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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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中)-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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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消息,请耐心等待,也请相信这案子由我经办,是最合适不过了。”
  写到这儿,谎言已经出口,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只航空信封。无意中,他的手指触到了他儿子的一张照片。是啊——布隆斯基心想,这小伙子确实有股牛劲,反应快,心灵也活。然而,这些秉性用到哪儿去了?不用在工作上,不在生活中求进取,而是追求女人,费尽心机把女人迅速弄到手,转身又把她们甩掉……
  父亲颓然地放下照片,关上抽屉。他一边在信封上打上地址,一边心想,许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平静地端详儿子的照片。他自己也感到奇怪,觉得自己一下变得这样宽容,这是为什么?
  一小时以后,他从邮局回家。一路上,他终于明白:因为我需要一个帮手!需要有个年轻人!这就是他!他得帮我的忙,赶快去接近那个女人!设法和她——这个继承人结婚!
  新的想法使他陶醉,激发了他工作的活力。说不定,能找到这个“美国金矿”的通道口。无论如何,得试它一试!今天就动手!
  布隆斯基把这个没出息的儿子赶出家门,至今差不多快两年了。现在,他打定主意:找儿子去!把自己的主意告诉他!
  一路上,他不断地在考虑,但愿儿子康拉德还住在老地方!要是能找到他,也许可以合伙干!只要他同意,那他在女人面前,当然也包括在汉娜面前的那种魅力,怎会不发挥作用,助他达到目的呢?
  布隆斯基突然想到,汉娜自1970年离婚后,真的一直和两个孩子在一起过着独居生活?要是她身边有了一个男人,那怎么办?
  犹如从梦中,从那迷人而神秘的梦中惊醒一样,布隆斯基顿时意识到,这梦是多么荒唐,多么不易实现!然而,他紧咬牙齿,命令自己:必然实现!也一定能实现!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务必把康拉德弄到手!虽说,儿子比她年轻,比她小3岁。但是,儿子对此不会介意。这小子19岁那年,不是和一个年过30的女人搞上了手……
  “不过……”布隆斯基自言自语地说,“我得事先和汉娜离婚的丈夫乌里希?舍费尔谈一谈!越快越好!”他看了一下手表,心想:说干就干,为什么要白耗时间!那个离异的男人谈话的内容肯定有用。首先要找到他,得让他开口,把话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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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女儿(1)
第一章
  “这个座位有人吗?”我向独自坐在酒吧休息室里的那位年轻而有魅力的女士问道。
  她正在看报,抬头看了我一眼,但没有回答,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把我的啤酒放在我们两人之间的桌子上。她又看起报来,并慢慢喝着波旁威士忌和可口可乐混合的饮料。我又问她:“你经常来这儿吗?”
  “走开。”
  “您的暗号是什么?”
  “别捣乱。”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没有。”
  “见过。在布鲁塞尔的北约组织总部,在一次鸡尾酒会上。”
  “也许你说得对。”她勉强承认了,“当时你喝得大醉,都吐到盛混合饮料的那个大杯里了。”
  “这世界太小了。”我说。的确太小了。现在正坐在我对面的这位女士名叫辛西娅·森希尔。她并非我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熟人,实际上,像人们所说的,我们曾经有过很深的交往。显然是她不愿意记起那许多往事。我说:“是你吐了。当时我告诉你,波旁威士忌跟可口可乐混合对你的胃没有好处。”
  “是你对我的胃没有好处。”
  凭她这态度,你就知道过去是我遗弃了她。
  我们正坐在佐治亚洲哈德雷堡军官俱乐部酒吧的休息室里。此时正是欢乐时刻,除了我们俩,大家似乎都很快活。我身着一套蓝色的便装,辛西娅穿的是粉红色的针织礼服,非常漂亮,使她那被阳光晒成棕褐色的皮肤,红褐色的头发,淡褐色的眼睛和那令人难忘的体型更加迷人。我又问道:“你是来这儿执行任务的吗?”
