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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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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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湘如一直以为,老夫人生气,是误会陈湘娟要毒害陈相富兄弟,现在才明白,在这之前,老夫人就寒了心,而陈湘娟竟然在神佛面前咒骂老夫人,就算老夫人严厉,到底是为了陈湘娟好,她怎么可以背后咒骂老夫人。

    兜转之间,陈湘娟竟不是她的同母妹妹。

    “二爷、三爷知道了吗?”

    “上回,三奶奶要给二小姐备添子月礼,老奴私下便与三奶奶、三爷说过这事,三爷与二爷乃是同胞兄弟,许是三爷也告诉了二爷。”

    赵珍儿知道了实情,还是给陈湘娟备了一份像样的添子月礼,陈湘如当时备了一车吃食和礼物,照的是一百两银子的例预备的,赵珍儿则照矩备了六百两银子的,孩子佩戴的金平安符,再大些脖子上戴的金麒麟盘项圈,他日长大,腰上挂的虎纹玉佩等,也算是备得体面,就连吃食上,也是鸡、鸭、蛋、肉等的备了两车,怕是陈湘娟月子里天天变着方儿地吃也吃不完了。

    这里正说话,就听到一个带着愤怒的声音问绿叶:“大小姐呢?”

    绿叶抬手指着不远处的陈湘如。

    陈相富几步走近,对赵婆子道:“你下去,我有事与大小姐说。”

    陈湘如温和笑道:“谁又招惹你了,瞧你那样,黑得快下雨。”

    陈相富愤愤地道:“大姐,我可没功夫与你开玩笑,那泼货又去周宅闹了,我听下人们说了,大姐曾劝过他们别做生丝生意,是他们不听,这会子赔钱了,难不成想让你填补亏空,大姐帮衬得还少么?

    大姐,她和我们不同,她就是外面来的贱种,要不是娘心善,她比三妹都差远了。”

    一个勾栏女人的亲娘,能与陈湘妮比么?至少陈湘妮的亲娘还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果然,陈相富也知道了!

    陈湘如道:“上回在马宅,我便与她说过,对他们帮扶得已经够多了,不会再管的。”

    再说这回,怕是在外头又带债了,她可没这等能耐帮衬他们。

    陈相富厉声道:“你要狠不下心,我把她赶走。大姐的性子还是太软了,为甚她不敢进陈家,总往周宅跑。”

    陈湘如轻斥道:“好了,我知道怎么做。”

    “她要是再在那边哭闹,我去赶她!”

    陈湘如并没有立即回周宅,而是去了趟松柏苑。

    却见赵珍儿正坐在偏厅做针线,这原不是奇的,奇的是她手里拿着一年小孩子的衣袖,那衣袖不过四五寸长,煞是可爱,惊得陈湘如脱口而出:“你这是有了么?”

    赵珍儿一惊,“我就知道,我一帮她做这些,见了的人都会误会。”

    “呃……”陈湘如坐在贵妃椅上,“她……她是谁?”

    赵珍儿指了指东屋,压低嗓门道:“上个月的时候,她和三爷像是闹别扭了,早前原是和好的,这两天又失魂落魄了。”

    赵婆子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羹汤,低声道:“三奶奶,惜画姑娘又没吃呢,就躺在小榻上生闷气,问她话也不说。”

    赵珍儿埋头笑着,“她这个月没来小日子,我记得她比我晚两天的,我都走了十来日了,怕真是怀上了。”

    也就是说……

    陈湘如惊奇得结巴起来,“那……那……惜画和三弟真的……有那事了?”

