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回溯局- 第8部分

第16章　一老一小的日常生活

　　　　“老兵爷爷，今天我继续给你讲故事啦。”

　　　　黄鹂一大早就开始了王兵的日常。

　　　　因为王兵得了老年痴呆症的缘故，黄鹂每天早上都会讲故事给王兵听，在黄鹂的小孩子简单而单纯的看法中，只要这样不停讲故事给王兵听，王兵总有一天就会好起来。

　　　　“刚认识老兵爷爷的时候，老兵爷爷就是这样讲故事给我听，当时我在日记里，把老兵爷爷讲的故事都记下来了。现在我把这些故事重新讲回给老兵爷爷，一定可以帮助老兵爷爷找回记忆！”黄鹂单纯而美好的想着。

　　　　王兵和黄鹂刚认识的时候，黄鹂刚失去了母亲，父亲也刚失踪。而那时候刚5岁懵懵懂懂的黄鹂，也是最渴望亲情的时候。在这个时候王兵出现在她生活里，而且王兵那时候老年痴呆症还不严重，看到黄鹂他也乐于把自己过往无比丰富的经历，当成故事讲给黄鹂听。于是王兵讲的故事，是黄鹂的童年里最大快乐。

　　　　“嗯，今天就讲老兵爷爷年轻时候，参加军中比武大会的故事！”

　　　　黄鹂的声音十分清脆，放佛真的黄鹂鸟在歌唱一样。

　　　　她手上拿着一本日记本，上面写满了小字，旁边有时候还画着一些可爱的小人配图。这是黄鹂的日记本，当初王兵头脑还清醒的时候，给黄鹂讲的故事，黄鹂都记在自己的日记里了。

　　　　而王兵只是双眼木然的呆呆看着黄鹂在不停的讲着，唱着。只是那呆滞的眼神深处，还有一抹浓浓的和蔼和慈祥。

　　　　一老一少，就这样在朝日的清晨下，缭绕在黄鹂清脆的声音之中。

　　　　……

　　　　“老兵爷爷当时力大无穷，武功高强。一个人站在台上迎战八方好汉！”黄鹂就像是中国戏剧舞台上的小演员一样，表情和动作都很传神，一边说着，还一边做出打拳的poss，虽然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却显得十分的可爱。

　　　　“古人有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黄鹂摇头晃脑的说道，“说的就是老兵爷爷。”

　　　　“经过无数激战后，老兵爷爷终于站在最高领奖台上，成为那一年军中比武大会的第一名！”

　　　　这段是黄鹂最喜欢的一个故事，当时老兵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全身虽然已经肥胖无比，像个不倒翁，但却充满了凌厉的气势。虽然所有人都觉得王兵只是在吹牛，但黄鹂却无比相信这都是真的。

　　　　讲完之后，黄鹂满脸期待的看着王兵，想从他脸上看到呆滞以外的表情。不过凝望了一会后，黄鹂的小脸蛋还是浮现出一丝失望的神情。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事情，对她造成的冲击太大，在看到王兵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反应后，一向乐观坚强的黄鹂，情绪微微有些崩溃，要知道，她还只是一个7岁的小女孩而已。这一刻她撇起了小嘴，神色有些委屈的扑到王兵的怀里，微微有些抽泣起来，继而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老兵爷爷，那些人好可怕，他们要把小鹂抓走！呜呜，我那时候真的好怕，好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老兵爷爷了，呜呜！”

　　　　黄鹂哭出来后，似乎要把连日来心里所受的巨大委屈和压力，统统倾诉出来。往日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黄鹂在王兵面前总是一副快乐的小鸟的模样，因为她坚信自己可以通过快乐给王兵带去力量。然而这一次，她终于是再也没忍住，在王兵怀里痛哭了出来。

　　　　“呜呜，奶奶去世前，偷偷告诉我，我爸爸失踪后的下落。奶奶说爸爸在那个夜总会里，奶奶把地址告诉我后，她就离开了，呜呜。我真的好想我爸爸妈妈，但我现在只能在睡梦里看见他们朦朦胧胧的样子，我好害怕再过几年，我连他们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呜呜。”

