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棕宁此刻平静的不得了,仿佛一口无波的古井,很快就闭上眼继续修炼起静功,《真元静功》口诀的前两句,已经被他融会贯通,原本理解不了的另一句话,如今却有了新的领悟,然后按着口诀功法,引导着身体里的气沿着经脉运转。
第二天,傅棕宁醒来,更是轻松自在,他像是个迟钝的笨蛋,后知后觉地欣喜若狂,自床上一跃而起,挥了挥手,想要抓空气里的灰尘,然后他又纳闷起来,昨天自己明明也是清醒的,怎么当时就一点都不不兴奋呢?后来他将此归功于静功的作用,暗道难怪书中说仙人都是无欲无求心静如水,原来也有这种原因。
傅棕宁兴匆匆地吃早饭,忍不住一会要去试试身体有没有变得更灵活,对于猎杀高鹤更加充满自信,恨不得眨眼间就出现在森林里,最好还有只高鹤在眼前。
傅久安见他这样,叹了口气,明明昨晚还一副气冲冲的样子了,今早倒像是高兴的不得了,如今也渐渐习惯他反复无常了。
傅棕宁坐车来到森林,因想要试试身手,也就没急着采药,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只落单的高鹤,他全身血液沸腾,噙着笑在那薄薄剑身轻轻一弹,随即吹了声口哨,那高鹤嗅觉不好,听力却不弱,立刻抖动羽毛看了过来,见是人类,像是见了死对头,高高扬起羽翅,那刚劲的翅膀目测百十公斤,所到之处瞬间就将地面的沙石卷了起来。
傅棕宁将剑横在胸前,聚精会神,高鹤一接近,先是浑身颤动了一下,就是这个时候,他持剑挥了出去,与以往的沉重不同,这次像挥着一根树枝,又轻又快,嗖地带着一个长长的破风声,剑刃就整个没进了高鹤腿里,高鹤凄厉惨叫,像是金石利刃,撕扯着空气,身上的羽毛展开,带着威风凛凛的气势啄了下来,傅棕宁为自己的力度吃了一惊,瞪着眼睛略有迟疑,然后才想起收回剑,却仍来得及,甚至即便耽误了一秒钟,也比往常要快。
他觉得自己来得及再砍一下,只不过跟怪兽搏命他谨慎惯了,想到自己刚才分神了,就不再冒险尝试,收回剑转身就跑。
高鹤击了个空,叫声更大,刺得人耳膜像是要裂开地疼,它左摇右摆扑了过来,从脚下传来的震动,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地震。傅棕宁站定,手握剑柄向上一推,只听嗡的一声,长剑出鞘,带出一线夺目光芒,这一次他甚至都不等高鹤抖羽毛的预警,直接砍了过去,他目光专注冷冽,两次攻击快得宛如一次,最后利落地归剑入鞘。
傅棕宁兴奋不已,心脏扑通扑通敲成了鼓,一边跑一边哈哈傻笑,如今在一个空档里,他能连砍两下,这意味着他杀高鹤的效率提高了一倍,若是运气好的话,他一天抓两只高鹤完全没有问题。
。。。
 ;。。。 ; ; “他们搬去哪了?”
那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他们家搬哪去了?”他猜眼前这年轻人,八成也是暗恋张家女儿,忍不住幸灾乐祸道:“怎么,你不知道啊?他们家那女儿长得漂亮,估计是傍上什么少爷了,一准是搬出救济区了呗!”
