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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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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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五六个大汉一并入内,正要七手八脚地这客人拖出店门,一旁有人立起喝道:“休要动手。”

    两名客人从一旁桌子站起身来,手中把着明晃晃的刀子。

    店家一见当下言道:“莫要误会。”

    其中一名客人将手一止,言道:“我可以将此人带走吗?”

    “请便。”

    “我不认识你们。”这被拿下的客人挣扎。但随即被二人推出,来到一横巷。

    “我不认识你们。”

    “但我们认识你。齐王殿下。”一人回答言道,对方放弃了挣扎怒道:“我不是齐王。你们是谁?”

    两名掳走对方的客人中,一名男子收了刀子,笑了笑言道:“齐王殿下贵人多忘事,当年在西京时,我们曾经见过一面,请恕方才冒昧,在下乃是秦王帐下长孙无忌。”

    “长孙家?”杨暕双目一挑。

    “家父正是右骁卫将军讳晟。”

    “忠良之后,”杨暕点点头,言道。“不错,我正是齐王,你们找我来有何事。”

    “秦王说,黎阳乃是险地,不可久留,故而恳请齐王能够入关中,必以王爵之礼待之。”

    杨暕怒道:“不必了,关中孤是不会去的。”

    长孙无忌正色道:“齐王殿下,当今天下除了吾主善待宗室之外。其他反王如李密,宇文化及之流,闻之齐王殿下在此会是何反应,到时齐王殿下身份被揭破。岂非落入虎口。臣父乃是大隋之臣,臣心向大隋,也是为齐王殿下现在处境着想。不忍殿下身陷险境。”

    杨暕听长孙无忌说得诚恳,言道:“你倒是有几分忠心。念着我杨家的恩德,好吧。我就考虑一下,明日给你答复如何?”

    长孙无忌抱拳言道:“如此在下就静侯佳音了。”

    说完长孙无忌二人,看杨暕摇摇晃晃地回了得归楼的样子。长孙无忌的随从,不由冷笑,言道:“齐王果真乃是无能之辈,难怪隋主不肯将天子之位传给他。只是这么无用之人,还请回长安作甚?空耗米粮而已。”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言道:“就算空耗米粮,也要将他养着,隋主逝于东都后,宗室中数他身份最为尊贵,我们大唐虽用不着他,但是落在其他别有居心人手中,恐怕会迎奉此人为天子,打出为大隋复辟的口号,到时也可占得几分名分大义。”

    那随从言道:“原来如此,既然如此,不如索性杀之,以绝后患。”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若是可以,他当然采用此法,省事简单,但谁叫秦王爱屋及乌呢。

    因得归楼之中,都是女子,曲嫣然只能给杨暕在楼安置了干净的房间,虽没有与龟奴,仆人同住,但杨暕也是觉得大折了身份。不过因为曲嫣然,杨暕也不会抱怨。

    杨暕直接去寻杨娥皇。

    杨娥皇见杨暕一脸酒气,当下言道:“二兄,你又喝酒了,不是说不要浪饮吗?万一酒后失言,为人窥破身份怎办?我这就给你端一碗醒酒汤来。”

    杨暕一甩手,推开杨娥皇,言道:“我没醉,这点酒醉不倒我,哼,你让我不喝酒,不喝酒我还能作什么?整日在这屋内,看这些龟奴,仆人吗?闻这些脂粉之气吗?”

    杨娥皇见杨暕作色,当下不说话。杨暕借着酒劲自顾骂了一阵后,当下坐下言道:“不过这样日子,也没几天了,我已决定离了这鬼地方。”

    杨娥皇见此不由言道:“不是说好,等曲大家去魏公府献艺之后,再一起去东都吗?”

    “谁要去东都?”杨暕冷笑言道,“王世充在那篡权,挟我杨家的名义以令诸侯,司马昭之心已然,我去东都不是寻死路,就是当傀儡。”

    杨娥皇见此喜道:“二兄,你终于想明白了。”

    杨娥皇几乎喜极而泣,心道自己这位二兄,终于回心转意了。

    杨暕哼地一声言道:“今日李唐秦王府帐下一个长孙无忌来找我,代北贵戚长孙氏知道吧,长孙无忌乃是长孙晟的儿子,他来找到我说,要我西入关中,李唐会保我世代王公的地位。”

    杨娥皇言道:“前日秦王与长孙无忌来得归楼,寻过我们兄妹二人,也是谈及此事。”

    “哦,居然还有此事,为何你不告诉我?”杨暕问道。

    杨娥皇言道:“兄长,你这几日都在外彻夜不归,我哪里找得你?”

    杨暕哼了一声,怒着言道:“那你不会来寻我说吗?”

    “我。”

    “你眼里还有无我这个兄长?”杨暕不快地言道。

    杨娥皇低下头,问道:“那么兄长你答应了那长孙无忌吗?”

