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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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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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奶奶愤然道:“八奶奶确实是吃了带桃汁的果酥才中的毒,现在周宅都乱成了一团……”

    杀人无于痕,便是如此吧。

    哪有这么巧的事,定是三房有人一早就知道陈湘如沾不得桃,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

    临出门的时候,三姨娘还不放心呢,几番提醒,惹得周六夫人和周六奶奶都试吃了无佯这才送去,哪里晓得她们能吃,陈湘如是吃不得的。

    周六公子抱拳道:“祖父,八奶奶出了事,玉鸣又不在,我得过去瞧瞧。”他冷冷地扫过丁翠芸。

    要不是今儿出了这事,连六房的人都不知道陈湘如沾不得桃,三房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对了,周六公子忆起来,有一阵子周四公子与陈相和交好,一定是陈相和告诉他的。

    这分明就是故意。

    果酥饼是六房的人送去的,要是陈湘如出了事,周五爷父子一定会怨恨上他们。(未完待续。。)

第344章 中毒难产

    陈湘如回江南,周五爷都特意写信交托,要他们六房多多关照。

    事实上是,陈湘如也没少关照六房。

    兴国公拍着桌子,“你们这些狼子野心,丁氏,你是不是故意要害八奶奶?说!是不是故意的?”

    “我……”周四奶奶被这阵仗给吓住,怯怯地看着一侧立着的周三爷,又看了周四公子。

    丁姨娘、丁翠芬站在周四公子身侧,得意地笑着:你也有今日!

    今儿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用。

    丁翠芬道:“四奶奶,你怎么能这么干呢,就算嫉妒八奶奶一举给周家添两个儿子,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周四奶奶似明白了什么,微眯着双眼,“是你害我,一定是你。我明明只做了红枣酥饼的,你为什么也在厨房做酥饼……我的红枣泥原是做来孝敬祖母的,只拌了红糖,哪来的桃汁?”

    一定是丁翠芬害她,所以借着今儿这机会也下厨房做酥饼。

    周三夫人情绪繁复,这丁翠芬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又是嫡亲姐妹的女儿,与她自己的女儿都差不多。“我信翠芬,她不是有意的,今天是我听说庄子上送来两筐鲜桃,说想吃桃果酥饼。”

    有人沾不得桃,可周三夫人最爱吃的就是蜜桃,这在兴国公府里算不得什么秘密。

    丁翠芬冷哼一声,“四奶奶,是三夫人想吃桃果酥饼,婢妾想三夫人喜欢吃桃味的,就特意在苹果丁、雪梨丁里都浸了桃汁,谁晓得你会拿了我做的果酥饼给八奶奶……”

    这是故意的!

    周四奶奶冷冷地逼视着周四公子。她原没想给陈湘如送酥饼,是周四公子让她送到六房的,是他的主意。她与陈湘如又不交好。谁都知道,六房的人与陈湘如交好,她去凑什么热闹。这一刻,她以为的偶然,全都成了刻意。连周三夫人都要帮着丁翠芬开脱,还说是她让丁翠芬做的酥饼。周四故意让她去送。却不让丁翠芬送,一定是为了保护丁翠芬。

    兴国公夫人声音微颤,“你们……这些不孝子孙,都是周家的子嗣,怎敢下这种毒手。那陈氏可是一人三命!”

    周三夫人垂手跪下,目光平视,一脸谦恭:“禀父亲、母亲,四奶奶丁氏心存恶念,毒害周家子嗣。请你们责罚!”

    周四奶奶心头一沉,这么多年,任她如何孝顺周三夫人,她到底比不过丁翠芬,只因丁翠芬是她的亲外甥女,而他不过是丁知府的侄女。

    身为姐姐,被自己最疼爱的堂妹背叛;身为妻子,又被深爱的丈夫背叛;现在就连她一心一意孝敬的婆母也站出来护着丁翠芬。请求责罚她。因为她心存恶念、心肠歹毒,要害死陈湘如母子三人。她当时怎就没多想?周四公子怎的突然对陈湘如那么好?

