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他倒是能明白一点,可是下面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呢,麦斯托着腮,瞪大眼睛,思索道。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哥儿,你在嘀咕什么呢?”
麦斯抬头,看见一个美貌的少女站在他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
麦斯递过他手中的书,指着下面批注的一行小字,说道:“我在想真是什么意思呢?你知道?”
麦斯知道这个少女是那个自称他姐姐的人,留在这里照顾他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哥儿,你这问题,我好生羞愧,这书是我闲来无事自娱之物,竟是让哥儿见笑了。”麦斯恍然,原来这书是她的。他立起身子,真诚地看着那少女的眼睛,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我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麦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纠缠在这几行字上,但他心里总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仿佛不弄清楚,就会损失点什么似的。
这个女孩本事秦可卿身边伺候的大丫头,叫春奇。春奇闻言诧异了,她想道:怪不得大奶奶走之前眼圈儿都红了,原来哥儿的病这样厉害,连一下基本是诗词都忘记了。她微微叹口气,朝外间给麦斯端了一碗香蜜露茶,麦斯喝下去了,然后她道:“哥儿,这是一首诗,讲的是那”话没说完,便被麦斯打断,“我只是问你这一句的意思,”他指着那句“庄生晓梦迷蝴蝶”,“你只需说这句便可。”
那春奇道:“这句就是化用上面那个故事来的,庄周梦蝶不知自己是蝴蝶还是人,不知自己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一个人在醒时的所见所感是真实的,梦境是幻觉,是不真实的。”
麦斯问道:“那我现在也是在梦里吧?”
春奇笑了,说:“哥儿,你看看我,这是真实在你面前的吧,你再看看这屋里强华摆设,你瞧瞧那窗台的花儿,那都是活生生的,哪里能是梦呢。你还是洗洗睡吧,睡一觉明天就好了。”这人病的不轻,还要去禀告奶奶,派几个人看住他,免得出事。春奇在心里道。
麦斯突然激动了,大声道: “ 人如何认识真实。如果梦足够真实,人没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
春奇吓了一跳,道:“好哥儿,你说的对,我们先不要争了,先睡下。”暗暗想,那碗茶应该起作用了,那是一碗安魂茶。果然那麦斯打了哈欠,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下了。这回那春奇笑道:“哥儿,你现在才开始做梦,希望你能梦见蝴蝶。”
作者有话要说: “人如何认识真实。如果梦足够真实,人没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
这句话出自互联网。偶借用过来。
☆、第 34 章
这天吃完饭,天色暗明,看来是暴雨将至,乌云开始云集,麦斯昏昏欲睡,他感觉胸闷闷的,有些难以呼吸,头也隐隐的疼,他“哎呦”一声就躺在床上,咬着牙不敢吭声,怕被人听到,便埋头在被子里,外间雨开始下,不一会儿倾盆而落,呼啦啦打在屋檐上,打在瓦上,也打在麦斯的心里。
