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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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尘的眼泪-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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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夜晚他为自己深爱的女人被困在幸福女神的囚笼里。直到他与烟雨轩主在麦当劳里,看到她与矮墩体胖的暴发户亲密共餐时,他才知道她已成为别人的妻子。她曾给予他太多的幸福与感动,他为此默默地等待她将近五年。最终她因金钱而投进别人怀里,将他独自留在痛苦的荒凉边沿。

  他们分宾主坐下后,烟雨轩主笑容可掬道:“四日前听三姐说起,上次她带小师妹去维也纳参加钢琴大赛,最后夺得金奖,获此殊荣的宠儿是你吧?”陈仪音甜甜地笑道:“师父只收我和师姐两位弟子!荣誉不过是我幸运获得而已,所有参赛的选手都很厉害!”她目光热烈地凝望着烟雨轩主,就像是在仰望她的幸运星似的。烟雨轩主幽幽叹气道。“三姐她近来很忙吗?这些日子也不见她来我这里走动,每次见我心情顺畅些,她就会在烟雨轩内消失十日半月!”陈仪音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人物道:“师姐她白天要教书,晚上还要潜心写作,据说近来开始在研究星象学。师姐她是忙里忙外,忙得不亦乐乎,忙得天翻地转!”

  烟雨轩主不言不语地垂首沉默,他在想三姐此时是在看书或是写作,何以不来烟雨轩陪他弹琴下棋、婉歌妙舞?孩童时代的青幽幽的玲珑径花红已稀,花季年华的是绿油油的芳郊遍地铺翠,黄昏时节的高台上沧桑斑驳的树色隐隐显露。清风吹起无情的杨花,乱蒙蒙地扑向墙外闲游的贵胄和章台走马的王孙的脸上。陈仪音羞答答地望着烟雨轩主,目不转睛的仿似在欣赏珍贵的艺术品,同样文学也正在欣赏她这副『美女秀色图』。她此时对文学的倾慕之情毫无所知,她像藏在翠叶中的娇莺、像隔在朱帘后的紫燕,像锦楼内淡淡地炉香静悄悄地追逐游丝飞絮。曾有人在她很小的时候这样宣传烟雨轩主:“烟雨轩主是世界上最恐怖最凶残的恶魔,他喜欢喝人血和脑汁,喜欢吃人肉和五脏六腑,经常穿着人皮制作的衣服在大街上烧杀抢掠。”陈仪音在很长时间内把烟雨轩主想象成鼻孔高三丈有余,嘴巴像幽森森的城堡石门,两眼似汽车的轮胎,两耳如芭蕉扇,头上长有十八只尖角,屁股后面还拖着两三条尾巴的怪物。直到她刚进大学时的第二堂美学课上,斯文儒雅的美学教授把名震海内外的烟雨轩主介绍给他们全班同学们认识。他完全不是她以前所想的魔鬼,他有着英俊潇洒的相貌和仁善慈睦的笑容,他自我介绍时满口妙语连珠,举止大方得体。他巧妙地综合了古代贵族士大夫和近代西方绅士的礼仪,他的音容笑貌拥抱着教室里每位同学,他们班里最狂妄的三位同学也被他学识和修养征服。他像清凛香醇的仙露让醉者酒醒,他像激奋悠扬的歌声让迷惘者梦醒,他像绚烂深情的朝阳能解天地之愁,指引重重深院中的寂夫怨妇走向新的光明。

  文学瞧着瞧着真想把陈仪音活活地吞下肚,他真想扑上去抱住她不停地亲吻。他在心里不断地责问自己:“你瞧瞧爱情都带给自己什么?不可思议!莫名其妙!”他为自己拥有这样疯狂的冲动感到惊讶。“我根本不相信爱情存在,所有海誓山盟都是骗人的,我对那些爱得死去活来之人嗤之以鼻,爱情这块蛋糕谁都在吃,对我来说就没有新鲜感。女人的身体不过就是糖果,我情愿不相信爱情,我拒绝相信爱情的谎言。”以前有两位情侣的爱情没有得到彼此家人的同意,但他们自称是对方的老公和老婆,他们用激情向互相报告幸福,终于风雨雷电因嫉妒而无法忍受他们的爱情,男子躲藏在床底下偷偷地哭泣,女子逃避在橱柜里轻轻地呜咽。他们没有勇气往共同的道路牵手潜逃,他们命中注定要同林分飞。空荡荡的世界里有颗失落落的心,凄凄惨惨的现实摆在面前,即使不愿意去谈及或去想象,它也是深深地烙印在他们心上。今日的文学便是当年那两位情侣中的男子,这段感情的伤害像阴影笼罩着他。

