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天澜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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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剑天澜录-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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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往。张润涵道:“你心中还有什么疑问,什么不平,尽数说了出来,清除了心中块垒,才能更好地修习玉林功。”

    张随小心翼翼道:“弟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张润涵摇头道:“你既如此说了,我能不让你讲么?讲!”张随道:“师父昨天说,朝廷的事交给朝廷的人去操心,我们这些山野小民只管住自己嘴巴就好……”张润涵呵呵笑道:“说你是山野小民,你不服气了是不是?”

    张随道:“并非如此。而是弟子以为,朝廷的每一项决议都关系着天下万民,从讨论到实施,从建设到成效,后果的善恶,皆由百姓承担,由此说来,朝廷之事便是天下人之事。我们习武的宗旨便是匡扶正义,造福苍生,既如此,对朝廷便不能不管。”

    张润涵笑了一声,道:“你想怎么管?你能怎么管?”

    张随斩钉截铁道:“对于心怀贰心的臣子,惩之;对于一心为民的官员,护之;对于倒行逆施的皇帝,劝之;对于屡教不改的小人,威之;对于罪无可恕的贪官,杀之!”

    张润涵沉默了一会儿道:“这玉林功第一层的要诀,总揽全章,你要记住了……”

    ****

    张潇第一次单独下山,心中既是紧张又是兴奋,总想要像三师兄张随那样从容随和,却怎么也压制不住狂乱的心跳,不由暗骂自己。俄而又想:“随师兄第一次单独下山,说不定也和我一样。我行事只需小心谨慎,据理据礼,想来也不会堕了本派威名。”想到这里,心头稍宽,一股豪情自心底油然而起,长啸一声,加鞭而去。

    首阳山上常年豢养着几匹好马,其中一匹“紫电”最得张潇喜欢。这马甚是神速,走夜路也是毫不含糊,下得山来,一路疾驰。

    夜晚行路并不安全,若非有十万火急之事,一般没人冒险。但陈家出事已在数天前,首阳派为中原武林领袖,必须及时赶去安定局面,已经不能耽搁。再者众人皆知夜路危险,此时说不定反而更安全。

    马蹄泼踏如流星,

    少年焦惶似饮冰。

    绿蚁新醅雏凤啼,

    岂畏世间路狰狞。

    壮志旋舞扫**,

    豪气鼓荡玉宇澄。

    此番建得功业去,

    举首不惭世上英。

    张潇回首看向来路,如墨夜色中已辨不出首阳山形状,心想:“这下可真的回不去了!向前罢!向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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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初至】………

    天色微亮之时,张潇已在官道上看到周家口屋影幢幢,想来不出二十里,心中终于一松,开心想:“这第一步我完成了!”,低头正要拍拍身下的紫电,只见马儿浑身大汗,呼哧呼哧喘气不断,显然是累坏了。。26dd张潇忙跳下马,心疼不已,暗道:“纵然紫电神骏非凡,也禁不住一夜急驰啊!罢了,反正陈家已经不远,过早前去也是不妥,这余下的十多里,我慢慢走着去好了。”

    张潇牵了缰绳,一人一马在薄薄的晨光中缓缓而行,晨风吹起,张潇又是一阵激动兴奋,连脚步也僵硬起来了,随即暗暗提醒自己:“放松!放松!别让别人说你没见过世面!”

    又行得几里,周家口更是轮廓分明,路边开始出现一座座茶屋、酒坊。张随看了,自言自语道:“这些人当真愚笨,前方不远便是城郭,吃住应有尽有,谁会在这里打尖?”

