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父:“我和你妈也曾经想过要带你一起去红都,但一打听,像我们这种情况的压根就进不去,就算进去了,我们也供读不起。”
枚杰:“别再找借口了,从我懂事那天开始,你们早已是可有可无了,对于我来讲,我只有干妈,兄弟。”
早已泣不成声的枚母张开长满厚茧的双手:“孩子啊,你看,我们在外真的是不容易啊。每天早上三点就要起来干活,晚上十二点才睡觉,有时连午觉都睡不上,不管酷暑严冬、刮风下雨,从来就没有间断过,我们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呀。”
枚父也解开扣子坦露出黝黑的胸脯:“儿啊,你看看这肤色,再看看上面的疤痕,上面三道是早些年没有暂住证被联防队给打的;下面几道是近年推车卖菜时被城管那些狗强盗砍的。我们千辛万苦都是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
枚杰激动地用手塞住耳朵:“我不听,我不想听。”
枚父:“是父母对不起你,孩子,就算给我们一个补偿的机会好吗?不要这样,以后我们再也不离开你了。”
枚母:“儿啊,母亲求你了!”说完,也曲腿跪了下去。
枚杰闭上眼,大声叫道:“我不看!我不看!”
……
楼顶上的人越聚越多,所有人的眼眶里都悄悄的流淌着如泉水一般的东西。望着天,或许是在怀念自己已故的孩子。枚杰闭着眼,站了起来,转身,准备跳下去。正当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高小红从侧面用一根长长的竹竿将枚杰扫倒在地。枚父母及众人涌向前……
(1)第9章 章名:后说杨玉
多少年过去了红都一些茶馆说书人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正说杨玉,此乃杨玉环的杨,杨玉环的玉。虽都为女中之豪杰、巾帼之楷模,且都用女子之独门密器而功成名就。但杨玉环仅服务宫廷,杨玉乃服务于大众;杨玉环以取悦皇帝一人为荣,杨玉则以安抚众民为己任;杨玉环能“令天下男婴无颜色”,杨玉可“集千万民工宠爱于一身”;论姿色、相貌,杨玉环是鹤立鸡群脱颖而出,如论社会贡献、历史意义,杨玉可是当仁不让、为行业中的佼佼者。
杨玉出生平微,他的父亲杨多福人如其名,骨子里流淌着“多子多福”的思想,他挂羊头买狗肉,打着“人多力量大”,为社会主义添枝加叶的旗号,拟订了坚持每年生一胎,二十年为党创建一个排的终生奋斗目标。杨玉的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弟妹若干。随着人口不断增加,粮食供不应求,揭不开锅的现象越演越烈,杨多福对先前忠贞不逾的信念有所动摇。但此时为之已晚,十八个子女十八张嘴像十八层地狱一般,一层比一层叫他难过。古人云:人穷志短。迫于生活窘困,杨玉刚上初中就被父亲劝辍和邻村的秀花姐下海谋生了。
杨玉没有什么特长,唯一让她倍感骄傲的就是可赛杨玉环的长相。在杨玉的记忆深处,她“贵妃”的称号驰名班内,并以此为由再三拜托秀花一定要帮她找个与长相挂得上钩的工作。说到杨玉的长相,虽然她确有女人们都具备的三点姿色,但要与‘令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玉环相比,还是要差那么一丝天地间的距离。此事日后与她关系甚密的食烟如命的高校长就戏说:杨玉和杨玉环的差距恰似芙蓉与芙蓉王。此乃后话,不便赘叙。
杨玉随秀英来到红都,时下红都经济也属刚刚起步,能达到杨玉这种特殊要求的工作还真不好找。可害苦了秀花,管吃管住近三个月,夫妻俩差点还为此分道扬镳。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秀花家临近崩溃边缘时,杨玉终于在百花街69号找到了一份比较适合的工作。杨玉头一天上班一看门头的招牌“69美容美体休闲中心”心里就认为老板一定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要不然怎么会取这么一个不文不雅长相还特不健康的名字。其实很多的事情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或许她还没有听说过现代一名人的话:世界上一切存在的事物,就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要么鬼斧神工、要么天生地养。这一店名就典型属于天生地养,因为这店的老板姓陆名九,且他妈一家都六月九日生。杨玉领悟其中妙处后就曾笑骂陆九:你干这行,真他妈天生地养,怨不得谁。
因为公司人手紧缺,杨玉来不及接受公司的培训就上岗了,她被老板娘安排在洗头部,可连续三天只洗了三个头,如果不是公司规定员工每天必须对自己的头发进行清洗一次,按杨玉老家的习俗怕是要打零蛋了。这个消息飞快就反馈到老板娘的耳里,她对这件事情高度重视,即刻就找杨玉谈话。
老板娘:听说你还没开糊?