    杨暕深吸一口气,言道:“天下诸侯之中,眼下也只有李家承袭我大隋旧制,李渊确实比李密,王世充之流好多了,料想我们去那,李渊不会亏待我们的。”

    最终还是要在长安吗?杨娥皇心底顿生茫然,手间不由握住了腰间的香囊,脸上浮过一丝黯然之色。

    “不过,”说到这里杨暕脸上陡然浮出一丝寒笑,他言道,“不过李渊乃我杨家家奴,我堂堂齐王怎会去投此篡逆之贼。”

    杨娥皇露出一丝讶然,问道:“那二兄,既非关中,也非东都,你到底意欲何往?”

    杨暕笑了笑,上前搭住杨娥皇的肩膀,言道:“妹妹,你这几日不要怪我,都是流连于酒肆之处,孰不知酒肆之处,都是走南往北的贩夫商贾,从他们口中,天下大小之事都逃不过我耳。”

    杨娥皇对杨暕不由有几分刮目相看,歉然言道:“二兄,原来如此,这几日是我错怪你了。”

    杨暕笑道:“我们兄妹二人,自幼长大,何必说这些生分话,你可知道眼下的幽州刺史是谁?”

    “二兄。”杨娥皇心底猛然一颤,不由脱口而出。

    杨暕笑道:“你绝对想不到,此人乃是我当年府上一行走,嗯,你也知道的,就是李重九,你可记得,不记得也没关系,此人当年雁门救驾有功,为父皇封为冠军侯,后为李渊这匹夫陷害,割据自立,听说此人能征善战,威服番人,远至辽东,强如李渊父子,在他手底都讨不得好,但说来说去,他也是我齐王府的人啊。”

    杨娥皇神色微冷,问道:“二兄,莫非你要去投他?”

    杨暕颇为奇怪自己妹妹的反应,但仍是正色言道:“不错,但不是投他,而是要他迎我为天子!”

    杨娥皇身子一震,手掩其口,杨暕却跪下,向东面叩拜三下言道:“父皇龙驾西归,宇文化及之仇不共戴天,我杨暕时刻铭记,不敢忘之。”

    “二兄。”杨娥皇听杨暕听此,不由心底震动。

    杨暕站起身来,言道:“妹妹,我乃是父皇之嫡子,皇室之中地位最尊之人,为我杨家复仇,还有这大隋存亡断续的重责,舍我其谁。”

    “李重九虽为幽州刺史,但我听说其出身低微,故而幽州太原士族不能归心,但我不一样,我乃是天家贵胄,只要振臂一呼,河北士族望之还不景从。李重九现在有势力,无大义,而我有大义,无实力,若我们能合二为一,幽州算什么,席卷河北乃至天下都易如反掌。”

    杨娥皇看着杨暕,他这位二兄,在这数月奔波之中,皮肤黝黑了,嘴边亦留了胡渣,伤疤,显然沧桑憔悴了许多,比之当年养尊处优的样子全然不同。

    杨娥皇不由苦笑,言道:“二兄,你当年若能如此,父皇哪能不将皇位传给你。”

    杨暕甩袖笑了笑,言道:“现在也是不迟。”

    杨娥皇言道:“可是李重九在幽州也是一方诸侯,他如何甘心自让其位。”

    “这有何不可,一介布衣焉敢奢望天下,当年翟让可以让给李密,李重九又为何不效仿翟让。”

    “然后待势力稳固之后,你再如李密杀翟让般,将李重九除掉吗?”杨娥皇问道。

    杨暕犹豫了一下,言道:“他若识趣,将来不失封妻荫子,若是不识趣,我自好狠下心了,怎么说他也是我齐王府出来的人,杀了他,大义上也不亏。”(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二雄相会

    杨暕自顾说着,但见杨娥皇紧闭嘴唇,亦心知自己有几分失言,将心底话不知觉的就说出来了。

    杨暕言道:“妹妹,这几日我在酒肆打听,碰巧知道李重九,为助李密率三千人马从幽州而来,这几日正好在黎阳,我决定这就当门去寻他。”

    “二兄!”杨娥皇拉住杨暕的衣袖。

    杨暕看了杨娥皇一眼,言道:“怎么了,你不同意为兄这么做吗?我知你心存仁慈,但为了祖宗社稷,为了我大隋的万世江山,必然的牺牲还是要的,想当年高祖,父皇平定天下不知杀了多少人?”

    杨娥皇看向杨暕,言道:“二兄,我担心的并非是李重九,而是你,李重九乃是当世枭雄,他不招惹别人的,也就罢了,而你这么图谋他,可是自取杀身之祸。”

    杨暕言道:“妇人之见,李重九不过一介莽夫,只要我能得幽州士族支持,收拾他还不容易,好了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

    “不,”杨娥皇拉住杨暕言道,“二兄,一朝兴亡自有定数,若是你打定了谋夺他人基业之心,如此我宁可不去幽州,而去关中。”

    “关中,”杨暕怫然言道,“去关中,就是一辈子作个笼中鸟,李家要我们叫,我们就得叫,供人观赏。你愿意吗?”