    这时突然走出一人,张潇也没看清楚他是从哪走出来的,只见他走到张潇面前拱手问道:“阁下可是首阳派张掌门的公子?”张潇见他言语之间甚是客气,忙还礼道:“在下正是。却不知阁下是何人?”那人闻言面露喜色,上前几步道:“小人是从陈家来的,在此等候已久了。”

    张潇一愣,心想:“陈家怎么知道自己要来?”转念一想:“是了,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首阳派于情于理都不会无动于衷,他们料到我会来,也是正常,只是辛苦这人等了一夜。”不由心生歉疚,道:“劳累阁下久等了,不知阁下怎么称呼?”那人笑笑,道:“这是小事,不足一提。但目前却有了一桩大事,请张少侠附耳过来。”张潇看那人表情神秘,便侧身附耳过去,那人伸手拢在张潇耳后,正要说话,一把匕首已抵在张潇咽喉。

    张潇大吃一惊,慌张道:“你这是……”那人大笑起来,从路边又陆陆续续走出几人,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好对付!”“比起前几天那个差远了!”“张润涵的亲儿子还没干儿子有能耐!”张潇这才知自己中了圈套,又是气愤又是懊悔,父亲临行前仔细叮咛万事小心,谁承想几个时辰之后自己就为人所制,受人嘲笑。

    开始那人似是众人首领,道:“赶快将这小子绑了送回去,这次咱们兄弟可是大功一件!”众人笑声中,一条粗麻绳已是围了上来。那首领后退一步,让出空间,手中匕首仍是指向张潇咽喉。那麻绳又粗又紧,湿漉漉的好像浸过水,绑上了就再也挣不脱。张潇心知一旦就缚,必然凶多吉少,但苦于咽喉上那把匕首近在咫尺,寒气直渗入肌肤里去,无论如何也不能妄动。

    正在这紧要关头,只听一声马嘶,那匹马“紫电”不知什么时候站好了方位,猛地飞起后蹄,踢中那首领手腕,低呼声中,匕首脱手,众人大惊。张潇一得机会怎会放过?接住匕首,回手削断身上麻绳,大喝一声,拳脚并用,和那几人动起手来。这些人迅速反应过来,呼叱连连,将张潇包在中间。张潇平时惯用一把长剑,可那剑却在马背上的包袱里,只能以手中短匕勉强支撑。

    这几人功力不俗,张潇不敢大意,牢牢守住全身要害,一时却也不致落败。过得一时三刻,天色更亮,路上已有少许行人惊讶地看过来。那些人眼看情况不对,各自跳出圈子,一言不发去了。

    张潇大大松了口气,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五味杂陈,走到紫电跟前,伸手摸摸它的鬃毛,叹了口气,拿起长剑,牵起缰绳向不远处的周家口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自己全身轻松,那一直萦绕心头的激动、紧张与兴奋,这时竟全没了影子。

    ****

    张潇问明了路径,来到陈家大宅门前,眉头不由皱起。只见门前台阶上下脚印错乱,污雪未除,显是扫地扫地极为潦草,那朱漆大门也是虚掩着。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气象相当重要,而这气象,便体现在居所的整治上,或是富贵,或是淡雅,或是简朴,或是奢华,但无论怎样,都体现出一家人的精气神。现下未过初七,这陈家宅院便如此邋遢,看来国能、国先兄弟同时失踪,确实对陈家造成不小影响。

    张潇上得台阶去,轻轻扣扣门,没听到响动,便将门推开了,门后躺着一把大扫帚。偌大一个宅院之中,竟是静悄悄的,连声鸟叫也听不见。张潇心头转过几个念头,担心地想:“莫非我来得晚了,陈家也和韩家一样了?”脊背一阵阵发凉,全神戒备,握紧了手中的剑鞘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沿着府中甬道走了一会儿,隐约听得前方不远处有说话声,张潇忙快赶几步,绕过屋角,面前正是陈家前堂,人声愈加清晰,似是有人争吵。张潇慢慢走上前去,扣了扣堂门。

    堂中声音猛地一静,随后有人来将门打开,却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脸色极为难看。张潇从怀中拿出赵巨炎所修书信,道:“在下是首阳派张潇,受家师之命前来贵宅。”那人眉头一扬,面露喜色,大声笑道:“原来是首阳派另一位高徒,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说着接过书信,将张潇引入堂中。堂中大概都是陈家的长辈,一个个年纪都不小了,分东西两侧坐着。最惹眼的是东侧竟然还有三个和尚,面色红润,袈裟光鲜,看来寺中生活不错。堂中还站着一位青年男子,看着张潇,似乎不是很欢迎。

