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吼长安- 第12部分

　　少数民族怎么了？总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吧？”

　　城头上的汉朝士兵鼓掌喝彩。大屁股却学着马伏妹的口气说道：“坐在你面前你说我屁股大，靠近你说我膻味腥臭，给你送花你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女人怎么了，做女人不能挑剔到这种地步吧？”

　　乐伯当和大游侠见大屁股把自己追求马伏妹的事情都抖落出来，禁不住捧腹大笑。

　　“恬不知耻！”马伏妹脸红得像猪肝，一箭射出，把大屁股的左耳朵射得稀烂。大屁股大叫一声，打马转身就跑。

　　到第三天，乐伯当刚起床，就听到外面一片慌乱。一片声喊道：“羌人来功城了，羌人来攻城了。”乐伯当他们走到城头看时，只见外面黑压压几千羌人站着。旌旗列列，矛戟林立。

　　马伏妹早已站在城头，指着骑在马上的大屁股喊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大屁股指指旁边士兵拉着的黄牛白马说道：“我们是来给王母娘娘过生日的。”马伏妹啐道：“放你娘的狗屁！王母娘娘的圣诞是八月十五，你欺负老娘是傻子？”

　　“是王母娘娘她老人家托梦给我们，说她身体不舒服，要我们去祭拜她的。”大屁股说得有板有眼，边说边伸出手指碰碰被马伏妹射烂的左耳龇牙咧嘴。

　　马伏妹怒斥道：“放屁，我是王母娘娘圣地保护区的负责人，她老人家怎么没有托梦给我？你们不老实交代就休想过去。”

　　大屁股没办法，叫人牵过几头肥大的黄牛白马说道：“昨天晚上我梦见王母娘娘对我说想尝尝黄牛白马是什么味道，于是我们才来的，现在你相信了吧？　

　　马伏妹冷笑道：“狗屁，往年你们祭拜王母娘娘都只舍得献上两头干瘦的小牛小羊，今年怎么大方起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大屁股好话说了一大堆，马伏妹就是不放，不由得焦躁起来，吼道：“你到底放不放？”马伏妹坐下来喝酒笑道：“我就是不放，你能怎么样？”

　　“那将别怪我无情。”大屁股说罢抽出刀来，准备指挥军队攻城。忽然听得身后一片喧哗，自己的部下乱了阵脚。回头看时，发现两三千匈奴骑兵飞驰过来。大屁股大吃一惊，心里暗想：“我们和匈奴是结盟攻打汉朝的，难道他们想毁约？”

　　羌人都惧怕匈奴人三分。纷纷让开一条路让匈奴人通行。大屁股点头哈腰过去赔笑道：“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匈奴头领傲慢地扬扬手，并不答话，手一指，身后一个小卒跑到城下对马伏妹喊道：“限你们半柱香的时间乖乖打开城门。”匈奴人大概是经常在西域各国横行霸道惯了，说出的话都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马伏妹怒道：“放狗屁，老子又不是他的孙子，凭什么乖乖给他开城门？去问他们，为什么要我开城门？”

　　于是便有一个嘴大脖子粗的士兵探出头去大喊道：“匈奴人听好了，我们马将军问你们为什么要我们开城门？”

　　匈奴这边扯着脖子大叫道：“城上的汉兵听好了，我们想来借路走，从铁边城过去，进入王母娘娘圣地给祭拜她老人家！你们若是不开门，我们就要硬攻了！”

　　说罢就搭箭拉弓，准备攻城。

　　原来王母圣地就在昆仑山，昆仑山有“万山之祖”的称号，在西域各族人心中地位无比显赫。相传昆仑山的仙主是西王母，这里有众多古书中记载的“瑶池”，山上有不死灵药，还有后羿为借得不死药抵押给王母娘娘的射日神弓神箭。

　　西域各国每年都有祭拜王母的习俗，进入王母圣地都必须经过铁边城这条路，其他地方山势陡峭，人马根本就上不去，所以才有“借路”之说。

　　士兵们对马伏妹道：“将军，往年各民族祭拜王母都是一拨一拨的来，今年怎么都赶在一块了？”“管他一拨还是两拨，反正不安好心。”　

　　城下的匈奴人叫成一片：“借路，借路！”马伏妹大怒：“妈妈的大洋芋，欺人太甚。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们以为老娘是病猫！”