    赵婆子捂着嘴儿,赵珍儿的陪房柳婆子进来,口无遮拦地道:“上个月,她那声儿叫得那么大,跟杀猪似的。”她捂着嘴儿,窃笑道:“三爷从外头带回了一本那种事……非要拿她练手,平日瞧着是个端庄的,三爷要练手,她也没个法子。”

    陈湘如立时明白了,只是有些可思议,陈相贵就长大了么?(未完待续。。)

第280章 孩子爹

    可她怎么瞧,陈相贵都是个半大孩子,就是个头儿真见长了,与她一般高了,只是依旧清瘦。

    赵婆子道:“第二天,三爷就把一块锦帕丢给三奶奶了,什么话也没说,我瞅着许是真怀上了。如此也好,陈家就要添丁进口。”

    赵珍儿搁下针线活,道:“我想把茗儿拨过去服侍她,等足了三月,就抬她做姨娘,我瞧三爷倒是真心喜欢她的,以她的性子,要不是她乐意,三爷怎会得手,三爷可不是一个会用强的人。”

    惜画通文墨,陈相贵就喜欢这样的女子,加上又曾是官家小姐,否则那藏书阁的丫头好几个,怎会单单看上了惜画。

    不过,这离前身记忆里发生的事可提前了几年。

    陈湘如心里闷闷地想着,连惜画都怀上了么?

    也许,她也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

    赵珍儿道:“赵婆子多留意她些,再过几日,就请李老郎中来府上给她请脉。”

    陈湘如又坐了一阵,方起身离去。

    赵婆子这几天认为惜画许是怀上了,想着是陈家的骨血,对惜画也多了些关心,时不时往松柏苑带好吃的,就搁在东屋的桌案上,只是过上许久去瞧,惜画也没动。

    柳婆子则不同,这会子见四下无人,道:“三奶奶,三爷长大了,你怎能让那丫头抢了你的先,你得生嫡长子……”

    “好了,又来了。三爷这些日子见了我,就跟老鼠见猫似地的躲,我还能把他绑过来不成,慢慢来吧,三爷对她正在兴头上。就由着他们去。”

    陈相贵长大了?

    赵珍儿也觉得有些奇怪,在她印象里,可是拿陈相贵当小孩子的,可这小孩却是她的丈夫,不过看着陈相贵瞧着她的样子,不是弟弟敬姐姐。也不是畏惧,总觉得很奇怪。

    “我心里有数,无论是谁生的,都是三爷的孩子,我都会待他好的,我是三爷的嫡妻,他会待我好的。”

    就是陈湘如也待她好,帮她开绣庄、香粉铺,现在这两处的生意都很好。她自己手头的银钱也阔绰了,还打理着陈家内宅,她觉得很知足。

    赵珍儿讷讷地拿着针线发呆:“我要不要问问惜画,问她到底是不是怀上了?”

    柳婆子笑道:“我去请她过来。”

    惜画起了小榻,慵懒、憔悴地移到偏厅,请了安,垂手立在一侧“三奶奶。”依旧无精打采的。

    赵珍儿笑道:“这几日你是怎了?你这个月的小日子还没来,是不是怀上了?”

    惜画一张脸通红。可恶的陈相贵,那几天又逼她看那种东西。看着,看着就心猿意马了,她比陈相贵还大两岁呢,陈相贵哄着她吃酒,吃得半醉的时候,两个人就……

    一想到那天的事。惜画就觉得狠不得寻个地缝藏起来。

    可是,一次便罢,那几天,趁着夜深人静,他们可有好几回那样的事。陈相贵直说感觉会越来越好的。

    才去府学上多久的学,就跟着那些学子学坏了,还背里跟着人去了两趟勾栏,他没干那事,却是与另一个一般年纪躲在暗处,看比他们大的玩女人。

    看过了那些,陈相贵就拿她试,她不愿意,最早将他给骂了,他竟变着方儿的诱她上当,将那种书放在她爱看的书里,他白日不在,而她是服侍他的丫头,早前原不想看那书的,结果就被好奇地诱得看了。

    看过之后,心就不平静了,还与他照做了。

    书上不是说男子二十弱冠才算大人么,他才多大,比她还小,竟然也会了,一学就会。

    柳婆子道:“三奶奶,要不老奴派小厮请李老郎中过来一趟。”

    赵珍儿应了,轻声道:“先别传扬出去,等李郎中请了脉再说。”

    大半个时辰后,陈家的马车接来了李郎中,却不是李老郎中,先给赵珍儿诊了脉,又开了调养的方子。

    赵珍儿听赵婆子的话,这几个月一直有吃这方子,听说是宫里娘娘们常吃的。

    又给惜画请了脉,惜画垂着脸,满是羞涩,仿佛这一刻化成了百年、千年,李郎中一诊、再诊,又让她换了只手。

    赵珍儿反而有些坐不住了,问道:“你倒说话,她怀没怀上?”