    那三十岁左右的人扬声道:“来人,给张兄弟搬张椅子!”有下人应了一声,跑了出去。那人道:“在下姓陈名伯安,和贵派张随是过命的交情。”张潇虽听张随说过此人,但仅仅是一句带过,不似有什么“过命的交情”,只好微笑着点点头。陈伯安又道:“家父同家伯前日里忽然不告而别,不知是闭关修炼,还是行侠仗义去了,这些,”说着抬手指点了一下东侧坐着的众人道:“这些是听闻前来问候的前辈们和少林寺的三位大师,”又指了一下对面西侧的众人道:“这些是家中长辈。”

    张潇想:“原来并不全是陈家长辈。”向三位少林僧行了礼,又向其余众人拱手为礼。这时一个小厮搬了一张座椅进来,放在东侧上首,张潇道:“陈兄,在下的马匹还在贵府门外……”陈伯安立刻道:“好说,好说。”一拍那小厮,那小厮跑着去了,张潇便放心坐下。

    堂中那年轻人阴阳怪气道:“我不知道陈家的家务事为何还要劳烦少林派的高僧和首阳派的大侠,还有这么多成名的前辈,难不成都是来喝喜酒的么?”陈伯安转过身去,同那人斜面而立,负手道:“羽弟,我劝你还是脚踏实地地走几趟镖,立功回来之后,这一家之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张潇心中一动,想:“这人想来便是陈羽了,陈氏兄弟失踪后,家中子侄果然如随师兄所说开始争夺族长之位了!”

    陈羽正要说话,他背后一个陈家长辈冷笑道:“你给羽儿安排的那几趟镖,道道都要经过那穷山恶水、强人出没之处,不知他出得大院后,还有没有命回来!?就算羽儿福大命大能逃脱,路上也少不了中了某人暗算!”陈伯安眉头一皱,脸色一沉,道:“天叔怎地如此说话,莫非我是故意加害羽弟?!”陈羽大声道:“难道不是么!你们父子俩都是一个样,勾结外敌,加害家人,铲除异己……”这话竟说道了陈国先头上,只见一人疾射向陈羽,怒道:“不许你说我爹爹!”原来此人是陈国先二子陈仲平。陈羽抬手架住,哼了一声:“败军之将!”

    初一夜晚,金龙帮一行五人前来挑战,四战三负,唯一胜了的一场,便是胜在陈仲平身上。陈仲平听得陈羽揶揄,又羞又怒,手下毫不容情。陈羽似乎功力更胜一筹,一边抵挡一边继续说:“你爹爹那晚击倒敌人后,不但没有追击,反而有说有笑地将其扶起,回头还和我爹爹吵了起来,到底是何居心?那赵宇、钱波也是你爹爹带进陈家门来,你爹爹定是勾引金龙帮的奸细!”陈仲平怒喝道:“放屁!”陈羽又道:“就算不是,可我陈家族长的确立乃是家族内政,为何你兄弟请来这么多别派高手?是不是心虚手软,怕陈家无你立足之地?”陈羽话越说越难听,陈伯安脸色渐渐阴沉,陈仲平更是怒不可遏,疾风暴雨般向陈羽攻去。

    张潇脸上一阵阵发热,心想:“我并无助其争位之心,他们只怕误会我了……哎呀,这陈仲平肋下要中一拳!”张潇心中刚这样想,陈羽铁拳捣出,重重击中陈仲平左肋。只听“咯拉”一声响,似是断了一根肋骨,陈仲平“哎哟”一声,退后一步,盯着陈羽,目中喷火。陈伯安忙上前查看,回首对陈羽气道:“你还指责我加害自家兄弟,你不也是对自家兄弟下这般狠手?”陈羽无言以对,恨了一声。

