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什么吸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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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什么吸引我-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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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几个跟我同样有创业背景、把公司带上市然后退出或者要退出的朋友,也在做天使投资。我想不如把我们的钱放在一起做投资,这样比较正规一些,于是就想起做风险投资。美国的风险投资家对我们很有兴趣,当时就有十几家VC跟我们谈入股的事,有好几家非常顶级的VC希望我们做中国的分支机构。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我要做中国人自己的品牌。
  我觉得中国VC要做好,一定要有自己的品牌。首先,VC是很本地化的商业模式。中国有自己的市场,不像以色列,因为没有自己的市场,就不需要本地VC。中国很多情况都不一样,包括中国企业的模型,无论是文化、管理,还是市场客户的需求,各个方面都不一样,你很难想像一个在美国的团队来替中国做决定。
  另外,中国资本市场发展壮大后,将来可以人民币融资,成立人民币基金,那一定是由中国品牌来做,这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我特别找了两家赞助商:一家是全球最大的风险投资商NEA,它有80亿美元,还有一个是全球第二悠久的风险投资商Greylock。Greylock是美国东部的VC,而NEA则在西部,一东一西,我们做事的文化非常相同。我选伙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文化,因为VC有不同的类型,这包括VC跟LP的关系。北极光今天所有的决定都是独立做出的,他们只是我的一个有限合伙人。
  我们的第一笔钱是2005年12月融到的,第二笔钱是2006年5月融到的。北极光一共拥有亿美元资金,除了我们自己的钱,机构投资人还包括大学和美国一些大的基金会。在中国,我们主要关注早期的TMT(电信媒体技术)企业。到2006年为止一共投了十个案子,有半导体领域的珠海炬力和上海展讯,有电子商务的红孩子。另外一些现在看来的传统行业,以及新能源、生命科学之类的企业,最近也可能投。我们第一个基金投向基本上是机会型的,不完全是重点发展某些领域。
  北极光跟其他基金不太一样:第一,这些创始人都是有运营经验的,知道怎样把公司从零做到上市,公司在成长当中,每一步会碰到什么问题,应该怎么来处理,上市之前怎么准备,上市之后怎么对付华尔街;第二,我们都有技术背景,虽然今天在中国有技术背景并不是十分重要的;第三,把一种国外的技术引进到中国,利用中国的劳动力,特别是技术劳动力在中国做R&D(研发),针对国际市场做设计和生产。
  北极光还有一个理念,我希望做中国最快乐的VC。要做最快乐的VC,必须让三种人满意才行:第一是客户,也就是创业者。在投资的时候,VC和创业者必须双赢。创业者对商业条款并不清楚,很多客户完全不懂,可能糊里糊涂就签了合同,你可以占他的便宜。但是等两三年后他明白过来,他可能跟其他朋友讲,说不能用他选的那家风险投资,那你就完了。
  第二,要让自己的员工满意。要创造一个环境,建立真正的合伙人制度,而不是像公司那样,老大一句话说了算。要让你的团队满意,每个人都能发挥自己的潜能。因为VC非常小,一个基金就十几个人,团队力量非常重要。
  第三,让LP满意。要让投资人满意,你就要给他很好的回报。一定要平衡这三方面的利益,才能做最快乐的VC,才能做长久的VC。
  长久性是我另外一个理念,做VC实际上不是跑短跑,而是跑马拉松。你想想用短跑的速度跑马拉松会怎么样?你肯定不是第一。要想马拉松跑第一,你一定要从一开始就控制速度,VC要控制各种速度,必须调整自己的节奏、跟创业者的关系、团队建设的速度等。我们经济上早就独立了,根本不用为钱奋斗,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斤斤计较回报多高,可以想得稍微远一点、范围宽一些,这也是我的一个投资理念。
  我们的这些理念对我们投的案子都起了很好的作用。我们投资的时候,也会把那些企业家的视野带得开阔一些。不能只看到你能不能生存,因为如果你的目标只是生存,你的想法就会很局限,差不多就等于退出了。
  

不做猎人,做农民
我做VC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赚钱,第二个是创造伟大的企业。一个VC可能赚钱比你赚得少,但名字却和那些伟大的企业连在一起,这就是成功的VC。
