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老百姓伸冤昭雪,就爱胡乱抓人牵连左邻右舍的人挨家挨户地连坐,到时候如果我找不着路被抓,你也逃不了!”大游侠忍不住叫苦连天!
乐游原地势高耸,登原远眺,四望宽敞,京城之内,俯视如掌。它与昆明池和未央宫相距不远,眺望如在近前,景色十分宜人。因此,长安人来此游赏者绍驿不绝。尤其是每到三月上已、九月重阳,仕女游戏,就此拔楔登高幄幕云布,车马填塞。
乐游原自生玫瑰树,树下多苜蓿,每到春季,风在其间,长肃萧然,日照其花,有光彩,故名苜蓿为“怀风”,时人也谓之“光风”或称“连枝草”。
大游侠领着乐伯当来到乐游原山顶,此时正值四月,太阳偏西,乐游古园翠柏森森,碧草萋萋长,娇艳的玫瑰花开满乐游原的各个角落,人们在花下饮酒赋诗,开怀取乐。
还有大群大群的长安无赖少年在草地间踢球比刀剑,猜拳行令。
乐伯当爬上一棵大树,俯瞰豹苑。
观察完毕,乐伯当下树来到大游侠身边拍拍手。大游侠道:“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你想偷什么了?”乐伯当微笑道:“什么?”大游侠道:“你想偷黑珍珠刚生的小豹子,对不对?”乐伯当道:“别人都说你蠢,我看你还挺聪明的嘛。”
大游侠洋洋得意道:“那是以讹传讹,我在长安城的聪明人里也算得上中上水平,虽然比不上司马迁王充他们几个老前辈,但是比起当代那些号称博学多才的大儒来还是略胜一筹的。”乐伯当忍俊不禁。
看着乐游原上遍地的苜蓿和玫瑰。乐伯当不禁感慨万千道:“想不到张骞他老人家出使西域时候带回来的苜蓿竟然无须播撒,在此地自动生长繁茂。张骞在匈奴忍辱负重十几年,堂堂气节,真可以和苏武老人家有一比!”说罢摘下一朵玫瑰花来,插在帽子上。
大游侠盯着乐伯当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乐伯当问:“你怀疑什么?”大游侠道:“你对中原的历史了如指掌,我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从昆仑山坐羊皮筏子出来的。”乐伯当轻轻一笑道:“没什么奇怪的,我也是炎黄子孙。做人不能数典忘祖吧。”
一个正在观看别人比刀的少年看见大游侠后走过来对大游侠喊道:“猪毛大游侠,你居然还有心思来赏花。我听说你冒充正宗大游侠骗吃骗喝,正宗大游侠正要找你算帐呢。”
大游侠高声道:“怕个鸟,我大游侠自从选择了游侠这个行当,就随时准备着抛头颅洒热血。”低声对少年道:“在我的恩公面前,你就别叫我猪毛大游侠,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旁边的十几个少年围过来打量乐伯当道:“哦,你就是今天在豹集上打得正宗大游侠的小弟满地找牙的家伙?不错呀,什么时候切磋切磋?”乐伯当笑道:“你们和我亲近,难道就不怕正宗大游侠找你们算帐?”
“狗屁,长安城遍地都是大游侠,凭什么只能他是正宗的,我们就是冒牌的?”
众人哈哈大笑。
大游侠对众人竖起大拇指挑挑乐伯当道:“怎么样?我的恩公身怀绝技,我是懒得尿正宗大游侠那个狗东西的。”
几个少年正要拉乐伯当去切磋武艺,突然看见远远的道路上驰来一辆镶金嵌玉的马车。马车前后还有两个大汉骑马护卫。
无赖少年们盯着马车看了半晌,一人突然道:“咦,奇怪,那辆马车怎么不沾尘土?”众人仔细看时,周围都车来车往,尘土飞扬,但是唯独此辆马车所到之处,尘土立即避开,因此马车纤尘不染。
“避尘珠,是避尘珠!”一个无赖少年喊道。他的同伙立刻来了精神,拔出刀来向马车追去。一个回头对大游侠道:“走,跟我们去把避尘珠拿过来,干完这一票,半年的酒钱就都有了。”
乐伯当道:“他们竟然去劫道!”大游侠道:“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太史公曰‘至若北道姚氏,西道诸杜,南道仇景,东道赵他、羽公子,南阳赵调之徒,此盗跖居民间者耳,曷足道哉!此乃乡者朱家之羞也!’”
