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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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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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走出这条小路,就看见绾翠阁的两个婆子——慕大娘和冼大娘——一路走过来,一边还嘀咕着:“怎么支大嫂去领一点点棉布和棉花用这么长时间?不会是借这个机会到哪里偷懒去了吧?”

    “不会吧。这些日子以来,她们两个被嫣红那丫头弹压得大气儿都不敢喘,哪里敢去偷懒?可能是年纪大了,腿脚慢,也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咱们一路寻过去,不就找着了吗?”

    “自从嫣红那丫头去了咱们绾翠阁,高姨娘带来的人也神气不起来了。尤其是那个小玉,哼,一下子就从高家的副小姐变成了粗使丫头,真是活该!你瞧见没有,她那双手,就跟个拾粪叉子没两样儿了。”

    “可不是嘛。若不是叶姨娘有心放她一马,叫冯大娘给嫣红说了不要太过分,那我看啊,那个小玉准得哭着喊着要出去。”

    “我还以为,叶姨娘会一鼓作气将她们打压得再也不敢抬头呢,可是,她居然也有心慈手软的时候,说什么点到为止,只要小玉受到教训就行了。还有她家那个奶妈啊,叶姨娘居然一点儿也不想难为她。真是奇了,以前叶紫灵那丫头,可不会这么好说话。”

    虽然已经走得比较远,又有树丛遮挡着,支大娘和那两个婆子不可能看见她,可叶紫灵还是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烧。难道,真正的叶紫灵,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斩尽杀绝,斩草除根,不留余地。

    支大娘也听见了慕大娘和冼大娘的话,心里不由得起了一丝疑惑。听那两个婆子的口气,好像叶姨娘并没有针对自己,而是绾翠阁的下人借着叶紫灵整治小玉的由头,故意欺负自己。

    不过,支大娘并没有因此而认为自己误解了叶紫灵,因为事情明摆着,若不是叶紫灵将嫣红弄到绾翠阁,自己和小玉也就不必受人挤兑了。不过,支大娘又想起来了竹影轩的徐大娘,思虑半晌,还是认为,尽管叶紫灵的报复过于阴狠,可毕竟小玉有错在先,怨不得别人啊。换个位置想一想,徐大娘和自己岁数差不多,如果一个小丫鬟对自己不礼貌主动挑衅,还抢东西,冷嘲热讽,自己也会受不了的。

    罢了罢了,人家叶紫灵做的也没错,替自己的人出头,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支大娘胡思乱想之间,慕大娘和冼大娘已经走过来了,看见她坐在台阶上,身旁的棉花和棉布沾满了泥水,都吃了一惊。

    “支大嫂这是怎么了?”

    支大娘抱歉道:“是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刚刚领来的棉花和棉布弄脏了。不过你们放心,这些棉花和棉布我和小玉用,你们的,我会用自己的银子重新买了来给你们。”

    冼大娘听了这话倒不好意思,心想就算了,大不了再去秦管家那里要一些来,就算是不要,过冬的衣服也足够了,年年都做新的,也不差这一点。

    可是慕大娘却不肯这就这么算了,当即高声道:“支大嫂这是说我们林家人可恶欺负你们是吧?难道我们会在乎这么一点棉花和布料?你别这么委屈,又没旁人看见,用不着这样。”

    冼大娘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妹子,你就少说两句吧。我看支大嫂脸色不大好,怕是病了,我们先把这些棉花和布料拿回去再说吧。”说着弯腰去拿

    支大娘觉得自己的腿愈来愈痛,只是强忍着:“多谢冼妹子关心,我刚才摔了一跤,腿有些疼,要不就劳驾两位妹子把这些棉花和布料先拿回去吧。”

    慕大娘也来帮冼大娘拿棉布:“哼,就会装!知道今天要领棉花和棉布,你们那个小玉赶紧跟着高姨娘去了圆因寺,恰好不用干活儿了。”

    冼大娘说:“你就少说两句吧。”又回头说,“支大嫂,若是腿疼得厉害,我们帮你请大夫来看看。”

    支大娘笑笑:“方才刚好碰见了叶姨娘,她已经帮我请了大夫了,一会儿就来。两位妹子先回去吧。”

    慕大娘诧异道:“叶姨娘替你请了大夫?”

