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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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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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八悲怜地笑着:“当年,我亲眼看到四哥与还是我爹通房的她私会。之后就留了心,你们别同情我爹,你们六房、四房都被四哥戴了绿帽子。”

    周六夫人第一个惊呼:“小八,你可别乱说,我们六房……”

    “自不是六婶你,也是你们这房的侍妾姨娘。”

    周八挠了挠头,“这周家到底是怎了,没的被个周四都弄得鸡飞狗跳,知道他为什么想害死湘如么?那是当年我带湘如回家给祖父贺寿,我们夫妻撞破了他的好事,他是想杀人灭口。”

    周八是顽皮,也贪玩。这会子听他一说,周六爷、周六公子满是疑惑,两个人都是侍妾,第一个想的就是他们哪个姨娘干了出阁事。

    “我原是不想说的,再不说,怕是回头还会下手对付湘如母子。”

    周六爷再也不淡定。这周四就个拈花惹草的主儿,“是谁?是我三个姨娘里的哪一个?小八,你今儿把话说清楚了。”

    自己堂堂一个男人,居然被戴绿帽了。

    这感觉想杀人。

    周八同情地拍着周六公子的肩,“六哥,你呀!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样样都比他强么,你要节哀顺便,”

    周六公子的姨娘。就只得一个。

    这还是周六奶奶在自己有孕的时候,特意花高价买回来的,这姨娘通些文墨。

    他要将周家搅个鸡飞狗跳。

    周六公子顿时就跳了起来。

    周六奶奶更是一脸不可思议:“不会吧……”

    周六夫人却已经坚信不疑:“这种大事,小八能乱说么?那个贱蹄子我一早就瞧着不对劲,去,把她身边服侍的丫头抓来,我不信就问不出来,还有那个孩子……是不是小六的。莫要被人戴了帽子,还给人养孩子。”

    这正说话。就听一个婆子进来,颇有些得意地道:“六夫人、六爷,这回可热闹了,今儿一早,门上就有人送来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你们猜怎的?那女人是金记金老爷的第九房侍妾,早前还有个诨名叫秋娘子,说是这女人、孩子原是四公子的,金家现下把人送还四公子呢。”

    周八拍着周六公子的肩,“六哥。你惹不得四哥,就把人和孩子还回去。”他压低嗓门,道:“你还好些,四房比你还惨,四伯和五哥都被他……”

    这是奇耻大辱!

    周六公子脸色煞白。

    “我原是不想说的,可又觉得这事还是得告诉你们。六叔,你说这四房的事,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所有人都为难了。

    两房一起出丑,总比一房人出丑的好。

    三姨娘听说周八来了,也到了六房来,一进来就听他们在那儿说一些吃不懂的话,不免多问了两句,身边的婆子便半遮关掩地说了。

    三姨娘忙道:“你可别说,我与二姨娘说,我们女人家说话,也方便些。”一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一出六房,三姨娘忆起自己没问是谁不守规矩,又想,罢了,只与二姨娘说了,四房的人自己想法子也好。

    三姨娘先哀叹一番周四公子四处招惹的事,又含沙射影的道:“前些日子,近来下人们都在议论,说不仅是外头到处拈花惹事草,便是我们府里也不大清静,大房、二房、三房和五房是没事的,唉……便是六房都被抓出一个来。现在的侍妾,不比我们那时候了。”

    二姨娘有些莫名,总觉得三姨娘这没说完,想了半晌,唤了周四爷来问。

    周四爷回四房院子后,便有些疑神疑鬼,这一怀疑又再上一番追问,还真有人露出了马脚。

    周八在兴国公府放了一把火,任由各房的人去猜疑,自己大摇大摆地去给世子夫人沈氏请安。

    因着周八与沈无争交好,沈氏对周八也不错。

    “大伯母,你们可得小心了,我得到风声,有人想夺你们的爵位呢。

    我要爵位自己去沙场挣一个,可我与你们大房是好的,这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自以为也是嫡子的,在皇忌之日诳了大哥去勾栏,自己跑了,倒去告了大哥。”

    数年前,周家大房的大公子刚考中了举人老爷,正是意气风发时,谁知道就在太后忌日那天竟跑到勾栏里宿夜,竟被丁知府抓了个现形。

    一直以来,大房的人都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这会子听周八一说,沈氏立时回过神来:“你说是周四?”

