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
二老太爷、六老太爷等几家,曾说过要拜访陈湘如,被拒之后也没敢进门了,在陈相贵去族里时,倒见过陈相贵。
陈相贵只淡淡地道:“这事我做不得主,且等知府衙门判案。”
人是关进去了,丁知府还是在他们被抓第三天象征性地审问了一下,大致明白:这是绑架朝廷命官案。
通常这种罪都很大。
不过是问了几句,也没定罪,就把这案子给搁下了。
赵婆子又道;“风水先生说,要迁坟得过了重阳节后才好。”
陈湘如捧着鱼羹,吃得很香。
王婆子轻声道:“夫人,听说昨儿有人看到兴国公府周家四房、七房的公子去了陈家庄,说是把六老太爷父子从牢里捞出来了。”
绿菱面露忧色,“夫人,他们会不会与你作对?”
“且由着他们去。”
两房人得了陈湘如的暗示,怕是想借着这案子发一笔小财。
陈湘如可以狠狠报复陈湘娟。陈家庄下狱的几个族人个个辈份都比她高,说起来都是祖辈,但他们个个没了良心,与陈相和联手算计他们姐弟,她不能出面报复,借一下别人之手还是可以。
六老太爷出狱又如何。陈相贵已经办妥了分支的事,那八户族人已经迁至陈家湾了,剩下的就是迁坟、另设祠堂之事。现在陈家湾的族人里,辈份最高的就是相字辈,由陈相贵担任族长,又挑了个稳重的当副族长,平时襄助陈相贵即可。
陈湘妮私下也曾与赵珍儿说过,想把她亲爹一家也迁到陈家湾去,但赵珍儿一句话就给推了“三妹。你忘了这回三爷说的规矩,比相字辈高的,他是不会让过去的。”
那辈份高了,就要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长辈似乎要高人一截。
陈家庄里的那几个不正是如此么,瞧着说是来主持公道,还不是为了瓜分陈家的家业。
上了一回当,陈相贵是绝不会同意的。
陈湘妮替亲爹求情的事。到底还是让姨奶奶知道了,姨奶奶为这事郁闷了好几日。母女俩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就这样僵持了好些日子,终于姨奶奶还是先开了口,对陈湘妮道:“三小姐,二小姐是如何寒了二爷、三爷的心。你要记牢了!族长他们是怎样伤人心,你也要明白……”
人家对你好,你要是不知感恩,那么以陈家姐弟的手段,就可以在顷刻之间让你变得什么都不是。
陈湘娟说起来还是一个爹所生的。陈相和也是正经的庶兄,到头来说翻脸还是翻脸了,可外头指责的还是陈相和、陈湘娟姐弟俩。
夜里,姨奶奶对服侍自己的婆子道:“托了顺风镖局的人帮我寻找亲人,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都有好几年了,再找不到,我就担心三小姐要请大小姐、三奶奶帮她订亲。”
婆子垂首,小心地望了陈湘娟的房间,这个时候还亮着灯,陈湘妮近来正给陈湘如的孩子做小衣服,听说王问梅和岳氏也帮忙预备了不少。
陈湘如待她们好,她们也得回报几分。
婆子道:“姨奶奶还是想把你娘家侄儿订给三小姐?”
“你瞧她那样,背着我去找三奶奶,要帮她亲爹呢,要是我没个亲人在身边,待我老了,她能对我好么?
大小姐与三奶奶都许了我的,若是三小姐成亲,我可以搬出陈家大院与他们一起住。”
与其给陈湘妮配个外人,倒不如是她娘家的侄儿。
她知道自己祖籍何处,只因她是个妇道人家,又是陈家大院的姨奶奶不能出远门,否则姨奶奶还真想自己出门寻亲了。
陈湘如清晨刚起来,就接到顺风镖局从北方挑回的信。
周八的信写得越来越肉麻了,在上面胡写一通,羞得陈湘如一看就脸红,不敢让丫头瞧见,也不敢给慕容大嫂瞧见。
慕容大嫂近来倒与赵珍儿、岳氏亲厚,几个人常在一处说闲话,也曾去兴国公府拜访了一番,也不知怎的,周家人虽多,除了周六夫人能与她说几句,她就与旁人说不到一块。
夜里天气炎热难眠,过了四更才渐次转凉。
清晨,陈湘如睡得正香,就听得外头一阵喧嚣。
一个男人扯着嗓门在西门处大吼:“妈的!瞧清楚了,我是你们当家大爷的爹、后爹!”