  前任女友给他伤害实在是太大,他几乎有些倾向于精神分裂。烟雨轩主发现文学的表情有些不正常,当下招呼陈仪音先在外面坐会儿,然后忙将文学扶进内室休息。文学脸色苍白地问:“叶胤,我是否患上弗洛伊德所说的精神分裂症?我的人生还没到达结尾,我还得继续往前走,我没理由停止书写自己的岁月。”他知道烟雨轩主无法帮他找出答案,毕竟烟雨轩主自己也困在其中难以自拔。烟雨轩主叫他躺在床上好好地休息,别为生活中的坎坷风波和挫折颠簸胡思乱想。“你的思维依偎着多愁善感,只有你自己坚强的灵魂,才能在岁月流转中帮助你!你要决心争取生活中的阳光,别把自己置身在受感情奴役的地位。”文学将头捂在被单里歇斯底里呐喊。烟雨轩主挥掌两道金光,瞬间射入文学的双肩骨。文学先是激动的抖动几下,然后安静舒服地躺倒在床上。“欺花胜雪的容颜欺骗了我的双眼,她想以震古撼今的智慧向我证明忠诚,但她遮遮掩掩的举止已暴露她的灵魂,她是藏身黑夜中的恶魔。”

  慈眉善目的烟雨轩主出来陪陈仪音时,文学已浑浑噩噩地睡去。陈仪音为能跟烟雨轩主单独相处而欢喜异常,她要对抗自己内心的怯弱,她要随自己的意愿去追求。她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烟雨轩主,想从他脸上的表情来判断某些东西。假若有谁懂知她陈仪音与烟雨轩主有过单独接触,她将会受到全社会全体女性的嫉妒。烟雨轩主任何言语或举动,能让默默无闻的女人受到社会尊敬或鄙视。围在烟雨轩主身边的佳色实在太多太多,有无数佳人伤心无奈地立下誓言,让自己绝对不能站到烟雨轩主的情人之列,同时又有无数女人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奴役。陈仪音是渴望心灵自由的女性,她想解放自己的害羞又想保卫自己的矜持,她想宣扬自己的大胆又想主张女性的传统美德,于是这个思想成熟的漂亮女生在取得不平凡的成就之后,便无法深入地钻研爱情的法规与法则,她在他奥妙的眼神下已逐渐变得卑屈起来。

  烟雨轩主告诉陈仪音:“文学先生的身体偶感不适,希望你谅解!”陈仪音眼神中闪烁出担心和害怕,表情谦恭地说:“叶大轩主是因文部长身体微恙而无法接待我吗?六曲九弯的阑干皆懂依偎碧树,但叶大轩主嫌我杨柳风轻,言语间似有逐客之意!谁让我这青漯漯的柳条比不上文部长的黄金缕呢!”烟雨轩主淡淡地笑道:“我怎敢有逐客之意?珍珠宝石装饰的古筝牵着金丝玉弦,弹出的筝音自是奢靡;翡翠玛瑙镶嵌的古琴系着烟线霞缕,弹出的琴声自是虚幻。别让莺语扰浓睡,惊残美梦难再寻。”陈仪音喜滋滋地道:“叶大轩主能否陪仪音去外面四处走走?”烟雨楼中紫燕环玉柱、黄莺绕珠帘。“悉听尊便!”陈仪音欢天喜地拉住烟雨轩主胳膊往外跑。随着社会经济快速发展,女性的思想观念出现空前大转变。自由交友已被年轻女性推崇并付诸实际行动,她不愿再理会别人的苛责,即便前面是陷阱她也会毫不犹豫往下跳。她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面对舆论和压力,再也没人能将道德规范强置在她头上。