傅棕宁呆愣愣站在原地,原本兴冲冲地要来试探一番,结果扑了空,人家一家子早搬走了,他忽然像是有一膀子力气无处发泄,结果憋坏了自己,郁闷非常。
那男人见他失魂落魄的,更笃定是傻小子暗恋张家女孩了,又说了几句讽刺的话,摇头晃脑进去了。
傅棕宁在附近打听了一会,没人知道张家搬去哪了,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回去了,原本他只是猜测张冰故意引诱“傅棕宁”去森林杀怪,又或许连遇险都不单纯,现在更加怀疑了。
傅棕宁郁闷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盼到傅久安回来,跟着一道进了卧室,也不等对方坐下歇会或是喝口水,直接问道:“弟啊,你的异能核是卖给的谁,你知道吗?”他不信张家这么大胆,并且张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更有可能,张家也是受人指使,无论怎么样,必定是图傅久安的异能核,只要知道异能核最后卖给谁,多少也能知道些线索。
“好端端的,你怎么问这个?”傅久安有些不自在,背对着傅棕宁,脱了外套
傅棕宁看不见他表情,但明显感受出一股躲避的姿态,心中警铃大响,已有个不好的预感,似乎能猜到是谁,但就是想不起来,他忍不住冲到傅久安面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快告诉我是谁。”
傅久安很快移开视线,手指头还纠缠着衬衣扣子,却半天也解不开一颗,“哥,你又何必知道是谁?卖给谁不都一样吗?”
“告诉我是谁!”傅棕宁咬牙切齿,大有你不说出来就跟你死磕到底的架势。
傅久安总算停了手上动作,半响,叹了口气,“你不是都猜到了吗?你出事后,立刻就要接受全身修复,可那会哪有人敢借咱们这么大一笔钱啊,我去只能求舅舅,舅舅替我垫上了这笔钱,最后……最后异能核就给他儿子了。”
傅棕宁宛如被雷劈了一样,忍不住倒退几步,扑通一声,跌坐在傅久安的床上。
傅家兄弟的舅舅啊,可真是个“好”舅舅啊!
既然称得上舅舅,自然是他们母亲的兄弟,傅棕宁对于本主的记忆,接受了七七八八,也还记得母亲的音容笑貌,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却总是被忧愁环绕,在傅棕宁十一岁、傅久安八岁时就去世了,但傅棕宁却没有父亲的记忆,甚至跟父亲有关的任何亲戚都没有,他猜测傅妈妈估计是个单亲母亲,只不过这单亲母亲却有俩个孩子,两个孩子之间还差着三岁,这就有点微妙了。
自从有记忆以来,傅家母子就住在救济区,但傅妈妈的哥哥,却不是,而是住在白矿星的城里,并且生活的还挺富裕,奇怪的是这位舅舅从没帮衬过他们,连来往也少,还是自从傅久安被确定身怀异能核以后,才开始来往,那是傅久安六岁入学体检时的事,兄弟俩从那时才知道他们还有个舅舅。
傅家舅舅的那点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在傅妈妈去世时,曾来找过俩兄弟,承诺可以给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搬离救济区,以后衣食无忧,只要傅久安让出异能核,理所当然遭到了俩人拒绝,之后每年都要来一次,有时强硬地威胁,有时又放下身段好言好语地哄着。
傅棕宁没有证据,但觉得八成和舅舅脱不了干系,一旦的异能觉醒后,异能核会转化成异能,融入骨血里,就再也无法转移了,眼看还有几个月,傅久安就到十八岁生日,到时就可以免费去政府机构人工觉醒,傅棕宁猜,舅舅一家怕是急红眼了,才设了个圈套。
傅棕宁想,以傅久安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出这是个圈套,只不过弟弟并不知道张冰这一环。
“好!好!好!”傅棕宁脸色煞白,咬着牙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现在恨不得挖地三尺把张冰找出来问个清楚。
傅久安见哥哥这样,一个劲地从旁劝着,“哥,我对异能真没兴趣,你知道我害怕怪兽,就是获得了异能,虽受人重视了,可八成也是要去外面杀怪。”
弟弟的话,傅棕宁一个字都不信,他复杂地看着傅久安,内心的愧疚,快折磨得他要喘不上气了,他既然继承了本主的记忆,顺道也继承了本主的一半感情,可以说现在的他既不是本主,也不是地球上那个傅棕宁,他对傅久安的亲情虽没本主这么盲目,但也是真的。
“哥,你又何必这么大气性?卖给舅舅家也好,省的以后他再来纠缠了,我都快烦死他了。”
傅棕宁无力地挥挥手,“你也不必再说了,我都知道。”
傅久安闻言,却更加担心,飞快地说道:“你知道什么了?”
