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但是民间的百姓都说他的好话,听说这一次苍头军攻打安乐郡,高贼居然逼迫无辜的百姓上阵,去攻打苍头军,结果他们拼着自己人马损失,也救下了这些百姓,现在安乐郡的百姓,谁不念他恩德,那才是真正的万家生佛。”
李重九听这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也将事情来龙去脉,弄了清楚,李虎的决定,自己当时不认同,毕竟作为乱世的军阀,自家部队才是重要。
但是听着百姓们的感谢,以及丫鬟们的评价,将这功劳通通算到了自己头上,李重九不免觉得受之有愧。(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九章 时局之变
“春曦敢问哪里有茶?”虽是夸自己,但李重九丝毫没有在两个姑娘面前,被人暗中奉承的暗爽心理,于是寻了个由头打断对方的话。
“李官人,出门左转那有茶水房,冬青,你说这李使君……”
春曦随便应了一声,自己却没动,与李重九住了十几日,早知道对方平易近人,说说笑笑都可,故而也没将他当客人。原本春曦冬青还以为李重九是曲嫣然相好,但是这一段时间来,曲嫣然整日皆是弹琴教曲,与李重九只是短短闲聊几句,连饭也很少在一起共食,更不用说同屋了,哪里像是有情意的样子。
所以这二人都暗暗笑自己当初看走了眼。既然不是将来可能娶得曲嫣然的人,她们态度也就放了随便,但不是说小姑娘家势利,只是这李官人是个好脾气的人,每天都与她们聊天,说笑话。两个丫鬟早和李重九打成一片。
李重九担心见到外人,故而接了一壶茶赶紧回楼中,但是春曦和冬青却丝毫没有放弃,继续着夸李重九苍头军的打算。
冬青斜了李重九一眼,言道:“听闻这李太守,嗯,李使君听说也是山贼出身,后随唐公李渊出征雁门有大功,一箭射伤始毕可汗,不过弱冠,天子即策勋为冠军侯。眼下连破契丹,突厥,高句丽,收服奚族,靺鞨,丁零数部,听闻才二十岁。”
“事实是虚岁二十三岁。”李重九心底暗道,毕竟自己已有两世阅历,所以年龄真不算什么。
“李使君这般年少?可曾娶亲了?”春曦问道。
“听说他曾向唐国公李渊三女求亲。可惜为李家拒绝,因此李使君与李家决裂。现在已娶了一个胡女为妾。”
“啊?胡女?这如何可上得厅堂,可是以李使君今日的声势。我想李渊现在已有几分后悔吧。”
“谁知道呢。”
说到这里,两名丫鬟彼此都是嫣然一笑,压低声音言道:“李使君乃是当世奇男子,又有好心肠,哪家的姑娘嫁他有福了,春曦我看他若是嫁给他,一辈子有福了。”
春曦听了啐了一声,言道:“没正经的。”
“要看他能否入主幽州,我看他至少比高开道。罗艺都强,到时他若到明月楼来,我猜他见了我们小姐一见倾心才是。不过你说我们家小姐是否会看上他呢?”
两人越说越是小声,李重九听了没有想到,李虎救下近万百姓之事,令幽州百姓如此对自己改观,连两个小丫鬟也是如此。
明月楼不知何处又传来悠扬的琴声,屋内檀香氤氲。
“李兄!”
曲嫣然抱着琵琶,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
“曲大家。”
曲嫣然笑道:“嫣然倒是要恭喜。李兄大获全胜,又攻下一郡!”
李重九摆了摆手,言道:“曲大家,莫要笑话我了。说实话,这一战乃是我爹及兄弟们打的,没有想到解救万名百姓之事。竟然令幽州百姓对我如此改观,更胜过夺取一郡之地。”
曲嫣然点点头。言道:“如此该可喜才是,为何李使君脸上仍是困惑之色?”
李重九坦然言道:“不是其他。我想若是当时我领军,应该不会同意我爹如此之举,故而惭愧。曲大家我如此说,是否觉得我李某太过自私?”