乐伯当不耐烦道:“你去不去?”大游侠道:“太史公曰‘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侯之门仁义存,非虚言也’。”乐伯当道:“你不去我去。”大游侠在身后吃惊道:“你也要干杀人越货的事?”乐伯当学着大游侠的样子摇头道:“非也,非也。太史公曰‘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不矜其能,不伐其德!”大游侠见乐伯当对太史公的“曰”如数家珍,不禁很是佩服。
乐伯当紧跟在无赖少年后面,走出两三里路,马车在一棵高大的玫瑰花下停住。一个长得很是俏丽的姑娘从马车里走出来,去摘玫瑰花。
几个无赖走上去色迷迷地笑道:“小妹妹,玫瑰花有刺,扎伤手可不是闹着玩的,让我们来替你摘好不好?”
旁边守护的大汉过来喝道:“这是豹王爷家的人,你们不得放肆!”恶少道:“放细?我们还放粗呢,放你妈的气!”两个大汉变色:“连豹王爷的人你们都敢动,你们是不想活了!”一扛刀恶少道:“老子们游侠纵横四海,连皇帝都不怕,何况是豹王爷!”
两边开始动手。恶少们用的是环首刀,两个护卫用的也是环首刀。十几个无赖少年一哄而上,把两个护卫围在中间。俏丽女子惊叫起来。两个护卫功夫很是了得,几下就砍翻几个,无奈碰到了亡命之徒,恶少们受了伤后反而更加凶狠,咬牙切齿地狂叫着冲向护卫。
有两个围着女子动手动脚淫笑道:“小妹妹,避尘珠藏在哪里?让哥哥来摸摸看。”两人嗜赌成性,连抢劫的时候都不忘记赌上一把:“我猜一定是藏在她的胸部!”“是裙子里!”“敢不敢赌一把?”“赌就赌,谁怕谁呀!”
于是他们便伸手去女子身上乱摸。女子哭喊起来。乐伯当甩出两块石头,打得两个淫棍鬼哭狼嚎。
十几个回合下来,两个护卫身上都挂了彩。恶少们上窜下跳地攻击,护卫渐渐招架不住,被恶少们砍翻在地。眼看就要结果他们的性命,突然飞来几块石头,打掉恶少们手中的刀。
恶少们吃了一惊,跳起来四下吼叫道:“谁,他妈的是哪个王八蛋敢暗算我们?”乐伯当嘴里叼着朵玫瑰花笑吟吟地走出去说道:“是你们爷爷我!”恶少们呼啦围上来道:“狗胆包天!知道我们是谁?识相的快把你的眼睛挖出来给我们当球踢!竟敢阻拦爷爷们行侠仗义!”
乐伯当取下嘴边的玫瑰花插在头上,往地下呸了一声道:“你们也配号称侠客?真是丢太史公的脸!”恶少们强词夺理:“我们这是不畏豪强,胆敢挑战皇权的表现。”
“你们以多欺少,还敢说什么不畏豪强,有本事怎么不去找豹王爷单挑?专门欺负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恶少们理屈词穷,举起刀向乐伯当身上召呼。
一人使的是裹脑刀,刀尖下垂,刀刃向乐伯当颈部砍来。乐伯当一眼看出他的破绽:刀背离开右肩,头部歪斜。乐伯当不等刀砍在脖子上,闪身进去隔飞他的刀,一拳把他的脖子打歪。这回就算招式做到位,他的脖子也直不起来了。
一人使的是正撩刀,破绽:刀刃外露,力量没有达到刀尖。乐伯当一脚踢在他使刀的手肘上,踢断他的右手,复转身后踹,把他射出八尺远。
一人来得狠,使的是后劈刀,跳转起来举刀过顶照乐伯当胸膛劈下,稍有闪失就被他开膛破肚。乐伯当毫不在意,看到他抡劈和转体没有协调一致,侧身一闪,在他后颈轻轻一掌,他便梆地一声狠狠栽进尘埃里,四颗大门牙立即报销!
