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麦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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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从军-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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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硬了,不如陈起哥哥的肩膀靠起来舒服……

    是不是人要死的时候总爱想以前的事情?

    她真不想死,哪怕是有这个赫赫有名的“杀将”陪着她死,她也不愿意。别人眼里,她一命换他一命显然是赚大发了,可于她却是赔了,连命都没了,赚再多又有何用?阿麦嘴角轻轻地弯了弯,缓缓地闭上了眼。

    “……我真不想……死……”她喃喃说道,握刀的手猛地用力,用尽了仅剩的力气向常钰青腰间划了下去。

    只这一刀,只要划实了,莫说要开膛破肚,就连肠子也要都被割断了吧。

    可惜,已近昏迷的阿麦没有发觉,她这用尽了力气的动作还是比平时慢了好多,而他揽着她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她肩,在发觉她用力的第一时间,便大力地把她的身子扯离了他的身体,同时腰腹向后猛地回收,险险地避过那刀锋,用另一只手钳住了刀刃。

    远远地,崔衍带着人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常钰青犹豫了下,还是先把阿麦的衣襟整理好了,这才低头察看了一下自己腰上的刀口,还好,只是阔,并没有真的被开了膛。

    阿麦已经昏死过去,失去常钰青的扶持,身体便往马下栽了过去,被常钰青一把拽住了,又重新倒在他的身前。即便是没了意识,她的手掌还紧攥在刀柄上,常钰青手腕用了下力才把刀拿了下来,重新插入刀鞘。

    这会功夫,崔衍已经近了,但是由于摸不清常钰青这里的情况,不敢冒然上前,只好在远处停下守着。常钰青淡淡地瞥了一眼,喊道:“过来吧。”

    崔衍等人这才敢上前,见常钰青一手揽着那个细作,另只手却摁在腹间,指尖有血缓缓渗出,显然是受了伤。崔衍大惊,叫道:“常大哥!这是怎么了?”

    常钰青面色平静,只是问道:“可带了伤药?”

    崔衍点了点头,急忙滚下马来,来到常钰青马前。常钰青先把身前的阿麦递给他,自己这才捂着腹部跃下马来,从崔衍手里接过金创药,倒了些往伤口上摁去。天气寒冷,再加上他的伤口虽长却平整,摁了药粉后不久便止住了血,旁边又早有部下撕了干净的布条递过来,“将军,伤口太长了,估计得找郎中给缝一下,不然怕是会裂开。”部下说道。

    常钰青“嗯”了一声,把白布压在伤口上,用腰带固定了下,然后转过身看被崔衍扔在雪地上的阿麦,她的肩上还插着支白羽箭,血早已经把肩头的衣服浸透了。

    崔衍见常钰青打量地上的阿麦,忍不住用脚踢了下,问道:“大哥,这小子伤的你?”

    常钰青冷冷瞥了他一眼:“不是小子,是个女人。”

    崔衍闻言一愣,刚想再踢的脚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愣愣地问常钰青:“女人?”

    常钰青没回答,走过去在阿麦身边蹲下,手碰了下她肩上的白羽箭,略微顿了下便从腰间拔出弯刀来,一手固定住箭身,一刀把箭齐根削断了,然后又用刀把她肩上的衣服划开,露出还在缓缓流血的伤口,把药瓶中剩余的药粉一股脑都倒了上去。

    崔衍还在惊讶,常钰青已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回自己马前,一手摁了腰间伤口一手往马鞍上一撑,人已经跨上了马背。“把她带上,回城!受伤的事谁也不准提!”常钰青说道,也不理会崔衍的惊讶,用披风遮了自己身前的血迹,便调转马头向城内行去。

    崔衍纳闷地看了看常钰青的背影,又俯下身细看这女细作,见她发髻早已散乱,那俗气的绢花也早没了,反而比之前好看不少。崔衍想了想,把阿麦的脸扳正过来,从地上抓了把雪往她的脸上抹了抹,脸上浓浓的胭脂顺着雪水留下,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如雪,隐隐现了些青色。