“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敢拿棍子赶我么?好,小心老了打折你们的腿。”
王婆子一急,“谁在外头乱叫呢,夫人昨晚歇得晚,这会子好不容易睡得好。”一扭头,急匆匆地出了周宅大院,一探头,就瞧见西门前围了一大群的人。
“咦,这是谁呀?胆儿不小,竟敢跑到陈家来闹事。”
人群里,有邻里的妇人歪头审视着这大叫的男人,长得五大三粗,一张国字脸,穿着打扮都是极寻常的百姓,但衣着还算整洁。
一侧又跟了个妇人,身侧跟了三个孩子,最大的是个男孩,约有六岁模样;又有个四五岁的女娃,长得粉团团;怀里还抱了个,约有两三岁,也长得可爱。除了最大的男孩像了那大喊大叫的男人,另两个孩子的模样倒随了妇人。
“啊!天啦,不是说陈家大院的乔大姨娘几年前没了么,这眉眼,可不就是她么,好些年没见,是显老了一些……”
这些日子,江宁府的百姓都是议论,说陈湘如姐弟害死乔大姨娘在先,后才有陈相和忍辱负重地习武报仇之事。
可这会子,曾经的乔大姨娘竟活生生地出现在陈家大院的西门。
不仅如此,还带了她现在的男人和儿女们来。
那男人扯着嗓子:“叫陈相和出来,他过得风光了,是不是就不认他亲娘,不认他后爹老子,快叫他出来!我们可是得了消息,他现在好了,成了这陈家大院的当家人,我们不远数百里之遥,可是特意从豫郡赶来与他相聚的,快叫他出来……”
王婆子只当是瞧错了,揉了揉眼,讷讷地看着人群中央的几人。
那汉子又往西门处去,还没进去,就被看门的门丁给拦出来了。
柳婆子此刻也在这儿瞧热闹,走近王婆子道:“你是陈家的老仆,原是见过乔大姨娘的,你且认认,这是不是弄错了,外头不是在说,乔大姨娘早死了么?”
王婆子回过神来,喊了声“我的个娘”,走近人群里,细细地审视着乔大姨娘,好些年没见,模样似老了些,皮肤没了曾经光洁细腻,变得略有些枯黄,脸上也出现了雀斑,不再穿着华贵的绸缎,而是一袭寻常的粗布衣衫,蓝灰色染白花的布,束袖短裙,头上也裹了块蓝灰色的花布。
这里正瞧着,陈二婶也得了消息,跑到西门处一探究竟。
见着那熟悉的眉眼,也吓了一跳。
“都在议论,说陈家大院的姐弟害死了乔大姨娘,你瞧瞧,这人不是好好的么,又嫁了人,连孩子都生三个了。”
乔大姨娘抱着最小的儿子,只不说话,在人群里瞧了半晌,见陈二婶出来,唤了声“陈二管家的”就走了过来,笑问:“大爷在家不,我们……是来投亲的。”
陈二婶愣了片刻,只听门丁问道:“陈二婶,我们……要不要他们进?这男的是谁?”
好大的胆儿,竟自称是陈家大院当家人的爹,这定是不想活了。
“别问了!”陈二婶喝了一声,对乔大姨娘道:“你们先等着,我去通禀一声。”
这个时辰,正是各家用早饭的时候。
岳氏母女、姨奶奶母女都聚在松柏苑陪赵珍儿用早饭。
陈二婶禀报完,姨奶奶惊道:“乔大姨娘没死?”
