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的时候,有人类军队可以保障他们的安全,而美军的强大也的确足以代替我们,所以除了信任和熟悉外,其实,我还是有点想不明白你为何选择我们,而拒绝了美军的急迫合作意向。”
楚云升看了看其他人,发现她们都有同样的疑惑,甚至可以说极为不解,如果血族和美军联合起来,那将是何等强大的组合!?可偏偏总部将意向交给布特妮上报楚云升的时候,竟被否决了,而且还是丝毫没有犹豫地拒绝了。
“该合作的时候当然可以合作,但不是现在这个方式,必须秘密,并且让他们明白我们是游离在外的一股强大独立势力就行了。你们四人记住,我的王旗,永远不得出现公众视线之中。”楚云升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一直静静听着,不发一言的文萝忍不住问道。
楚云升沉默片刻,起身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因为我和那个人有协议,他借我东西,我保持独立,不过,我本身也不想干涉进去,如此而已。”
文萝、布特妮与艾希儿三人都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和能如宗教画壁上的那个人商有协议,仅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很恐怖!
拔异当时不在场,所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无所谓,楚云升的决定有利于他们就行,不过,他很是怀疑地又令人讨厌地插嘴道:“别怪我往坏处想啊,如果你真的“哔哦”地一声落在别的地方,单靠这两小女人,怕是压不住那些老家伙吧,到那时,那些老家伙还得找美军谈,还得把王旗竖在公众之中,血族人的那种饥渴与变态的荣耀之心,我可比您清楚太多了,哈哈,布特妮你别瞪老子,难道我说错了?”
楚云升走向高处,望向山脚下密密麻麻的车队与人群,淡淡道:“艾希儿,穿甲!”
布特妮突然醒悟过来一般,急忙上前,颤声道:“王,您一直不肯见总部的人,却又让我如实上报当权老血族的名单,是,是为了今天……吗?不,,,王,不论他们怎么样,他们对您都是忠心的,请相信我!”
楚云升沉默着,望着她,许久后道:“我为你扫清权力障碍,不好吗?”
“但他们是忠心的,是无辜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求您饶恕他们吧。”布特妮跪在楚云升面前,恳求道。
拔异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道:“无辜?就那几个老家伙也敢说无辜?在欧洲时的老账就不算了,就说十九世纪,他们屠杀过的村庄就——”
布特妮狠狠地瞪了拔异一眼,道:“你们就干净了?那是时代的错误,已经付出过了代价。王,请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的。”
楚云升沉声道:“时间来不及,拔异说的没错,我如果不在,你们根本压不住他们。”
布特妮恳求道:“如果现在没有任何过错就处死他们,血族内部将更加混乱。”
“你自己看着办吧。”楚云升思索片刻道,他其实并没有真得准备杀老血族,人家一心效忠不死之王,不得重用也就算了,还要砍人家的头,实在没什么道理,他只是想看看布特妮的反应,权力的争夺需要的不仅是武力,更需要智慧,虽然他没有这种智慧,但不等于他不知道如此简单的道理,他可不希望进入新世界后,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这支队伍被弄得支离破碎。
望着穿起铠甲的艾希儿,楚云升走过去,替她合上面罩,将重剑交给她,向众人挥了挥手,道:“你们下山吧,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呆一会。”
血族人跪拜而去,拔异犹豫了一下,也单膝跪下拜别,只有文萝深深地鞠了一躬,她是个聪明的女孩,楚云升刚刚给她的不是一个职位,而是一个保命的根本。
悬崖上,楚云升迎风坐在峭壁上,右手安抚着战马不安的脸颊,望着天空,大地与海洋,望着大海的对面,那片曾埋葬他无数故人的地方。
有死了都找不到尸首的小海,有第一次埋的姜业,有让他又恨又佩服的杜团长,有曾问他糊糊好吃么又被他亲手杀死的小女孩,有让他失去老紫它们的敌人珂阡儿,有让他泪流满面铭记一生的大虫,有面具小队中失血过多而死的老六,有让他触动感动的根子,有寒武的可怜女孩儿冬儿……有他的父母,有他的亲人,有他的妻子女儿,有他的爱,也有他的恨,有他的一生、一切,有他的全部……风吹散了他的头发,却吹不散他湿润的目光。
……
不知过了多久,悬崖山脚下的空间通道轰然打开,如水波般散发着嶙峋光芒,通向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千万光年外的陌生地方。
楚云升对着大海,向大海的对面,大声喊:“我要走啦!你们听到了吗?我要走了!”
声音撞上一只只巨大气泡,如从大海对面传来无数个回音:我要走啦!你们听到了吗?我要走了……楚云升大喊:“我听到了!”
大海对面:“我听到了!”
