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子笑道:“嫂子,只有等你完全让我放心了,我才能放心。而现在你还不能让我完全放心,嘿嘿,你就乖乖地睡吧,我撑得住。”
嫂子苦笑道:“看样子你真是不会原谅嫂子的了!”
涛子正色道:“当然不会原谅!你要结束的是什么?一条人命啊!这能让人原谅吗?怎么能让人原谅啊?那可是生命啊!一个人只有一次,没有第二次!生命哟,一旦结束了,就永远地结束了!你想想,世界上什么最宝贵?是生命,对吧?没有了生命,哪来什么情呀爱的?一切不都成了空谈了吗?”
“好了,你别说了,涛子!”嫂子道,“嫂子知道错了,嫂子以后一定会为了你和宝宝,好好活着,这下放心了吧?去睡吧,你不能就这样守着嫂子坐一晚上不睡啥!”
涛子笑了笑道:“嫂子,你别担心我,你得听我说!我看啊,人呢,一般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你能明白你是为了我和宝宝活着,也算个明白人了!可是嫂子,其实啊,我希望你不仅仅要为我和宝宝活着,你更要为你自己活着啊!活着,就是要好好地享受人生的无穷乐趣,这种乐趣,按我的理解,它就是精神和物质两个方面的享受。为亲人而活着,仅仅是精神享受的一个方面。人生的无穷乐趣,又岂只是亲情这一个方面呢?嫂子,我说得对不对?”
嫂子笑道:“对,你说的能不对么?都什么乱七八遭的?跟谁学来的这一套一套的理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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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子笑问道:“嫂子,你认为我说得不对?没关系,我们同学常在一起讨论活着有什么劲的问题,反正也还没什么结论,呵呵!”
嫂子含笑道:“涛子,你们同学间能讨论这个,比讨论学习更深奥啊!你说得很对,人活着,是该不光为别人活,也该为自己活;其实呢,还有一种说法,叫不光为自己活,也要为别人活。听说过吗?”
涛子笑道:“那是对自私的人说的!”
嫂子道:“不管是对谁说的吧,涛子,嫂子已经明白了活着的目的,你就别揪着嫂子的错误不放了,啊!去睡吧,你这样坐在嫂子床前,让外人看见,成什么话呀?”
涛子羞红了脸:“嫂子,我,我不放心嘛!哪个会笑话?哪个敢笑话?”
嫂子笑道:“好,好,你不怕别人笑话!可我怕呀!小叔子在嫂子房间里,看着嫂子睡觉,人家会怎么说我?”
涛子冷笑道:“你管他们怎么说!嘴长在别人脸上,你还能管得了别人的嘴?说就说呗,我不怕,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你为妻,那更加惊世骇俗,呵呵!”
嫂子吃了一惊,生气地道:“涛子,瞎说!什么话都能瞎说吗?你真混!”
涛子见嫂子生气了,嗫嚅道:“嫂子,我没瞎说,我本就这样想的!”
