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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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中)-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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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大门慢慢关上之后,布拉德福德拿起电话听筒。“玛丽,请给我接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国务院办公室。请快点。”
  纽约城   8月的一个夜晚
  梅庚挽着大卫?克莱茵的胳膊,双双步入大厅。他俩刚亮相,就把人们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作为社交圈里最年轻的一个,大卫身着海豹皮似的黑色夜礼服,显得英俊潇洒。梅庚低头打量一下自己的装束。她穿着法国著名的哈娜?摩丽时装公司设计的浅紫色的紧身衣,真是漂亮极了。受过专门训练的女记者梅庚对如何保持完美的外表形象有着特殊的敏感。不管是在这个大厅,还是在其他场合,她的出现总让周围的人眼睛一亮。大卫的东家和朋友戈登?兰斯塔夫今晚在花园街一幢大楼的第42层宴会厅举行联谊会。大楼四周装饰着齐腰高的古色古香的护墙板。这些有教养的绅士淑女们的说话声被厚厚的佛兰芒壁毯压到最低限度。铺在拼花木地板上的东方毛毯似乎有些磨损,这毕竟是三百年前由威尼斯能工巧匠编结的工艺珍品。这里仿佛是大卫的世界,满屋的宾客都是大卫的熟人。要是梅庚与大卫结成伉俪,那么这也将是属于梅庚的天地。大卫非常清楚自己需要些什么,梅庚自然是他需要的东西中的某个部分。除此之外,他还会拥有一座挂满名贵绘画的乡村别墅,可能就在格林威治区。还有一群山羊,几匹高头骏马。这样美妙的生活图景及浪漫的恋爱方式或许只有在少儿图书中才会出现。不行啊,我亲爱的大卫。梅庚带着迷人的微笑暗自思忖:你的确相貌堂堂,你的床上功夫堪称一流,可是现在不行,还不到谈正事的时候。
  就像一位舞场高手,大卫领着梅庚穿过人群,敏捷地走到晚会的主人面前。戈登?兰斯塔夫笑容可掬,姿态优雅地俯首吻了吻梅庚的纤纤素手,眼中闪烁着年过六旬的富翁所特有的光彩。
  “你总是那样潇洒迷人,我亲爱的大卫。”戈登说道,“这位女士和你再般配不过了。真是天生的一对。”
  大卫笑了笑。这样的恭维话他听得太多了。
  “梅庚,和我们呆上一会儿吧。我们的话题将引起你的兴趣。我们在谈论喀桑。”
  “喀桑?”梅庚似乎听到过这个名词。也许这是个人名,一个地名,或者最近流行于上流社会的某种新玩意。
  “我的孩子,喀桑是长在沙特阿拉伯大腿上的一个小肉疣。”戈登?兰斯塔夫边说,边将他的眼光移向一位新来的客人。梅庚随着老头儿的眼光对新来的客人打量了一番。这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汉。长得不算漂亮,但气质不凡,颇具个性。看上去像个驾驶赛艇的行家,摄影技术大概也错不了。戈登的话语打断了她的遐思。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白豹王座(3)
“杰布,您的光临使我不胜荣幸之至。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著名的记者梅庚?麦克盖尔,高级律师大卫?克莱茵。你俩见到的是美国最杰出的青年建筑师之一,杰布?斯图阿特?克莱佛。”梅庚像往常那样,对着杰布嫣然一笑,她伸出手与杰布握了一下。杰布站到一边,始终不多说话,他只是一个劲地注视着梅庚。
  阿拉伯喀桑港,9月的某一天
  一辆乳白色的罗尔斯…罗伊斯高级轿车伴着一阵轻风从老城区拥挤不堪的小街旁驰过。眼前是一片乱糟糟的景象。山羊、骆驼、鸡在街上信步游荡。巨型轿车的装饰已为喀桑港的人们所熟悉。如同其他王室成员的汽车一样,后座的玻璃窗并非心血来潮地被换成单向防弹玻璃。车内坐着的是喀桑王国的王储赛里姆。说良心话,他实在不想去参加美国驻喀桑大使举办的招待会。招待会本身以及参加招待会的人都让他感到讨厌。可是他的老父亲,当今喀桑国王纳依夫领着一帮贝都部族首领和老猎友,架着纯种飞鹰到沙漠打猎去了。他那被指定为国王继承人的长子时常私下埋怨,老国王对猎鹰和狩猎的兴趣比关心自己的继承人还强烈。迄今为止,赛里姆只是个在公开场合露露面的次要角色。好像扮演这类角色是他的唯一职业。对此,赛里姆深恶痛绝。眼前上美国大使馆参加招待会就是他的任务之一。只有在非重大场合的礼宾仪式上,赛里姆才替代父亲出场应酬一番。偶尔他也站在白豹王座的右边,在某个隆重的仪式上,一言不发地亮个相。真是令人厌烦透了!