  “我无暇谈论此事。”
  “你住在哪儿?”
  没有回答。
  “你要在这儿住多久?”
  她又看起报纸来。
  “你真的嫁给那个你把他当配角的人啦?”
  她放下手中的报纸,两眼直盯着我说:“那会儿我是把你当作配角,我和他已经订了婚。”
  “那好啊。你们俩现在还只是订了婚吗?”
  “这跟你无关。”
  “可能有关。”
  “今生是不可能了。”她郑重地告诉我,然后又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我在她手上没有看到订婚戒指,也没有看到结婚戒,不过干我们这行的这些迹象不一定具有真实意义。这是我在布鲁塞尔得到的教训。
  说起来,辛西娅·森希尔现在已接近30而我刚40出头,所以我们俩谈情说爱并不像从5月到11月的差距那么大,而是更像从5月到9月,也许是到8月那样相近。
  我和辛西娅在欧洲住了一年时间。她的未婚夫是特种部队的少校,当时驻扎在巴拿马。军事生活使各种关系都很不协调,为了捍卫西方文明,人们都变得像头上长了角。
  在这次巧遇之前,我和辛西娅已有一年多没见面了。那次分别的情景只能用“糟透了”三个字来形容。很显然,我们两人都做得不好,我一直痛心不已,而她也一直怒气未消。那位被她背叛了的未婚夫看起来也十分烦恼,记得我最后一次在布鲁塞尔见到他时,他手里还握着手枪呢。
  哈德雷堡的军官俱乐部,其建筑风格有些像西班牙式的,又有几分像摩尔人的建筑。也许正因为这一点,我一下子想起了《卡萨布兰卡》,于是一句讥讽的话脱口而出:“世界上那么多酒吧她不去,偏偏走进了我这个。”
  她也许没听见我的话,也许是她心情不好,不乐意听,她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那张《星条旗报》。这种报纸一般没有人读,至少在公共场合是这样。但辛西娅有一点假道学。她不像当过几年兵的男性军人那样玩世不恭,那样颓废厌世,而是像一个热情、忠诚、有献身精神的战士。“心里充满了激情、嫉妒和仇恨”我这么提示了一下。

将军的女儿(2)
辛西娅说:“你走开,保罗。”
  “对不起,我破坏了你的一生。”我诚恳地说。
  “你连破坏我的一天都不可能。”
  “可你伤透了我的心。”我更加诚恳地说。
  “我还想掐断你的脖子呢。”她说。话中充满了真正的狂热。
  看得出,我的话在她心中又激起了某种感情,但我不敢肯定那是激情。我记起了一首诗,我们俩亲近的时刻,我经常小声念给她听。我现在靠近她用柔和的声音念道:“只有辛西娅能照亮我的双目,只有辛西娅能愉悦我的双耳,只有辛西娅才能占据我的心。为了辛西娅,我已经放弃了一切财富;只辛西娅要高兴,我愿为她牺牲。”
  “很好。死了就好。”她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走开了。
  “再弹一遍吧,萨姆。”我把啤酒喝完,站起来,向吧台走去。
  我羞愧地侧身走向长长的吧台,那里全是些颇有生活阅历的男人。有些人胸前挂满了勋章或步兵战斗奖章;有些人身佩着参加朝鲜、越南、格林纳达、巴拿马和海湾战争得来的绶带。我的右边是一位头发灰白的陆军上校,他对我说:“孩子,战争就是地狱,但地狱里没有像受到一个女人的轻蔑那样令人愤怒的事情。”
  “阿门。”
  “全部情况我从吧台里的镜子中都看到了。”他告诉我。
  “吧台的镜子都很有意思。”我回答说。
  “是啊。”实际上,现在他正从镜子里研究我呢。看到我的便服时,他问我:“你退伍了。?”