    “大伯母不好奇么,他们原是约好了去郊外骑以的,怎的大哥就喝醉了,还去了那种地方,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人家可是打得好盘算,二哥体弱多病,不成气候。要是大哥再犯了错,二房是庶子不能袭爵,这爵位自然就是三房的。”

    为了让三房的人闭嘴,又打听丁知府闭嘴,大房可没少吃暗亏。

    “周八,你可有证据。”

    “证据?大伯母何不再问问大哥。又或是抓了周四身边的心腹小厮来逼问,周四做了,就会有遗漏。”

    就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兴国公夫人想护自己的嫡亲孙儿,那她偏要毁了这周四。

    这一次,他要周四成为周家的公敌。

    陈湘如一觉醒来,早已不见周八的影子。

    自己又抱了会儿孩子,明显感觉到孩子近来变化很大,皮肤细腻了,人似乎也长大了一些。听乳母说,也渐渐能吃了。

    周八回到周宅时,已近晌午时分。

    “快摆饭,我今儿饿了。”

    他一屁股坐到偏厅里,却见陈湘如正喝着汤,微微蹙眉:“你一整天都吃这个?”

    “坐月子不都这样吃么?”

    “光是几口汤,能饱么。”

    “不是一天好几顿。”陈湘如继续喝汤,“你要不要喝一碗。”

    “我只吃肉。才不要喝汤。”

    汤有什么,还是吃肉痛快。

    又几日。从京城传来消息,周八将江宁知府丁志阶给弹劾了,弹劾他教唆女儿为谋妻位陷害嫡妻,又弹劾他教女无方,竟让丁翠芬做出毒害诰命淑人的事。

    这封奏折,周八写得很巧妙。先是陈述自己妻儿被害,身为丈夫却无能为力,言辞质朴,没有半点华丽的词藻,却是真情流露。

    周三夫人得到消息时。气得秀眉倒竖。

    “这个竖子,他还真弹劾?”

    周八言出必行,虽说是气话,可不就照递了折子。

    周三爷冷着脸,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出岔子,让他觉得颜面尽失,四房、六房的人都找兴国公主持公道,说周四不顾体统,与他们屋里的侍妾有染。

    兴国公气得把周三爷叫过去狠狠地训骂了一顿。

    没几日,就有江南巡府到了江宁查办丁志阶,这一查,又牵出丁志阶贪墨案,更被巡府拿到了丁知府贪墨账簿,竟高达数百万之多,巡府惊愕,当即禀报了朝廷。

    康正皇帝勃然大怒,下旨重惩贪官,令钦差前往江南彻查此案,而内务府又派了专人前往江南彻查三大织造府的账目,这第一个查的是江宁织造。

    虽早前是陈相富,后又换作陈相贵,但赵师爷倒是忠心耿耿的,却不想竟牵出殷大人挪用织造府银两一事,虽只得一万余两,却在此刻案发,内务府当即就将殷大人下了大牢。

    苏州织造府则没这么乐观,早前周六公子前往苏州逼债,马大人只得挪借了织造府的银钱给还上,子债父债,马庆夫妇不知去了哪儿,跑得没影,可这债就让马大人还了。

    这前头刚还,八月时,内务府与户部的官员就到了,一查江宁织造府时,马大人慌神,想法了四处凑钱,甚至还把他最美貌的庶女嫁给了苏州一个富贾为妾,官家女嫁富商为妾,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通常都是富商女嫁入官家为妾。可这富贾只同意借二万两银子,这无疑是杯水车薪,马大人还没来得及填补亏空,朝廷的人就到了。

    八月二十二日这天,陈湘如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夫人,苏州马家满门获罪,下大狱了!”