  默默无闻的桐油之乡泸溪县,位于文化底蕴深厚的湖南省西部,它在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境内的七县一市中,是属于比较贫穷的小县。泸溪县地处沅水中游西岸,其辖下有美女之乡之称的兴隆场镇,是汉族、土家族和苗族的杂居地区。兴隆场镇这座满目沧桑的古镇的历史相当悠久,湘西史上较为轰动的石王起义便是在兴隆场镇发起的。泸溪县的旗帜芭斗山主峰八百三十四米,是全县的屋脊,上面建有规模颇为巨大的天王庙。每年清明节前夕或是中秋节前后,附近村镇的百姓都会上笆斗山祭庙。幸运的情侣会在庙里抽姻缘签,然后用童稚的目光等待别人胡言乱语的解说。尤其是每年三次大规模的庙会活动,花花绿绿的俊男靓女上山汇集。跪在高高端坐的金玉饰身的神像面前,他们永远保持着赤子之心,希望得到抚民救世的神灵的庇佑,希望得到上天恩赐的福缘。当中也有许多绝色佳丽是为两位帅哥而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一章   萧萧风雨山林情(下)
芭斗山上没有奇峰奇岭也没有佳山佳景,它既没有八面山和岩牛山的雄伟,也没有勾头山和天台山的凶猛,更没有天桥山和上云界的挺拔。通往笆斗山峰顶的青石板路上,玉面朱唇的逍遥子康渠峦快似电掣,眨眼飞上峰颠,雄赳赳、气昂昂地现身庙堂中央。庙堂前的蒲团上坐着满脸英气的黑衣男子,他手捧厚厚的书籍、嘴里头正呢呢喃喃。当他瞧见康渠峦气势汹汹的表情时,微笑地起身道:“我记得你扬言要去西藏寻佛,是谁让你改变志向回笆斗山陪我与清风明月做伴?”康渠峦瞪目哼声道:“做伴?我监督坐班才对!呆在笆斗山上比囚禁在牢笼里更难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逃之夭夭。我渴望在海阔天空里翱翔,为何你的想法偏偏跟我大相径庭,你为何要唆使我爸逼迫我回来?我很仰慕举止潇洒和随心所欲之人!”

  康渠峦出生于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泸溪县兴隆场镇德堡村,三岁时拜名震江湖的逍遥散人为师,十五岁时学成登峰造极、盖世无双的逍遥神功。黑衣男子是跟他同窗十五年兄弟的玲珑童子杨童贞,家住德堡村以西三里外的东广寨村。康渠峦是炎凤王子座前玄蛇集团军统帅玄蛇帝君转世,精通奇门遁甲、梅花易数和九宫八卦等术学。杨童贞是炎凤王子座前龟武集团军统帅龟武帝君转世,擅长降妖伏魔、抓鬼捕魅等灵术。玄蛇帝君与龟武帝君组合便是镇守北方的玄武帝君,同镇守东方的青龙帝君、镇守南方的朱雀帝君、镇守西方的*帝君合称四方之神,无论他们在天上或地上都是风雨相行、同生共死。康渠峦与杨童贞根据湘西史的记载推测,得出五代时期楚王马希范在芭斗山埋有宝藏的结论,他们以前顶着炎炎烈日满山遍野地奔跑,便是希望能找出这笔巨额财富。可恨苍天捉弄,逍遥子倾尽毕生所学也未能掘出宝藏。杨童贞自小喜好灵术道法,曾轻而易举地降伏了在湘西横行多年的三十六精和七十二妖。康渠峦想过无拘无束的生活,他想自由自在地去西藏寻佛。杨童贞坚持人生际遇顺从自然发展,当他发现康渠峦瞒着父母肆无忌惮地跑去西藏时,便偷偷地把消息告诉康渠峦年迈体弱的父母。康父拨通康渠峦的手机道:“你若敢跑去西藏瞎闹就别再回家!”

  康渠峦很讨厌杨童贞崇道恋家,骂他纯粹是糟蹋青春年华。“你跟苑菱都是快躺进棺材里下地狱的人了,还无休无止地做着白日梦!你能否激发出三两点雄性激素,然后同苑菱多生五六只羊羔孙给杨家增添香火。”杨童贞听后忍俊不禁道:“满眼游丝落絮,桃李花中静待清明雨。你认为我上笆斗山有两层意思,要么寻找宝藏,要么潜诚清修,事实上我既不寻找宝藏也不潜诚清修。”逍遥子笑哈哈地道:“绵绵幽恨锁别愁,闺中风暖窗外香,你待在山上是想背着苑菱拈花惹草,日日枕花眠柳,夜夜睡莺宿燕。庙会上许多欺花胜雪的女子纷纷施展娇媚手段诱惑你,你别告诉你心中只想着苑菱而不泛丝毫涟漪。锦帐绣帏冷,芳草暗垂露珠别征尘,你是因苑菱常出远门而寂寞难耐,故上笆斗山消闷解愁。童贞啊童贞,你怎能让苑菱偷偷泣、幽幽泪?征尘尘蒙眼,珠露露沾鬓,你得理解苑菱的境地啊!”杨童贞合上书籍似笑非笑道:“重重寒山层层云,叠叠冰峰艳艳花,我跟苑菱恩恩爱爱,岂能背着她做薄情寡幸之徒?倒是你未能逃脱命运的监禁,挂着玉树临风、相貌堂堂的招牌,诱使良家贞妇跟你做露水夫妻野鸳鸯。你是缠缠绵绵地很快活,可怜遭你玷污的贞妇们莫名其妙败了节。”