　　嗖的一箭，射下匈奴将领的耳朵来。头领大声嚎叫道：“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把刀一挥，匈奴士兵便抱着撞城门用的木头和爬城用的梯子冲了过来。马伏妹撇撇嘴冷笑道：“占着人多想强攻，简直活得不耐烦了，千里迢迢跑来送死！

　　说罢抽出箭，弯弓向冲过来的匈奴人射去。

　　人家都是把箭袋背在背后，她却将箭袋挂在臀边，而且一边一个。

　　只听得惨叫连连，冲在最前面的四个匈奴人应声而亡。撞城门用的木头也掉在地上。箭矢都是从眉心射穿后脑。匈奴头领大吃一惊。

　　马上有几个人跑出阵来，抱起梯子木头继续向前冲来。马伏妹呵呵笑道：“妈妈的大洋芋，给老子送箭靶子来了。”

　　乐伯当见她，却一口一个“老子”粗话连篇，让人听后很是反感。

　　马伏妹这回一次射出三支箭，箭“咻咻咻”响着飞过去，箭箭射穿匈奴人脑门。乐伯当他们惊叹不已。

　　匈奴头领见强攻不行，便下令向城里放箭。哗啦一声，几千个匈奴人弯弓搭箭，箭矢像飞蝗一样朝乐伯当他们当头射来。

　　马伏妹大叫一声：“弟兄们快躲！”说罢抓起地上的铁锅罩住自己。城楼上的士兵急忙举起盾牌藏进角落里。乐伯当和大游侠也跳进城楼里。

　　一阵箭射过后，匈奴头领指挥士兵哇呀呀嚷着又冲过来。乐伯当他们出来看时，只见城头上到处都是箭矢。石头墙缝隙里都插满了箭。马伏妹钻出头去高喊道：“孙子们，有多少箭只管放，爷爷不怕你们！”

　　马伏妹沉着应战，指挥手下射那些前来送死的匈奴人。铁边城的汉朝士兵个个都是射箭高手，来五个倒下两双半，来十个倒下五双。

　　不大功夫，铁边城下就抛下了几百具匈奴人的尸体。

　　匈奴头领见不是头，把大屁股喊过来凶神恶煞地指着铁边城大喊一阵，似乎是在命令羌人去送死。大屁股可不是傻瓜，看到马伏妹和她的手下箭术如此厉害，当然不愿意当匈奴的挡箭牌。但是架不住匈奴头领威逼利诱，勉强指挥骑兵向前冲。

　　羌人可比匈奴人聪明多了，他们几十个骑兵弯弓冲在前面做掩护。后面的步兵扛着木槌云梯紧跟在后面。

　　城头上的汉兵见骑兵冲过来，立刻站出来向羌人射击。这边还没有开弓，那边已经弦响，瞬间功夫，城头的汉兵就被羌人骑兵射死好几个。看来羌人骑兵也是射箭好手。

　　马伏妹喝道：“都给我藏好，不许乱动！”手下人乖乖从命。见乐伯当他们还愣在那里，又喝道：“想死啊，还不快给我滚下城去！”乐伯当笑笑动也不动。倒是大游侠吓得够呛，赶紧从地上捡起一块盾牌护住头顶跑下城去。

　　羌人骑兵看看弛近，马伏妹弯弓搭箭向羌人骑兵射去，射死一个，就躲一下，百发百中。

　　再看乐伯当，箭矢朝他飞去，他不闪不避，轻轻抓住箭杆，然后掉头一甩手，向他射箭的骑兵便应声落马。

　　后面的羌人看看头皮发麻，想临阵脱跑，匈奴人立刻叫嚷着上去砍死几个。羌人大骇，只得硬着头皮向前冲。

　　然而只不过是白白增加些尸首而已。

　　眼看死伤惨重，大屁股不顾匈奴人反对，停止攻击。

　　匈奴人和羌人用的箭都是白桦树做的箭杆，马伏妹把箭矢收拢，准备不时之需。

　　匈奴人和羌人向马伏妹喊话招手，意思是要过来收尸，让马伏妹不要放箭。马伏妹让他们放心过来，并且保证绝对不会放箭。

　　大游侠看见战争结束，跑上城来，看见下面的匈奴人和羌人气不打一处来，而且对马伏妹让他们来收尸感到很气愤，抓起一把弓向匈奴人射去，大游侠箭术也不赖，待到马伏妹闻声回头制止时，大游侠已经射死了两个匈奴人。