曲嫣然放下琵琶,言道:“嫣然身为女儿家,哪里懂得男儿的军国大事,但是嫣然自小寄人篱下,也知身不由己的道理。我爹过世前曾常言道,为官一任,当思造福一方,我想这句话是否对李兄有帮助。”
李重九点了点头,露出赞同的神色,换做现代的说法,就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男儿在世,为自己争名逐利乃是本能,随地位提高,要能周全到自己亲人,弟兄,部属,同时恩泽百姓,造福地方。
“李官人,有你急信。”芸娘见李重九与曲嫣然相谈甚欢,不由一笑。
“多谢。”李重九接过信来,神色一顿。
曲嫣然,芸娘见李重九如此神色,皆都是暗暗奇怪。李重九看了曲嫣然,芸娘一眼,言道:“薛将军在河间郡七星井为窦建德奇袭所破,三万大军全没,此事明日满城皆知,你们需早作准备。”
卢府之中,马车疾驰,在泥地碾过一道浅浅车辙,驾马的车夫显然甚急,马车停下后,薛万述立即跳下马车,奔到正出门的卢承庆面前,一拜到底哭道:“卢兄,还请你救救我父亲吧!”
卢承庆袖子一抖,言道:“是为薛将军之事吧,我正要出门去寻薛兄,莫要慌,一起去见我叔父,看看他有什么主意?”
“好!”薛万述此刻六神无主,失魂落魄地走入府门。
花厅里,卢子迁正坐在罗汉床上,背负双手对卢承庆,薛万述言道:“贤侄你莫慌张,天塌下来,有你卢叔替你顶着,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安抚城内军属的。至于你父亲,我会派出卢家的曲部,沿着各条路往河间方向去寻,我想当年辽东时,汝父都能从高句丽人脱身,眼下必也在返回涿郡路上。”
“如此多谢卢叔了。”
卢子迁点点头,上前拍了拍薛万述的肩膀,以示宽慰,当下薛万述离开卢府而去。
卢承庆言道:“叔父,没料到薛世雄居然败得如此惨,我原本料想他,离了涿郡去了东都,一去不回的,可是现在。”
卢子迁摆了摆手言道:“我查得消息是罗艺,罗艺他在雍奴县,命部下截断了河运,薛世雄大军缺粮数日之后,窦建德率大军乘着大雾袭击破之。”
“可惜了,”卢承庆叹了口气,言道,“这可是三万大军,朝廷的精锐之师啊,本可以解救东都之围的,没料到……”
卢子迁言道:“事到临头,再叹息这些已是没用了,原以为薛世雄会歼灭窦建德后,再南下。眼下窦建德破了薛世雄势力大增,他下一步必然是夺取涿郡,一旦他整合了各部,必然大军北上若夺取涿郡,他就可以一统河北,到时可以南面争夺天下。”
卢承庆低下头言道:“父亲,我听闻窦建德此人有大志,能礼节下士,得宋正本等人之归附,有当年刘邦之风。我看我们是不是……”
“糊涂!”卢子迁一声打断卢承庆之言,言道,“什么礼节下士,没发迹之前,故作谦卑当然可以,若一旦继承了帝位,你以为他还会如此对你吗?刘邦又如何,还不是大杀功臣。历来布衣至天子之人,只可同患难,不可共富贵。”
卢子迁看卢承庆脸色似有几分不服,暗叹了一口气,心道此子涉世还不够,这些道理与他言不来。
卢子迁言道:“权位必须操之在自己手里,我们才可以放心,我们原先想扶植罗艺来对抗窦建德,以全涿郡,但是眼下看来,就算罗艺入主了涿郡了,凭着他三千骑兵,也根本不是窦建德对手。”
卢承庆默然了一阵,言道:“那叔父你的意思是?”
