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虽然有些奇怪,这家伙明明就不是个,放着好东西,不要的人,怎么这么听外孙女的话?听到激烈的喊价声,摇摇头,加入了其中。
抱着儿子的孔铭扬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媳妇的肚子,也没说什么。
在价格喊到二千万的时候,声音已经弱了下来,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人。
“两千五百万。”
“两千八百万。”
“三千万。”孟老喊道。
“三千两百万。”瘦瘦的中年人又喊了声。
“三千五百万。”孟老又喊道。
迄今为止,喊价声,只剩下孟老和那个瘦瘦的中年男人了。
见价格喊到了三千五百万,那人已经有些踌躇了,这并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关键是面子,总在一个圈子里混,最在乎的不就是那张脸面吗?
就算这鸡血石是真货,可价格再往上,就已经超出了它本身的价值,即使得手,心里难免不舒服。
他是生意人出身,虽然喜欢收藏,可这些年,骨子里的不吃亏的生意人特性,却一直如影如随。
可见孟老这么死咬着不放,这人的心思就活络开了,这鸡血石以后的收藏价值肯定不会低了,有时候赌的就是人的心理。
不过,孟老心里想的,还真被这人给猜对了,他就是看上这块鸡血石的价值了。
本来,鸡血石就少,过个几年,价值肯定会翻上几番,几千万买回去也不亏,在那瘦瘦的中年人,喊出四千万,他准备再叫价的时候,却被旁边的苏青拉住了衣袖。
“以晚辈看,那人是势在必得,孟老没必要与他争,鸡血石虽少,但也不是没有,况且,这颜色太艳太妖邪了……”
剩下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但孟老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事情反常必有妖。
说实在的,孟老大半辈子,见过不少的鸡血石,却是没有见过这么艳丽的,曾经怀疑过的它的真伪,可根据他的经验,查看了一番,确定无疑,没找到任何作伪的迹象。
鸡血石作伪,无非就是分别挖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小坑,然后用红色的硫化汞涂料嵌入,待其自然阴干后,再磨光上蜡。不过,这种嵌入的鸡血(硫化汞)没有层次,同时血与昌化石的交接处色泽生硬,没有过渡。
还有,就是在需要的地方涂上硫化汞,阴干再涂,再阴干,使其血稍有层次,然后放在透明的树脂里浸渍,务使周身浸到,拾起晾干,再用细水沙打光即成。用这种方法做成的假鸡血石,因树脂易老化,日久表皮会泛黄,与内部的石色不相协调;同时树脂表皮的毛孔比较粗。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其表面有一点点细小的擦眼。
这是在真鸡血石上,再添加硫化汞,并在添加的部分表面罩上一层极薄的树脂,磨光后即成。这类方法是在血上加血,无疑是锦上添花,价值大增。同时真中有假、假假真真。
这几种作伪的手法,孟老都一一排除了,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所以才断定,这是真的。
他不相信,自己都看不出,苏青一个这么年轻的丫头,听老章那口气,好像对古董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更是不可能看出什么。
想到这儿,他想到了刚才,苏青说不喜欢,老章想都不想,就放弃了竞价,他当时还想不通,现在想起来,似乎有些感觉。
难不成,这苏青对古董真有种奇特的感应?这样的人,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就是对某种事物的敏感性特别强,就好比有些人,对别人的心理,特别敏感一样,往往能根据他的表情,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一样。
孟老看了苏青一眼,苏请迎上老人的视线,没有躲闪,反而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紧接着,孟老就没再喊价,最终那鸡血石,被那瘦瘦的中年男人以四千万的价格买走。
四千万?比预计超出很多,孙家宏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赶紧安排工作人员,将鸡血石包起来。
这时,苏青给孔铭扬使了个眼色。
然后就见鸡血石头顶上方的灯,明明灭灭之下,突然坠落下来。
旁边的人一见,大叫着纷纷向旁边散开,会议室里顿时乱成一团。
孙家宏惊恐不已,灯架落下,那他就完了,别说重振家业了,估计还会欠上一身的债。
大喊着就要扑到桌子上,却被后面从医院赶回来的孙瑜泽拉住,不顾他的挣扎。
只听砰的一声,一块钢铁灯架砸到了那块鸡血石上,奇怪的是别的物件却没有碰到。
等察觉没有危险之后,最先跑上前的就是孙家宏和那瘦瘦的中年男子了,因为,这鸡血石虽然他没拿走,可已经付过钱了。
可等到他们走近,却傻眼了,其中有些碎裂的石块,居然没有石屑粉。
“天啊,这里面居然是假的,怪不得颜色这么鲜艳。”
“啧啧,这作伪的手段,太他妈高明了,这石头若不是被毁,估计没一个人能看出来。”
而且,这样的物件,不是意外状况,谁也不舍得破坏它啊,从而也就说明,这东西被人收藏一辈子,到头来也发现不了它是假货,除非有更高明的鉴别手段,但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事情了。
一想到这,众人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简直太可怕了。作伪手段已经到了出神入化。
大家纷纷庆幸刚才没有出手。
而孟老此时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扭头,有些楞楞地看了苏青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若不是她阻止,估计今天,他的老脸就要丢尽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老章的孙女果然不简单啊!