身后两个来得龌龊些,使的是扫刀,一左一右向乐伯当的足踝扫来。乐伯当跳起来旋身一扫,两人立刻飞了出去。
剩下的疯狂吼叫起来,举刀不停跳跃砍劈过来。乐伯当并不想伤人,刀不出鞘,使出快刀斩乱麻,专打恶少们的头肘膝盖,恶少们身上剧痛,丢下一地的刀,赶紧逃跑。
有两个恶少捂着手脚回身指着乐伯当恶狠狠道:“我们认得你,你和大游侠是一路的,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乐伯当学豹子呲牙咧嘴地虎了一下,两人立刻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
大游侠走出来苦笑着对乐伯当热烈鼓掌道:“好功夫,好功夫,今天跟着你,我把全长安城的游侠都得罪光了。”乐伯当道:“砍人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怕什么?”大游侠道愁眉苦脸道:“他们只认得是我带着你来的,自然就会来找我的麻烦。”乐伯当道:“你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大游侠道:“要是你走了呢,你总不可能一辈子呆在长安城吧?”乐伯当语塞。停了半晌道:“如此贪财好色的人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自称大游侠,不收拾他们还等早?”
大游侠听着很是刺耳,咳嗽几声道:“太史公曰——”
乐伯当不理他,上去问两个护卫道:“你们还能动么?”两人挣扎着站起来施礼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乐伯当道:“那就好,我走了。”两人道:“请大侠跟我们回去禀告王爷,领赏。”乐伯当笑了笑道:“我要是贪图几个钱,就不会救你们得罪长安城的游侠了。”
刚走几步,俏丽女子挡住去路道:“大侠留步。”乐伯当问道:“你有何事?”女孩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乐伯当道:“今天为了这颗小珠子,差点就遭无赖侮辱,留在身上是个祸害,还是把它送给大侠吧。”大游侠眼睛一亮脱口道:“是避尘珠?”女孩点点头。乐伯当道:“我不是为了珠子才来救你的,你还是收起来吧。”
女孩再三相送,乐伯当再四推辞。最后女孩恼了,从地上拾起一把刀来架在自己脖子上,柳眉倒竖叱道:“既然恩人看不起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乐伯当急忙制止她。回头对大游侠道:“你们长安城的女孩性子都这么烈么?送东西不收下就自杀?”大游侠点头道:“这和敬酒给别人喝,别人不喝伤你的面子是一样的道理。”
摇头苦笑一下,乐伯当只得接过避尘珠,调侃道:“你是想把祸害送给我?”女孩“噗哧”一笑。乐伯当怀里衣袖摸了摸。最后摘下头上插着的玫瑰花送给女孩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女孩拿着干瘪的玫瑰花微微一笑。
大游侠看着乐伯当摇头道:“一朵干瘪的玫瑰就能换一颗珍珠,我在长安城活了几十年,怎么就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好事?”
看看马车走远。乐伯当问大游侠道:“她是豹王爷的第几房夫人,出手这样大方?”大游侠道:“什么夫人,她不过是个丫鬟罢了。”乐伯当惊道:“连丫鬟都如此阔绰,她的主人就可想而知了。不知道她是哪个夫人的丫鬟?”大游侠道:“你刚才怎么不问?现在倒来问我!”
看着马车消失在红尘里,乐伯当小声嘀咕道:“连丫鬟都长得如此俊俏,她的主人不知道如何国色天香呢?”
二人走下乐游原,看见官道上走来一队兵马,押送着五辆囚车向城里走去。为头的囚车里关着一个肌肉发达、怒目圆睁九尺大汉,大汉的囚车上写着几个字:“谋反逆贼太行铁壁!”