    兴国公厉喝:“子远。你怎么看?”

    周三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丁翠芸,其实这个儿媳在几个儿媳算是做得最好的,可为甚就不讨周三夫人的心呢。

    周三夫人道:“让玉新休妻!”

    周四公子惊呼一声“母亲”,许是连他也没想到。

    丁翠芬笑里掠过一丝阴狠,什么姐妹情深,可还是逃不过被人下药落胎的命运。

    虽然她没有证据。但她可以肯定,这事与周四奶奶脱不了干系。

    周三夫人厉喝道:“到了现在,你还要包庇她么?她毒害八奶奶母子,不可容恕。”

    有心的丁翠芬做果酥饼是孝顺。

    而她,无意做来给兴国公夫人吃。就成了颇有用意,甚至是有意要害陈湘如母子。

    周四奶奶此刻心头一阵刺痛,“祖母,今儿这事与我无干。我只想做祖母爱吃的红枣泥酥饼,也没想送酥饼给八奶奶,是四公子让我送的。”

    丁翠芬反问:“你做你的饼,我做我的,为甚你的红枣泥酥饼就沾上了桃汁,难道老夫人也喜欢桃味酥饼?我看四奶奶是一早就知道八奶奶沾不得桃儿,所以故意为之!”

    兴国公看着吵吵嚷嚷的妇人,大声对妻子道:“这是你们内宅的事,今儿这事儿,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五房人丁单薄,子嗣不昌,陈氏好不容易怀上子嗣,定要重惩不殆!”一转身,他对着外头道:“快把全城的郎中、稳婆都寻来,尽数送到周宅去!”

    兴国公再不愿多看几眼,领着周六爷父子出来,转身去了书房,又发了一通脾气,把子孙们都叫到书房训斥一通。

    周六公子有些不放心,索性抛开忌讳,让小厮寻了几个经验丰富的稳婆往周宅赶。

    安好院外头站着众人。

    陈相贵双手交握,急得团团转。

    赵珍儿连连宽慰道:“三爷,不会有事,大姐吉人自有天相。”

    “多长时间了?啊!怎么还不生。”

    岳氏道:“这是催生下来,又不是足月的,大人可受罪了。”

    陈湘妮与王问梅早被下令回西院了。

    两个人却不敢回屋,就坐在后园子里说话,虽离周宅有些距离,隐约还能听到陈湘如那痛苦的惨叫声。

    陈湘妮道:“梅表妹,我觉得还是不嫁人的好。”

    听说赵氏就是因为生陈相富兄弟没的,现在陈湘如又这个样子,不会也死了吧?

    但她不敢说,只能憋在心里。

    慕容大嫂早已待不住,早早进了产房里,看着叫得撕心裂肺的陈湘如,她应该安心待着,用心照顾的,可看到陈湘如身边又是丫头、婆子的,她哪里还待得住,就想替边城的武官们做些事。

    赵婆子从里面出来,浑身带着一股血腥味:“三爷、三奶奶,你们都回去吧!”

    陈相贵道不出的害怕,要是陈湘如没了,这个家可如何是好?

    王婆子道:“三奶奶别走!”神色凝重地道:“夫人请你进去。说要把陈记的颜料秘方告诉你。”

    陈相贵听陈湘如说过的,这陈记的颜料秘方分了好几部分,而这最后的部分是天蓝和藏青两色,是必须得口耳相授。

    这个时候……

    “大姐!”他不等细想,带着哭腔就往产房冲,到了门口。绿萼一个没拦住,他就进来了,跪在床前,看着大汗淋漓的陈湘如,“大姐,你不会有事的。”

    “不!”

    陈湘如喘着粗气,这种痛,仿佛要将她生生的撕裂开来,已经见红了。可孩子就是出不来,一股又一股的血冒出来,连她自己都能闻嗅到屋子里的血腥味。

    “三弟,怕是我迈这个坎了……”

    前身一生未嫁,她却嫁人了,还要生育儿女,她改变了命运,所以就得早死么?

