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我是轻薄了大小姐,但这也是情之深、爱之切,数次求而不得,几番被拒的怒。虽然手段错了,但我对她的心是真的!
陈家大院不能没有湘如,好,我便在陈家大院附近安家,留她在老夫人身边敬孝,让她看护幼弟成人。
除了我周玉鸣不能朝夕陪伴她,我又哪里不如人?
老夫人,难道你真忍心看她做自梳女,做尼姑?她还这样年轻。就因为她一心要守护陈家、看护幼弟,就该牺牲她的人生,牺牲她本可以得到的幸福么?
我周玉鸣虽是武将,却也是一诺千金、顶天立地的男儿。若老夫人将她许我为妻,我周玉鸣定会疼她、惜她。
她若不愿离开江宁,便可以一直住下去。
除了我不能长伴她身边。别人能给的,名分、荣耀、尊贵,我都可以给她。
除此之外,我周玉鸣还可立誓,今生今世,唯陈湘如一个妻子,我一不纳妾、二不设通房,一生都唯她一人。”
他,竟然与老夫人说“一不纳妾、二不设通房”只这一句。老夫人的心便有些激动起来,这曾是老太爷娶她许下的承诺,一生一世,老太爷是做到的,即便后来她因中毒再不能生养,可老太爷也始终也没有背弃承诺。
陈湘如的眸里溢出一些轻蔑:她不信他,甚至是恨他的。
原本一脸怒容的老夫人,面容柔缓了几分
周八这个除了是武将。除了不能常伴陈湘如身边,似乎并没有不好。就如他说,他在这件事上,手段用错了,但心是真的。
不远千里从边城归来,只为娶陈湘如,这心还不够真么?是很真了。
几年前。周五夫人慕容氏便与她说过:我家周八喜欢你家大小姐。
三年过去了,周八还是喜欢的。
赵婆子也在一边道:“老夫人,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你看这事……不如就成全了周八公子,大小姐已经……”
陈湘如看着周八。他可是一个下手稳、准、狠的人物,怎么忘了,对付陈将生换绸缎的那次,要不是他的动作够快,就不会挽回损失。
周八扭头看着陈湘如:“你不信我?我有骗过你吗?”
陈湘如不答。
“同样的话,我可以当着所有人说,我真心喜欢你,你难道就没感觉出来?你也曾喜欢过我,只是后来……你为了陈家,才想到要放弃。
你为什么不信我?不肯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
你不能去边城。
我不能长留江宁。
但我们可以寻到两全的法子,只要成亲后,你留在江宁就好了,又不是一直这样,待你的弟弟们大了,你就随我去边城,待那时,我们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五年,不够么?
那就七年,七年若还不够,那就十年。
我可以等,我周玉鸣不是那种管不住自己的男人。
还记得当年你去观音庙敬香么,路遇刺客,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生死关头,却那样冷静得体的女子。还有后来,你打捞到周家的船,把船还给了三伯,我更是动心了。
一个连钱财都不能动摇的女子,难道不觉得特别吗?”
赵敬喜欢上了陈湘如,可在他心动前,早有一个男子也喜欢了陈湘如。
周八跪在她的身边,这样的理直气壮,当着老夫人坦承着他对陈湘如的心意。
“老夫人嫌我是军人,征战沙场,刀剑无眼,不愿她整日提心吊胆。
就算老夫人你,在年轻那会儿会想到你年迈失子?难道就不生儿子了?”
这话问得好生犀厉,老夫人“你……”却很快顿住了。
她未曾想过丈夫会先她而去,也未曾想过唯一的儿子会遭遇意外……
人生,有太多的难以预料。
就算想到了,只会避免,但依旧会嫁给她的丈夫,依然会生下陈将达。
周八继续道:“老夫人,因为苏州马庆靠不住,就不让二小姐嫁人了?
既然老夫人可以给马庆一个机会,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我今日带着诚意上门求亲,请老夫人应允。”
他俯身,重重一叩。
赵敬心头一紧,他似乎看到了老夫人的动摇,这怎么可以,陈湘如是他的未婚妻,亦提袍一跪:“老夫人。”
周八抱拳道:“请赵五公子就不必再求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湘如在腊月初一城外上香时被我强夺了名节。”
赵敬倏地起身。张臂一挥,指着周八道:“你……你这禽兽!”
“禽兽?不,我当然不是,本将军是情之所系,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心。”
陈湘如广袖下握紧了拳头,脸皮够厚。手段够狠,几句点中要害,直接就把赵敬给打败了。
赵敬扭头看着陈湘如,想从她脸上得到证实。“如表妹,他说的是真的?”