卢子迁言道:“眼下只有和李重九谈谈了,高开道此贼一贯凶悍,以往右武卫大将军李景都拿之没办法,而这一度李重九以番军之力,居然将之击败了,如此足以抗衡窦建德,而且此人宁可部属受损,也要救下了百姓,我看此人乃是做事有底线的人。”
卢承庆言道:“叔父所言甚是,只要有底线,那么行事不要太过,一切都可商量,最怕是高开道之流,不与你讲理。但叔父之前不是言过,李重九现在已成气候,若是入了涿郡,我们卢家难以控制。”
卢子迁深吸了一口气,言道:“看看再说吧,总之眼下先与他谈判才是,到时看看他答允不答允我们的条件。”
卢承庆言道:“是,叔父,我这就是派人前往安乐郡,现在李重九刚破高开道,想来还未离开安乐才是。”
卢子迁笑着言道:“错了,你不该去安乐郡,而是去找林家商会找林当锋才是。”
“林当锋?”
卢子迁点点头,智珠在握地言道:“你以为我不知,这几年是谁在涿郡支助李重九,在草原上之贸易。林当锋其人除了与李重九贩卖,还充作他的眼线才是。我若连这也不知,不是太没眼里,平日里我卢家自己生意作不完,故而没有动他,同时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打算,现在既准备打交道,就要拿出来凉凉了,也算当利息收回来。”
卢承庆顿时恍然,看向叔父的脸上满满都是敬佩之色。
卢子迁不仅识破了李重九在涿郡的内应,而且更重要是掌握了卢家与李重九谈判的筹码啊。谁不知道李重九是靠草原与汉地贸易而崛起的势力,而林家商会作为涿郡最大商会,也是李重九的最大合作伙伴,以及从涿郡到怀荒镇的商路,现在等于都是掌握在卢家的手中。
若是两边翻脸,卢家就可以动用势力查了林家商会,断绝涿郡至御夷镇,怀荒镇的通道,到时候,李重九的苍头军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章 卢家条件
当李重九从林当锋那接到范阳卢家的密信时,看了一遍,自顾笑着言道:“卢家看来还是有两三下子的,居然将林家商会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李重九想了下决定从明月楼离开,他藏身这么久,那些搜捕自己的捕快,衙役早就撤了个干尽,但是城门处贴了一张自己的通缉告示,但只要不出城就无妨。何况自杨义臣大败之后,左御卫军的已是名存实亡,至于那独孤修德,空挂着一个名衔,手中一点实权也没有,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重九也不心急出城,当下看了卢家提出谈判条件的信后,决定再往卢府一趟。
李重九出了明月楼,当下自雇一辆马车,来到林家商会。林家商会位于城东市坊。
待见了林当锋后,对方却丝毫没有身份被揭穿的担忧。林当锋笑着言道:“太守还请放心,我的家小也早都安置好了,不在这县城内。至于我怎地也在太守府内有一两个铁交情的朋友,卢家不敢伤我性命,海鸥幽州城产业嘛,没什么,对于今日的林家商会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就是涿郡至御夷镇的商路嘛,此路不通还有他路,总之天无绝人之路。”
李重九点点头,这才是大商人的气魄,拿得起放得下,很像当初的自己。李重九言道:“这话听得提气,林兄,你放心,既然卢家给你打了照顾,而不是派人来拿你,说明他没有拿你动手的打算。就算要动你林家商会,就得先掂量掂量。我苍头军在安乐郡的大军。”
林当锋听了大笑,拱手言道:“使君高义。我林某没有看错人,也没有跟错人。那么使君,既然卢家相邀我们见面,你打算是否仍以徐郎将的身份前往一见呢?”