  为什么很多VC愿意投早期的公司,因为在早期,VC对公司帮助很大,能真正把自己的名字跟这个企业联系在一起。相比私募股权基金和对冲基金,VC赚钱并不多,但除了钱以外成就感会多一些,特别是投早期的VC。
  目前,我们北极光也投早期的公司,希望占到公司股份的20%~30%,至于投多少钱要根据公司情况来看,一般一个案子从500万~1000万美元不等。我们没有给自己定一个固定的回报率,但每个项目都会有一个早期的评估预期。总的来说,一个风险投资基金有三倍的整体回报率,或者年平均收益率达到25%就非常出色了。
  做VC,能有20%的公司成功就不错了,当然剩下的80%不是全都输光,可能有一部分是持平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求评估预期的原因。像炬力,我们投得很晚,差一个月上市的时候才投的,现在收益在100%多一点。2007年展讯在纳斯达克成功上市,创始人是我的朋友,我投资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他们会成功,只是支持他们一下。我当时也很忙,所以前期只是友情赞助,后来才发现他们做得不错。
  我感觉中国的创业者和美国的很不一样。第一,眼光和态度不一样。举个例子,在中国,创业者永远是公司的老板,而且是CEO,你不能换他,公司也不能卖。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没法换CEO。任何一个人都有局限性,到了一定阶段公司需要成长,需要不同的方式,有的时候创业者和守业者是不一样的人,你必须要换。但是在中国,企业老板对公司影响力太大,很难换掉。
  第二,就是中国市场大。中国有400多个与信息安全相关的企业,经过这么多年奋战却没有一家上市。因为在中国一个企业的生存不难,做大却非常困难,其中一个原因是没法做并购,把两个公司合并就要碰上谁当头的问题。网络安全、信息安全这个行业,NetScreen是全世界最后一个上市的公司,过去六年半以来没有一家公司上市。这期间,在美国硅谷,这是VC投资最热点的一个行业。你说VC投资的这些钱都打水漂了?也不是,因为这里有太多的并购。中国的网络安全公司没有一家被收购,每个都是十几个人或者几十个人的小公司。
  我们投了一家公司叫红孩子,中国几个很著名的VC都看过这个公司,但没有投它。我们给它一个价格,它觉得很好,我们就进去了。我们是在帮助建立这个公司,不是说我选择哪个好,然后回家数钱去,这是“猎人”心态。
  我们要做“农民”,给创业者提供好的服务,树立一个好的口碑。中国对VC的评价还不成熟,很多东西都不对。比如,谁投得多谁就是好VC,谁投的数量大谁就是好VC,谁投得快谁就是好VC,而不是以谁投的质量好为准,也不看投资能提供什么样的价值,可能3~10年后这些东西就会慢慢显现出来。
  VC实际上是一个挺智慧的行业,要做好也不容易。大家不要认为VC成功率高就一定好。一个VC做了十个项目,有九个失败了,但有一个有100倍的回报;还有一个VC做了十个项目,每一个都只回报一倍,你说哪个VC好?VC的风格是不一样的。
  最初做VC时,我最担心自己运营做多了,有时会手痒痒,造成对所投资企业的管理介入太深。但是,我回国以后正好相反。第一,我不想进去。因为太忙,根本没有时间进到一个公司去帮助运营。第二,这些创业者都希望我下去,比如,帮忙面试一些高管之类的。我原来怕自己干涉别人太多,最后他们希望我帮助的比我能给的多得多。中国创业者的运营能力确实比较弱,这是整个行业的问题。
  2、奇虎董事长、天使投资人周鸿祎
  你烧青春,我烧钱
  

我为什么做天使投资?
我为什么到处鼓吹天使投资?客观上讲,我到现在真正投资的公司并不多,投资额也并不大,而且还没有一个成功的例子,都还处于早期阶段。所以,其实我不是纯粹的天使投资人,我之所以给自己挂上这个头衔到处讲,是为了把一些理念传递出去,一方面让更多人了解风险投资,另一方面让更多的创业者真正理解风险投资。
  其实我做所谓的天使,有点像导师,投着投着我还是忍不住跳进去,又跟企业搅和到一块儿了。
  我觉得国内其实非常缺天使投资。为什么美国的天使投资很多?不是说美国的有钱人多,我不认为谁有钱谁就叫天使投资。现在中国有钱人确实也多了,但是有钱不等于企业能做成功。Google、苹果背后的天使投资人都是在硅谷混过来的,他们至少有三个共同点:第一对产业了解,才能规划方向;第二,至少干过企业,知道创业是怎么回事,能够给创业者一些很具体的指点;第三要有很好的人脉关系,要跟VC混熟,要找到下家,给创业企业融到钱。
  在硅谷,很多天使投资人本身就多次创办过公司,也卖过公司,或者把公司做上市,或者自己就是一个上市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这样的人投资初创企业才真正能提供帮助。如果仅仅给这个初创企业一点钱,任它自己成长,这个企业的成功率一定非常低。
  硅谷有很多人不断创办公司,然后又出来做投资人,指点别的企业,这种游戏规则就有了传承。但是中国没有这个传统,没有人传承这个东西,每个企业好像都要靠自己摸索,所以成长都特别慢。
  我今天做天使投资,帮助小企业成长,就不会把3721所走过的路再让它们自己摸索走一遍,至少能缩短一半的时间。如果越来越多像我这样的人出来,不仅把所挣的钱投入企业再循环,而且把做企业的经验——到50人的阶段应该怎样做,到100人的阶段怎样做——教给他们,可能再过10年,经过不断的循环、过滤,你会发现在中国可能有几百个甚至上千个像我这样的人在运作和指导企业,中国高科技产业的发展就会取得一种链式反应的效果。
