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东升直愣愣地瞪着维奥凯特,把他从花痴状瞪醒:“喂,我说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别瞪我!”
“维奥凯特,我刚才看见陛下很温柔的对着十三殿下笑呢。是不是幻觉?”
维奥凯特一呆,想了一会儿:“是哦,我们可有许多年没见过陛下真心的笑容了,更别说温柔的笑,我可从未见过……啊哈哈,我看见陛下温柔的笑脸了。”
梁东升被维奥凯特突然爆发的笑声吓得跳到一边:“维奥凯特你个白痴,陛下那是对十三殿下笑,不是对你笑。”
维奥凯特跳起脚,一脸不满:“梁东升,我怎么白痴了?世上有我这样风度翩翩,聪明伶俐的白痴么。切!”转身走出御书房。
“懒得理你这个没胸没大脑的莽夫。”门外渐行渐远的声音传进来。
梁东升气得血冲大脑,咬牙切齿的追了出去……
玄月斜倚在软榻上,注视着眼前站立的四个孩子。
最高的长着褐色卷发,褐色眼睛,憨厚样却不影响他五官的英俊。最小的一个,墨绿长发,黑色眼珠如小鹿般水汪汪,湿漉漉的。另外两个,一个长相平凡,但如蓝天般的眼睛明亮,锐利,金色卷发齐肩。整个人犹如出鞘的利剑般凌厉。最后一人长相俊逸,黑发黑眼,周身洋溢着淡淡的温暖,让人想要接近时却发现那温暖中夹杂着疏离。
“你们的名字。”玄月轻声问道。
那个散发着温暖的孩子回禀:“回殿下,奴才们都是由主子赐名,请殿下赐名。”
“你们以前的名字不要了么?我允许你们使用以前的名字。”玄月微微皱眉。这些孩子没了自由连名字也被剥夺了么。
四个孩子没有任何犹豫的齐鞠躬,道:“请殿下赐名。”
还真是倔强的人呢,可见他们的确被训练的极为出色,玄月眸色闪烁,沉思一会儿后,说:“嗯,那就从左至右,风厉、雨飞、雷剑、云润。”
“奴才雷剑(风厉、雨飞、云润)谢殿下赐名。”
“太弱。”玄月淡然说道。
四个孩子皆一愣,望向软榻上已经闭目的主子,有些不知所措。
西克挥挥手:“殿下要休息了,你们退下吧。”
“是。”几人退至门口才转身离去。
“西克,让暗一磨练磨练他们,考察他们的心性。”玄月闭目吩咐着。人是不错就不知道性格如何……
“月儿再吃点。”夏啸天夹了一块肉放进玄月的碗里,玄月皱皱眉还是吃了下去。
放下碗筷,玄月靠着椅背说:“父皇,我吃饱了。”
夏啸天也放下碗筷,拿起湿巾抹抹玄月的唇角,又擦了擦那白嫩如蚕的小手:“月儿让暗一训练那四个孩子,是因为他们太弱?”
“嗯,一是太弱,二是为考察他们的心性,看是否可靠。”饱餐后的玄月懒洋洋的回答。
“难道月儿打算培养他们?”
“要是可靠的话,我打算传他们功法,这样以后肯定有用得着的时候。”玄月任夏啸天把自己抱在他的腿上,接着说:“他们现在才八到十岁,而且,我看他们根骨也不错。学习功法刚好合适。以后父皇若有事,便可以吩咐他们去做。”
夏啸天一挑眉,好笑的道:“这么说来,月儿在位父皇培养人才咯?那父皇是不是该感谢一下呢?”
玄月展颜一笑:“那父皇用什么来感谢呢?”