    李郎中抱拳道:“恭喜三奶奶,这位姑娘乃是喜脉,只是胎位不稳,还有滑脉之兆,需得小心调养。”

    “有多久了?”

    “不足两月。”

    还真是有了!

    好!真好!

    赵珍儿打赏了李郎中,又叮嘱:“你知道规矩,未足三月,先别张扬,只说是与我来请平安脉的。”

    李郎中会意。

    惜画依旧呆呆傻傻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怎就怀上了,陈相贵还是个孩子,就要当爹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天,对她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早前她都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做母亲。

    莫不是陈家吃得好,所以他从男孩变成男人比别人要快。

    陈相贵黄昏从府学回来,赵珍儿就把他请进屋里,很是凝重行礼道喜:“恭喜三爷要当爹了!”

    他自己险些没站稳,就要软倒下来,眼睛直落落地看着赵珍儿。

    赵珍儿笑道:“你往哪儿瞧呢?不是我,是惜画,今儿请郎中来瞧过了,是怀上了,一个多月,说胎位不稳呢,所以今儿我把西厢房拾掇出来了,让她去那里住,又把茗儿拨给她使唤。你知道她有了,可别再碰她,好歹等胎坐稳了。”

    惜画有了!是他的孩子。

    陈相贵竟感觉不到喜,怎么就有了?他也觉得还没长大呢,不,他是男人了,他要当爹了,过了良久,他才反应过来,瞪着大眼问赵珍儿:“没弄错吧?”

    赵珍儿生气地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的么?反倒问我?还有,近来你功课可别懈怠了,今儿五叔和五哥给你写信了。”

    “信在哪儿?”

    苏儿取了信来,递给了陈相贵。

    陈相贵拿着信就要回屋,又想到惜画有了的事。

    那时候赵珍儿说要给他配通房,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惜画,赵珍儿怎么知道他长大了的事?

    心里还纳闷,立即想到惜画有孕,一转身就去了厢房。

    证实了消息后,惜画早前是意外,现在反而平静了。

    陈相贵搂着惜画,嘴里直叫着“宝贝”,“怎么我就要当爹了呢?我还没和你……”他想来几次呢,就见惜画面含愠怒:“你一开始就是故意的,从我进松柏苑开始,你就故意了,功课也懈怠了,读书也不用心了,就把心用到如何算计、对付我了。”

    “我们那样的时候……你不也**着,觉得快活么,呵呵……”

    他得意地笑了。

    是他的女人了,要给他生孩子了。

    两个人腻在那儿说了一阵话儿。

    赵婆子则一路快奔,想把这消息告诉陈湘如,转而又想,还没足三月呢,照矩是要瞒着的,正犹豫着回松柏苑,却听到周宅那边传来一阵嚎哭声。

    “姐姐,你再帮帮我吧,就帮我这一回,就当是最后一回,呜呜……马庆早前原是赚了三万两银子,他不就是想多赚点么,便又去了徽郡收购生丝,哪里晓得这批货刚到江南,就听说生丝跌价了……”

    陈湘娟在这儿哭大半日了,声音有些嘶哑。

    陈湘如抬眸时,正对着她的那双眼睛,红肿如桃,眼里有惊慌。

    “一下子跌到了七成,这一把生丝就得亏三成进去,早前赚的都赔进去了不说,怕还得赔几万两银子,呜呜……”

    绿叶按捺不住,轻声道:“二小姐,早前大小姐劝过你别做生丝生意的,也与你们说地,要做就得要快,你们赚了第一批货时收手,岂不是极好吗?”

