放。你当主母,若是做得好,我们也不说什么,可你看看,你把这个家闹得天翻地覆、家宅不宁,家里冒出这么多丑事,你作为代理主母,这些事情都由你承担。而且,成姨娘是你的人,从来就和你走得近,他出了这种事,难道你这个当主母的,一点警觉都没有?还是,你只是为了占着主母名头,根本没做实事,别哭了,婳儿这么小,在母亲被诬陷时,都比你坚强镇定呢!”
南宫婳慢悠悠的话说得苏姨娘当即一怔,她停止哭啼,没想到这一招竟对南宫婳没用,只见此时,老太太和南宫昊天看她的眼神都变得阴冷起来,尤其是南宫婳说到家宅不守的时候,她忙转了转眼珠,低声柔柔的道:“大小姐训斥得是,是妾身治家不力,所以才惹出这些风波,妾身知罪。”
赵氏当即一口接下,“知罪就好,你把府里管得乌烟瘴气,从今日起,你就别再管家了,府里一切事务交还由我做主,老太太,你看这如何?”
赵氏说完,温婉的看向老太太,眼神却十分疏离,刚才老太太可是说只留孩子不留她的,如此狠心的老太婆,她怎么可能真心尊敬。
老太太见赵氏被自己怀疑,竟没有半分怨怼,反而一脸虔诚温和的盯着自己,心里拉紧的弦登时松了,便道:“本就应该这样,从今日起,剥夺苏氏治家的权力。苏氏治家不严,毁了侯府声誉,罚跪祠堂七天,这七天务必在祠堂念经悔过,不许再插手侯府事务,谁要偏帮她,一律发配出去!”
苏姨娘就这样被剥夺了权力,她心有不甘,很想装可怜去博南宫昊天同情,才一转眸,发现南宫昊天正深情的盯着赵氏,两人你情我侬的,她恨得牙都快咬松了。
南宫昊天有些愧疚的拉起赵氏,看也不看苏姨娘,冷声道:“就按夫人和母亲说的办,苏氏,你给本侯回去好好反省。”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事苏氏多多少少掺合进去了,不过对侯府来说,清誉和子嗣为大,他便睁只眼闭只眼,暂时放过苏氏,谁让她是枫儿的亲娘。
若是随意处置,恐怕会引来枫儿记恨,那他老了有可能无依靠。
求老爷都没用,苏姨娘索性也不装哭了,冷冰冰的道:“妾身遵命,一切都听夫人老爷的。”
说完,她看了边上的方管事一眼,方管事早已吓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不知道是为什么,南宫婳则细心的瞄向他,突然,她看到方管事将两只袖子笼下来,把他的两只手全笼住,如此遮遮掩掩的模样,究竟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南宫婳一个箭步上a前,猛地抓起方管事的手,厉声道:“你躲什么?你把两手藏起,又一脸心虚,难不成,是你勒死小诗,你手上有她的抓痕?”
南宫婳力气小,方管事想挣脱,边上的祁翊已经早一步上前,右手一掌将方管事的手腕捏住,只听咔嚓一声,方管事的手当即被他捏碎,看得众人心惊,没想到,平时温和无比的祁世子,竟突然间变得这么冷厉。
祁翊眸光一挑,眼神凌厉,迅速将方管事的袖子卷起,南宫婳往前一凑,果然发现方管事手上尽是鲜红的抓痕,还有几条尖细指甲抓出的血痕,南宫昊天和老太太也看清楚了,两人皆是大惊。
苏姨娘则吓得赶紧给方管事使眼神,意思是千万别供出他,方管事身子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却仍旧坚定的咬着牙。
赵氏作为当家主母,冷冷转了转眸,沉声道:“看来,勒死小诗的凶手找到了,谁都知道方管事是苏姨娘的亲信,苏姨娘,你要不要给本夫人一个交代?”