　　　　“所以我昨天偷偷跑到市里找我爸爸，但没想到爸爸不要小鹂了，那些坏人还想把小鹂抓走，呜呜……好可怕……”

　　　　黄鹂哭得很用力，没过多久就哭得有些筋疲力尽，最后在断断续续的梦呓中，趴在王兵的大肚子上睡着了。很明显这个可怜小丫头，昨天真的吓坏了，以至于昨晚一直做恶梦，都不敢睡觉，现在总算在哭泣发泄之后，沉沉的在王兵的怀里睡着了。

　　　　在黄鹂睡着以后，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兵木然看向黄鹂的呆滞眼神中，却第一次有了聚焦，两行浑浊的老泪，竟然从无神的眼中滴落出来，滑落满是皱纹的脸颊……

　　　　又过了一会，那双颤颤巍巍的手，缓慢而艰难的抬了起来，最后却又十分轻巧的落到了黄鹂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熟睡中的黄鹂，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背上温柔的抚摸，在睡梦中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时间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已经快到了中午。

　　　　这时候黄鹂才晃悠悠的醒了过来，朦朦胧胧的眼神，看到王兵大肚子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片。却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哭的眼泪和睡觉中流的眼泪打湿的。

　　　　黄鹂“蹭”的一下子脸红了，然后就彻底醒过来了，不过看到王兵还是老样子木然而呆滞的神情，黄鹂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神情有些复杂。可怜这个本来只有7岁的小女孩，应该正是拥有最单纯甜美笑容的年纪，此刻却要背负太多太多。

　　　　然而黄鹂是个乐观坚强的小女孩，在睡醒后，精神头比之前好多了，一下子就把负面情绪抛之脑后，十分高兴的抓着王兵如蒲扇般的大手叽叽喳喳的说道：“老兵爷爷，我刚做了一个好美的梦，好开心。我梦到爸爸妈妈、奶奶、老兵爷爷和我5个人一起手牵着手在海边散步看海！”

　　　　即使在梦中，能梦到这样的场景对于黄鹂来说都是一种奢侈，所以她已经很满足了。

　　　　“哎呀，快中午了，我得做饭去了。”

　　　　黄鹂说完一溜烟就跑到厨房里去做饭，因为个子太小，以至于炒菜的时候还得在下面垫一个椅子才能够得着炒锅。

　　　　虽然那锅铲对于黄鹂来说稍微还显得有些沉重，但黄鹂却十分认真的挥洒着汗水，小眼神里充满了坚毅的光芒。

　　　　对于黄鹂来说，一切都是那么容易满足。即使这样在外人看来艰辛无比的事情，对黄鹂来说也是如此的宝贵而珍惜。对她来说，只要能这样过着安宁的小日子，不要再有人离开她，她就无比知足了……

第17章　临近

　　　　“呜呜……太感人了。”沈冰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在她眼前的光屏里，正放着黄鹂和王兵今天的日常。

　　　　原来叶宇在决定亲自观察黄鹂和王兵的日常生活后，就找了个机会，把另外一个植入型窃听器贴到了黄鹂身上。

　　　　所以黄鹂今天一整天所经历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反应在了叶宇的光屏上。

　　　　叶宇还保存了下来，在晚上沈冰回来后，把一些重点的地方也放给了沈冰看。

　　　　但他没想到，沈冰这样一个冰山美人，看了黄鹂的日常生活后，竟然哭得稀里哗啦的。看来还是个外冷心热，容易感动的人。

　　　　“有这么夸张么，至于哭成这样么。”叶宇在又递过一张纸巾后说道。

　　　　“谁哭了，我才没哭。”沈冰一边接过纸巾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我只是从小有鼻咽炎，经常容易发炎，就会自己流眼泪出来，我才不是因为看了这个才哭的。”