他妈的,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到老章的头上,他怎么就没有这么个孙女呢?还有那粉嫩机灵的小家伙?
那瘦瘦的中年男人,抬头看向满脸呆愣的孙家宏,指着桌子上的残迹,质问,“孙老板,你有何话说?”
孙老板忙摇头苦笑,“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从别人手上买下来的,我的眼力劲与在座的各位差太远,你们都看不出来,我更是看不出,我也是受害者啊……”
那瘦瘦的中年人,气得一拳头砸在了桌面上,却也不能说什么,古董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断定,好在,这东西还没有拿出去,虽然面子上过不去,但好在四千万没有损失。
想到这儿,忍不住苦笑连连,这样说来,他倒要感谢,这意外坠落的灯了。
出了这件事情之后,在工作人员收拾完残迹,继续,不过,有了刚才的阴影,看古董的时候,人们看那件都觉得不像是真的,因为,那东西震撼性太大了。
不过,还真别说,接下来,好巧不巧又发现了,那件青花瑞果持壶也是一件现代高仿品,高仿的技术鬼斧神匠,跟宋岩拍到的那件手法相同。
还有那见镏金观音像也是。
接连三件东西都是赝品,大家的指责声,让孙家宏几乎站不住脚,老脸通红,心里后悔死了,他这是被别人骗了,名义上是帮他挽救古董店,实际上是让他洗黑钱了,他就说,以她妻子的个性,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这么帮他们?
桌子上还剩下两件,一件是战国狩猎纹的壶,一件是汉代的镏金马。
此时在场的各位,都不敢再喊价,尤其是还是汉代的镏金马。
“马的寓意非常好,我看着怪喜欢的,不能白跑一趟吧,咱们就把它给拍回去吧。”苏青对孔铭扬说。
“好,你喜欢,咱们就买。”媳妇开口,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接下来,没有人竞价,他们以五百万的底价给拍了回去,至于最后一件,苏青示意外公拍了回去。
这两件东西就是刚才放射出能量的那两件,应该是真品无疑,尤其是那件汉代的镏金马,外公说,以它的造型和形态,若是真的,在现今都很少见,几乎是无价之宝。
也许是为了保护这件古董,它的外面被人重新刷新,所以看起来,才似是而非,觉得是赝品。
“我看那孙家宏不像是知道那些古董是赝品。”晚上吃完饭,回到房间,苏青脱下外套,递给孔铭扬说道。
孔铭扬冷哼一声,“他还没有那个眼力劲给看出来,连孟老都差点被蒙了,何况他?也只有我媳妇,才有这本事。”
二爷嬉笑着从后面搂住了苏青。
苏青白了他一眼,“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可是肚子里的小家伙的功劳。”接着就将吸收能量的事情说了一遍。
“只要对身体无碍就好,不过,以前只听说过,翡翠有灵气能量,倒没听过古董也有,明天我去问问爷爷。”
在一间酒吧里,孙瑜泽终于找到了崔以珊,这个骗惨了他的女人。
第四卷 番外 第四十九章 飞蛾扑火
“这里不能进。请使用访问本站。”孙瑜泽被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拦在了酒吧包厢的门外。
“让开。”孙瑜泽冷冷地盯着面前两人,“我要见崔小姐,我知道她在里面。”
其中一名黑衣人玩味地瞅了他一眼,嘲讽道:“崔小姐事务繁忙,时间宝贵,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赶紧走开,否侧,别怪我们动粗。”鄙视的眼神,赤裸裸的。
孙瑜泽铁青着脸,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这两人前几天,见了他还恭敬客气,想不到,一转眼的功夫,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转,当做不认识他也就算了,看他的,那叫什么眼神?活像他是扒上来不放的垃圾似的。
你以为,他愿意来这儿吗?他巴不得离那女人远远的,掉头就走,可他不能这样做。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为了她,他放弃了内心喜欢的人,并还在她的面前伤害了人家?可最后她做了什么?