    “漂亮娘们?”崔衍自言自语道,还是有些不信那个胸前塞馒头的家伙会是个女子,忍不住伸手往阿麦身前探了下,虽然称不上丰满,却的确是触手温软。崔衍像是被烫着般,连忙抽回手来,心虚地瞥了一眼常钰青的背影,这才把阿麦从地上拎起来放到马上,带着她追常钰青而去。

    阿麦再次醒来是在床上,床很大,只是有些硬,好在被子还足够柔软,与肌肤相擦,触感很不错,这说明被料的质地很不错,也说明……她身上似乎没有什么衣服。

    阿麦撩了撩被子,见被下的自己果然不着寸缕,唯有肩头被包的密密实实,还好,不能算是不着寸缕。

    遇见这样的清醒,醒来的女人一般情况下都应该惊叫一声,然后再用被子把自己裹紧,惊恐地打量床前的男人。可惜她的床前并没有站着什么男人,就算有,她现在也没有力气去做裹被子惊叫之类的事情,她甚至都没有想自己是否遭到了什么侵犯,她只是静静地躺着,然后感觉能活着真是不错的事情。

    不管怎样,她毕竟没有死去,这不是很好么?阿麦惬意地长舒了口气,把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打算接着再补一觉。

    常钰青赤着上身,坐在不远处的圆桌旁,正往腰间一圈圈地缠着白布,听阿麦醒了过来,抬头冷眼看阿麦的反应。见她明明已经醒过来,却既不惊叫也不恐慌,心中也不由有些佩服,忍不住出声问道:“竟然一点也不怕?”

    听到他的声音,阿麦的身体还是僵了下,不过随即便又放松了下来,连眼都没睁开,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害怕有用么?”

    常钰青稍怔,扬了扬眉毛说道:“的确没什么用。”

    阿麦闭了嘴不再搭茬,常钰青走到床边低头望她,见她虽然闭了眼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被压抑的呼吸却还是泄露出她内心的紧张,不由得弯了嘴角,有些嘲弄地说道:“不着寸缕地躺在陌生男人的床上,竟然还能如此镇定,是习惯了还是不在意?”

    古往今来,女子做细作的大多都会出卖色相,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常钰青知道,阿麦也清楚。所以现在常钰青这样说,明白着是讥讽她已经习惯出卖色相。

    阿麦并不理会他的挑衅,只是闭着眼沉默着。

    常钰青显然是试图用话语激怒阿麦,嗤笑一声道:“还是说你们南夏女人都你这般不知廉耻?”

    阿麦缓缓睁开了眼,目光清冷地看向常钰青,问:“何为不知廉耻?”

    常钰青不屑地说道:“在陌生男子面前赤身裸体还不算么?”

    阿麦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问:“那男子在陌生女子面前袒胸赤膊呢?可算是不知廉耻?”

    常钰青不语,冷冷地看着阿麦。

    阿麦闭了眼,轻笑道:“自己脱的人都不觉得羞耻,我一个被人脱的,又有何羞耻的。”

    常钰青冷笑一声,俯下身用手钳住她的两颊,冷声说道:“倒是够利的一张嘴,只是不知道这个身子是否也让人受用。”

    阿麦伸出手把他的手指从脸上一根根扳开,语气淡漠地说道:“不过是副臭皮囊而已,将军要想吓我,不如换个人来,”她瞥了常钰青腰间带血的白布一眼,“将军自己不方便,我还没美艳到让将军带伤上阵吧?”