  “是的。”其实,我还没退。
  他跟我谈起了他对女军人的看法——她们得蹲着小便,要是带着野外作战的全部装备可就麻烦喽,——接着喊道:“撒尿去喽!”说完,他缓缓地向厕所走去,我想他是站在便池旁的。
  我从俱乐部出来,8月的夜晚还是很热。我钻进了我的追光牌汽车里,驶过基地中心。这儿有点像闹市区但没有规划好,布局很乱,有个陆军消费合作社,有个军供商店,还有一些位置不当的营房和一个荒废了的坦克维修厂。
  哈德雷堡是佐治亚州南部一个不大的军事基地,建于1917年。当时,步兵先在这儿训练,然后被送到西线去卖命。这里军用土地面积很大——有10万多英亩,几乎全被森林覆盖着,很适合作战演习,以及战略撤退、游击战的训练等等。
  步兵学校现在已近末日了,好多地方看上去让人感到凄凉。不过这儿还有一所学校,叫“特种军事学校”,办学宗旨似乎不大明确,也许是慈善性的,依我看是实验性。就我所知,这所学校是一个进行多种军事训练的学校。它研究心理战、部队士气、孤独和贫困环境、管理手段以及其他精神战术问题。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可怕,但了解部队生活的人都知道,不管最初的宗旨怎样,可培养出来的士兵都训练有素,通晓礼仪,讲究仪表,个个靴子都擦得锃亮。
  哈德雷堡北边有一个中等城市叫米德兰。从某些方面说,这是一个典型的军人城,这儿的居民大都是退伍军人,还有基地雇用的民工,为士兵售货的商人,再就是一些虽与部队无关但很喜欢这种军事生活的人。
  我驾车到了哈德雷堡和米德兰交界的地方,向北经一片开阔的田野,很快就到了一个荒废的活动房子集中地。这里就是我的临时寓所。我觉得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对我的工作来说倒是很方便。
  说到我的工作,我是美国军队的一名军官,但官不大,在我们这种工作中军衔还得保密呢。我在军队犯罪调查处工作。在这种部门,军衔是个敏感问题,所以最好的军衔就是没有军衔。但是实际上,像犯罪调查处的大多数军官一样,我是一个准尉。这是一个特殊的军衔,比授了军衔的小,又比未授军衔的大。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军衔,既能享受军官的主要特权,又不负很多指挥责任,也就是说可以免除那些无意义的事情。准尉被称为“先生”。犯罪调查处的人一般都穿便服,就像我那天晚上穿着的一样。有些时候我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平民。

将军的女儿(3)
不过,我的确也有穿军装的时候。在部队总部交给我一项新任务时,我授予一个相应的军衔,同时发给一套合适的军服。我带着任务去需要调查的单位报到,然后就四处奔波,去追寻我的目标,收集足够的证据,回去交给军法署署长。
  要做一个密探,必须什么都会干。我本人什么都干过,从厨师到化学战专家——尽管在部队里这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准尉有4个级别,我是最高的一级,第1级。我们都屏息等待着国会批准我们再往上晋升个两级。我们有些人因等得过久已窒息而死了。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特别犯罪调查处的一员,这是一个精英荟萃的机构,不过我使用“精英”一词时犹豫了一下。我们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我们都是些久经考验经验丰富的老将,不但能巧捉罪犯而且能个个准确定罪。使我们与众不同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们有打破部队的繁文缛节的特殊权力。特权之一就是可以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逮捕任何一个军人,不管他的官有多大。我并不想马上运用这个特权去拘捕任何一个有关的将领,但我总想看看我的权力究竟有多大,我正准备实践一下权力。