  唐太宗李世民南征北战打下的李唐江山,在唐玄宗李隆基统治的晚期,爆发了让李唐江山由盛转衰的安史之乱。唐朝末年因诸侯混战导致中原各派势力纷纷割据,形成历史上著名的五代十国局面。公元八百六十九年马殷盘踞湖南,八年后被梁太祖封为楚王,后唐天成二年定国号为楚。史载马殷之子马希范曾大兴土木,肆意抓掳人口,掠夺百姓财产。多次派遣官军入侵溪州,大量搜刮民脂民膏,肆意摊派苛捐杂税,残暴的统治和严酷的盘剥压榨加重溪州各族人民的负担。后晋天福四年,溪州首领彭仕愁联合麻阳、芷江和沅陵等三地的蛮族首领举旗起义。据传当时马希范的手下有位年轻的姓龙的将官,正欲将搜刮的两百九十八箱金银珠宝从浦市码头水运下洞庭,上交楚王马希范,不想遭到当地流寇的袭击,慌忙之中折身逃往踏虎乡。近邻的麻阳县义军闻讯后欲捉他祭旗。龙姓将官惊恐之余,自知降是死且不投降也是死,进退两难的他无奈之下,当晚便服毒自尽。根据史籍记载,义军没有找到他搜刮的两百九十八箱金银珠宝,他的副将在他下葬时,携带金银珠宝逃往兴隆场。现今的溪州铜柱已由会溪坪迁至王村,两百九十八箱金银珠宝流向何处?康渠峦决意寻找历史的财富。

  杨童贞拍拍他的右膀道:“有时间多陪我在清风明月下弹弹琴下下棋,在柏松泉林下吟吟诗作作词;有时间多陪你的宝贝闺女郦郦读读书练练画、唱唱歌填填赋;有时间多陪你的宝贝堂侄女游览名胜古迹,多给她介绍良师佳朋、贤典珍藏;有时间陪我饮饮酒品品茶或谱谱曲舞舞剑,别整天无所事事地东游西荡、南溜北逛。”长嘘短叹道:“要把锦绣文章当作是你书案上的山水画,要把山水画当作描写自然界的锦绣文章。前日有位多年未见的故友从贵州凯里给我捎来两袋豆茶,明晚我带你去我家尝尝鲜。”康渠峦面露喜色道:“论降妖除魔的门路你懂得比我多,论饮酒品茶的道行你跟我相距悬殊。贵州的豆茶主要盛行于黔东南北部的侗族地区,带有聚餐或野餐的特色,譬如许多村寨联合喜庆节日时吃清豆茶,男女结婚时吃用猪肉汤煮过的红豆茶,长辈离世时吃牛肉汤煮过的白豆茶。三年前我追踪恶贯满盈的砒霜娘子至黔东南的侗族地区,喜宾好客的当地居民请我吃鲜美的红豆茶,兴高采烈的我掏出两千元钱给请我吃茶的新婚夫妇做礼金。”杨童贞捂嘴噗嗤笑道:“谁料新婚的少妇竟是你追踪半年的砒霜娘子。”康渠峦轻咳两声道:“请你认认真真地听我传道,黔东南北部的侗族地区也流行吃油茶。”杨童贞忍俊不禁道:“我洗耳恭听!”康渠峦昂昂得意道:“吃油茶时先用菜油把阴米炸成米花,再用茶油把粘米炒香并加入茶叶拌炒,适时把添入食盐的温水倒进锅里煮沸即可。主妇待客时先给客人的碗里放些葱花、茼蒿和菠菜等,再用汤勺从锅里舀出煮沸的油茶水添入碗中,最后放些炒好的阴米、花生米和黄豆等食品。以你的求学精神肯定想问清楚何谓阴米,我可以慷慨大方、当仁不让地告诉你,糯米煮熟后再染色再晾干即是阴米。”

  杨童贞面色微红道:“五年前我追踪罪恶滔天的鹤顶红前往呼和浩特,巧遇三位相识三年多的蒙古族朋友,我在他们的帐篷里喝到最甜最香醇的奶茶。”康渠峦斜瞟他手中的书封面嘿嘿冷笑道:“我比你懂蒙古族的奶茶历史和制作过程,你手里拿着我编写的百科全书在我面前充先生,你的脸皮比三十只肥猪和三十头肥象的屁股还厚。”杨童贞扬臂将书平平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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