嫂子不敢和涛子在这件事上纠缠,忙道:“别说了!以后都不许说!你要实在不放心嫂子,就去把凉板搬进来睡吧。”
涛子想了想,笑道:“算了,我还是睡堂屋吧。但你不许关门,让我一听见声响就能进来。”
嫂子道:“随你便吧,快睡,明天不是要早起吗?”说完,嫂子便不再理睬他,闭了眼睛装睡去了。
涛子果然在堂屋铺了凉板睡觉,堵在堂屋到卧室的门外。一会儿,熟睡的鼾声便隐隐可闻。
嫂子心潮澎湃,她怎么也想不到,在涛子小小年纪的心里,居然藏着这么古怪荒唐的想法!涛子,嫂子知道你就这么一说,当不得真。你只是个孩子,说话做事冲动,但你能这么说,嫂子却很高兴!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比曲子更爱嫂子的人,嫂子能不高兴吗?其实,嫂子能没觉察到你的爱吗?你哥死的时候,嫂子就隐隐感觉到了,后来,嫂子更感觉到了你浓得像蜜一样的爱啊!但嫂子一直以为,你那是儿子对母亲的爱,不掺杂任何情爱在里面的!你怎么能还有这种想法呢?涛子,嫂子也爱你啊,嫂子的心思全在你和宝宝身上,但嫂子的这种爱,是母亲对儿子的爱,没有掺杂其他啊!尽管有时梦里和你做那些苟且的事,可那是梦啊!当然,能做你这么会关心人、体贴人的男人的妻子,嫂子死也值了,嫂子也想有朝一日能成为你的新娘,但想归想,嫂子自己能允许自己那样做吗?那可真就惊世骇俗了!涛子,你可以惊世骇俗,但嫂子不可以啊!你惊世骇俗后,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进城去安家落户。可嫂子呢?嫂子还要继续在清溪生活,还要把宝宝抚养成|人。就算我不为自己想,难道就不为宝宝想?难道以后就让别人指着宝宝的脊梁骨骂他有个不要廉耻的妈妈?
唉!看你,涛子一句无心的话,竟让你这样伤神!得了吧,你刚才不是还想死吗?去死呀!不想死了啊?哈哈,不想死了,我还想和涛子白头偕老呢!不知羞!还白头偕老!是啊,要能和涛子白头偕老多好啊!我们可以再生个孩子,一家四口……打住,打住,你都想什么了啊?真不害臊啊?……
嫂子心里千回百转,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暗夜里,她略一睁眼,猛然看见了那梁上被割断了的尼龙绳,一阵胆寒,不由得想起了下午那惊险而恐怖的一瞬。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差点就吊死在梁上!我怎么就把尼龙绳子挂到了梁上呢?我怎么就将颈项套进绳套了呢?我怎么一下子就蹬倒了凳子呢?天啊,要不是婶婶刚好赶到,我现在怕已经在阎王殿上了吧?还有现在的我吗?还能让我听见涛子那让心都跳出喉咙来的话吗?我真傻啊!
你是真傻!是大傻蛋!当初公公去世,有人传你是白虎星,你没有想过要死;婆婆惨死,更证实了白虎星说法的可怕,你也没想过要死;如果当时是因为江波还在,那么江波的死,给你打击够大的了吧?你也没想过要死呀!你苟且活着,为了什么?不就是要把宝宝拉扯长大,把涛子送进大学吗?现在这两件事情,你一件都没完成了,你就想撒手了?那怎么行啊?你没有权利放弃自己的生命啊!你的生命不仅仅属于你自己,你的生命还属于你的儿子,你的涛子啊!我的涛子?真没羞!是我的小叔子!
你这次上吊,不就因为自己生病和被曲子侮辱了吗?这算什么呀?被曲子侮辱和被姓田的侮辱,谁更重呀?你当时想过要死吗?再说,你生病不是还只是小医院的医生的一种猜测吗?没有确诊呀!要万一不是绝症呢?你死了冤不冤啊?是啊,说冤也不冤!谁叫我这么傻呢?如果涛子真有勇气娶我为妻,我就这样死了,我划算吗我?
又娶你为妻!真没羞!……
门外传来涛子的微鼾,嫂子心里渐渐平静了些,她喃喃地道:涛子,你放心吧,经历了这次“死亡”,嫂子说什么也不会想死了!这世界上,还有你和宝宝是我的牵挂,我怎么能就去死呢?即使我得了不治之症,我也要与病魔做顽强的斗争,而不是屈服于病魔的淫威之下。我才刚刚把房子建起来,好日子眼看就要来了,我怎么能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呢?你说得对,生命是最宝贵的,我连生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关心你们,爱护你们?还谈什么做你的妻子,去享受人生的极乐?
涛子,放心吧,嫂子就算遇到天大的困难,也不会再动死这个念头了!