赵婆子忙道:“姨奶奶,我们家大小姐、二爷、三爷都是善良的,那外头的流言你怎么能信。”
姨奶奶一阵脸红,这些年连她都有些信了传言。
乔大姨娘当年突然消失,所有人都猜测他死了。
现在又突然出现,可不是意外么。
赵珍儿道:“把人带进来吧,真是奇了,早前不寻来,出了桩迫害嫡子的事,这人突然就冒出来了。”
不多会儿,有门上的婆子领进了一家五口。
那汉子四下张望:“当真是大富人家,早前你说是大富人家的侍妾,我还不信呢。不错,不错,你好歹是他亲娘,怎么的,也得给我们个荣华富贵吧,再说这三个弟弟妹妹,那也是与他一个肚皮出来的。”
门上的婆子想笑,问道:“这位爷,听你的口音像是豫郡人,你们是怎么来的?”(未完待续。。)
第335章 大姨娘归来
“怎么来的?”汉子大大咧咧,眼如铜铃,又长着络腮胡子,声音很宏亮,“前些日子,我在老家听一个布商说了江宁陈家的事,回去与我女人一说,她就说要回江宁来,直说这陈家的当家大爷是她的亲生儿子,我们可是变卖了房屋、家业做盘缠来的,我们是来享受好日子的。告诉你们大爷,别想把我们打发走了。”
昨儿到的码头,原想进城,可乔大姨娘又劝他收拾体面了才好见陈相和,一家人硬是磨到天亮才来的陈家大院。
乔大姨娘一路走,一路欢喜着,可是一到西门,竟被门丁给拦住,死活不让他们进,还引来了一大堆周围的百姓瞧稀奇。
要不是知道陈家老夫人死了,又是她儿子当家主事,怕是连她都不敢再入江宁府。
门上的婆子放缓了脚步:“乔氏,你如今另嫁了人,我可不好再唤你乔大姨娘。我不管你在外头听了什么话,但我老婆子还是要说的,而今这陈家大院的当家主母是三奶奶,外头是大小姐和三爷共同主事。”
乔大姨娘怔住:“不是我儿当家?”
婆子勾唇一笑,怕是陈相和故意陷害大小姐、二爷、三爷,明明乔大姨娘另嫁,非说是被大小姐他们给害死了。这个时候回来,若是被陈相和阴谋得逞,算算时日,这个时候可不就是陈相和当家了么,从豫郡到江南,说远不远,这也是半月时间。
“我自不骗你,你若不信一会儿见了我家三奶奶就知道了。我家三奶奶原是夫人娘家二舅老爷的嫡长女,又贤惠又能干。”
婆子将赵珍儿夸赞了一阵,领了他们一家五口进了松柏苑。
最吃惊、意外的就属姨奶奶。
她歪着头审视着乔大姨娘。当年赵氏早逝,乔大姨娘打理过一阵子大厨房、绣房这些地方,姨奶奶没少受她的欺负。
这会子再看,乔大姨娘倒是苍老了许多,与曾经那个年轻貌美又风情万种的人相差甚远。
陈湘妮没见过乔大姨娘,一个后宅姨娘。连祭祖的资格都没有,就是族里的祠堂,陈相和也是寄在姨奶奶名下的。
岳氏满是好奇地问左右:“她真是早前的乔大姨娘?”
那汉子早前还吵嚷着是当家大爷的后爹,这会子看到几个女人,尤其是赵珍儿与谭姨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这辈子就没见穿得这样气派的女人。
赵珍儿看着赵婆子,虽没问出口,可那神态就是:她真是乔大姨娘?
赵婆子不紧不忙的道:“三奶奶。照着规矩,她既另嫁了人,便不再是陈家的妇人。未得夫家应允就嫁人,这可是要沉塘的。”
乔大姨娘不由得微战了一下,垂眸问道:“我儿相和在哪儿?照着陈家的规矩,就算他不是当家大爷,这家业也少不得,一千亩田庄是有的吧?七八家店铺也是有的?”
她把这规矩倒是揣磨得熟络。
偏她的态度有些得意、骄傲。还扬着头。
柳婆子有些瞧不过去了,“大爷没住在陈家大院?”