    世人就是这样,第一批货赚了钱,第二批货就会买得更多,而马庆亦拼命地想与马大人证明自己的才干,再加上陈湘娟原就是个爱钱的,在徽郡便赊了一大笔生丝。

    陈湘娟抹着泪儿,“姐姐,我们不赚你一分钱,就照进价把生丝卖给陈记,你把马庆的货全都要了吧。”

    陈湘如不说话。

    绿叶接过话儿道:“笑话,现在整个江南比你们的都能更便宜几成,我们为什么要买,再说了,赵师爷已经去了闽粤一带,那边的生丝比江南更便宜,家里已经没多余的银钱了。”

    月牙有些气恼,跟在陈湘娟身边后,也会学牙尖嘴利了,大声道:“主子们说话,哪轮得上你这丫头插嘴,真是不知道规矩。”

    陈湘如想到今儿赵婆子说的事,她一直不明白的事,现下都解惑了,陈湘娟待相富、相贵兄弟刻薄,难不成陈湘娟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真是这样,那陈湘娟就太可怕了,明明知道,却这样待她,只能有一个解释:利用。

    赵氏待陈湘娟不可谓不厚道,给她备嫡女一样的嫁妆,照着陈湘如的例,还给陈湘娟备了一份回门时的礼物,要是陈湘娟还这样贪婪,她就不能再纵容了。

    月牙正待开口,陈湘如厉喝一声“够了”,“陈记什么状况,你也看到的,早前因为没银子都快要弃了绸缎织丝麻布。陈家所有的银子,都用在收购生丝了,你若想要生丝倒还有些,若想要银子,真的没有。湘娟,我再给你出个主意,既然生丝买了,还是设法卖给苏州织造府。”(未完待续。。)

第281章 争执

    陈湘娟把她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姐姐是帮不了吗?”

    她最干练的回答:“对,我帮不了!”

    陈湘娟只觉仿似五雷轰顶,好不容易就快还清外债,一下子又欠下了数万两的债务,比早前更多了,往后这日子可如何过着是好。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陈湘如身上,希望陈湘如可以帮她一把。

    陈湘娟寻着四下的东西,先看柱子、再看桌子,今儿既然来了,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也要逼陈湘如吃下那批生丝。

    “姐姐不帮我,那我就只有死了。”

    陈湘如仿似看笑知,所有自私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怕死”,就算他们哭闹甚至以死以胁,也都是伎俩和手段。

    她不紧不慢地道:“再给你一个主意,这个时候生丝不易出手,先搁到马府,等到价格好时,再陆续出手。”

    今年的生丝价不会回升,可是明年大半生丝价会回暖,从四月至六月会恢复到往年的价格,过六月后又开始下跌,到八月跌到至今的价格。

    “你说得容易!”陈湘娟一听她说不帮,就恨得想立马以死要胁不可,“这批货,除了我们自己攒下的五万两银子,还在外赊了五万两银子的生丝,这一下子跌价,折进去整整四万两呀,四万两银子呀,姐姐,陈记织布房每年要用二十万两银子生丝,你告诉赵师爷,让他买十万两银子的货,另外十万两要马庆的,就要马庆的吧……”

    他们赚钱的时候,不会想到她的叮嘱;他们赔钱的时候。却想让陈家替他们分担。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就算没有赵婆子道破陈湘娟的身世,自上次陈湘如无理大闹后,她也不会像早前那样待陈湘娟好,何况现下知道了身世,也不会再待她好。

    陈湘如勾唇笑着:“湘娟果然好盘算!”

    以她的估算。马庆去徽郡收购生丝,六月是赚了一笔,七月再去,那时候的生丝应该比五六月时还是要便宜一些的。

    连她的银子也要赚!

    难怪,前身在陈湘娟出嫁后,基本就不再管陈湘娟什么事。

    也许是被陈湘娟的自私寒了心。

    总想在别人身上赚钱,更拿别人都当傻子。

    前身陈湘如不傻,她若傻,不会坐上织造府郎中一职。女子当官,只这一点就能证明陈湘如是个奇女子。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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