傅棕宁知道,他要赚足了钱供弟弟上好的大学,但他现在不能说出来,要是说出来的话,傅久安一准猜到他要去外面杀怪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去找舅舅他们质问的。”
傅久安还是怀疑,半响点了下头,“你不要理他们就行了。”
兄弟俩各揣着心思,一时间都不说话了,傅棕宁得到了答案,更加心烦意乱,他怕傅久安看出来,又懒得听对方劝,于是回屋了。回屋后,他呆呆坐了一会,然后就上床,开始修炼《真元静功》,如今他已经能感受到身体里的气越来越充盈,他觉得只有变强了,才能赚更多的钱,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在外面不死。
第二天,神清气爽起来,傅棕宁像昨晚没经历过那场谈话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傅久安简直反而心里发毛,频频叹气,又引着傅棕宁说了些有趣的话。
等傅久安一走,傅棕宁也跟着出门了,他休息了三天,这三天恍恍惚惚,又感觉一晃而过,现在他觉得后悔了,后悔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若是前天就出来杀怪,他又能多赚几千了。
今个傅久安走的有点晚,傅棕宁跟着也迟了出门,等他到车站时,车上已经不少人了,有人见是傅棕宁,忍不住打趣说:“小傅,你还来啊?可好几天没见你了,还以为你怕了,不出去了呢。”
“切,谁怕了?还不兴我休息两天?”
众人跟着起哄笑了起来,都当他是年轻气盛在逞强。
车子一路飞驰,不久到了地方。
傅棕宁三天没来杀怪,别说,手还真有点生了,他下意识往当初和战丞一块藏身的方向,理所当然什么都没有,连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他刚要继续往前走,却看见地上有许多不知名的植物。
傅棕宁想,既然炼药能从草药中提炼效用,为什么不从这些植物中试试,没准就有用得上的,再说他既然学了炼药,就不能让这个技能白瞎。
于是傅棕宁开始弯腰薅草,他每样只薅一株,就为了回去尝试,待发现真有用处的,再回来大量采集,傅棕宁将植物连根拔起后掸了掸土,就装进了腰包里,他还专门选一些奇形怪状的或是颜色鲜艳的,心想炼不出止血的,还炼不出带毒的吗?没准他以后能另辟蹊径,从毒上入手呢。
因他的腰包很小,所以不到一刻钟就采集满了,接着就是照往常一样去找高鹤踪迹,他也是杀高鹤熟练了,所以不敢贸然尝试别的怪兽,哪怕是比高鹤弱小的,毕竟他是用“放风筝”方法杀高鹤,而不是真的变厉害了。
只不过今天很不走运,傅棕宁发现了高鹤,却不是一只而是一群,他远远躲着,一动不敢动,多亏高鹤嗅觉不好,只顾着仰脖吃烁树果实,傅棕宁郁闷的想,那天他是用遇见一群高鹤为借口,忽悠住了别人,没想到真一语成谶了,今天真让他遇上了一群,以后这种话就不该说。
他杀不过这群,头也不回地飞快离开,又换了个方向,可接下来一天也没遇见一只高鹤,等他想再找别的怪兽时,却找不着了,只能空手而归,白白花了一百远车费,回去后,众人还拿他开玩笑,说他是怕了,一准是躲在哪藏了一天。
傅棕宁也懒得跟他们较真,因包里还装着几株草,好歹对炼药还有份期待,一到家就钻回房间了。
。。。
 ;。。。 ; ; 张冰是个很俏丽的女孩,尤其一双水汪汪的杏子眼,望着人的时候,特别无辜,说话也是慢声细语,整个人如一枝带露的海棠,清新脱俗。很难想象,她竟是来自救济区,只能怪张冰头上有几个不争气的哥哥,但张家对张冰宝贝的厉害,宁愿花钱也要送她去好的学校,美其名曰是让她受到更好的教育,但别人私底下都说,这是张家让张冰在学校里多结识些有钱人,就指望她将来嫁个好人家,把全家人都接走,无论怎么说,张冰的美貌为她赢来了“救济区公主”的名号。
原本的傅棕宁对张冰一见钟情,俩人有限地说过这么几句话,傻小子动了真心,以为自己有机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送了盆绿公主,却遭到严厉的拒绝,顺道收了张好人卡。
想到这,傅棕宁忍不住想笑,真不知道本主是真傻假傻,明明亲眼目睹过有豪车接送张冰,那女孩又怎么会看上一穷二白的他?