　　还在得意洋洋的大游侠没有看见马伏妹气得脸都变歪。当他要射出第三支箭时，马伏妹早已把他打翻在地。大游侠感觉自己遭受了铁棒石槌袭击，“梆”地一声栽倒在地上。

　　马伏妹似乎还不解恨，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骂道：“老娘所到之处，无不令行禁止，连羌人都惧怕三分，你竟敢扰乱军法，破坏老娘的名声！”

　　对逃跑的匈奴人收尸士兵高喊道：“快回来，刚才是个误会。”匈奴人保命要紧，哪里还会相信她的话？抱头没命地奔逃。

　　匈奴将领和羌人将领都指责马伏妹不讲信义，没有遵守战场规则！

　　“妈妈的大洋芋，老子的一世英名都让你毁尽了。”马伏妹痛心疾首：“而且还连累带坏了我们大汉的尊严！那些戎狄都以为我们是小人！”

　　乐伯当他们见马伏妹如此愤慨，而且说得很有道理，也就不好去劝。最后大游侠屁股上还挨了一顿板子。

　　“我不是军人，你们无权对我用刑！”大游侠歇斯底里地喊道。但是这里山高皇帝远，她想打谁就打谁，谁敢道个不字？

　　匈奴人和羌人攻打了一大早上，毫无收获，看看肚子也饿了，就传令后退十里，杀牛宰羊烧火吃烤肉。

　　马伏妹命令杀掉二十几头羊，犒劳铁边城一千多士兵。然后在城头生火煮羊肉。马伏妹让人抬出一坛青稞酒，和乐伯当在城头你吹捧我，我夸奖你，彼此谦虚一番，然后各自喝几大碗酒，做出豪情万丈的气概来放声大笑。远远的羌人和匈奴人听到他们的笑声，以为是在嘲笑他们打败战，个个恨得牙痒痒。

　　大游侠屁股被打，气鼓鼓的，饭也不吃。

　　吃过饭，不怕死的匈奴人又来强攻。他们采取了羌人的做法，骑兵带头冲。马伏妹射击时并不看人，而是侧耳听马蹄声，等到马蹄声靠近，猛地探出头看也不看就是一箭，匈奴骑兵立即落马，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的。

　　乐伯当和大游侠互相看看，都对马伏妹的射箭绝技咂舌不已。

　　匈奴人对马伏妹恨之入骨，想要盯着马伏妹射死她，但是马伏妹机灵得很，一会在这里出现，一会在那里出现，匈奴人拿她毫无办法。

　　堆在城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匈奴头领何曾吃过如此大的亏？咆哮起来，亲自带头向铁边城冲去。

　　数千匈奴人发出的叫声嗡嗡嗡地响着。乐伯当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心里扑嗵扑嗵直跳。马伏妹脸泛红光、豪情万丈地振臂高呼道：“弟兄们，报效祖国的时候到了。大汉的江山是永远打不垮的，今天我们要让这些匈奴狗有来无回！”手下轰然响应。

　　汉兵弯弓射去，箭从天降，又有一百多匈奴士兵翻身落马。

　　马伏妹越战越勇，高喊道：“射人先射大王头。”一箭射去，贯穿匈奴头领的眉心。

　　匈奴人见头领被杀，个个没了斗志，哭天喊地慌忙后退。城头的士兵纷纷请战，要求乘胜追击。马伏妹摇头道：“穷寇莫追。”

　　一连几天，匈奴人和羌人再不敢来挑战。乐伯当他们天天大口酒大口肉舒服极了。

　　第五天早上，睡梦中的乐伯当感觉大地在摇晃，小城在颤抖。士兵踢开门跑进来报告：“大侠们不好了，匈奴人又来攻城了。”大游侠大咧咧挥手道：“慌什么，慌什么？有我们在，来多少都是来找死。”

　　“不是啊，他们这回来了很多人。”大游侠翻身跳起问道：“究竟来了多少？”“很多很多，一眼望不到头。”