外面已经提前进入了黑夜,“轰隆轰隆”一声一声的电闪雷鸣,震破耳郭。突然一道闪电下来,划破这暗色。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
麦斯捂着耳朵,紧紧躲在被子里,呼吸都屏住了,他总觉得自己心神不宁,胸膛里像是有什么要跳出来。忽然他听见有人喊自己,他像是被催眠了,一步步走下床,不由自主的往外面走去,那小丫头奇怪的看着他,畏惧的后退几步,不知道该不该拦住,呆呆的手足无措。
那嬷嬷看他的样子像是魔怔了,暗道不好,立刻要去关门,然后依着他,劝道:“哥儿,这要下雨了,你可别出去啊,待会儿要着凉了。。。。。。”边说边把麦斯往里面推,可是麦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把她推开,冲进了雨幕里,站在那里大喊大叫,颠若疯狂,声音尖利。
麦斯只觉得头痛欲裂,像是有人往他头上针挑刀挖一般,又炙热难耐,痛得人只想一死。他疼得东摇西摆左摇乱晃,面容扭曲,把那些小丫头都吓住了,不敢看他。那嬷嬷想去扶他,怕又惹得他反弹的更厉害。
麦斯全身被雨打湿,痛得扭曲成一团,秦可卿早就闻信前来,后面跟着秦邦业,看见麦斯站在雨里,湿淋淋孤苦的样子,她先是哭,然后恼了,也把那蓑衣一扔,跑进雨里抱住麦斯,道:“我的钟儿,咱回去吧,我的心肝呀,你这是要逼死我啊。”那秦邦业也冲进雨里,跪在地上,锤天喊地,“老天爷,你这是要逼死我啊!”说完便用头捶地,不一会儿血就流了出来。
那麦斯像是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对外界毫不关心。一道雷劈过来,炸在麦斯旁边离他仅有几寸,震天动地,耳膜生疼,只见那麦斯离地三尺,龇牙瞪目,口吐白沫,然后他大叫一声:“我是秦钟!”然后倒地抽搐不停。
那些小厮急忙把他抬进房里。秦可卿哭得死去活来,秦邦业也悲痛欲绝直欲随那秦钟而去。恰巧这时那凤姐也来了,看到这番形状,吩咐小厮去请大夫,又看看这一老一少可怜形状,她心里也泛酸,叹息一声,扶起秦可卿,秦可卿哭诉道:“婶子,你瞧这该如何是好,我就这一个兄弟,如今又得了这样的病,往后父亲可怎么活呀。”
凤姐拿出帕子擦擦她的泪痕,道:“这事你记不得,可还记得那年宝玉也是犯痴呆傻不能言,还是老祖宗派人去那金陵找得高人来,在家里足足行事作法烧纸念经了七七四十九天,他才好过来,这事房里的老人都知道,只是如今宝玉年岁大了,也没人提起那些不愉事情了,你先别着急,我回去派人悄悄去寻那人,只是你这兄弟的病可不要弄得谁人都知,这大房里怕是也不太平。”
“好嫂子,我懂得,这一家子里的龌龊事,我可不愿意我那兄弟沾上一星半点。”
“好好,嫂子知道你是个明白人,现在先去好好照顾你那兄弟和你那父亲,唉,我苦命的人啊,在府里就难为你了,还要操这份心。你那身边的人也要好好收拾一下,我且问你,上次你回府里在街上是不是被人拦住了。。。。。。”凤姐挥退下人,问道。
秦可卿咬牙道:“这是哪个多嘴的小蹄子,乱嚼舌根,让我知道非扒了他的皮。”便把那天的情形详细的告诉凤姐,凤姐听完,也很疑惑,于是就问:“你的意思是那人和你兄弟要好,你就让你父亲邀他相见?”
看见秦可卿点头,凤姐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这事做的好生鲁莽,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见外男,要是被人知道,你的名节还要不要,你家那不省事的正想找你的错呢,唉,我的好侄儿,你的玲珑心肝,怎么遇到你兄弟的事就乱了分寸啊。”
秦可卿低下头,眼泪又出来了,道:“嫂子,我的好嫂子啊,你也知道我在这府里过得日子,我是时时当心步步留意,担心受怕如履薄冰,可怜你那侄子待我还不如他外面养的狐媚子,府里的大爷奶奶哪里当我是个人?下人们也是捧高踩低的,我就这一个兄弟待我还好些,当我是个人经常来看我疼惜我些,可他现在又是这番形状,我怎么不爱惜他?”