  赛里姆?埃尔?凯白尔将入不惑之年,长得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不过,即使他长得像只癞蛤蟆,照样能吸引人。这当然是借了源源流出的石油的光。不管他是否地位显赫,是否将在某一天当上国王,由于人长得挺帅,所以他始终是女子追逐的对象。几年前当他在哈佛大学念书,以及后来在巴黎生活期间,为此闹过不少笑话。这或多或少给他带来了麻烦。如今,他在自己的故乡成了亲,担负起丈夫与父亲的责任。赛里姆回首起这些往事,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低头瞧着爱妻法西娅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只带金链的手表,心中盘算着如何应付那干瘪的美国大使威尔夫?奥斯汀以及沉湎于伏特加酒的大使夫人。宴会最多开一个小时,可稍有不慎,就会触发一起意想不到的国际事端。唉,这有多荒唐!
  罗尔斯…罗伊斯轿车在临近大使馆的路上遇见了一小队官方的汽车。眼前那座高大的、其貌不扬的混杂风格的建筑物就是美国大使馆。据说美国人打算在边上再造一座新使馆楼。轿车缓缓停住。王储没等司机来开门,就将身子探出车门。赛里姆在强烈的日光下略停片刻,他那白色的丝绸长袍闪闪发亮。他眯着眼睛对着太阳扫视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子,大步流星地朝使馆楼走去。
  纽约 9月初的一天 建筑师奥斯卡与克莱佛?杰布的办公室
  杰布审视着建筑工地的空中鸟瞰图。这是几幅在同一天的早、中、晚拍摄的建筑三视图。对于受过专业训练的杰布和他的同事奥斯卡来说,三视图中建筑物在阳光照射时投下的阴影将会给他们带来意义深远的启发。他俩认真地研究和跟踪着不同时间内建筑物所产生的阴影,以便尽量避免这些阴影在建筑美学上造成的损害。因为这些阴影可能给邻近的建筑物带来不利影响。即使这是一座微不足道的小型建筑物,他俩也一丝不苟地反复推敲。从建筑学的角度讲,这种研究可有可无,法律条文也无硬性限制。但是,他们却为解决这类问题紧密合作,煞费苦心。毫无疑问,他俩的严谨态度给建筑公司带来巨大的声誉。陈设在一旁的电视机屏幕上,忽然出现一位新闻播音员的形象。杰布的视线一下子转移到电视屏幕上,他的神情有些恍惚。那不是在戈登举行的晚会上见到的梅庚?麦克盖尔小姐吗?梅庚形象的出现,好似让杰布顷刻饮下了一杯掺了新型麻醉剂的咖啡。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白豹王座(4)
“杰布,她是谁?”奥斯卡略带戏谑的发问,打断了杰布的注意力。
  “算是个知名人物吧?”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不管她是谁,我看此人肯定把你给镇住了。很长时间来,我还没见你用这样的神态看一个陌生女人。”
  杰布紧紧地咬着下嘴唇,心中难以平静。他不能瞒着这位老前辈,永远不会那样干。奥斯卡比他年长15岁,在建筑界享有崇高的威望。更重要的是,杰布是在奥斯卡的提携和指导下步入建筑界优秀设计师行列的。他俩很快成了忘年交,他们之间亲密的伙伴关系在建筑界堪称典范。然而,希拉丽的名字又在杰布的脑海中盘旋起来。杰布痛悔自己在人生道路上铸成的大错。他的事业心太强了,整天在外忙个不停。也许正是这个原因,造成了他与希拉丽之间婚姻上的裂痕。希拉丽变得焦躁不安。当杰布在外面四处奔波时,她便在家里猛烈地酗酒。这样,他呆在家里的时间就更少了。最后终于到了崩溃的地步。杰步忏悔自责,痛苦万分,可惜为时已晚。
  杰布抬起头来,瞧着奥斯卡,眨了眨眼睛说:“您说得对。我想在此向您请教一下私人问题。你平时看不看电视?”