　　急忙和乐伯当跑上城头看时，马伏妹早站在城头。只见匈奴一万大军包围逼近铁边城，士兵各厚两三里，喊杀声战鼓声直冲云霄。

　　惊动小娇娘也出来观看。

　　“铁边城要牛羊没有牛羊，要美女没有美女。穷山恶水，他们拼了老命来攻打到底是什么意思？”马伏妹想不通。

　　大游侠道：“怎么没有美女？小娇娘难道不是美女？”马伏妹道：“哦，为今之计，只有把小娇娘送出去保一方平安啰。”小娇娘惊得花容失色：“大家都是同胞，你怎么能干这种缺德的事情？”马伏妹嬉笑道：“是你说的我们大汉经常干送美女保平安的事情，我不过是效仿罢了。”

　　乐伯当急忙护住小娇娘。马伏妹撇撇嘴道：“我只是开玩笑罢了，想让我送自己姐妹去给那些野蛮人糟蹋换取平安的窝囊事情，我是打死都不会干的。”

　　乐伯当和小娇娘方才放心。

　　此时匈奴人踏出的尘土已经把铁边城上空包围，一百步外就难于看清东西。大游侠慌张道：“我们还是快跑吧，再不跑将来不及了。”

　　马伏妹斩钉截铁道：“人在城在，城亡人亡！”“城里才两千人马。”大游侠道：“岂不是鸡蛋碰石头。”

　　大难当头，大游侠只顾自己的安危，马伏妹对他很是鄙视。怒喝道：“要滚的趁早滚，老子眼睛里见不得贪生怕死的小人。”大游侠道：“你——”

　　小娇娘紧紧的拉住乐伯当的袖子，靠在他的怀里，轻轻问道：“我们该怎么办？”乐伯当心乱如麻。要是没有怀里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平时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面对如此柔婉多情的绝色美人，怎不让人牵肠挂肚？

　　马伏妹的手下纷纷围拢过来道：“将军，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马伏妹道：“大家都是好样的。弟兄们，报效祖国，为大汉捐躯献身马革裹尸的时候到了。我们今天大不了和匈奴人同归于尽！”

　　一千多人个个壮怀激烈、斗志昂扬。

　　马伏妹命令他们把库房里的所有箭矢搬到城头，不一会，城头便堆满了一捆捆箭。

　　匈奴人越来越近，城墙上的石头开始抖动，震得乐伯当他们脚板发麻，城下的草皮似乎都要掀翻了。

　　士兵们额头上冒汗，紧握弓箭的手心渐渐潮湿。就在人们呼吸都几乎停止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是什么人打搅老夫的清梦？”接着就听见一连串的哈欠声。乐伯当他们偱声望去，只见一个须发雪白、全身穿着灰白麻布衣服的老者正站在他们身后伸懒腰。大游侠眼尖，指着老人喊道：“高山反应专业户！”

　　小娇娘指着李文悦道：“你、你不就是那个专门医治高山反应的大好人么？”“正是老夫。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旁边的将领呵斥大游侠道：“放肆，这是昆仑山老人，是我们昆仑山的守护神。西域各国各民族都无比崇敬的老先生，你怎么敢乱讲？”

　　马伏妹扑过去惊喜道：“干爹，你怎么来了？”

　　昆仑山老人把马伏妹搂进怀里拍拍她的头道：“我不能来看你么，莫非你想赶我走？”马伏妹捶打着昆仑山老人的背娇嗔道：“干爹，女儿盼都盼不来呢，怎么会舍得赶你走？”大游侠看他们父女如此亲热，真真是羡煞旁人。

　　乐伯当走过去施礼道：“请问老人家高姓大名。”马伏妹抢先答道：“我干爹名叫李文悦。”李文悦走到城头看了看。咂咂嘴捋须道：“好么，竟然出动这么多人来，真是很看得起我的女儿。”

　　回过头去对马伏妹道：“乖女儿放心，有我在，他们反不了天。”

　　乐伯当问道：“李先生的家住在昆仑山上？”昆仑山老人摇头道：“非也，非也，老夫喜欢助人为乐四海为家。”

　　大游侠嗤之以鼻：“助人为乐，助人为乐就不会敲掉我们大笔钱财了。”李文悦道：“我赚钱是为了给铁边城可怜的百姓多买些蔬菜水果，增加营养。我干女儿的钱和我的钱都用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