亲亲的嫂子 第四卷 多舛命运 第四十九章 一夜激|情
涛子和嫂子一下火车,就看见了张希。
张希跑过来,挽着嫂子的胳膊,有说有笑的:“嫂子,真没想到,你和他竟然真的来重庆了!”
嫂子听张希说“他”而不说“涛子哥”,心里怪怪的,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却又觉得没有道理。“希妹子,我和涛子来,可是来麻烦你的哟!”她只能说这样的客气话。
张希道:“没问题,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我不会像某些人,同学来了,连面都不敢见,什么‘纪律’啊,‘制度’啊,我呸呸呸!”
涛子笑道:“张希,还记得哪?我都快忘了呢。我们这次是来给嫂子查病的,你带我们到肿瘤医院去吧。”
“肿瘤医院?”张希吃了一惊,张大了嘴巴,“怎么会这样?”
涛子和嫂子都默然,张希知趣地不再夸张。于是打了个的,直朝肿瘤医院去,挂号,就诊,检查,舞弄了半天。检查的部分结果得第二天才能出来,三人便回张希姑姑处歇脚。
姑姑做的是服装批发生意,有两间门市,四个工人,都是张希一样的小女生。姑姑安排嫂子和涛子住工人宿舍。说是工人宿舍,其实就是在门市打地铺。五个女人住一个门市,涛子这个男人,住另一个门市。
入夜,山城重庆的燠热并没散去,张希要带涛子和嫂子去街上玩,嫂子身上有病,心里愁闷,不愿意再出去:“你们两个出去耍吧,我先睡了。”
张希很扫兴:“嫂子,去吧,难得来一回!重庆的夜景是很美的!”
涛子道:“嫂子不愿意去就算了,今天赶了车,我也累了,想早些睡。”
“不行!”张希倔强地道,“嫂子身体有病,不出去可以原谅;你没病却不出去,坚决不可以原谅!你从没听过我的,到了重庆,你得听我一次!”
涛子其实也想出去看看重庆夜景,只是不放心嫂子,才不肯答应。
张希见涛子迟疑,又拉着他的手,摇晃着,一面涎着脸:“陪我去嘛,求求你了!”
嫂子心里虽然不太愿意涛子和张希走得太近,嘴上却笑道:“涛子,去吧,别冷落了希妹子!”
涛子见嫂子发了话,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又觉得嫂子身边有几个打工妹,应该没事,于是便陪张希出去。
大都市的夜就是繁华热闹。七彩的霓虹灯把城市的街道和楼房装点得跟节日似的,往来不息的车流,没有倦意的人群,随处可见的棒棒,无不新奇地吸引着涛子。涛子是第一次到重庆,也不知道到了哪条街,进了哪条巷。
他们瞎逛了一圈,逛得累了,张希买了两盒冰淇淋,和涛子一人一盒,吃着来到了街心花园里,选干净的长椅坐了聊天。
张希指着天空道:“涛子,你看见天上的星星了吗?”
涛子望了望天,城市的天空,被通明的灯火映衬得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涛子摇摇头道:“没看见!”
张希道:“我怎么能看见?漫天都是!我还找到了属于我的那一颗!”
涛子想起了前年那个暑假,那个在田间地头看星星的夜晚。那夜,星星满天,夜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可是今晚不同了,这是城市的夜。城市的夜,由汽车的喧嚣,灯光的奇丽,以及没有星星的天空的漆黑构成,而两个人的心跳,弱得怎么也听不见了。
涛子想起自己要问的话:“张希,你为什么要辍学?”
张希笑道:“真想知道还是装样子问问?”
涛子道:“当然是真想知道了!”
张希怅然起来:“问你自己吧,还不都为了你!”
“为我?”涛子愕然了,“怎么跟我有关系了?”
张希幽幽地道:“还记得那个范繁吗?”
“记得呀,你男朋友嘛!”涛子笑道。
“不许笑!”张希严肃地道,“当初,因为你不理我,人家一气之下和他走得近了些而已,算什么男朋友?”
涛子想起二人偎依着看录象的情景,心里有一种揪痛感:“你们在网吧看录象,我都看见了!”