　　　　叶宇无语，都哭成这样了还没哭，没看出来还是个傲娇。叶宇心里腹诽着，嘴上同时说道：“好啦，别哭了，黄鹂和王兵今天的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值得消化的信息还是不少，我们讨论讨论。”

　　　　沈冰听到要说正经事，才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认真的听叶宇说了起来。

　　　　就这样，叶宇和沈冰两人，一边观察着黄鹂和王兵，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一边讨论着各自观点和看法。

　　　　时间在这样的节奏下，过得很快。

　　　　两天后，时间已然来到了2009年9月28日。

　　　　这一天一大早，原本应该还没有开业的夜总会，此刻却忙碌了起来。

　　　　在最深处那间房间里，光头强和几个黑手党高层，正在一起讨论着事情。

　　　　这其中就包括疤头还有陈仇，另外还有两个其他黑手党高层，各个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仇子，你加入会里也有三年时间了，为了我们光头党，也是出生入死，大家都看在眼里。”坐在首位上的光头强，十分有威严的说着。

　　　　“所以这一次，我决定让你负责‘私货’的运送。”

　　　　光头强的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里突然寂静无声，气氛充满诡异。

　　　　随后果不其然，疤头第一个发难了。

　　　　“会长，我有意见。运送私货以往都是我负责的，从来没出现过纰漏，现在突然要交给一个外人，我不服。”疤头闷声闷气的说道，看上去在很努力忍耐愤怒的样子。

　　　　疤头和光头强之前早已经有过秘密协定，此时自然只是在演戏而已。不过疤头这样也算是本色出演，所以倒也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而且疤头是最早跟随光头强的元老级人物，加入这个光头党有差不多30年的时间了，而陈仇，也就是黄勇加入光头党才3年时间。所以疤头说陈仇是个外人，也有这个资格。

　　　　光头强对于疤头的发难，早有预料，他只是轻轻一笑，宽慰道：“疤子，你也不能这样说。仇子怎么说也是好几次为了咱们光头党差点牺牲的，大家都是在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都是对咱们会忠心耿耿的，怎么可以说是外人呢？”

　　　　但疤头似乎还是很不服气的：“但大家都知道私货对于咱们会有多重要！是绝对不容有失的！而且现在是我们光头党扩张的关键时期，能否跳出唐人街，统治整个旧金山地下世界，就看最近这一年了。这样关键的时候，我觉得不能把私货的运送交给其他人。”

　　　　这时候另外两个黑手党高层，才跟着疤头一唱一和的提出了质疑。

　　　　对此，光头强显得比以前更有耐心的一一回道：“仇子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他办事一向稳妥，我也是观察了好久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看到疤头还想说什么的样子，光头强直接挥了挥手打断：“好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不需要再说了。”

　　　　看来光头强在会里的威严是很高的，他这句话说完后，其他所有人都不出声了，疤头也闷闷哼了一下，不再言语。

　　　　这时候，光头强才看向了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的陈仇，挤出十分和煦的笑容说道：“仇子，怎么样？对于这个安排，你觉得如何？”

　　　　这时候陈仇才十分严肃的回了一句：“我觉得自己能够胜任这个任务！如果没能完成，我愿意领会规处置！”

　　　　听到陈仇这样说，光头强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家也都听到了，这下应该没异议了吧。都退下吧，陈仇单独留下来。”

　　　　光头强宣布散会后，众人才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没一会房间里只剩下光头强和陈仇两个人。

　　　　“仇子，对于疤头的话，你也别太在意。我还是信任你的。”光头强重新躺回自己的虎皮沙发，随手拿起一根雪茄点了起来，然后对着陈仇说道。

　　　　“没事，我习惯了，大家都是为了会里好，我可以理解。”陈仇站在光头强的对面，神情并不拘谨。

　　　　这是一个看上去就十分坚毅果敢的男人，相信所有第一次看到陈仇的人，都会得出这个评价。特别他的眼神内，包含着某种执着而坚定，似乎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事情动摇他一样。