凤姐听完,泪也不自觉落下来,拉着她的手,道:“苦了你,苦了你。。。。。。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我看你这些日子形容越发憔悴了。”
那秦可卿泪如珠,道:嫂子,天可见怜,你就拉我一把吧,我这兄弟全指望着你了,你那宝兄弟还能不能多住些日子,我看钟儿和他也挺要好的,看着他心情也略好些。。。。。。”
凤姐道:“你又打着我的主意,那宝玉哪是我能支使的,那是老祖宗心里的心肝,我们贾府的明珠心尖尖,他要在哪,哪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别哭,别哭,哎呦,你如今这都要和那林妹妹一样,都成了泪人了。。。。。。得,我去和他说说,说还不行吗?”看那秦可卿又要哭,凤姐只能妥协。
秦可卿这才止住泪,欢喜道:“还是嫂子疼我,再说,这府里的那些大小事虽说太太交给了我,可是我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哪能理得清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还不是需要嫂子您在旁指点指点我,好嫂子,您就是菩萨心肠,帮帮我吧。”
凤姐扑哧一声笑出来,道:“你惯会使唤我,这泪挥洒自如的,竟是挖着套等着我呢,你这人,好心思!”这番话说得秦可卿不好意思了,低下头道:“好嫂子,你这张利嘴,我可受不住,饶了我吧。”
这大夫很快就来了,这是那凤姐从京城里最大的医馆里请来的,听说是医术极高,不是她不信任太医,只是太医用药总是有所顾忌,都喜那些温和疗养的药物,据她看秦钟这副身体,就应该用那些猛药好好治他一番,然后狠狠地针灸刮骨一番,把心里的身体的邪气都给排出来,才有可能好,但这话她可不会跟秦可卿说,她的性子软,怕是舍不得她兄弟受这份罪。
大夫诊断了半天,最后道:“只是受雨着凉,加上心思郁结思虑过重,等醒来服上几味药,再休养几天便好。”
秦可卿有些疑惑,道:“只是这样?”
大夫道:“不过呢,待他醒来,你要这番,他那失魂症才会真真正正的好,你且听我说,”
“您请说。”
那大夫把声音放低了,秦可卿一听,压下心底的喜悦,仔细倾听,那大夫道:“你要去将哥儿用过的衣物和一些笔墨拿去烧了,然后将灰烬拾起来,埋在那太关庙里的佛像地下,记住那灰烬要一丝不漏的收集起来,万万不能少一点,做完这之后呢,你把哥儿的新长的的发丝用那陈年的粗涩金丝线饶那七七四十九圈,然后用那冬季时节的雨水浸润,最后把哥儿的头发放在城里的最高处,找个小沙弥去年那金刚咒,念上三天,这样就可以把魂魄都收齐。这最后一件也是顶顶要紧的,就是待哥儿醒来之后,你要这般”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秦可卿明白,于是就附耳过去,听那大夫说。
等他说完,秦可卿眼里都是不可置信,脸上泛着潮红,几次张开嘴,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大夫一脸慎重的样子,道:“这是必须的,祖传秘方很灵的。”
那大夫保证再三,秦可卿不信也得信。
秦可卿喜道:“真是遇见高人了,我一定照做,真是谢谢您了。”说完便接过小丫头的一个包袱交给了那大夫,大夫用手一掂,还挺沉的。他便知道这银两不少,于是含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亲爱的宴给偶做的图,怎样萌不萌。哈哈哈哈哈。
☆、第 35 章
凤姐刚才进去看秦钟了,出来看见秦可卿一脸喜悦之情,就问:“有眉目了?”秦可卿点头笑道:“还是嫂子有法子。您就是一活神仙!”
“好了,你别给我灌迷魂汤了,快进去瞧瞧你兄弟吧,正闹着要见你呢。”秦可卿一听又看看外面的天色,原来天已经放晴了,太阳都出来了。凤姐推了她一把,道:“你们姐弟俩好好说会话,我看你那兄弟不用吃药就好了,刚醒来时还和我打哈哈呢,哪里有你说的那样糊涂,我看他就是一个鬼精灵,说不定是故意调皮作弄你们呢。”
秦可卿听凤姐说的这样,便也不管她了,直直往秦钟屋里跑去。她喜色溢于言表,口里一直阿弥陀佛的念。
凤姐想着也笑了起来,又想到还有个混世魔王在这里,还需要她小心照看着,头又疼起来,叹口气,又去寻那宝玉去了,宁国府里小姐丫鬟也不少,宝玉是惯会和她们玩耍的,整日胡闹没玩。怕她一时不察觉,宝玉就会捅破天。
秦钟一醒来,便觉得自己睡了好久,沧海桑田人世变换无常,他醒来就看见自己姐姐眼圈红通通的看着自己,然后伸出双手小心的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道:“钟儿,你还认得姐姐吗?知道自己是谁吗?还记得自己是怎么生病的吗?”