陈湘如屈辱、愤怒交织,周八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他把事做实,就是了增加成功的机率,要逼老夫人同意这门亲事。
眼泪。蓄在眼眶里,她不想流,可还是静默地滑落。
老夫人是个明白人,若要拒绝,可今儿周八敲锣打鼓、又放鞭炮来提亲,动静闹得这么大,要是传扬出去,陈湘如的名节全毁了。弄不好,还得拉陈家大院的名声一起毁了。
将陈湘如嫁给周八。无疑是最好的法子。
要是周八用强硬的法子,老夫人许还会抗拒,甚至在恼怒之下,答应陈湘如做自梳女的恳求。
可因为周八神情并茂的游说,老夫人不得不考虑把陈湘如嫁给他。
空气,静默。
陈湘如用泪回答了赵敬的答案。
赵敬身子一晃。退出了上房,心在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绿叶轻唤一声“表少爷”,哭道:“你别怪大小姐,她是被周八公子给掳走的,这两天大小姐不吃、不睡……她也是迫不得已。表少爷。你进去呀,你告诉老夫人,说你不计较的,只要你说这话,我相信老夫人还是会把大小姐嫁给你的……”
可陈湘如已经是周八的女人了。
她被周八给玷污了。
赵敬也是要颜面的,他坚持不了,他娶不了不洁的女人。
绿叶在后面又说了什么,赵敬再也听不见了。
他只听到,在他离开上房时,赵婆子大唤着:“请媒婆进来!”
陈湘如一慌神,“祖母……”
老夫人看着陈湘如,这一会儿真的好漫长呀,“如儿,与赵敬解除婚约吧,我……把你许给周将军。”
陈湘如软坐在一边,不解地望着老夫人,是错愕、是心痛。
喜欢周八,谈不上喜欢。
可要说恨,她甚至也恨不起来。
这个可恶的男人,从一开始就布了一个局,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武将,他有着稹密的心思,甚至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手段。
“周玉鸣拜谢祖母!谢祖母将湘如许我为妻,我一定会疼她、敬她的……”
她可忘不了,她是怎样被他所掳,又是如何被他强夺,甚至还被他下药的种种。
陈湘如勾唇苦笑。
赵婆子走了过来,一把扶起她,“大小姐,事到如今,你就听从老夫人的安排,老夫人最是疼你的,也是为你好。”
她早前,不想嫁给赵敬,却在好感渐生时,被周八给毁了。
现在,她也不想嫁给周八,但老夫人却又同意了。
祖母是为她好,为她的名节,也为了陈家。
老夫人正色道:“我同意把如儿嫁给你,是因为你许诺,一生唯她一个妻子,不纳妾,不设通房。周八,我希望你记住今儿的话。既然不在乎对所有人说,我想,你不会在意陈家大院的下人口风不紧,传出这些话吧。”
敢摆她一道,她王氏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她也会还他一道。
他堂堂男子,许下诺言,要是做不到,就会被世人嘲笑。
老夫人不仅是给陈湘如出气,也是要迫周八做到。
周八抱拳道:“祖母尽可以传出话去,我周玉鸣一言九鼎,绝不失诺。”
“好!”老夫人勾唇笑着,对媒婆道:“你也是听见的,这可是周八公子自个说的。”
媒婆忙道:“周八公子对大小姐可是一片真心。”
“周八,我可以答应你,父母命、媒妁言,你父母不在江宁,你还有祖父、伯父在,把你的长辈请来,我与他们商议婚事。”
周八抱拳道:“那祖母且歇着,我这就回兴国公府请长辈。”
老夫人道:“刘奶娘,扶大小姐回屋养着。”
陈湘如被刘奶娘和绿叶扶走了。(未完待续。。)
第195章 议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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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八动作倒快,回兴国公府死缠烂打的拉了兴国公就走。
兴国公一听说周八敲锣打鼓去陈家大院大闹,吓了一跳,正要训斥,就听周八说“祖父就别再训我了,陈老夫人同意把大小姐许给我了,要找我的长辈商议婚期呢,我爹娘不在,得让你出面。”
“你这个孽障……你……抢人良缘……我周家可从没干过这等出格的事。”
娶陈家大院的陈大小姐呢,近来整个江宁府的百姓们都在议论,说陈老夫人给她置备了丰厚的嫁妆,田庄、铺子不少,就是陪奁也备了八十八抬,这可是比兴国公当年嫁嫡次女都还要丰厚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到底是他周家的子孙,算是娶了个女财神进门,他也不能拒绝,乘上轿子就出门了。
待一路过来,兴国公很快就明白了,腊月初一那天,家里设宴,江南一带的官员都来给三皇子送行,唯独周八不见了踪影,原来他到观音庙里去干了一件更令他惊异的大事:掳了陈大小姐,还把人给玷污了。
“我周家怎么有你这样的子孙,胆大妄为!”
心里却想着,这小子胆儿够大,且让陈老夫人不能拒绝。
那今儿这事就好谈了,出了这种事,陈家不得不嫁人。
不嫁周家,放眼江南,也没人敢娶她。
“祖父就别训我了,等与陈老夫人商议好婚期再来骂我不迟。”
兴国公进了陈家大院,自西门而入,虽没有兴国公府大。也无兴国公府雅致,倒也还算布置得体,一抬头就能看到西边临街处新建的小院,听说这原是留给陈湘如婚后居住的小院子。
陈家没个理事的,还得留她在陈家住几年,直至幼弟成人。
娶了这陈大小姐。岂不是说整个陈家大院一大半都成兴国公府的了。
兴国公想着,心里不由得沾沾自喜。
不见面倒好,一见面商议,周八倒不像他孙子,直接变成陈家的孙子了。
“祖父,这样不好吧。虽说都在江宁府,你怎么能把陈大小姐娶进兴国公府,我们周家的规矩大,她还怎么打理陈家的产业、生意?