    常钰青一僵,没想到她竟然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来,怔怔地看了阿麦片刻,突然笑了,然后走到一边把衣衫一件件穿上,外面又罩了身崭新的战袍,这才回身对阿麦说道:“只有最没用的男人才会在床上征服女人,我常钰青还没沦落到如此地步。不过你最好考虑一下,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张嘴,最好还是不要试探我的耐性。作为女人,你够狠,不过——”他回过头瞥了她一眼,“和我比狠你还嫩了点,别指着我会因为你是女人便怜香惜玉,所以还是少找自找苦头的好。”

    他说完便从桌边拿了弯刀,往门口走了两步,又转回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阿麦:“你手上有茧,臂膀结实,腰腹紧致有力,大腿上有疤,箭伤,还是新的,如果要想撒谎,最好把这些都圆起来,别一听就破绽百出。”

    见阿麦身体明显地一硬,常钰青终于满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第二卷:险中行悬崖百丈冰 交锋

    交锋听闻房门在常钰青身后关上,阿麦却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幸好,常钰青足够骄傲,骄傲到不屑于用女人的身体来要挟她。这样的人并不难对付,因为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无往不利,习惯了别人臣服在他的脚下。

    阿麦笑了笑,发觉放在被下的手掌已经汗湿,伸开手掌在床单上擦了擦,然后看着帐顶愣了会神,决定还是先睡一觉补足精神比较好。只要还活着,生活就有着无限的希望,这是她坚信的事情。而且,他们绝对预料不到她肌体的自愈能力,这样的箭伤,只怕用不了三天就可以结痂了,难怪母亲以前总爱说她生命力顽强的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笑称她是变异的人种。

    崔衍一直在房外等着常钰青,见他出来凑过来有些担忧地问道:“常大哥,真的不要那个郎中给你看看么?那样长的伤口,如若不缝上几针的话,怕是极易裂开。”

    “没事,这点伤还不碍事,”常钰青轻声说道,随意地用手整理了下腰间的衣服,“过了不了几日就能愈合。”

    崔衍知道他是不愿让人知道他受伤,所以才不要郎中处理伤口,寻思了下又低声说道:“不如让郎中给看一下,然后——”他用手比了个杀人的手势。

    常钰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说不用就是不用。”

    崔衍见他不悦,不敢再说,只得在身后追了上去,说道:“刚才元帅派人来了,说是让你过去一下。”

    常钰青脚下一滞,转过头看崔衍:“倒是快,石达春倒是还真有些性子。”

    崔衍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又说道:“不过事情捅到元帅那里是有些麻烦了,那男的还真跑了,我让人去城门堵着也没能截下他,估计是早就逃出城了。现在只剩下了这么个女人在咱们手上,要是个男人还好说点,可偏偏又成了娘们,只要她咬紧了就是良家妇女,怕是在元帅面前也不好说清。”

    常钰青冷笑道:“你也太小瞧咱们那位元帅了,他不会提我强抢民女的事情的。”

    崔衍不明白,搔了搔了头发,不解地问:“为什么不会?”

    常钰青停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崔衍,问:“就算我强抢民女了,他又能怎么样我?”

    是啊,就算他常钰青强抢民女了,陈起又能怎么样他?按军法处置他?怕是不敢也不能。既然不能怎么样他,那陈起何必去给自己找下不来台呢!

    崔衍终于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有些佩服地看着常钰青,赞道:“我们摆明了和他玩横的,他也没招。常大哥,你还真——行!”其实他本想说的是“你可真无赖!”不过话到嘴边又改了,常钰青可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常钰青瞥他一眼,露出些许无奈的微笑,说道:“行了,无赖就无赖吧,咱们有资本无赖,陈起那样的人,很清楚咱们身后代表的势力,所以他不会招惹咱们,起码现在不会。”

    崔衍傻笑两声,跟着常钰青往外走,到院门的时候正好碰见那个跟着崔衍一起出城的侍卫提了几包草药回来,见到他们忙行了个军礼。常钰青随意地扫了一眼,吩咐道:“到后院交给那个婆子,让她多熬几碗给灌下去。”

    那侍卫应诺一声就往后院走,崔衍又把他叫了回来,偷瞥了常钰青一眼,别过身小声吩咐道:“给你家将军留些,等晚上回来也想法给劝下去。”

    侍卫点了点头,崔衍拍了他一巴掌,笑道:“快去吧!”