  可惜今天这种人不多,像陈天桥、丁磊有经验,但是他们要运作自己的企业,不可能指点别人。在美国这样的人特别多,大部分公司并不是上市了,而是卖掉了,这个比例远远高于上市的。很多人像我这样卖公司,卖完了没事干就做投资,特别是做早期的投资。
  当年关于苹果的著名故事是,他们撞见了一个人,刚卖了公司没事干,听朋友说,有两个小伙子做了一台个人电脑,他看了看给这两个小伙子先开了一张几万美元的支票,先应付他们这个月发工资,然后坐下来帮他们写计划书,接着打电话帮他们找人,找VC过来投钱,VC进来再去招人,所以他们的循环发展很快。
  原来我办3721,公司从5个人扩大到50个人,用了差不多快两年。然后由50人扩大到100人,差不多又用了一年,每多50人用一年。当时我还请教过金山的雷军,他给过我很多指导,因为雷军做金山时间也很长,积累了很多经验。他告诉我,公司每扩大一次规模,对它的组织架构、管理风格都有挑战。我用了5年时间公司才成长为不到200人,就跟蜕皮一样,有一个成长的痛苦过程。经历过之后,今天再看迅雷,由我来指导他们,他们就不会那么痛,因为至少我可以帮助他们解决很多问题;如果将来这批人再成长,就会有很多的经验可以用来教更多的公司。
  我现在也在帮这些企业创业,我是创业者背后的创业者。我也挺满足于这种感觉,就是不光坐在屋里运筹帷幄。对创业企业,你坐在屋里是没有感觉的,你一定要到第一线,接触代理商,接触客户,你要去用他的产品,你才能对他提出建议。没有人能只靠看看行业报道、在屋里睡睡觉、打打高尔夫、吸吸雪茄,就能给人有效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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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险投资的游戏规则
硅谷为什么今天能够成长为硅谷?大家都知道硅谷有钱,钱是我们能看得到的,实际上,在钱下面还有两个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它们构成了一个三角支撑。一个支点是无数人办企业的经验,怎么办专业企业,怎么办创业公司,这已经掌握在很多已经成功的创业者或者天使投资人、风险投资者手里。
  另一个支点是游戏规则,这个游戏规则是什么呢?就是大家怎么一起玩,说白了就是利益机制。这种利益机制使得创始人、公司员工、高级职业经理人、早期投资人、后来的VC再加上股市的投资者,都能有利可图,使得这个游戏能一直玩下去,让大家一起赚钱。
  有了这两个支点,钱才能在硅谷不断地循环。而这样的游戏规则是中国原来没有的,所以中国只有中关村,没有硅谷。
  美国风险投资游戏规则的建立,靠两样东西:第一是《公司法》。但是中国的《公司法》不支持优先股,对其没有特殊的保护,而且更看重实物和货币现金的出让,对无形资产的评估和股份比例有限制,很麻烦。所以,先天机制上中国在支持风险投资上存在不足,也就谈不上法律的有效保护,这是国内为什么没有美国这样的投资游戏规则的最大原因。
  第二是人的意识。无论是国内本土投资者还是国内创业者都不明白,拿风险投资商的钱就要遵守人家的游戏规则,很多国内的创业者完全没有这个意识,他们老以为拿人家的钱就是目的,不知道企业要遵守游戏规则。
  这个意识在硅谷是一种文化,但是很难移植。我举几个例子,一起合办公司,规定了各自占多少股份,但是光靠一两个人不够,我们还要找其他的人,我们未来的公司可能还要给未来的员工留股份,但很多创业者没有这个意识。你想想,你要投资者跟你共享,为什么不愿意跟你的员工共享呢?你未来还要请高级管理人员,为什么不愿意把股份分给他们呢?为什么把股份都握在你一个人手里呢?很多创业者没有这个理念。
  又如,中国很多传统的企业家,要让公司为自己买一架飞机,让公司为自己买一辆豪华车,按照游戏规则,既然你是和别人合资的,买车之前就要征求一下投资人的意见。中国的传统创业者觉得很麻烦:“这种事我还要跟你说?”
  要让这些创业者接受这套游戏规则,不是被迫,而是从内心认可这套规则,确实还要下很大的工夫。我做企业时也跟VC吵架,但是我们大家都有一个共识,定好了一个游戏规则就必须遵守,你可以跟他打官司,也可以说大不了离开,只保留一个股东身份。
  但是有的创业者不守这个规矩,你也控制不了他。因为实际上VC是弱势群体,为什么?他们没投钱之前挺牛的,一旦钱都放到公司里,能天天派个人盯着吗?创业者如果想折腾,绝对能把钱折腾空,他们真没办法。在美国,VC可以起诉创业者,境外的法律可以管得到BIV(英属维尔京群岛)的公司,但是在中国,却并非如此。
  当年王功权投我时,跟我讲了一句话:“鸿祎,发现了问题我会跟你讲,你不要摔进这个坑,但是你最后坚持要走,我只能祝福你,没办法。”我也学到了这套理念,因为最终这个企业不是我的,而是创业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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