“他在哪儿?”
赵婆子想到过世的陈将达。怎就喜欢上这么一个女人,居然在陈将达死后另嫁了男人,还生了三个孩子,居然还厚颜寻上门来。
“乔氏!”赵婆子厉喝一声,“大爷因迫害嫡子,下了大牢。”
最好现在就把他们赶走。不远数百里之遥寻上门来,还说要过什么荣华富贵的日子,也不晓得他们是从哪儿听来的,认定陈相和就是当家大爷。
乔氏,也只能称她为乔氏。不再是陈家大院的姨娘,也与陈家没前任何关联。
乔氏放下怀里的孩子,冲着众人大吼:“我儿相和呢?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正吵嚷着,只听苏儿禀道:“三奶奶,大小姐来了。”
陈湘如在王婆子、绿菱等人的搀扶下而至。
乔氏一看到她的大肚子,不由惊呼一声:“你嫁人了?”
她离开多少年了?
七年多!
七年,又得有多大的变化。
就连她也替这屠夫男子生了三个孩子,早前的日子是苦,可后来,因她生了儿子,这汉子待她倒好了许多,尤其这三年,她倒是认认真真地与他过日子。
可回想以前的风光,那种荣华富贵,乔氏还是想再回来。
那天听了她男人说陈家大院的事,当即就软硬兼施,说服男人与她一起来江宁府投奔,不是说陈相和当家了么,赶走了赵氏所生的儿女,还接掌了家业,为甚到了这儿却并不是那样。
陈湘如道:“果真是乔氏,你回来就好,这些年,相和一定以为是我们姐弟害了你的性命,一心要替你报仇。”
她知道大姨娘改嫁的事,也知道所嫁是一个性子暴燥的屠夫,却不知道嫁至何处,更不知道大姨娘已经又生了三个孩子的事。
瞧着三个孩子的眉眼,有几分像那汉子,又有几分大姨娘的俊俏,一看就是他们二人所生。
陈湘如轻吐了一口气,在赵珍儿身边坐下。
三个孩子似饿了,看着案上盘子里的果点直吞唾沫,最小的那个,索性流出了口水来,想取又不敢,只怯怯地看着众人。
那个四五岁的女娃,只往那汉子身边藏。
赵婆子道:“乔氏,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我们听尼姑庵的师太说,你是半夜逃走的,后来寻了许多地方也找不到人。”
能说是被人劫走的么?
怕是没人会信。
乔氏心下也在权衡利弊,道:“我原是想逃出庵堂看我儿相和,不曾想却遇到了恶人,将我卖给人牙子,几经辗转,我被卖给了豫郡陈州三合镇的宋屠夫为妻。”
有些话还是越简短越好,她不知道当年劫自己那人到底是何用意,但那人没杀她,只是把她卖给了人牙子,以她的猜测,那人许是为了几两银子而为的,在那尼姑庵里,她算是年轻貌美的,旁的尼姑卖不了银子,也只得她能卖点钱。
赵婆子只觉世事无常,“你走之后,倒让我们二爷姐弟三个背了骂名,大爷因此还恨上他们,以为你死了,将这仇恨记在他们身上。”
乔氏想着陈相和,好好的人,怎就下了大牢,“出了什么事?”
赵婆子想着与其让别人告诉乔氏,倒不如由她来讲,便将陈相和联合族人、陈湘娟夫妇等算计陈湘如姐弟的事细细地讲了一遍。
陈湘如与巧儿使了个眼色。
巧儿捧了案上的果点递给三个孩子,“三奶奶和大小姐赏的,你们吃吧。”
那宋屠夫见有吃的,竟一伸手,从盘子抓了一把,立时就少了大半。“老子都饿大半日了,快饿死了……”他一把塞到嘴里,直吃得鼓囊囊的。
宋屠夫一吃完,那火爆脾气就上来了,“臭娘们,我说不来,你非来,他都下大牢了,有甚好依靠的,卖房屋的盘缠都花完了,这要回三合镇,难不成要乞讨不成?”
他一握拳头,吓得三个孩子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