    常钰青警觉地看了崔衍一眼,崔衍干笑着打了哈哈,往前疾走两步道:“常大哥,咱们快去吧,回来还得去舅舅那里应卯,省的又挨他训。”

    陈起进城后和周志忍一起住在了石达春的城守府,而常钰青却找了个富商的别院临时住了下来,并没有和军中那些高级将领住在一起。常钰青和崔衍两人来到城守府时,日头已经偏西,陈起正在军议厅里和周志忍等军中高级将领们商议着北漠军年后的进攻方向,见常钰青带着崔衍进来,随意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崔衍本以为陈起叫他们是来问上午的那件事情,谁曾想却是召集了各部的将军来商议军事。他背景虽大,可毕竟年纪摆在那里,校尉的级别根本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只好呐呐地站在门口,正犹豫要走要留时,就听见陈起头也不抬地说道:“崔衍也过来吧,听一听也好。”

    周志忍抬头瞪了崔衍一眼,崔衍心虚地笑笑,走到大桌边听人议论下一步的军事计划。因为现在是严冬,北漠近二十万大军一直停驻在豫州城附近,只等开春天暖之后便有所行动。不过关于下一步的方向,此事却有了分歧。

    照原本的计划,南北两路夹击豫州后下一步就应该是直指泰兴,可出乎计划之外的是豫州军并未被全歼,反而是让商易之领了两万多人入了乌兰山。

    这成了陈起心头的一根大刺,让他感到有些不安。如若不作理会而照原计划进攻泰兴的话,商易之的江北军就如同掐在了北漠军腰腹之上。而要是先进山剿杀商易之的话,先不说乌兰山脉地形复杂,能不能一举歼灭江北军,就是北漠军中怕是也有些人不情不愿,认为他是在小题大做,毕竟江北军不过才两万多人,散放在乌兰山中都不能称之为军了,也就是相当于一个匪字。

    陈起抬头扫视了一下众将,说道:“据探子回报,商易之已把人马散开,分布在乌兰山中各个险要之处,其手下骑兵由唐绍义带领,暂时游荡在西胡草原之上。过了年天气便要转暖,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打算,还要各位将军畅所欲言。”

    众将一时沉默,周志忍和常钰青相视一眼,沉声对陈起说道:“末将还是认为先取泰兴的好。”

    “哦?”陈起面露微笑,问道:“那江北匪军怎么办?”

    “既然是匪军,就难成气候。”

    陈起低头看着地图,手指在标记乌兰山的地方划过,说道:“可江北匪军伏于我军腰腹之上,会给我们的补给线造成很大的威胁。”

    周志忍沉默下来,陈起抬头问常钰青:“常将军怎么看?”

    常钰青眉毛轻挑,答道:“大帅言之有理。不过我们还犯不着为了两万的江北军就停止南下,乌兰山地形易守难攻,如若想先消灭了江北军再进攻泰兴,那我们只需留下点人在豫州就行,剩下的人都回家娶媳妇生孩子,等孩子会跑了再来也不迟。就怕到时候南夏已经从云西战事中拔出脚来,不知我们攻泰兴还会不会那么顺利。”

    崔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遭到周志忍一个怒视,忙憋了回去。

    陈起对崔衍的笑声充耳不闻,只是问常钰青:“那常将军有何高见?”

    常钰青笑道:“高见不敢谈,只是觉得进山剿匪和南下泰兴并不矛盾,我们现在有足够的兵力,完全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攻泰兴,一路进山剿杀江北军。”

    陈起击案道:“好!就这么打算。”他看一眼周志忍和常钰青,又问道:“那谁去攻泰兴,谁又进乌兰山呢?”

    众将沉默,心中均明白泰兴城现已孤悬江北,取下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乌兰山却地形险要、条件恶劣,剿灭深藏其中的江北军并不容易。更何况拿下泰兴城是名记史册的大功一件,而进乌兰山,现在就已经定下了个剿匪的名号,费力不讨好。

    常钰青嘴角带笑,并不说话,只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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