    “是啊,是我叫采璎去请大夫了。”叶紫灵听了半天,决定还是等大夫来了再走,顺便稍微教训一下慕大娘,别让她故意欺负人,“支大娘的腿不好,又摔了一跤,这几天,就让她多休息一下吧,二位大娘就得多辛苦了。”

    慕大娘十分不情愿地说:“是。”然后和冼大娘抱着那些棉花和棉布走了。

    支大娘不得不说声“谢谢”:“多谢叶姨娘替奴婢解围。”

    “都在林府做事,大家理应和睦一些。支大娘年纪长,明事理,行事稳重,自然不会和那些年轻女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明白吧。”叶紫灵微笑着说,“对了,刚才支大娘说,你自己出银子补上那些棉花和布料,可是,不是我瞧不起高家啊,我只是想说,你这么做,没有必要。明天去秦叔那里再领一些就是了,何苦用自己辛苦了大半辈子攒下的那点儿银子?”

    支大娘叹道:“奴婢只是不好意思,好容易出来做件事情,还办砸了。”

    “这也不能怨你啊。”叶紫灵一边说一边张望着,采璎去请大夫怎么这么长时间啊,“本来这么多棉花和布料,一个人也拿不了,是她们不来给你帮忙。”

    正说着,采璎领着大夫匆匆忙忙赶来了。

    号了脉,又捏了捏支大娘那只老寒腿,说:“摔得并不严重,只是你这条腿本来就有风湿,就会受不了。等会儿我回去写一个方子,你按照抓药,然后去买几贴膏药外敷,好好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只是你这风湿像是经年累月做下的,怎么没有早点儿治?”

    支大娘说:“多谢大夫。我这条腿啊,年轻时候就落下了病根儿,那时候扛得住,就没当回事,等到上了岁数,才一年不如一年了。”

    大夫说:“既如此,那么这六服药吃完后,我再来给你把把脉,换几味药,吃几副试试,虽然不能去病根儿,可至少不会再痛得这么厉害了。”

    “多谢大夫。”支大娘十分感激。

    大夫走了。

    叶紫灵心想,既然做好事已经开了头,那就索性做到底吧,总不能把人家一个病人孤零零扔在这里,于是和采璎扶了支大娘回到绾翠阁。又叫秋雁秋慧两个去抓药煎药,叮嘱支大娘好好休息,这才带着采璎走了。

    走在路上,叶紫灵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就对采璎说:“采璎啊,你说,高素月会不会认为咱们手伸得太长了,人家的奶妈病了摔了,人家自然会请大夫,咱们跟着瞎掺乎什么啊?”

    采璎倒是想得开:“算了叶姨娘,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别再想了,反正这件事情,高姨娘也做不出什么文章来。”

    …………………………………………………………………………………………………

    黄昏时分,高素月和小玉回来了。支大娘担心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玉吸了吸鼻子,说:“似乎有膏药味儿。”

    支大娘说:“是我今天在花园里摔了一跤,叶姨娘帮我请了大夫,开了几贴膏药。我这不是刚好贴了一张吗?”

    “叶姨娘?”高素月十分意外,“她怎么会这么好心帮你请大夫?”

    支大娘说:“刚好碰见了。”

    小玉皱了皱鼻子:“碰得可真巧啊。高姨娘和我天天在这府里的时候,怎么就没碰见过她,偏我们才出去半日,支大娘就能碰见那个人。”

    高素月喝道:“小玉,怎么跟支大娘说话呢?”又对支大娘说,“好好儿的,怎么会摔了?”