☆、第077章 脑残苏氏被供出来【手打免费VIP】
苏姨娘吓得身子一滞,原本以为这事完了,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装作一脸无辜的道:“夫人,这事我真不知道,方管事是管家,但都只向我汇报府里一切事务,我哪知道他手上的抓痕是怎么来的,说不定是蚊子咬的。”
嘴是这么说,她心里却是吓得隆隆响,额头已经浸起细密的汗,目光阴沉如锋利的刀子,好个厉害的南宫婳,竟然连这个都看得出。
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则微微转眸,目光似冷非冷的睨向南宫婳,从这次成姨娘的事件来看,她这个孙女,看来并不像表面那么没手段,以前她总是一脸带笑,这一次却连消带打的把成氏、苏氏逼得退无可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慢慢将自己母亲的地位扶了起来,而且将苏氏力压了一大截,看来,好这个孙女,隐藏得很深啊,她也是这几次才发现端倪。
这将来要出嫁的外人,太过聪明,可不是好事,如今赵氏竟有了治家的权力,她想向侯府安插自己人,可是难上加难。
婆媳之间自古以来就有矛盾,以前赵氏睁只眼闭只眼她也就罢了,没想到刚才她竟主动把主母权利揽了过去,根本没将她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
若赵氏眼里有她半分,刚才肯定会顺水推舟的让她管家,毕竟她才是这个家最大的人,当初她就不应该同意儿了迎娶赵氏,无奈儿子执意要娶,她拗不过儿子,只好忍了下来,这十几年赵氏表现还尚可,她才没找她麻烦。
如今,赵氏和南宫婳两母女,才是该防的,还是雪柔和二房的乔儿最贴心,乔儿那几个孩子,才是真正的敬重她。
南宫婳不经意的一抬眸,便看到老太太阴沉的脸色,难道,她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一想,却发现,老太太的目光已经移到她身上,正冷冰冰的打量着她,南宫婳便淡定自若的将眸光移向方管事,企图掠过老太太的探究。
这老狐狸,算盘打得真精,她不过为了救母而已,老太太竟开始疑心她,果然是十分精明的老太婆。
南宫昊天此刻却不想听苏姨娘那些蚊子咬之类的词,一个箭步冲过去,抬起方管事的手腕,见上面果然有几条细如血丝的抓痕,好像是女孩子尖细指甲刮出来的纹路,和祁世子说的分毫不差。
这一幕,气得南宫昊天全身血液都凝结起来了,他一掌就朝方管事的天灵盖打去,打得方管事浑身颤抖,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一脸惊骇的道:“老爷饶命,小的没有,小的哪敢啊,完全是大小姐在诬赖小的,大小姐血口喷人啊!”
赵氏听到方管事说自己女儿,当即气得火大,沉声道:“大胆,竟敢诬赖大小姐,你信不信我把你全家绑了送官,男的世代为龟奴,女的世代为娼妓,还不快招!”
一听到赵氏的威胁,方管事有些看不懂的看着她,以前的赵氏病歪歪的,何时有这样的底气,可是,一旦认罪,那他就必死无疑,不行,他怕死啊,只是,又怕连累自己的家人。
南宫婳朝喜妈妈递了个眼神,喜妈妈便上前一步,直盯着方管事,慢悠悠的道:“前儿个奴婢外出办事回府,在街上撞见一美貌的农妇,她四处哭诉说咱们侯府欺负人,奴婢便上前问,侯府到底欺着她哪了。那农妇便愤愤不平的说,咱们侯府有位姓方的管事,他儿子为了抢夺她,竟把她丈夫打得半死,还说要求大家给她评理。奴婢当时就警告她,让她别乱说话,等侯府调查了再说。但这事无凭无据,特意说出来有损侯府声誉,奴婢没把握,便在暗中查探,果然,查了两日,奴婢查出那行凶的人正是方管事的儿子方钟。只是,这时候方管事已经用我将农妇打发了,不过外头的人已经议论纷纷,奴婢想着此事兹事体大,便想寻个时机告诉老太太。谁知就发生了成姨娘难产的事件,奴婢不想增加老太太的负担,当时忍住没讲。如今方管事手上有抓痕,奴婢又想起这件事,才说了出来。”
喜妈妈说完后,恭敬的退到一边,她说话时没添油加醋,只按自己看到的实情说出来,可这实情,却足够让南宫昊天抽心抽肺了。
“好你个狗东西,竟敢败坏我侯府名声,来人,把方管事送官,由官府查办,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还有,把他那一家子乱棍打出去,从此以后不准来京城,以后本侯要在京城看到他们,见一次打一次!”南宫昊天背着手,又一脚踢到方管事脸上,踢得方管事眼冒金星,吓得话都不敢说,与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
南宫婳目光如寒铁般看向方管事,原以为这个阴黑的方管事要很久才能处置,没想到他自己倒先露了陷,如今一并处置,真是十分畅快。
“老爷饶命,小的没有,小诗的死真的与小的无关啊。”方管事吓得大汗淋漓,当即跪到地上,双眸阴沉的抬着,狠狠射向南宫婳。
若不是南宫婳,他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偏生他又不可能指出苏姨娘,若是指出,全家必死无疑,只好强忍怒意,埋头求饶。
这时,赵氏却定定抬眸,晦暗不明的盯着方管事,幽幽道:“方管事,小诗和你无怨无仇,你怎么会对她痛下杀手?说,在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赵氏的问话无疑让老太太和南宫婳雪上加霜,两人表情都很难看,老太太有些不满的盯着赵氏,明知道这是家丑,她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就算此事是苏氏指使,真的能当着那么多宗亲的面查出来么?
这一查出来,侯府还有何颜面?虽然她也不喜欢苏氏,但要查,也该私底下查。
想到这里,老太太微微垂眸,淡淡道:“还问这些做什么?肯定是成姨娘,杀人犯事,证据确凿,还送官做什么?直接拖下去杖毙!”
“是,老太太。”孙嬷嬷忙答道,然后狠狠瞪了打手婆子们一眼,几名打手忙上前将方管事堵住嘴巴,不让他说话,再迅速拖了下去。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