望着那如花笑颜,夏啸天眼神一暗:“那就请月儿接收父皇的谢礼吧……”
噙着笑意,夏啸天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那张诱人的小嘴上轻轻一啄。
猛的一怔,夏啸天虽说经常亲他,但从不会涉及嘴唇。让夏玄月一时回不过神来。
慢慢的,缓过神来的玄月不由感到羞涩,脸烫的跟火烧一样,连耳垂,脖子都染上绯红。忙把头埋入夏啸天的胸膛,躲避那灼人的目光。
“月儿喜欢么?”夏啸天柔声问道。
还在努力平息自己羞涩地玄月没有作答,而且大脑还在迷糊一团,他也没有听清夏啸天的话。
“那……月儿讨厌么?”夹杂着丝丝紧张的声音又接着响起。
玄月有些迷茫,那能算是吻吗?应该不算吧……
讨厌吗?本以为经历了那样的事,自己会讨厌男人的碰触,可是对于夏啸天的接触却并不反感,讨厌吗?不,不讨厌,反而感觉很舒心。是喜欢吗?喜欢父皇的爱护,亲昵?
夏啸天没有等到玄月的回答,心里苦涩:‘月儿你不喜欢父皇这样对你么?你不会接受父皇的这份禁忌之爱吗?父皇要的一生一世,月儿是不会给的,对吗?若是这样,那父皇便离月儿远远地,远远地看着月儿就好了……’。
心一阵一阵的难过不由手臂一紧,玄月吃痛中断思绪,抬头向夏啸天看去,那双总是温柔注视自己的眼睛里,现在却是满满的的苦涩、失望与哀伤。
父皇啊,你怎可以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这样的情绪不适合你啊。不想,也不愿你如此脆弱。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抚平吧。
玄月双手攀上夏啸天的脖颈,抬头,嘴唇也轻轻触了一下那菱形薄唇,感觉……还好……是的,不讨厌!
夏啸天一愣,随即狂喜席卷了全身,月儿回应他了……
虽然夏啸天明白月儿心里或许并不是与自己的想法一样,但是他会等,等到月儿愿意接受他的那份禁忌之爱的时候,不管时间要多长久……
夏啸天心满意足地笑意弥漫。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好让怀里的宝贝儿靠的更舒服,他说道:“月儿想出宫玩么?”
“出宫?”玄月疑惑的重复。
“嗯,月儿还没有出过宫呢,明天父皇陪月儿去宫外玩玩,可好?”
“好啊,早就想出去看看了。”玄月依偎着这厚实的胸膛喃喃地说着……
第八章 伊达利
云岚的季节温差不大,所以现在虽是盛夏,可也不像维尔帝国那么炎热。因此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有些悠闲地散步,有些匆忙地赶向目的地,也有些不停地从一个商铺里出来,又进入另一个商铺。
而夏啸天抱着玄月就是这样不停地从一个商铺进入另一个商铺。这一切都是源于玄月的好奇心,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弄个明白。
“月儿,逛了半天饿了吧。”夏啸天看看天色不早,是该用午膳的时候了。
“父皇,帝都有什么好吃的是皇宫没有的?”听夏啸天一提起,玄月倒是感觉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
“这个……好像都有吧,要不我们去雾凇楼,那可是帝都最有名的酒楼。”略微思索一下,夏啸天提议。
“嗯,就去那里吧。”玄月无所谓的回答,反正跟皇宫里的菜肴差不多,那去哪里都一样了。
在雾凇楼雅间坐定,玄月点了一桌子菜,正在大嚼:“父皇,这个好吃,你尝尝。”夹了一块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块,送进夏啸天的嘴里。
“嗯,月儿多吃些。”夏啸天在优雅用餐的同时为玄月布着菜。
“托米,这次拍卖会可热闹了。一定会有很多人参加。”
“那是,还弄得这么神秘,吊人胃口啊。”
“哈哈,那是吊大家口袋里的钱。”
……
门外传来的话语声渐行渐远。
“父皇,这拍卖会什么时候举办?”玄月停下手中的筷子问道。
“四天后的晚上,怎么?月儿有兴趣?”夏啸天看向那布满好奇的小脸。
玄月点点头:“父皇知道拍卖些什么吗?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去看看,好么?”