祖父。别这样说,我已经答应陈家祖母,说就在那西头的小宅里成亲,还让她住在那新宅子里。这样她也方便出入,更方便继续打理陈家,不过每月初一、十五,可以让她入府给祖父、祖母请安。”
兴国公气恼吼道:“你这是入赘呢还是娶妻?”
“娶妻,当然是娶妻。到时候那小宅的门上挂的可是‘周宅’!”
周八也不想陈湘如进兴国公府。住在外头多自在一些,周家的子孙成家后住外头的不少。那是因为他们在任上。
他也在北方连城,为了少给陈湘如添堵,还是让她继续与陈家毗邻吧。
这样,她自在,他也自在。
他就算护不了她,也该让过得自在快活些。
兴国公哼了一声。这小子怎么行事让他摸不着边儿呢,一会儿让他欢喜,一会儿又向着陈家。
分明应该是俏皮的话,他却说得很是严肃,一本正经。直让人喜怒不得。
“祖父,周家人丁兴旺,你的孙儿多,孙儿媳更多,可陈家不同,就这一个嫡长孙女,你瞧陈家祖母多不易,就把湘如留在陈家。你就别为难陈家祖母,谁让我非陈大小姐不娶呢。祖父,你总不能看我们五房的根断了吧?我现在是非她不娶……”
周八开始耍赖了,软硬兼施,又哄又骗。
老夫人坐在那儿,想着这周玉鸣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怎的让人觉得摸不着底儿。早前,乍一看,是来找事的,偏生又真诚的下跪与她说情求娶,更说得情真意切,让原是勃然大怒的事,却带着几分感动地应下。
这会子瞧着是来商议婚事的,可他又跟他祖父耍赖。
上房里吵吵嚷嚷一阵,兴国公被周八气得不轻,周子迁就这一个儿子,定是给骄纵坏了,在他面前就没个畏惧样,连他都敢气。
老夫人道:“还订在腊月二十二,刚才算命先生也好说,这日子极好的。”
周八连声道:“祖父,这日子好,还有十多日就可以成亲了,五房就我一个孙儿,你老人家可得给我办好点。”
老夫人心下想笑:周八这是想讹兴国公的聘礼呢。
要是办不好,周子迁在北方手握兵权,兴国公还指望借着这事,靠他们父子支持三皇子呢。
兴国公怒瞪一眼:“老子还能薄待了你,你爹娘不在,总得给你办得体面风光。”
“祖父,你又说错了。”
兴国公想的是:哪里错了。
周八一语道破:“你不是我老子,是我爷爷。”依旧没有半分笑意,说得很是严肃。
气得兴国公扬手就是一下,他却纵身一闪,躲开了。
“祖父,得备五十抬聘礼。”
这小子胃口不小,一张嘴就要五十抬。
“祖父,陈家可备了八十八抬呢,你我们家这样的门第,若少了你老人家脸面不大好看,还有,连淑妃娘娘也捎话来问我何时成亲呢?嘿嘿,你看这……便是给她面子……”
这分明就要告诉兴国公,宫中的淑妃都关心他的婚事,一定要办得热闹才够体面。
在周家,文有二房周二爷,这武可有五房周子迁父子,一个是淑妃的哥哥,一个是淑妃的弟弟,皆是淑妃可以依仗之人,况且现下周子迁又升了,在边城手握兵权。
周八故意提这事,就要兴国公办得风光些。
不管他这亲事是怎么来的,但他就得热热闹闹地成亲。
他娘最是疼他,还说了陈湘如不少好话,想来是不会反对。
至少他爹,一门心事就在那年轻美貌的小妾身上,四十多岁得了个幼女,正宠着他们呢。
周八道:“各房嫁女娶妇,都是公中出钱,五房就我一个独子,又是嫡出,原该办得厚重些。”
就说二房,也是庶子,但二房的堂姐妹有五个、堂兄弟四个,现在二房的婚事就办了五回,周八要五十抬聘礼只觉得天经地仪。
周八也不避讳人,一脸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与兴国公讨聘礼。原是与陈家老夫人商议婚事,这会子倒像是他与兴国公在商议。张口就是五十抬,还硬说了一大堆必须这么多的理由。
其实,就算看在周八是周子迁儿子的份上,即便周子迁是庶子,但因他位高权重,手握兵权,兴国公也不会薄待周八。
“我给预备五十二抬,你可满意?”
周八拍着巴掌,“祖父就是好,大方。”没脸没皮夸赞着兴国公,就算是夸人,也带着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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