  奥斯卡笑着说:“这本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是的,我偶尔看看。”
  “这姑娘像是某个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但我至今弄不清她是哪个电视台的。”
  “她叫什么名字?”
  “梅庚?麦克盖尔。”
  “听说过。她是英特泰尔电视台的一频道节目主持人,小有名气。”
  “看来您提供的情况是对的。”
  杰布转过身子,他重新把注意力转到工作台上的那张三视图。门开了,他的秘书走到跟前,手里拿着一只奶白色的大信封。信封的背面盖着一个精致的纹印。“我估计你会急着打开这封信的,杰布。”秘书说道。杰布接过来信,仔细地瞧了瞧信封上的纹印,然后轻轻地念出了声:“美利坚合众国国务院缄。”
  喀桑港 老城区的某条街上, 9月的一个深夜
  街上漆黑一片。但是班达尔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就和老城区的其他街道一样,这条街也是又窄又小。班达尔从傍晚时就来到这里,期待着夜幕快快降临。漆黑的夜色像一件斗篷,又像一座盾牌,有效地掩护着班达尔的行动。马杰德就站在班达尔身边。他是反政府武装力量——喀桑人民军的副司令。班达尔则是人民军的创建者。今晚,人民军战士将用血与火来谱写一曲新的篇章。这标志着这个反政府武装组织将首次以实际的军事行动打击敌人,从而实现梦寐以求的理想。假如建立一个新喀桑必须以鲜血为代价的话,那就只能顺应自然。建立一个新喀桑的愿望已经延续了很久很久。总不能指望伟大的真主亲自来指挥这支起义军吧?班达尔的政治主张简单明了。喀桑必须成为一个民有、民治、民享的国家政体。喀桑决不能永远成为贪婪的埃尔?凯白尔王朝及麇集的白豹王座周围的皇亲国戚们的杯中之物。喀桑应当建立议会,实现真正的民主和公正无私的法制。喀桑的警察部队应当宣誓效忠于人民,奉公守法,而绝不能像现有的军队与警察首脑埃本?伯?萨拉班达那样以镇压异已,残害无辜为乐事。特别是埃本?伯?萨拉班达搞的“阿达克”秘密警察组织已成了喀桑残暴与恐怖的代名词。
  班达尔可以从他躲藏的角落里清楚地看到“阿达克”秘密警察总部的大楼全貌。那是一片由四栋旧式楼房组成的建筑群。从外表看与周围的民用建筑没什么区别。虽然楼房内部已不知不觉地作了彻底翻修和改建。但是,楼房屋顶上星罗棋布的天线使这组建筑群的寻常外貌露了马脚。周围的居民一看见这些天线,就知道这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地方。但他们毕竟看不到建筑群内阴森恐怖、摆满了几十种刑具的地下审讯室,纵横交错的通讯网络,装有厚厚的隔音板的密室。一桩桩不可告人的罪恶勾当就是在那里有条不紊地策划而成的。所以,当地百姓把“阿达克”总部比作一头专食尸肉的猛禽。要是半夜有人被“阿达克”的秘密警察抓走,那就只有真主才能把他救回。整个喀桑港布满“阿达克”的密探。他们倒行逆施,嗜血成性,可从不受法律的约束。喀桑陷入了恐怖之中。今晚,班达尔将以无数受害者的名义向“阿达克”的歹徒进行一次报复性的袭击。
  臭名昭著的“阿达克”密探正驾驶着一辆灰色奔驰牌警车在街上像幽灵般地缓缓行进。班达尔将选择这辆警车作为攻击目标。整个行动由马杰德一手筹划,到时必须干得干净利索,神不知,鬼不觉。早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马杰德就擅长摆弄小刀。