    “你附耳过来。我把陈记的颜料秘方说给你。”

    “不!我不听,珍儿也不许听。我要等你好好地把颜料秘方告诉我,我现在连那些颜料都配不好,你好好的,我就在外头候着!大姐,你不会有事的,孩子也不会有事……”

    她就要死了!

    她不能把陈记的颜料秘方带走。这可是染布房最大的依仗。

    “陈相贵,回来……”

    陈相贵站在外头,大声道:“你活着,我就要秘方,你要是死了。这秘方不要也罢。”

    赵珍儿想进去,陈相贵厉声道:“不许进去。”

    “可……可是……”

    “大姐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陈相贵拉了赵珍儿出院门,依旧在外头候着。

    他就这样静静地立在那儿,似在想许多事,又似在回忆……

    他不接受秘方,也许这样会让陈湘如更为坚强,也会多一个信念:活下去把最后的秘方告诉陈相贵。

    赵珍儿曾想过进去,却被陈相贵责令不许去。

    虽然她比陈相贵年长几年,可如今已视陈相贵为真正的夫君。

    陈相贵一句话,她就不得不乖乖的站在一边。

    周六公子带着七八个稳婆到了,每两人一组地进去。

    “腹大又早产,还是两个,都动红了,哎哟,我只问一句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周六夫人一听这话,喝道:“大人孩子都要保!”

    “那可不成,只能保一个,要保,我就帮不了忙。”

    接连三个稳婆都说这样的话。

    所有人的心又提起来了。

    李老郎中则坐在一边厢房里,静静地等着,又写了纸方子交给王婆子。

    王婆子令绿菱去抓药。

    一天一夜了!

    陈湘如的嗓子都嘶哑了,她只觉得浑身都痛,血似乎要流尽了,可孩子还是没有要生的迹象。

    慕容大嫂一天一夜没合眼。

    满心都是愧疚、自责,认为是她没有照顾好陈湘如。

    慕容焕夫妇对周八有多少愧意,她现在就有多少愧意。

    怎就让周家人有机可趁呢,这些富贵人家,还真是会想法子,所有的酥饼用的馅都拌有桃汁,寻常人吃了也觉察不出。但对陈湘如,这却是致命的伤害。

    周六夫人母子也在周宅住了下来,随时留意着那边的动向。

    两天两夜了!

    陈湘如的声音都低了许多,似乎已经叫嚷不出来了。

    稳婆们来了八个,便走了九个,最后被迫留下来的,是兴国公府来的老稳婆,还有陈家大院的赵婆子,两个人依旧守在陈湘如身边。

    陈湘如已经忘了,是多少次昏去,又多少次醒来。

    每一次醒来,她问的第一句话“生了吗?”

    就连赵婆子都不敢回答了。(未完待续。。)

第345章 一病一夭

    陈家大院的管事们在全城的寻觅经验丰富的稳婆,一寻到就立马送到周宅,可每个人来瞧了一眼,就摇头叹息。

    她又昏过去了。

    七月二十七的夜里,闷热的夜吹起了一阵大风,陈湘如昏昏沉沉地睡着,突地一阵破天惊雷,她身子一颤,不知是被吓着,又或是真的到了该生产的时候,一声惨叫,打瞌睡的赵婆子立马惊醒过来。

    “夫人!”检查了一番,“夫人,这回是真的要生了。”

    音刚落,又是一声响雷,吓得赵婆子一个颤儿。

    慕容大嫂从一边过来,便见赵婆子手里捧着个血肉模糊的婴孩,太小了,小得像一条小猫,正懒懒地躺在赵婆子手里,就连哭都不会。

    慕容大嫂一急,立马唤醒一边的稳婆:“快醒醒!周夫人生下了一个,应该还有一个。”

    王婆子从外头进来,一见生了,立时扯着嗓子大叫:“夫人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夫人生了……快准备热水!”

    稳婆看了眼那孩子,接到手里,太瘦小了,用热水洗了澡,寻了布要包裹,却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赵婆子扭头问:“怎了?”