张希恨道:“看见什么了?他,他是不是很过分?”
“什么很过分?你们不是交朋友了吗?还能有什么过分的?”涛酸酸地道。
张希道:“跟你这根木头说不清楚!人家的意思你永远不懂!”
涛子心里的酸劲更浓了:“我是不懂啊,可那个范繁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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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希高兴起来:“哇!你吃醋了!哈哈,真高兴啊,某人居然肯为我吃醋!”
涛子哂笑道:“切!我又吃醋了?什么呀?我看呀,你是为了躲避他,才辍学到重庆的!”
张希见涛子吃醋,心里非常快乐,拧着涛子的手臂道:“木头,亏你晓得人家是躲祸出来的!你为什么就不晓得安慰人家一下呢?”
涛子笑道;“安慰?你也需要安慰么?”
“我怎么就不需要安慰了?”张希嗔道,“人家不是还是个小女生嘛!你不知道,那家伙都向我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得了吧,你!难道我今天才知道你是个小女生?——什么过分的要求?”涛子讪笑道。
“不和你这个木头说!”张希嗔道。
涛子感觉很失望,他看了看手表道:“不说?那就算了!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这么早,回什么!”张希皱眉道,“涛子哥,人家还有很多话没跟你说呢。”
涛子心里装着嫂子,见天色确实不早了,于是淡淡地道:“张希,有什么话,明天说吧,我们快回去。这么晚了,小心警察把我们当不良青年!”
张希见涛子没心思和自己在一起,愤然道:“涛子,我晓得你以后会有很大的出息,看不起我!可是,你难道就不能再陪我一会儿?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涛子吃了一惊:“张希,我哪讨厌你了?”
张希见涛子软了下来,语气跟着也柔和了:“涛子哥,我知道我们之间,距离太大,所以没想过要和你有什么结果。但我爱你,疯狂地爱你,你知道吗?”
涛子不敢则声,心里早咯噔一跳:又来了!
张希声音开始变得悠远起来:“涛子哥,我总算弄明白了:爱,是不能赌气的,那会毁了自己;但爱也是不能藏着掖着的,那更会毁了自己!所以,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是多么地爱你!爱,是上帝赋予我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向你吐露,是我的勇气,谁也不能阻拦!你可以拒绝我,我虽然会伤心,但我并不绝望,因为我已经爱过了,而且已经吐露过了!”
张希说着这段像是从电影里学来的台词,慢慢侧过身子靠上了涛子。涛子全身一阵颤抖,明显地感觉到了张希薄薄的T恤裹着的身体的温热,闻到了凑到鼻端的发丝的清香。青春女孩身上特有的气息,猛然扑进了他的心。
涛子心里咚咚地跳,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张希。涛子并不讨厌张希,说实在话,他的心里其实一直就对张希充满了幻想。听到张希这么激|情的表露,他哪里能再控制住自己。他毕竟只是个孩子,一个有血有肉有血性的男孩子,他既吃不消张希大胆的表白,也吃不消张希和他身体接触这种要命的刺激,他一抱住张希,意志立即崩溃了,意识也被冲动所取代。
他们很自然地就吻在了一起,抚摩在了一起。张希喃喃地说:“涛子哥,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范繁提出要跟我那个时,我唯一的反应就是,不,我要把我的第一次,献给你!涛子哥,为了保住我的清白身子,我好辛苦——”
涛子彻底崩溃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后来怎么回到了住处,做了“那事”,他竟然都回忆不起来了。他只觉得一切都不由自己控制,一切都来得很自然,自然得就像一次梦遗。唯一不同的是,大腿根不再冰凉,眼前也不再没有人!当他清楚地看到自己赤裸着身体把赤裸的张希压在身下时,他整个人都懵了:“张希,我们做了什么?”
张希吃吃地笑:“傻瓜,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啊?你又没喝醉酒!想不认呀?”
涛子翻身爬起来:“天哪!我比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