    张潇看得清清楚楚,面对陈羽那一拳,陈仲平分明是故意露出肋下一块空洞,当着大家的面受伤,用意可想而知。张潇虽说是第一次下山,这些人情还是懂得的,越想越心灰意冷,心道:“这些陈家子侄还这么有精神,料来不须我怎么‘安稳’了!”暗暗看向身边三个少林僧,只见他三个眼观鼻,鼻观心,低眉顺眼地坐在那里,对这家族纷争也不感兴趣。倒是下首那几个胡子花白的老者,看这一幕兄弟争吵看得兴趣盎然,如同看戏一般。

    这场陈家族长之争,想来已经延续了好几天,张潇初来乍到,不知前因,索然无味,又怕自己耽误下去误会更深,便站起道:“陈兄,小弟连夜赶来,身子困乏,先歇了罢。”陈伯安正在和陈羽斗法,听张潇此言,愣了一下,勉强笑道:“兄弟此言有理,都是我考虑不周,莫怪莫怪。”张潇谢了。陈伯安道:“陈泰,带张兄弟下去休息。”一人走出应了,引张潇出了前堂。

    张潇心中跳了一下,想:“师兄说过这个陈泰非池中之物,我可要亲近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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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不器】………

    二人离了前堂,嘈杂之声渐远,张潇道:“陈兄,我听我张随师兄说起过你。。26dd”陈泰“嗯”了一声,张潇又道:“我初来乍到,不明就里,这前前后后的,还请陈兄不吝告知。”陈泰不答话,摸出腰间铜环,打开一道门锁,走了进去,张潇跟进。

    陈泰道:“此间简陋,委屈张少侠几天,还请坐下说话。”说着倒了杯茶,张潇依言坐下道:“不客气。还请陈兄指点。”陈泰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初一那晚,我们击退金龙帮,众人大醉,醒来已不见了大叔二叔和张随少侠,那看门的赵宇、钱波二人也不见了踪影。陈伯安陈大哥率众调查之时,在酒水、饭菜和他二人房中中发现了迷药,这才得知为陈家看门护院的两个人,竟然是金龙帮的奸细。”张潇沉默不语,陈泰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大叔二叔英雄一世,不想老来为奸人所乘。二代子侄里,也没几个争气的。那个陈羽,只会拉党结派,陈家长辈几乎全站在他那边。伯安大哥武功高强,端庄稳重,可刚才授意仲平故意受伤,陷陈羽于不义,手段也不光明正大,徒让客人看了笑话。”张潇心中一惊道:“他也看出陈仲平是故意受伤的了!惭愧,我没看到陈伯安是怎么授意的!”这时,只听陈泰又叹了口气,道:“伯安请回来的那些客人,都是二三流人物,也就是给权贵们看家护院的武师!只有那三个和尚还算人物。”说罢又叹了口气。

    张潇笑道:“陈管家为何叹气?莫非心怀不满?”陈泰道:“江湖中各大门派,如首阳、少林、金龙帮等等,门下俱是人才辈出,香火鼎盛。想我陈家当年也曾烜赫一时,可如今竟被人将一家之长劫了去,岂非笑话!何况二代子侄中,没有一个争气的,我只觉前途甚是渺茫。”张潇试探道:“贵门中有个叫陈剑诚的,不知陈兄如何评价?”陈泰眼睛一亮道:“要我说,最有资格继承族长之位的便是此人!论功力、交游、为人、处事,都不输了陈伯安,只可惜他是个旁支,多年漂泊在外,家中根基不稳。而且此时又受了内伤,这几天也不露面,只是在家中养伤。”张潇听言也叹了口气。

    又过一会儿,陈泰道:“贤弟少坐,愚兄去准备饭食。”张潇起身送了。

    ****

    众人用过午膳后,各自回房休息。张潇一来无聊,二来好奇,便想去拜访那三个少林僧。出门问了仆人,原来房间相隔不远。张潇来到他们房前,轻轻扣了扣门。一人打开房门,身着火红袈裟,面色白净,目光明净澄澈,顶门有戒疤甚是分明,一派高僧风范。张潇忙揖礼到:“在下是首阳派四代弟子张潇,见过少林寺的师兄。”那人忙还礼道:“小僧少林派恒因见过张施主,不知大驾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说着将张潇迎入房中,那两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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