杨玉点了点头。
老板娘:都三天了,你怎么可以还不开糊?我手气最背的时候也就两天半。看你穿的,听说过改革开放没有,土里土气。
杨玉:听说过。
老板娘有些惊讶:那你说说看。
杨玉: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醒了祖国大地,
沿海的少女们露出了白嫩的肚脐,
传说繁华的都市遍地黄金,
再倒霉也可以拾到人民币。
老板娘:什么乱七八糟的,尽瞎说。身体不劳动,不流血流汗哪能赚到钱嘛。
杨玉: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我们老家的民谣,七八岁的小孩都会唱,村里算王二叔唱的最好,他的快板打的特棒。
老板娘:别瞎扯,培训资料你看了没有?
杨玉:啥资料?压根就没发。
老板娘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印有黑字的纸递给杨玉:挑划记的看,我希望你认真去体会其中的意思,但愿你明天能开糊。
老板娘走后,杨玉一刻都不敢耽搁,从厚厚的资料里寻找神圣的划记部分。
第二天,杨玉一进门便貌惊四座,昨天还密不透风的衣着此时布对身体的覆盖率与比基尼相仿,露出一大片干瘦干瘦的肉,一切还有待开发。两个大辫子也不见了,现成了49年广岛山头,唯一保留的只剩下她那双崭新的解放牌胶底鞋。
‘包装’后,业绩果然就发生了巨变,当日就拿下108个头,刷新了‘69’此项单日记录,同时还带动了姐妹们的业绩。次日姐妹们纷纷效仿,一夜间基本达到了服装统一,‘69’的生意水涨船高,洗头的人须先挤破头后才能洗得着头。洗完头后庆幸自己没成光头。
杨玉的杰出表现很快赢得了陆总的注意和器重,不久她就获得了和陆总单独见面的机会。
陆总:鉴于你的表现,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培养好的员工。
杨玉:过奖,改进工作服,我也是从公司培训资料中得到的启发。
陆总:是的。你的设计很有特色,很得体,很适应公司的发展。
杨玉:都是公司改革的精神教育了我。
陆总:哈哈,你还有什么好的思路?
杨玉:我想‘下海’。
陆总:你的年纪还小。
杨玉:身高不是问题,年龄不是距离呀。王二小还不是照样干革命。
陆总:为什么这么急于‘开放’?
杨玉:家里太需要钱了。
陆总若有所思:好吧,今晚12点到这里来实习吧。
杨玉:这还有实习吗?
陆总理了理他那已是地中海式的发型:当然需要,你以为‘开放’那么容易?那可是充满鲜血和汗水的战场。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伸手不见十指,很静很黑,黑的只有‘69’总经理办公室还亮着灯,杨玉诚惶诚恐的敲开了门,陆总看了看表:很好,你是一个很守时的姑娘。然后简单介绍了今天学习的内容。
陆总:懂了吗?
杨玉充满疑惑的望着陆总:嗯。
陆总:准备好了吗?
杨玉点了点头。
陆总:第一步。
杨玉解开衣服,平躺到准备好了的沙发床上。
陆总:第二步。
杨玉缓缓分开了纤瘦的大腿。
陆总:第三步。
杨玉闭上双眼:你自己放进来吧。
陆总身子一挺,杨玉尖叫一声……
事后,天蒙蒙的亮了起来。
杨玉哽咽地说道:陆总,我是第一次。
陆总只剩下计算1+1+1+1+1+1+1=7的力气,接着看了看床单上朵朵红梅:是啊,看把我累的。
杨玉:我想你应该给我一笔钱。
陆总:小杨你应该知道,在‘69’适用期是没有薪水的。
杨玉擦了擦了泪水,愤怒道:你他妈活该‘地中海’。
陆总整了整发型:这证明我并不是一毛不拔。说完直打呼噜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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