他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还记得自己是被父亲训斥了一顿,赌气不吃饭不认错,然后父亲更恼了,便用鞭子抽了他十几下,然后他就不知道了,怎么一醒来家里的人,表情都这么奇怪,刚刚父亲还偷偷摸摸地来瞧他,拉着他的手直掉眼泪,他有气,便装睡不理他,父亲叹了口气便出去了。
这下姐姐欣喜的进来,看见他不说话,神情有伤心萎靡起来,秦钟道:“姐姐,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东西吃。”先把姐姐打发了,他才好弄清楚一些事情。
秦钟是恢复正常了,秦钟也不知道自己被被人占了魂魄,险些被人当做妖怪。麦斯也没去哪,他就在那秦钟体内沉睡了,他自己估摸着应该是那日他和秦钟同时陷入昏迷,他的魂魄和对方便互换了,只是他的身体一直被控制着,所以秦钟的灵魂一直在昏睡,并没有在他那里的印象。
但是现在他自己的灵魂,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控制住了,还是怎么的,虚弱的很,一丝力气也没有,只能在安全的地方沉睡着,等待有人将他唤醒。
秦可卿见到自己的弟弟又恢复正常了,高兴极了,道:“好好,你先歪着,姐姐去给你准备,我的钟儿呀,你可算是好了,唉。”边说着就走了出去,那样子喜欢极了。
秦钟叹口气,问身边伺候的小丫头,道:“我睡了多久,什么时候来的这宁国府?”
那小丫头只当他还没好,小心地答道:“少爷,你睡了三天了,前些日子奶奶把你接到府里来了,大夫来过几次了,您现在想要什么吗?”
秦钟摇了摇头,看那小丫头神色鬼祟,吞吞吐吐,奇怪道:“银鸽,你还有什么事吗?”这个丫头是一直伺候他的,平日对他也很忠心,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银鸽道:“我昨日出府,有人把这个给我,说是让我带给少爷您。”她拿出一串玉佛珠,递给秦钟,秦钟接过,这块玉珠颜色晶莹,玉料绝佳,上面还刻印着许多小字,秦钟眯起眼仔细辨认,发现是一小段金刚经。他心下明白这是谁送的,于是问道:“那人说什么了没?”
银鸽道:“没,没有了。只是。。。。。。”
“直说就是,”秦钟把那佛珠套在手上,有些偏大,不注意便要滑下来。但是这颜色衬着他的肤色白滑细腻,宛若白瓷嫩玉,十分好看,银鸽看的有些呆,不自觉的脸红了,地下头,耳边只听秦钟继续问道,“好银鸽,你和我还有何不能言说的?”
“听那绿衣说,那城南尼姑庵的妙玉住进荣国府了,陪着老太太说话呢。”
秦钟诧异道:“这与我有何干系?”
那银鸽含娇带怯地嗔道:“我看哥儿你是忘记你挨打的原因了,那妙玉有个徒弟,你难道忘了,我看老爷是打得轻了。。。。。你这做的糊涂事!”
秦钟沉默了,显然是想起自己这病的缘由,冷笑道:“我是上了当,吃错了药,难道你们也不分皂白,都只是怨我,我真是堪比那窦娥!”
银鸽道:“算了,不说这烦心事了,哥儿你这几天可要仔细点,那蓉大爷昨日回家,在府里大闹了一场,被那珍老爷关祠堂去了,这几天府里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触了霉头,我看看奶奶这些日子为你操碎了多少心,你难道就不能懂事些?”银鸽这话说的很不客气,秦钟并不介意,自从那秦可卿嫁人之后,秦钟的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