    “还不是去管家那里领棉花和布料?昨晚刚下了雨,地上滑,我拿的东西多,没留神。”

    “哼!”小玉又忍不住发表自己的见解,“我就知道,趁着我和高姨娘今儿出去,她们肯定要欺负你,故意要你一个人去领棉花和布料。说到底,她们还不是看叶姨娘脸色才这么做的?她可倒好,一面暗地里做坏人,把咱们打压得不敢出头,一面又明面儿上做好人,给你请大夫,还真是会做人啊!面子里子,都让她一个人给占全了!”

    “小玉,算了。”高素月看了一眼气得满脸通红的小玉,“你忘了这一路上我怎么和你说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要长远谋划,才能出得了这口恶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输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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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输谁赢

    今天老店暂时没事,林世杰和叶紫灵来到南记,看着工匠们制作小摆件和轮椅,这些日子,订做小摆件和轮椅的人很多,曾广成虽然经验丰富,可毕竟对轮椅生疏,现代化的机械制造知识也不多,所以看上去焦头烂额。

    叶紫灵在工房里仔细验收每个轮椅的配件。这轮椅,当然不属于小摆件,必须每个配件、每个尺寸,都要十分精确,才能配合安装顺利,并且使用灵活自如。叶紫灵拿着自制的、类似于现代游标卡尺和千分尺的测量工具,一个配件一个配件、一个尺寸一个尺寸地测量,尤其是那些用来与别的配件相配合安装的配件,更是反复测量,力求不出现差错。

    尽管工匠们都很仔细,可是,木质的配件,自然比较粗糙,况且这古代也没有使用电能,无法利用现代的诸如车、铣、刨、磨等现代化机械加工技术,所以,这些木制的配件,自然比不上现代的金属配件。为了将轮椅生意做大,叶紫灵不得不在现有的条件下,以细心和耐心来弥补这些缺陷。她希望,等南记的工匠们熟练之后,就能积累一些经验。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叶紫灵才测量完毕,直起僵硬的脖子,上下左右活动了几圈儿,疑心自己这样下去会得颈椎病。

    看见林世杰和曾广成进来,叶紫灵说:“怎么订做轮椅的人这么多啊,难道宁州有很多人行动不便?”

    曾广成笑道:“哪里有那么多腿脚不便的人?不过是家里有老人的订做得多一些,也有个别人觉得好玩儿,买上一个拿回家去看个新鲜。反正啊,都是家里有闲钱的人才会订做,就像那些木制小摆件,也是富贵人家买得多。”

    “那些小摆件销量如何?”叶紫灵很关心这个。

    “售出的数量没什么大的变化,比较稳定,没有暴增,也没有减少,只是销量涨得很慢。我看啊,木制小摆件的客户已经基本上固定下来了。”曾广成拿出账本给叶紫灵和林世杰看。

    林世杰说:“涨得慢就涨得慢,只要稳住就好。再说咱们毕竟还要做家具,不宜在这上面多花精力。”又忙对叶紫灵说,“不要误会啊,我只是……”

    叶紫灵笑道:“大少爷,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吗?而且我好歹在老店混了大半年,怎么会分不清楚主次?你放心吧,这小摆件啊,只是给老店和南记锦上添花。而且咱们现在渐渐将小摆件和轮椅的制作都转移到了南记这边,不会影响老店那边的生意。”

    曾广成惭愧道:“都是我没用,净给你们拖后腿。否则,咱们两家联手,最多再过上两三年,就能把东记打压下去了。”

    林世杰赶紧安慰:“表舅不能这么说,这么多年来,你为庆盛昌也付出了不少心血,我爹不会因为一城一地的得失就否定了你。做生意么,有顺风顺水的时候,也有举步维艰的时候,有盆满钵溢的时候,就有不景气的时候,哪家店铺没有经历过这些?表舅不用自责。”