楚云升:“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大海对面:“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楚云升:“我很好……”
大海对面:“我很好……”
楚云升:“我会永远想念你们。”
大海对面:“我会永远想念你们。”
楚云升热泪盈眶,大喊:“我走了。”
大海对面:“我走了……”
……
夕阳下,阳光斑斓绚丽,楚云升牵着战马离开悬崖,将背影留给大海,无数气泡如眼睛般晶莹美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只只飘起,升腾,破灭,化作眼泪般的海水,离去……沸腾的海洋,升腾的大地,七星下七彩火烧,夕阳光下,金色如浴火,得到灵的楚云升,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捧起一簇泥土,回望最后一眼身后的世界,目光出神,转身淹没在芸芸人影中,跨入空间大门……再见了,故乡!
再见了,人类的守护者!
……
三千光年外,遥远的陆地北端,接近极夜的地方,一座座挺拔入天的连绵山峦将来自极夜的寒流阻挡在山之阴,将阳光留在另一面。
山坡上突然打开了一道门,无数来自异界的生物,雨点一般滚落下来……^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四章 灵,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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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究竟是什么?
灵以上,究竟有多少层次?
有了灵,究竟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只有诞出灵,才能解决在未修炼命源前便直接冲击意识原体而带来的零维崩溃之危?
……
这些问题,困扰了楚云升很久很久,是他曾经一度最想知道的秘密。
但现在,却已经不再重要。
灵,是一个牢笼,无形的牢笼。
当他得到灵时,回望身后,看见的是被牢笼囚禁一生的守护者,看见的是巨大且满目苍夷的身影渐渐融入地球的守护者在看到牢笼的那一瞬间,脸上浮现出的一丝淡淡的绝望的凄凉微笑。
它在临死前,明白了,楚云升在临走前,也明白了。
楚云升对它的恨再也无从恨起,因为,它就是地球,地球就是它。
它原来不是低贱的一段程式,而是被人锁进笼子里的地球,它也不是父,而是孕育了所有人类的母亲,最为伟大的母亲——楚云升在得到灵,看到牢笼中残留的一副副画面时,听到最后一丝声音时,灵魂终被击穿!
它被人残忍地砍掉了“双手”,剁去了“双脚”,挖出了“眼睛”,掏出了“心肝”,插满各种血淋淋的能量试验管,骨肉中穿锁着铁链镣铐,抹去一切尊严与意识,像猪狗畜生一般被关在笼子中,以佝偻残破的身躯永处在黑暗之中。
可即便这样,将它锁进笼子的人,仍然没有放过它,用灵这个牢笼,用宇宙开始时残存的能量,化作无数尖刀利刃,千刀万剐,无时不刻的折磨着它,摧残着它,即便那些“人”早已不见踪影,牢笼仍然亿万年不倒地工作着,虐杀着。
楚云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残忍,才能做到如此的残酷与冷血!!
然而,即使这样,也砍不掉、剁不去、抹杀不了它对人类以及其他地球生命如母亲般的爱,它被锁在时空阱中,被锁在灵的牢笼里,却想尽了一切办法,用早已千疮百孔的流血身体坚强地保护着它的孩子们,为孩子们遮风挡雨,为了孩子们的生存而无怨无悔地奉献自己。
为了不让孩子们见到她这副“丑陋”“恐怖”的残躯模样,为了不让孩子们因此而自卑与仇恨,她将所有的痛苦与丑陋留给自己,另化作一个楚云升所看到的光辉与高大的形象,如父一般地守护着人类。
但她根本无力与牢笼抗争,化作父形象的意志,再次被灵牢笼衍生出来小牢笼锁死,除了坚守对孩子们的守护,其他一切再次被抹去,甚至应为自己只是一段残缺的程式,且以仇人的摸样出现在她的孩子面前,让孩子们以为仇人,就是他们的父——最后这一点,除了前辈和七钉之主,整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楚云升和她知道,而她和楚云升一样,也是刚刚知道的,令楚云升异常的悲凉。
楚云升知道她的笑容中为什么那样的绝望了,她用尽一切办法将孩子们送出牢笼,而在将来,她最爱的孩子们见到真正的仇人,却如见到父与恩人一样……世间上,最残忍卑鄙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她或许在亿万年中觉曾察到了不对,所以才会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小心翼翼地想要偷听前辈与七钉之主的谈话,因为只有这两人曾看到过她看不到的部分——如今,却在临死前残忍地看到了的部分。
她并不想让人类替她报仇,她将痛苦只留给自己一个人,只希望逃出生天的孩子们安安全全地活下去,所以,她只向七纪提醒危险来企图避开仇人,这点楚云升比任何人都清楚,“守护者”从来不曾对他提起仇恨。
可她怎能想到,她至死,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阴谋之中。
所以,她看向楚云升的最后一眼,绝望,凄凉,苦涩……或许,还有哀求,恳求,以及最后那一丝丝的期望!