    前身记忆里,马家并没有这事,而马庆兄弟也没做生丝生意。

    但今生马家因为亏空苏州织造府银钱获罪,对于犯下贪墨案的官员,康正皇帝下了明旨,要加罪重惩,绝不轻殆。马大人与马庭父子要被斩头治罪,马家其他人一律贬为官奴流放西北肃州苦寒之地。

    次日,陈相贵夫妇过来探望,坐在花厅,隔了道墙闲聊起来。

    陈相贵道:“大姐,杜老爷昨儿来拜访我了,想托我走走宫里的关系,帮他家谋到苏州织造府郎中一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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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为妻儿报仇

    杜家与陈家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又官又商,有织布房、染布房,这几年杜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也越做越精细。

    “你怎么做的?”

    “我给宫里的叔公写了信,让杜家派人入京。”

    赵珍儿看了眼陈相贵,道:“杜老爷说要把他的庶四女送给三爷为妾,被我给拒了。”

    “三弟,往后遇事就与珍儿商量着办,夫妻同心,其力断金。”

    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不知道是她改变了这一切,而是完全陌生的人生改变了她。

    总之,她静默地品尝着每一分变化。

    这几日,陈湘如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周八弹劾丁知府,原是说他养女不教,谋害良善,怎的就牵出一桩江南贪墨案来,瞧朝廷这意思,怕是要大动江南了。

    江南自来富庶,光是丁知府就有数百万两的贪墨,扬州、苏州、临安……这些地方也都是富庶的。

    周八这是有意还是故意?

    她坐月子,每日足不出户,他倒是四下乱忙,昨儿又说要去扬州找沈无争玩。

    她也没细问,只让绿萼取了好几千两银子给他,由得他去玩。

    周八虽是个男人,对银钱却不会乱花,他宁可省下来给战死的将士家属,也不愿自己多享用一两。

    周六夫人自周八回来后,来周宅更勤了,连周六奶奶、周九小姐也来周宅走动。

    周九每次来就去西院寻赵珍儿、王问梅闲话家常,倒与王问梅更亲厚些。

    八月二十八,是孩子满月的日子,周六夫人领着周家几房的夫人早早就过来给孩子洗澡了,周八也从扬州回来,看着他儿子肚子上那道疝气。就忆起那些人联手欺负他妻儿的事,越发气不打一处上来。

    全福太太将孩子包好,递给了陈湘如。

    周八一高兴,也要试着抱孩子,他刚一抱上,一直不哭不闹的孩子“哇——”的一声。扯着破锣嗓子就哭了,那嗓门又响又亮的,还哭得一抽一抽。

    惊奇得陈湘如道:“我原以为他是哑巴,现在瞧来不像呢。”

    周八抱着孩子,“我儿子才不是哑巴,一瞧就是又聪明又机灵的,爹爹抱!爹爹的好儿子,总算哭出来了……”

    虽说满月了,因是早产儿。还是正常满月的孩子要小,好在,这孩子似乎见天长,瞧着瞧着抱在手里就沉了。

    周六奶奶好奇地道:“那孩子身上那么大一块疝气,瞧着也没事,早前都怕难养活,这回头就满月了。”

    周六夫人不满地瞪了一眼,生怕她说了犯忌的话。

    周九小姐低声道:“六嫂。我们与五房可不同,你私下里说就是。这种话可不敢在人多的时候说。”

    周六夫人道:“瞧你,还不如九娘呢。”