“拍卖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次拍卖行宣传的时候只说有圣器出现,保持神秘是为了提起别人的好奇心吧,到时候陪月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夏啸天为玄月夹了些菜:“再吃点。”
玄月笑弯了一双大眼,夹起一块糕点塞进夏啸天的嘴里:“父皇吃这个。”
“呵呵。”
西克看着父子俩的互动,也笑意满面:‘陛下从登基这几十年来的笑容,加起来还没有这一年的笑容多吧……’
吃饱喝足的三人从雾凇楼里走出来,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玄月微眯着眼,慵懒的依在夏啸天的怀里。
“月儿困了?”看见玄月这个样子,夏啸天微微一笑。
“嗯,有点,我们回去吧。”玄月懒洋洋的靠在夏啸天的脖颈边。
“那月儿先睡一会儿。”
“好。”打了个哈欠,玄月闭上眼打算小睡一会儿。
夏啸天紧了紧抱着玄月的手臂,缓缓地向着皇宫走去。
“老爷,行行好吧。”一个穿着破烂,瘦骨嶙峋的五、六岁小孩,拿着一个破碗,顶着草窝一样的乱发,怯生生的拦在夏啸天的面前。
西克连忙走上前把小孩拉到一边:“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能拦在老爷面前呢。”
如今的西克虽然已经是皇宫大总管,可依然生性善良,怕夏啸天不愉而罚这个孩子。还好,夏啸天只是顿了下脚步,接着往前走去。
“以后可得学机灵点,要不哪天保不准小命就没了。”西克一边说着,一边在破碗里放了两枚金币后,快步追向前面的主子。
不等他们走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片吵闹声,夹杂着刚才那孩子的哭喊声:“这是给哥哥救命的,不能给你啊,呜呜……”。
“不给老子就打死你。”恶狠狠的声音传出很远。
“啊啊……不可以的,哥哥靠这金币救命啊!求你了。”凄厉的哀求让人心酸。
西克回头看见小孩血迹斑斑的蜷缩在地,双手死死地护在胸前。一个布衣大汉提着脚不停揣在那小小的身子上。旁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帮那孩子。
西克怒了,是的,他现在非常愤怒。虐打小孩总是能轻易使他想起小时候那些悲惨的经历。
“既然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那么就让他消失吧。”夏啸天厌恶的看着还在不停打骂的大汉,冷冷的宣判了他的命运。
“遵命。”西克一扬手,三根冰锥以势不可挡之势奔向大汉,在他身上留下三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前后通亮。
“啊,杀人了!”
“杀人了,快跑!”
围观的众人连滚带爬的跑远,胆子大点的就在远处探头探脑的观看。
而小孩仰起布满血迹的小脸,看看死去的大汉,又转头看向玄月他们,玄月注意到小孩的眼里有痛苦、有希翼、有怯生生,唯独没有害怕、悲伤。
小孩艰难的爬起身跛着脚走到夏啸天面前跪下:“谢谢老爷救命之恩,小可怜无以为报,等救了哥哥,小可怜愿意给老爷为奴为仆,以报大恩。”
“你真的愿意为奴为仆?”软糯的童音使小可怜抬起头看向那位精致的小少爷。
“小可怜愿意。”细小的声音透着坚定。
“为奴为仆将意味着你会失去自由,失去自我,以后只能为自己的主子而活,你可考虑清楚了?”玄月从夏啸天的怀里探出头来,询问道。
小可怜苦笑一下:“这样也许就能使哥哥的生活好过些吧,而且,总比饿死了的好。”
玄月定定地看了小可怜一会儿,又缩回夏啸天的怀里,对着西克吩咐道:“西克你跟他去,安排好后带他来见我。”
“是,小少爷。”西克扶起地上的孩子柔声说:“走吧,去你家。”
小可怜眼里射出希翼、欣喜的光芒,带着西克往家里一跛一跛的快步走去。
“月儿再睡会儿吧。”夏啸天宠溺的亲亲玄月白嫩的小脸。
“不了,睡不着。”玄月依然懒洋洋的靠着他回答。
夏啸天看看走远的两人,转身继续往皇宫行去:“嗯,月儿怎么想去帮助那孩子?”