可她内疚、痛苦,她伤害了楚云升太多太多,或多或少有她的化身参与的原因,楚云升的亲人几乎死绝,这样的伤害,她已不敢奢求楚云升的原谅,又如何开口让如今唯一的知情人帮一个几乎无人相信会被当成疯子,甚至招来仇人和七纪联合追杀,蒙受全人类叛徒之名,人人唾骂的亡命之忙呢?所以,她绝望,凄凉与苦涩。
她最后似乎是想向楚云升说一声“对不起”,因为以前的那些事,也因为本以为是帮助楚云升的灵却只是一个牢笼,但只有嘴唇隐隐在动,没有声音——她快死了,快消失了,已经没有力气说出这一句对不起。
楚云升捧起了一簇泥土,回望她一眼,笑了笑,轻轻道:放心。
她似乎听到了,所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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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入空间通道,楚云升便不再回头,不忍再看到她那具满目苍夷千疮百孔的身体,也不忍再看到她望着整个第七纪——她的孩子们,一个一个离开她,如同望着离家远行再也不可能回来的儿女的母亲依靠在门框上的那种悲伤……那种眼神,会让他想起自己每次匆匆离开家时,在母亲的唠叨与目光中,自己当时不耐烦的言语和模样,让他痛恨自己。
子欲孝而亲不在。
……
楚云升迈入空间通道,灵全部落在他身上,同时,人类的母亲,地球,她,死亡!
空间通道对他的限制痛苦,在瞬间便感觉不到,因为,此时,他已经被灵牢笼锁入零维空间。
在最后时刻,楚云升仍敢要这个灵,便不怕它的困锁!
他虽然在灵方面的知识基本等于零,但他有她没有的利器——黑气,连空间的膜都能射穿的黑气,又如何刺不穿一个灵牢笼?
一进入零维空间,他便聚集物子碎片,组成人身,扶摇直上,飞抵黑气漩涡的底部,用已经炼化自如的物子碎片组成无柄小剑,承载精纯干净的黑气,连续不断地如击鼓一般高频轰击漩涡外的牢笼。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楚云升用曾经射杀钉中影人和零维练箭的毅力,从一开始,就坚定不移地持续攻击牢笼。
零维空间中没有时间概念,一切全凭自己的感觉,累了,楚云升就落下休息,恢复精神,便立即接着轰击。
整个零维空间都在他的剑芒下震荡不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云升正攻击在最为激烈的时刻,突然听到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在漩涡外苏醒一般含糊不清地惊讶道:“小东西,快停下来,这么个好东西,不能这么瞎搞,全给糟蹋了!”
楚云升看到一个影子,脑袋飞转,猛地一个激灵,震惊万分道:“你,你竟然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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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中,不论相隔多少光年,基本元素原子在自然界状态都是相同的。
氢原子,广袤无垠地分布在宇宙的各个角落,而氧原子却并不多见,当这两者组合起来,便成了人类生存的基础——水。
而水分子在低温下,不论是在地球上,还是在月球上,或者其他某个星球上,形态都大同小异,由原子内部的强作用力和分子之间的作用力这些宇宙中普遍规律所限制,成型。
所以,在挺拔入天犹如长城般的山峦山腰下,厚厚的雪花,和地球上雪花,即便受到暗能量的影响,也只是形状大小的不同,并无本质的差别——雪崩下,一样会埋死人。
拥有地球上最多人口的国度,在通过空间通道前,编号了上万的大小营,其中编号靠前的187号大营,营中较多的上流人士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和他们在地球上时出色的好运气,出口不幸地落在了积雪深厚的山腰上。
凡是从出口出来的人,全都顺着陡峭的山坡滚落,犹豫通道的不可逆反性,出来的人,还没有任何办法通知里面的人做好准备,或者干脆选择其他通道。
所以,通道出口的人如同下饺子一样翻滚萧落,而通道入口的人仍在前赴后续地迈入进来。
因为是187号大营,配备的人力物力虽然比不上前100号,但也算是充足与优秀的了,先头进入的工程与搜救专业人员,和同样先头进入的士兵们一起,渐渐稳住脚跟,开始全力营救被大雪覆盖或者被陷入雪底的队友。
事先曾有专家考虑到温度问题,所以先期投掷进来的物资中,有大量的御寒和防暑物品,搜救人员来不及满足对新世界的好奇心,急忙穿好防寒服,再套上醒目红色与黄色分工的外套与马甲,开始救人。
士兵在军官的组织下,三人以上为一个小组,向四周扩散,执行警戒与寻找临时扎营的最好地点。
他们是所有人中唯一能够顺带打量新世界的人,而科学组则全忙着寻找散乱的仪器,进行组装,调试,以最快的速度测出大气环境数据,以防止发生慢性中毒等不测——有没有氧气可供呼吸这些基本问题,一进来便拿命试验过了,第一批进入的自然是最冒险的。
“快,这里还有一个!”穿红色制服的搜救人员周大千,扒开一团雪冰块,从下面拉出一个孩子,黄色衣服的队友立即将昏迷的小孩抬走。
周大千看了看山坡上忙着建立临时迎接出口平台的工程人员,其实挺着急的,他的老婆孩子在第五批进入序列中,如果在前四批进入者涌出通道之前,不能有效地在入口处建立站稳平台,他的小孩才四岁不到,这样滚下来,不死也伤了。
出口处的人还在“无知”地往外涌出,工程人员好不容易打好的稳固桩一转眼就被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