    王婆子落落地盯着那小小的孩子,因是两个原就瘦弱,偏还是早产儿,显得就更小了,这样便罢了,连哭都不会,偏那肚子上还有一道明晃晃的、像水泡一样的东西,如一条蟠龙盘桓在他的肚子上。

    “是疝气?”

    稳婆道:“定是夫人怀着时生了太多气,这气都转到胎儿身上了。”

    有疝气的孩子,又这么小的,怕是不易活。

    慕容大嫂生过三个孩子,哪个也比这个大许多。真是太小了,瘦弱得紧合着双眸,连她都不忍再看。

    这孩子怕是活不长了!

    大家都在想,可谁也不敢道破。

    慕容大嫂道:“他怎么不哭?”

    稳婆将小指头伸到孩子嘴里掏了一阵,提着他的小足倒吊着,过了片刻。孩子倒是张嘴呼吸了,可依旧不会哭,眼睛紧阖着,头发稀疏而细柔。

    王婆子自我安慰地道:“大少夫人别急,许是还不会哭。”

    就算是早产,不是也要哭的么。

    稳婆大叫着:“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呢……”

    几个人又忙乱了一阵,然后,在包裹的时候。几个人都发现这孩子早已经没气了,许是在娘胎里就没气了。

    屋子里的空气有些凝重。

    慕容大嫂仿佛是自己失了一个孩子般。

    七月二十八日五更一刻,陈湘如经过三天的痛苦分娩后,终于产下一对孪生子,只是次子生下来便没了,而长子虽然活着,却身体孱弱连哭都不会。

    消息传到松柏苑,陈相贵半点喜色也没有。听赵婆子说的情况,这一个还活着的孩子。能活几日也不定,又孱弱又瘦小,还带了胎里的病,肚子还有道水泡状的疝气。

    失子之痛!哪个母亲能承受住。

    陈湘如产下孩子后便又昏迷了两天。

    待她醒来,赵婆子奉陈相贵的令特意搬到了安好院,奶娘也寻好了。

    孩子太弱。连吃奶都没力气,这令赵婆子、王婆子和奶娘想了不少法子。

    李老郎中也成了周宅的常客,时不时就被张管家用家轿请过来给陈湘如母子诊脉。

    陈湘如醒来后,知道儿子虽生了,可小的那个已经没了。

    周六夫人见陈湘如平安。方才领了周六回六房。

    兴国公听说原是两个男孩的,少不得要叹息一阵,又听说现在活着的这个又瘦又弱,只有摇头。

    夜里,三姨娘到了六房,气愤难平地道:“分明是三房的人故意害的,他们一早就知道八奶奶沾不得桃,偏故意将所有的馅料都泡了桃汁!原该是两个好好的孩子,险些就害得一尸三命……”

    周六爷又叹了一声,“我会写信给五哥说清楚的,这害人的是三房,与我们六房无干。”

    话虽是如此,可那有毒的果馅酥饼是周六夫人带过去的。

    周六夫人道:“陈氏是个良善的,想让六儿去趟苏州马府催账,原是三万两银的债,说是收到了,与我们平分。”

    一万五千两银子,可不一笔小数目,得了这钱,六房就能过得更好了。

    周六公子厉声道:“三房的人太可恨了,这样欺着我们,明知道五房子嗣艰难,竟想……”

    三姨娘垂着头,想着那日要是自己再果决些,不让周六夫人把三房送来的东西,许两个孙儿就会好好的。

    他们在议论不平的时候,陈湘如正讷讷地望着屋顶,脑子里一片空白,乳母抱着个小小的孩子坐在一边,那孩子不哭不闹,就连脸蛋也小得像苹果,眉宇之间,依稀有着周八的容貌。

    原是两个的……

    像陈相富和陈相贵兄弟一样。

    可现在,就只得这一个了,还是这样的瘦弱。

    陈湘如一想,眼泪就滑了下来。

    赵婆子打帘进来,“夫人可不敢哭,你还坐月子呢,莫哭伤了眼睛。”

    王婆子亦道:“许是天意,连老天爷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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