“小可怜有一颗坚强的心,像这样经常受折磨,还如此坚强的人,他们的灵魂比一般人都要强大。再加上他根骨奇佳,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而且,他虽然年纪小可很懂事,知恩图报,心性不错,这样的人好好培养,长大后必是一得力臂助。”玄月在夏啸天的耳边轻声解释着。
“嗯,我相信月儿的眼光。”……
“轰”
书案上燃起一团火焰,玄月扬手就把它扔在地上,地面上已经扔满了制符失败的魔兽皮。
“怎么成功率这么低?”低头把玩这制符专用毛笔,玄月自言自语的说:“加工后的魔兽血液还是赶不上专用丹砂啊,可惜,这个世界找不到原材料。也许可以试试高级点的魔兽皮与血液……”。
“殿下,小可怜带到。”西克充满佩服的目光扫扫满地的魔兽皮,又看向软榻上的小主子。
抬眼见地上跪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瘦巴巴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玄月问道:“你的名字就叫小可怜?”
“回殿下。”小可怜怯生生的回答:“奴才叫伊达利·比伦莎,别人从小叫我小可怜。”
“伊达利,以后你就跟着我了,现在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你那哥哥应该就是你的牵挂吧,还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呢。
小可怜沉默一会儿后鼓足勇气说道:“殿下,能让哥哥也来伺候殿下吗?哥哥很能干的。”
“这是你哥哥的意思?”玄月看见那瘦小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对这孩子的勇气暗暗赞许。
“哥哥他没有说,他只是交代奴才好好伺候殿下,以后不要挂念他……”伊达利的眼眶蓄满泪水:“可是奴才知道哥哥想来,真的,殿下。哥哥他现在的身体非常糟糕,他不愿意拖累奴才。殿下,求您了,哥哥真的很能干,很聪明的。”
放下手中的毛笔,玄月斜倚在软榻上:“你哥哥身体为什么非常糟糕?而且他自己都不曾表达愿意来的意思,你是如何知道?伊达利,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穷人都愿意失去自由去伺候人的。”
伊达利面带焦急,连连摇头:“殿下,哥哥是真的想来,我能感觉到哥哥的寂寞与渴望,可是,哥哥的身体太差了,他是怕殿下不要他,也怕拖累奴才而不曾开口的。哥哥他得到食物自己从不舍得先吃,每次都是奴才吃剩下后,他才吃那么一点点,若是食物不多,他便饿着肚子也要奴才吃的饱饱的。都是因为奴才,哥哥才病的快死掉。”
擦擦脸上的眼泪,伊达利哽咽的接着说:“哥哥其实很舍不得奴才,奴才也不想与哥哥分开,我们除了彼此已经没有亲人了。”
如同鸟儿失巢般的悲鸣,让玄月与西克心头像压了一块铅一样沉重。身为孤儿的西克对亲情是非常的渴望,所以此刻的他格外难过。
看着默默抽泣的伊达利,玄月忆起前世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也是这么小便没了父母,靠乞讨为生。若不是师傅把自己捡回去,只怕自己早已……
点点头,玄月神色有些落寂的对西克说:“西克你去安排吧,把他哥哥治好,让他们兄弟俩在一起,别分开了……”。
唯一的亲人啊,怎能随意的分开,又怎舍得分开。父母亲的样子虽已模糊了,可失去他们的痛苦却还能清楚的记得,与师傅不得不分离的悲伤,现在想起都还如在眼前。所以,伊达利,我答应了你,只为不愿意善良的你承受如此痛苦……
第九章 狩猎场
“月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刚进门的夏啸天在玄月额头亲了以下,转身准备换下朝服。
玄月坐直身体,眼睛一直随着夏啸天的身影转动,有些闷闷地回答:“我在想师傅,不知道师傅现在过的好不好。安不安全?”
“我们一定会见到师傅的,我可对师傅说过要把你完整的带到他的身边。再说,按你所描述,师傅是属于睿智之人,相信他不会使自己陷入危险中的。月儿,我们要对师傅充满信心,可不许瞎想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