背后捅了他一刀子,还弄得他们孙家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那天的古董展览结束后,以前业务往来的客户,纷纷打电话来取消业务合作,并且言语极为不好。
是啊,五件古董,其中有三件被当场验出赝品,即使是老牌子的古董店,声誉也会破产,更何况,他们已经是岌岌可危。
孙家所有的资金都投在了这五件古董上面,希望能扭转局面,可店面不但没有起死回生,反而还赔进去了一切翻盘的可能。
爸爸气得当天就叫了律师,要与妈妈离婚,说再过下去,估计连他这条老命都搭进去,他不想早死,他还想看着儿子结婚,抱孙子呢。
无论妈妈怎么哀求,爸爸似乎铁了心地要离婚,威胁抱着他痛哭的妈妈。
“无论你签不签字,这婚今天是离定了,现在孙家一无所有,已经供不起你要的贵妇生活,至于共同财产,你应该比我清楚,除了一身的债务,就是咱们的儿子了。”
看到母亲怔愣的表情,父亲嗤笑了声,“你放心,我孙家宏还算个男人,不会去让你个女人家承担债务,虽然说,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
当初我娶了你,一切的后果,我愿意承担,至于儿子,他已经成年,跟着谁有他自己做决定,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要他。”
母亲停止了哭泣,缓缓地移到沙发上,翻着律师递过来的文件,竟然很快就接受了与丈夫即将离婚的现实。
他很不明白,与爸爸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的母亲,接受能力居然这么强,一个小时不到,就冷静下来,那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呢?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很多年后,他跟父亲提到这个问题,父亲告诉他,他的母亲,嫁给他图的就是钱财和富裕的生活,感情也是建立在这基础上的,基础没了,还谈什么感情。
爱慕虚荣,贪图享乐,父亲这样评价母亲,不过他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初结婚,也是贪图她的漂亮,想有个基因好的后代,各取所需而已。
母亲看完了文件,拿起笔,签完了字,才回头愧疚地看着他,“儿子,别怪妈妈不要你,我什么都不会做,出了这个家门,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我怎么养得起你,儿子啊,妈妈对不起你。”
就这样,一个维持了二十几年的家庭结束了,爸爸仿佛老了几十岁,头上都有了白发,憔悴,颓废,却还安慰他。
“你放心,不要想太多,虽然我跟你妈妈离婚了,但爸爸会比以前更爱你,你只管好好专注学业,你能考上a大,你不知道爸爸有多高兴,至于家里的经济状况,这个我会处理的……”
他的眼泪刷刷地滚落,母亲带着大包小包头也不回,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呆了二十几年的家,他心里虽然难过,但不至于承受不了,本来母亲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就远没有她身上的衣服,包包,首饰的时间多。
可看到父亲这样,他几乎处于奔溃的边缘,孙家落到如今的地步,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不该听从母亲的哀求唆使,去扒上崔以珊,也不会想着借崔氏集团来帮着孙家重新站起来,更不会去拿那几件古董。
想到这儿,他就是再不懂人情世故,再不懂生意,也看出来,崔以珊这是在借着他们的古董店洗钱。
可恶的女人,如此心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毁了他孙家,无论如何他也不甘心,他要去问问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可自从那天之后,打电话她不接,上门找了几次,都说人不在,好不容易打听到她来到了这里,可却被人直接拦在了门外。
“崔以珊,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想躲我,没门儿,我就在这儿不走了,我就不信你这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气愤之下,孙瑜泽在包房门口大喊起来,引起不少人侧目,果然不一会儿,包房的门从里打开,孙瑜泽趁机闯了进去。
包房里不止崔以珊一个人,在她的对面,是一位面目轮廓深陷,棱角分明,很容易就能看出是混血的陌生英俊男子。
蓝色瞳孔,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就感觉浑身被一阵阴冷之气包围,见他进门,端起酒杯对他晃了一晃,就翘着二郎腿,兀自喝着自己的酒,仿佛一切都不放在他的眼里。
“这么兴师动众找我什么事?”崔以珊的口气随意的就好像在问,你今天吃了吗。
孙瑜泽压下火气,看了看旁边旁若无人的那位,冷冷地说,“我要单独跟你谈谈。”
崔以珊晃了晃手中妖冶的液体,头也不抬,“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他不是外人。”
他不是外人?那我才是外人?尽管孙瑜泽并不爱她,可被自己的女人这么说,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好,好,那我问你,为什么要拿赝品给我们?这样坑我们,我们孙家哪点得罪了你?”孙瑜的眼睛冒着红丝,走上前质问。
“赝品?你说前几天从我那儿拿的古董吗?”崔以珊貌似惊讶,“你父亲不是验过货了才付的钱?怎么那东西是假的?”
“你还装,分明就是你故意设计的局,让我们往里钻,你早就知道那古董是高仿的,你这个阴险的女人,我那点对不住你,你居然如此害我们。”
崔以珊眼神变冷,放下杯子,盯着面前之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我坑你们,那也要你们自愿,又不是我找上你们孙家,是你母亲找上我的。
那老太婆以为,自己儿子长得帅,就以为人人都喜欢,人人都逃不过吗?她是不是告诉你,我喜欢美男子,然后让你好好把握,只要抓住了我的心,那孙家就能重新站稳脚跟,而且你若是做了我崔家的女婿,那崔家的一切也都是你的了?
你母亲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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