  我的固定工作岗位在弗吉尼亚州福尔斯彻奇的犯罪调查处总部,但我为了办案却不得不跑遍全世界。游览、冒险、闲散,精神和肉体的挑战,有时头头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一个男人还有什么要求呢?哦,当然有,那就是女人。这种要求也是有的。在布鲁塞尔时并非我最后一次找女人,而是最后一次让我感到此事关系重大。
  不幸的是,有些男人是通过别的途径,如强奸或谋杀来寻求刺激,满足欲望。就是在那个闷热的8月的夜晚,在佐治亚州的哈德雷堡发生了这样一起奸杀案,受害者是安?坎贝尔上尉。她是外号叫“好战的约瑟夫”的约瑟夫?坎贝尔中将的女儿。更不幸的是,她年轻漂亮,聪明而有才干,是西点军校的毕业生。她是哈德雷堡的骄傲,是部队中受宠爱的人物,是征兵时的广告女郎,是一个尊重女性的新型部队的发言人,还是海湾战争的功臣等等等等。因此我听说她被奸杀的消息时并没感到特别震惊。她自找的,对吗?当然不对。
  我在军官俱乐部的欢乐时刻对此事还一无所知。实际上在我和辛西娅谈话,和那位上校聊天时,安?坎贝尔上尉还活着,正在离我们50英尺远的军官俱乐部餐厅吃饭,吃的是色拉、鸡块,喝的是白葡萄酒和咖啡。这是我在后来的调查中知道的。
  我到达了活动房屋集中地,把车开进了那个松树林,停在一个离我的住房还有一段距离的地点。我在黑暗中沿着一条铺有腐烂木板的小路向前走去。有几个无人住的小屋零散地分布在那片开垦地的周围,但大部分地方是空地,地上还有一些水泥板,这上面从前曾有近百个活动房屋。
  现在这儿依然还有电灯、电话,还有一口井供应用水。我在水里加上苏格兰威士忌就可以喝了。
  我开了房门,走进去,打开灯,屋内厨房、餐室和起居室三合为一的结构便看得清清楚楚。
  我脱下外套,解下领带,打开收音机,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就坐在了固定在地板上的扶手椅上,开始慢慢喝着啤酒。
  如果有人想了解这个特别的活动房屋集中地,它还有个名字,叫“低语松林”。它是60年代末几位有事业心的退役中士,看到亚洲的战争毫无结束的迹象而兴建起来的。哈德雷堡是步兵训练中心,当时住满了战士及家属。我记得这块“低语松林”住的全是结了婚的年轻战士。这儿有的是酗酒,有的是无聊,但没有钱;战争的云雾使未来暗淡,前途未卜。

将军的女儿(4)
美国人的理想不该是这个样子。男人打仗去了,其他的男人深夜从狭长的活动房子后边频频潜入卧室。我当时也住在这儿,也打仗去了,有个男人就占据了我的位置,夺去了我年轻的妻子。这已是好几次战争以前的事了,以后又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唯一难忘的苦涩就是那个杂种还牵走了我的狗。
  我读了几本杂志,又喝了几杯啤酒,时断时续地想起辛西娅来。
  我通常还要有比这更多的消遣,可是不能忘了,我必须清晨5点钟准时赶到训练基地。
  第二章
  基地的军械库储备着大量美国高科技军用物资,晚上要特别设防。
  安?坎贝尔遇害的那天清晨,我正在军械库执行我的密探任务。几个星期以前,我冒充一个掌管军火供应的中士,他的名字叫富兰克林?怀特,到这里来和一个真正从事军火供应的达伯特?埃尔金斯中士合伙向古巴的自由战士售一批武器,有M-16型步枪、一批手榴弹发射器,还有多种危险品。因为这帮人自称正在准备推翻反基督教的菲德尔?卡斯特罗先生。实际上他们都是毒品贩子,他们冒充古巴的自由战士是为了和我们做这笔交易时更顺利些。早晨6点在训练基地,我正跟埃尔金斯中士商量怎样分配赚来的20万美金。埃尔金斯中士会因为这件事坐牢,可他还蒙在鼓里,人总有个做梦的时候。其实我也不愿意做他们梦中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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