  班达尔看了看手上的夜光表,时针对着11时04分。这正是“阿达克”密探的巡逻车换班的时候。不久,警车又一次从“阿达克”总部开出。车子沿着窄窄的街道慢吞吞地爬着。马杰德向班达尔作了个手势。班达尔走到眼前的交叉路口,低声地吹了一下口哨。不一会儿,从街口的另一头也回响起一声口哨。一切准备就绪,时间计算得十分精确。为了执行这一行动,他们至少演习过两遍。四周过分的寂静让人感到紧张异常,班达尔几乎可以听到胸腔内怦然作响的心跳声。警车越驶越近,刚开到交叉路口,车上的司机突然高声大喊,然后来了个急刹车。原来有一辆笨重的牛车竟抛在十字路口,正好挡住了警车的去路。一个秘密警察骂骂咧咧地从车上爬下来,朝交叉路口走来。牛车上空无一人。这家伙贼头贼脑地朝牛车的背面探望。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卡住了他的脖子。他刚要喊,一只大手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只见寒光一闪,马杰德的匕首几乎将这家伙的脖子剁了下来。整个小街仍是死一般的沉寂。坐在警车上的司机什么也没看见,可他忽然听到牛车上有人大喊救命。司机赶快将发动机熄灭,从腰里掏出一把口径的加里勃自动手枪,蹑手蹑脚地爬下警车。他把身子斜靠在警车一侧,然后举起右手,打算向牛车的方向开枪射击。可是班达尔就像一阵防风似地朝他身后扑了过来。只听“当啷”一声,司机手中的枪砸在小街的鹅卵石上。班达尔用一只手臂紧紧绕住司机的脖子。司机尖叫一声,然后开始拼命挣扎。他的双眼暴突,眼中露出惊恐而绝望的神色。班达尔没有使用匕首,他那强有力的手臂在司机的脖子上越缠越紧。他鼓起二头肌,然后将膝盖朝那家伙的脊椎骨用力一顶。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司机的脖子便发出像干些断裂般的“劈啪”声,接着躯体一下子软瘫下来。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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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仇之间(1)
引言
  从贝尔大厦顶楼的办公室里,拉尔夫·贝尔注视着炎热闷人的夜幕徐徐降临大地,唯有西边的远处,哈德逊河以远的地方,那落日的余晖在徒然地挣扎着,仿佛不愿逝去。
  他将目光移向楼下最低处,盯着马路上蚂蚁般的行人,男男女女衣着随便,有的戴着胸罩,有的穿上短裤,穿过凝结似的黄色灯光,拖着懒洋洋的步子走去。他们尽量少穿衣服,以缓解几天来笼罩着纽约市的酷热。他猜想他们怀着敬畏和渴望的心情,抬头望着城市摩天大楼顶上的亮光——它像覆盖着高山顶上的白雪。
  他从这里可以看到曼哈顿区的大部分地方和他建造的几栋摩天大楼。他以此为荣,并且由于他这么年轻就在纽约市建了这么多高楼而更加骄傲。他认为纽约市是全世界最能干的人,即强中之强、在竞争中获胜者的所在地。他常常在采取行动。他讨厌懒懒散散,浪费宝贵的光阴及其带来的烦闷。可是此刻,他只能不耐烦地等待着参加谈判会的律师来电话。他太出名了,不便亲自出马,否则地产的拍卖者一定会认出他,并任意抬价,坚信那块地必定是拉尔夫正在物色、以便开发的房地产的一部分。在这种情况下,拍卖者势必漫天要价,拉尔夫只好被迫照付。
  两年来,拉尔夫的代理人把自己装扮成真正的买主,连拉尔夫是他们的大老板也不知道。他们一直悄悄地利用代表拉尔夫的好几家公司的名义,将那个地区的地产一片片买下来。今晚,拉尔夫的律师企图将这拼版游戏的最后一块,也是构成总体平面图关键的一块的买卖敲定下来。少了这一块,其他都没有用。那老头子固执地拒绝拍卖,坚持说他要把坐落在那片地里几栋大楼间的车身修理行传给他儿子。最后,他同意在找到另一处停车场后才卖。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比拉尔夫设想在那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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