若仅仅是这个,傅棕宁也不会介意,毕竟谁都有犯傻的时候,但是他已经回想起来,在本主出事前,张冰曾来找过他,确切的说,正是张冰怂恿原本的傅棕宁去森林里杀一种叫“人面花”的食人花,结果本主差点死在那。
人面花是森林深处的一种食人花,整个花盘有人脑袋这么大,花色异常鲜艳,称为“人面”却并不是说花盘上有人的脸,而是这种花会散发出一种有毒花粉,能让人产生幻觉,将娇艳欲滴的花盘,看作美女的脸,诱惑人一步步接近,然后用带刺的根茎将人撕碎,再一块一块吃进去。
想到曾“亲身”经历过的画面,傅棕宁直犯恶心,虽然只出现在记忆里,但他还记得那有婴儿手腕粗的根茎,一圈一圈缠上他的胳膊,逐渐收紧,勒的皮开肉绽,接下来,胳膊被拧成了麻花状,骨头碎裂的声音一点点传进耳朵里,想到这,傅棕宁双手微微发起抖,皮肤上似还残留那股钻心疼痛。
又说了,原本的傅棕宁愿意博心爱女孩一笑去拼命,他也无话可说,但他现在记起张冰偷偷来找他时所说的话,怎么想怎么觉得古怪。
张冰平时是个很矜持的女孩,再加上家人对她的保护,她很少跟救济区的男孩们接触,其实说到底,骨子里还是有些瞧不起的,这是漂亮女孩的特权。还有傅棕宁送盆栽的那次,张冰明明已经严厉拒绝了,还说为了自己的名声,让傅棕宁以后不要再找她,但是没过多久,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连态度都软化了,说什么喜欢勇敢的男人,要是傅棕宁能摘下人面花的花盘,她就同意俩人先从朋友做起。
尼玛,这不糊弄傻小子吗?
其实说到底,最让傅棕宁在意的,还是傅久安卖了异能核的事,傅久安只要再等上几个月,若是还不自动觉醒异能,他就可以去政府机构免费进行人工觉醒,身怀异能的人,将和过去有着天壤之别的待遇,但偏偏就是这时,傅棕宁出事了。
傅棕宁越想越不对劲,他心里装了事,原本想立刻就去找张冰问问的,可傅久安强烈反对,毕竟晚上的救济区治安可不太好,再加上即便他现在去,张家也肯定不给开门。
傅棕宁郁闷的躺下了,心烦意乱,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觉都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张冰的事,他知道自己这样不行,折腾一宿也于事无补,不知不觉间运起了《真元静功》的口诀,慢慢的平静下来,眼前的光芒由点连成片,最后越来越亮,身体里的气也越加充盈,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些气息竟开始慢慢运转起来,所到之处一片舒畅。
练了一宿静功,再睁眼,只觉神清气爽,心绪也平静了,甚至还能思考下待会怎么试探张冰。
早上,兄弟俩一块吃饭,傅久安偷偷看了眼哥哥,见他气色不错,也不像昨晚那么毛毛躁躁,心中松了口气,他不知道哥哥昨晚非要去哪,所以也无从劝慰,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哥,你知道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