    曾广成叹道:“我不仅仅是自责,而更多的是担心。世杰啊,上次清泉坡的事情,固然是他们那个三叔公背后捣鬼,故意挑起事端制造混乱,以至于当时的场面不可收拾,出了人命。可是,我的的确确曾经想从什字村购买木材,可是有人告诉我,那是什字村啊,旁人连想都不要想了,因为已经给林家二少爷垄断了。我和你母亲说了好几次,可是你母亲劝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先不要讲出去,二少爷现在最得老爷信任喜爱,可不能触这个霉头,闹不好,还落得个无中生有挑拨里间的罪名。”

    叶紫灵沉吟道:“什字村的木材尽管便宜,可是,二少爷若真的想垄断那里的木材,那也得花不少银子呢。东记的全部收入,和老店、南记一样,都在老爷掌控之下,他又是买宅子又是雇打手,我就不信,他这些年的积蓄,能比大少爷还多。那天常贵常喜回来说,为了顺利地烧掉柯老板订做的那批家具,他给了那个什么司马大哥好几张银票,我想,既然以银票的方式支付,那么数额一定不少。所以,我就奇怪了,他哪儿来那么多银子?”

    曾广成说:“那就只有在账面上做手脚了,他外祖家也不富裕,只开着一个小油坊,不可能贴补他这么多。不过,在账面上做手脚,总是要被发现的。这两三年来,老爷虽然身体不大好,可依然紧紧抓着三家作坊和店铺的银钱支出和收入,我们三家的账本,每个月都要拿给老爷去看,所以我也想不通,二少爷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私自支出那么多银子。”

    林世杰直摇头:“这两三年来,爹只管着大面儿上的事,具体的事情已经放心让咱们去做,至于每个月看账本,爹也是看得越来越粗略了,尤其是东记的账本。世伟最讨爹的喜欢,爹对他越来越放心,所以,现在我都不知道,东记那边的账本,爹到底有没有仔细核算。”

    曾广成无奈地说:“可我们总不能提醒老爷去细细查阅东记的账本吧。”

    叶紫灵也点头道:“是啊,现在咱们三个,加上夫人,四个人,哪一个也不能开口去和老爷说这个话。一则,万一二少爷的账面做得滴水不漏,或者人家真的有别的来钱的渠道,根本没花庆盛昌的银子,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嫉妒人家生意比咱们做的好的小人?二则,即便真的二少爷在账上做了手脚,咱们也不能保证老爷就愿意追究这个事儿。俗话说得好,肉烂在锅里面。反正都是林家的财产,用在了林家人的身上,我和曾老爷碍于身份,固然不好多嘴,可即便是夫人和大少爷,也不能让老爷拿着自己亲生儿子开刀啊。”

    曾广成赞同道:“叶姨娘所言不差,咱们还是暂时静观其变吧。”

    林世杰十分懊恼:“静观其变静观其变,我都观察了好几个月了,发现的破绽也不少,可就是不能和爹去明说。”

    “那你打算怎么说?”叶紫灵反问,“是打算将闹市区那处宅子和玲珑抖搂出来,还是打算告诉老爷,二少爷前几天雇了江湖上的人试图火烧柯老板那批家具?那处宅子,虽然地契上写的是二少爷的名字,可未必就是二少爷自己花银子买的,再说玲珑这时候早就不知道被他弄到哪里去了。你想和老爷说这事儿?怎么说?说什么?证据呢?还有啊,雇人纵火的事情,咱们那批家具不是已经顺顺当当运到了柯老板的新宅子里吗,已经银货两讫。难道咱们能让常贵常喜去跟老爷说,他们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老爷是比较相信他们,还是比较相信二少爷啊?”

    林世杰十分泄气:“那我们就这么忍着?”

    叶紫灵说:“该忍的时候就得忍,不该忍的时候,当然要一并发作。”

    林世杰叹气道:“可我看不到,我们还有希望等到不该忍的时候。”

    “急什么?”叶紫灵看了他一眼,“较量才刚刚开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咱们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老店和南记。第一,老店一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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