    周六奶奶赔了个笑脸。

    今儿,因周八的儿子满月,三姨娘也来了,笑呵呵地穿梭在人群里,到底又是一辈了。看着那孩子就觉得亲。

    周三夫人没来,许是因丁知府全家下狱,而丁知府被押往京城受审。

    但其他几房的夫人、奶奶倒是心情大好,一屋子人聚在一处,江宁府有交情的几家也都闻讯赶来道贺。

    周四奶奶从佛堂回去了。关到佛堂里的成了丁翠芬,没了娘家依仗,连周三夫人也被罚了,再加上三皇子写来的信,令兴国公很是恼火,下令将周四公子赶到乡下庄子上,还特意叮嘱“不许再回江宁府”,没两日连周四奶奶母子也一道去了乡下。

    周三夫人因着这事生怕触怒兴国公连他们也被罚,可该来的到底是来了,就在景儿满月后不久,三皇子写至兴国公府的家书就到了,兴国公看罢之后,原本刚消的怒火又窜了起来,三皇子言辞之间,颇有不满、训斥之意,对周家三房刻意毒害周八女眷不满,这陈氏对朝廷、对边城都得人心。

    兴国公一恼,又把周三爷夫妇唤到书房,狠狠地训斥一顿,朗声道:“小四算计陈氏的事,连三皇子殿下都知道,罢了!罢了!你们这房人都先回乡下住着吧,避避风头。”

    三皇子训斥,怕是对三房人做的事颇是不满。

    几位皇子里,若是旁人登基,第一个在登基后就会对付兴国公府;若是三皇子登基,现在对周家三房做的事已经寒了心,不会再重用了。

    同为兴国公周家的人,仗着自己是嫡出,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害人妻儿,这换作是哪个男子都不容忍。

    周三爷一房人离开的时候,兴国公气恼地对兴国公夫人道:“母贤子孝,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孙,走!走!你若求情,也跟着一道去乡下。”

    兴国公夫人哪还敢说话。

    心里暗恼周八,不就是这么点小事,竟闹得连三皇子都知道了,三皇子知道,那宫里的周淑妃定也会知道。

    这三房出了这事,怕是往后三皇子登基再不会重用周家三房。在三皇子心里,周家文有二房人,武有五房父子,便是大房也行事得体、沉稳的,可三房不会办事就会坏事,怕是连四房、六房都不如。

    转眼就到了九月,陈相贵逾发忙碌了。

    忙着迁坟,忙着在陈家湾建祖宅,虽是乡下,可陈相贵说将来每年也要回陈家湾住几日,院子是照着二进院子修建的,盖得很是大气。

    周八依旧是白天跑得没影,夜里很晚才回来。

    陈湘如怕抱着孩子,看着景儿又睡着了,早前天天提心吊胆,看到景儿肚子上那道光亮的疝气就觉得心疼,赵婆子和郎中都说,这是她怀着孩子着了急、生了气,这郁积在心头的气都转到孩子身上。

    她不知道这疝气长在气上是何感觉,但看在眼里,陈湘如就觉得心疼。

    周八一进屋,将外袍一脱,道:“怎还没睡?”

    “你回江南这么久了,你镇日在忙甚?”

    “忙男人的事。”

    陈湘如不由得想笑,“连我都不想说实话了。大嫂今儿说要回范阳,她来江南,也是个忙的,说成了不少良缘,我都不敢让她出门了,怕把江南一带的好姑娘都说走了,这江南的好后生娶不上妻,岂不是我的罪过。”

    明明是慕容大嫂办成的功劳,却莫名地变成了周子远夫妇的功劳,他们做什么了?什么也没做,倒是那周四公子还干了害人的一事。

    她抱着孩子,他洗了脸就从身儿拥住她,慢悠悠地道:“我没陪你,你生气了?”

    “我哪敢生你的气,只是奇怪你回江南的这些日子在忙甚?这会子也没旁人,你与我说句实话,丁知府获罪的事、苏州马家满门被抄、还有江宁织造府殷大人下狱、邻县乔知县贪墨……”

    他将下巴搁到她的肩上,紧紧地抱着她,声音低得恍若蚊鸣。

    “这些人,个个都该死,要不是他们联手算计,我们的昊儿就不会夭折腹中,而景儿也不会一生下来就带了疝气,而你更不会险些丢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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