　　　　这也是光头强最欣赏陈仇的地方，坚定果敢，而且完全不怕死。

　　　　“可惜了……”光头强心里摇了摇头想道。

　　　　光头强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事实上在他这种位置，不多疑恐怕都活不了几年。为了生存下来，光头强早就明白了不要相信任何人的道理。

　　　　所以在看了疤头给的视频以后，光头强心里就给陈仇判了个死刑。

　　　　不过陈仇虽然才入会3年，但由于敢打敢拼悍不畏死的风格，倒也吸引了一众小弟跟随他。所以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理由，贸然将其拿下，势必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动荡。

　　　　所以光头强才设下这样一个假圈套，让陈仇去运送那批假的私货，假如陈仇露出马脚，他就会直接将其拿下。如果陈仇表现得一如既往的忠心，他也会在往后的日子里，不动声色的将陈仇慢慢冷落下来。

　　　　光头强心中一边想着，一边吞云吐雾着，对陈仇道：“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

　　　　顿了顿，光头强吐出一口浓烟，才十分惬意的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跟你说下运送私货的一些细节。”

第18章　运送私货

　　　　陈仇此时微微低着头，一副十分认真倾听的模样。但没有人注意到，陈仇听到光头强这句话之后，微垂的双眸却爆发出一阵精光，复仇的怒火放佛实质般要喷薄而出。

　　　　光头强似乎注意到陈仇低着头的模样，沉声道：“仇子不用这么拘谨，你抬起头来听。”

　　　　听到光头强的话后，陈仇应了一声后，没有任何停顿，就直接抬起头来。

　　　　光头强看到陈仇脸色如常，一如既往的坚毅模样，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后，才缓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想必你也知道，这个私货运送我们光头党有多重要。即使在我们会里，也只有副会长级别的人才有权知道私货的存在，其他弟兄甚至不知道有这个玩意。”

　　　　“而且即使是你们副会长级别的人，都不知道私货究竟是什么东西。甚至连一直负责实际运送私货的疤头，都不知道私货到底是什么！”

　　　　“只有我，知道私货究竟是什么！”光头强用雪茄指了指自己说道。

　　　　听到光头强这样说后，陈仇才微微蹙眉，他没想到连负责运送的疤头都不知道私货里有什么。

　　　　“所以运送私货，首先第一要求，就是保密！你自己绝对不能窥探私货里究竟有什么！”光头强厉声说道。

　　　　“私货都有经过特殊处理，任何窥探行为，都会被发现，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光头强眼神十分凌厉的盯着陈仇，似乎在做警告。

　　　　对于光头强凌厉的眼神，陈仇似乎浑若不觉，十分坦然的回道：“会长，我明白了，我不会有任何窥探私货的行为。”

　　　　对于陈仇的回答，光头强并不意外，所以他神色微松，继续说道。

　　　　“运送私货的第二个要求，还是保密。”

　　　　“要求你对运送过程保密，这个运送私货只能你亲自进行，我每隔半小时会告诉你一个目的地，你需要每次都在半小时之内把私货带动指定地点，然后等我下一次通知。”

　　　　“记住，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的行动路线，也不能让任何人帮助你。一旦发现除了你之外的人出现在了目的地，就会判定你背叛了帮会。”光头强沉声说道，声音无比的严寒。

　　　　陈仇心中一禀，连忙表示一下忠心。

　　　　“嗯，这第三个要求吧，还是保密。要求你到达最终目的地后，对于接货人不要有任何好奇和探究，要对你所看到的一切保密，任何人都不得告诉！”

　　　　这三个要求，三个保密，一个是对源头保密，一个是对过程保密，一个是对结果保密，可以说极其苛刻，说是最高级别的保密规格也不为过。

　　　　“至于运送私货本身，其实一点都不难，喏就是这东西。”光头强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银色盒子。

　　　　这个银色盒子，通体看不出一丝缝隙，浑然一体，表面有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