囚车后面是一辆八匹马拉的华丽车子。车后面的旗子上绣着“奉圣旨给豹王爷送点心”。想必华丽马车里坐的就是皇帝的使者。大游侠看着名字叫太行铁壁的大汉道:“名字叫太行铁壁,那肌肉长得真的就像是铁壁一般啊。”
乐伯当问道:“给豹王爷送点心,送什么点心?”大游侠道:“黑珍珠喜欢吃长得健壮的大汉。皇帝知道后就专门派人从洛阳的监狱里挑选出最强壮的大汉给黑珍珠送来,因此叫做送点心!”
乐伯当慨叹道:“连畜生的口粮都让皇帝操心。人生若是能有如此风光,夫复何求?”。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三章 悠悠往事
此时太阳偏西,整个长安城上空红尘与炊烟相连。
一棵大槐树下围着很多人。乐伯当他们走过去看时,原来是有人在说书,只见他腰挂小鼓,手舞足蹈、喜笑颜开地唱道:“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
太一况。天马下。霑赤汗。沫流赭。志俶傥。精权奇。籋浮云。晻上驰。体容与。迣万里。今安匹。龙为友。
天马徕。从西极。涉流沙。九夷服。天马徕。出泉水。虎脊两。化若鬼。天马徕。历无草。径千里。循东道。天马徕。执徐时。将摇举。谁与期。天马徕开远门。竦予身。逝昆仑。天马徕。龙之媒。游闾阖。观玉台。”
唱罢,清清嗓子道:“今天我们说书的题目是:大汉三大战神对比,我们昨天已经讲了李广将军和卫青的功绩,我们今天来接着说骠骑将军霍去病的战绩。
却说霍去病被任命为骠姚校尉,跟随大将军卫青出击匈奴。此战是汉武帝反击匈奴的第一次大规模交战,霍去病率领八百骑兵甩开大军数百里去寻歼匈奴,歼敌二千零二十八人,其中包括许多贵族,生捕单于叔父罗姑比。元狩二年春,升任为骠骑将军,率一万骑兵出陇西,越过乌戾山,###脩濮,渡过狐奴河,历经五国,转战六天。在越过焉支山一千多里后,同匈奴兵短兵相接,杀折兰王,斩卢胡王,诛灭金甲,活捉浑邪王的儿子和相国、都尉,歼灭敌人八千九百六十人,缴获休屠王的祭天佛象。同年夏天,为进一步歼灭匈奴有生力量,完全控制河西走廊,汉武帝令霍去病与合骑将军公孙敖共出北地郡兵分两路攻打匈奴,霍去病则率军向前深入,与公孙敖失去联络后,越过居延泽,到达祁连山,俘获酋涂王,投降者二千五百人,斩杀三万零二百人。捕获五位小王和五个小王的母亲、单于阏氏和王子五十九人,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六十三人,而汉军的损失不过十分之三。此战的失败,使匈奴人非惧怕,他们悲伤地唱道:‘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在河西之战期间,汉武帝特地从京城送来一坛美酒,霍去病没有独自享用,而是将酒倒入泉水中,让全军将士饮用,后来,此泉就称为酒泉,当地也就以泉命名。”
周围的无赖青年热血沸腾,喝完酒把酒碗扔在地上打碎,高嚷道:“战神霍去病,战神霍去病!”
于是人们开始激烈的讨论:“第一战神当然应该是霍去病!”“我说是李广!”“我说是卫青!”
乐伯当高声道:“依我看称得上长胜将军的是霍去病,而真正能称得上好将军的却是李广!”
辩论的人们开始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乐伯当说:
“李广为将廉洁,常把自己的赏赐分给部下,与士兵同吃同饮。他做了四十多年俸禄二千石的官,家里没有多少多余的财物。他不善言辞,与人闭居时亦以射箭来赌酒为乐,一生都以射箭为消遣。李广爱兵如子,士兵不全喝到水,他不近水边;士兵不全吃遍,他不尝饭食。对士兵宽缓不苛,这就使得士兵甘愿为他出死力。李广射杀敌人时,要求自己箭无虚发,常常是箭一离弦,敌人应声而亡。曾经多次被敌人围追、受到猛兽伤害,但李广从不畏惧。
李广不久随大将军卫青出征匈奴,出边塞以后,大将军卫青曾暗中受到皇上的警告,认为李广年老,命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