李重九言道:“这是当然。”
林当锋皱眉言道:“可是使君,卢家开出的条件太过苛刻,连我都觉得实难以答允。”
李重九笑了笑言道:“漫天开价,我们也可坐地还钱。”
林当锋点点头,言道:“如此甚好。”
当夜林当锋替李重九引见了林家商会另外两位合伙人,皆是林当锋族叔一辈的人物。次日清晨。李重九与林当锋就坐着林家商会的马车,前往卢府。
再次来到卢府,乌头门依旧,士族大阀百年的气势耸立在那。这一次仍是一名卢家管事来府外相迎,亲自接李重九,林当锋二人入内。
卢家管事对李重九言道:“徐老爷,这一次老爷,少爷在翠轩设宴,还请随我们前来。”
说罢车驾穿过大半个卢府。来到一处满是修竹的庭院。庭院外,卢承庆已是迎候在那,和李重九与林当锋一起举步沿着鹅卵石的小径前行。庭院之中,隐然有一天然的小山。小山上有一园亭,上面女子清脆的欢笑声传入耳来。
李重九闻声抬起头看去,几名穿着珠环翠绕。穿红着绿的青年丫鬟,绕着一名绾了个纂儿。穿着天水碧的褙子,月白挑线裙的女子。正在踢着毽子。
李重九仔细看去,只见这名女子约二八年华,青春靓丽,随着她一下一下踢着毽子,环佩叮当而响和笑声一起,好似乐曲一般。李重九眼角看到一旁卢承庆暗暗打量自己,当下笑着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是卢府上的吗?”
卢承庆言道:“乃是我的堂妹。”
李重九揣测去,应该是卢子迁之女的。
当下李重九来到庭院里,卢子迁早就设下宴席在那,风炉之内正煮着青梅酒,一旁四样的点心。
李重九作揖言道:“拜见卢公。”
卢子迁见李重九施礼,点点头言道:“徐兄多日不见了。”
当下四人一并下坐,李重九见了自己与林当锋的席子乃是普通苇席,而卢子迁,卢承庆则坐了高了一等,而是蒲团,与当日见温彦博时规格不同。
李重九心知对方这是明尊卑,尽管自己身为使者,但为一介武夫,而林当锋更是士族最看不起的商人,不配与他们同坐。
但卢子迁言谈之间丝毫不见对李重九,林当锋冷落,谈了几句题外话后,转入正题。
卢子迁言道:“薛公惨败,三万大军尽墨,只带着几十骑返回涿郡。窦建德先破郭通守,再败段达,于河北连战连捷,这一度又破了薛公,眼下天下已没有几人可以制得了他了。”
“转眼看窦建德若是河间一定,必然北上,涿郡首当其冲,之后安乐,上谷,辽西,辽东,必然也会囊括在内,我与李使君现在可谓是唇亡齿寒。所以老夫想了多日,那天徐将军所言,确实乃是眼下解决问题之道。”
李重九言道:“卢公不忙,我也看了你们的条件,如涿郡税赋之权,官吏任免,四万郡兵乡兵的军权,皆不操之在我们之手。我看这条件,太守是不会答允了。”
卢子迁言道:“徐将军处事虽稳重,但还是年轻了点,不回禀你家太守,怎会知道他会不会同意。这样我们涿郡各士族再退一步,此乃是最后的底线,涿郡之税赋给你们两成,其余八成我们也不会私吞,四万郡兵乡兵,还有大小官吏,还有地方上防涝蝗害,皆从此而出。”
“至于官员任免,好吧,就实行征辟,郡守,通守正印官,九县县令,你们可自己任免,但主薄,县丞,县尉等佐贰官,由我们涿郡各士族推之,这点你们不要争,就算争了,你们派人来,各地党长,里长,邻长上也不会买你们的帐。”
“而军权若窦建德来犯,可暂时借给你们,你们也需帮我们击退窦建德,若是怀荒镇有危难,我们也会视情况,竭尽所能。这就是我们卢家最后的底线了,没有二话。”
听到这里林当锋脸色巨变,言道:“卢公,如此太苛刻了。”
卢子迁眉毛一挑,言道:“林掌柜,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林当锋顿时一怒,但却顾及于卢家的声势,不敢发作,李重九伸手一止,林当锋这才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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