    “关中也非我所愿,但是二兄,若是你真要去幽州,我就将你这些图谋,都告之给李重九。”

    “你敢?”杨暕怒喝言道,当下将右掌张开。看见杨娥皇目光定定的看向自己,满眼的求恳之色。当下不由将手掌放下。

    杨暕言道:“你将我野心告诉李重九,为兄必死而矣。你难道要帮一个外人来害你兄长吗?你要说就说去吧,这是我想到的最后出路,你不让我去做,就和杀了我没什么两样,早死晚死又有如何呢,国仇家恨不能雪。你去吧,你现在就去,帮一个外人来害死我,也好过我日日受亡国之痛。。”

    “二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娥皇已是泪如雨下,拉住杨暕的袖子。

    杨暕转过身去,气鼓鼓的负手站立。

    杨娥皇深吸一口气,言道:“二兄,那你非要去幽州也好,但你答允我,复兴大隋之事,自有定数。你万万不可强求,一切量力而行。”

    杨暕见杨娥皇回心转意,转过头去,顿时哈哈一笑。言道:“为兄晓得。你放心,为兄行事自有分寸。”

    “如此我就放心了。”杨娥皇低下头。

    之后杨暕转身而去,回到自己的屋子。看陈设破旧,不由眉头一皱。但想起若非曲嫣然在自己落难时收留。现在哪还有片瓦栖身。想到这里杨暕不由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气量真是宽广了很多。若是以往必是大发脾气了。

    “患难见真情,乱世见人心,”杨暕自言自语地言道,“汉高祖有泗水亭长之时,刘备也卖过草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苦其……罢了,就这个意思,我已不是当年那齐王了。”

    杨暕又左右踱步,自顾言道:将来若大权在握一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宇文化及必诛连九族,李渊,窦建德,李密等人必要授首,至于曲嫣然落难时相救,必然报答,她毕竟出身青楼,身份是低微了点,不能立为皇后,不过没关系,我将来定要将她册为贵妃,以报答今日之恩。”

    就在杨暕细细思着将来掌权之后的事时,杨娥皇已是回到了香闺之中,坐在榻上,默坐了一会,陡然脸上露出决然之色。

    杨娥皇当下拿出方砚,和水研墨,之后取出一布帛来,提笔蘸墨挥就。

    杨娥皇写得很快,一行精致的小楷落于纸张之上,她在宫中时,曾向虞世基学过隶书,向虞世南学过小楷。虞世基在外虽被骂为奸臣,但待她却是极好,虞世基擅长草隶,其弟虞世南,极擅楷书。

    虞世基曾说公主的字,甚得古风,虽是有些恭敬之词,但杨娥皇对自己的字也甚满意。

    写就之后,杨娥皇将布帛收起,当下唤过拂衣,言道:“此物你就交给城南驿站的一名姓长孙的侍卫,就言我与兄长已是答允秦王之请了。”

    拂衣顿时讶然,言道:“公主,我们真的要去关中吗?”

    杨娥皇点了点头,言道:“我已是决定了,回来再与你解释,不过此事需瞒着二兄,从你后廊下楼,若碰到他就说给我买胭脂。”

    “是,公主。”拂衣看了一眼手中的布帛,当下纳入袖中,转身出屋。

    杨娥皇站到窗外,待见拂衣的身影没入街角,方才回到榻上。

    杨娥皇想到从此以后,自己就要身入关中,终于不能履幽州一步,泪水簌簌而下。这一度杨娥皇悲从心来,伏在塌沿悲泣不可抑制,榻上锦被湿了一片。

    黎阳城下一夜雨,大街之上尘土浥浥。

    车轮碾过土道,留下一道道浅浅的车辙。

    魏公李密于府内大宴,请名善才曲嫣然献艺,而城内瓦岗军大将,以及各官吏,皆是一并赴宴,好生热闹。

    数骑停在魏公府面前,马上之人,娴熟的翻身下马,一旁门吏见来人锦衣华冠,当下不敢怠慢,言道:“贵客光临,敝府蓬荜生辉,不知……”

    “劳烦通禀,在下秦王李世民。”

    “秦王殿下。”门吏连忙作色,当下双腿飞似得奔入府内。

    立即有人给李世民拴马,李世民看着魏公府前络绎不绝的人流,笑道:“李密果真华而不实,偏好排场。”

    长孙无忌一旁言道:“可是我看着怎么有几分鸿门宴的味道。”

    “哦?”李世民言道,“何以见得。”

    “不敢,”长孙无忌言道,“李密此人城府深沉,心思诡异,谁也猜不透,此人究竟在想什么,虽说柳府缘再三说,李密投降李唐之事,乃板上钉钉之事,但我总觉得会生变故。到时与我们不利。”

    李世民笑着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李密这老虎现已是被拔了牙,他麾下的官吏已有二十多人,都秘密向我们写了效忠信,这黎阳城城内,李密还能掌控几分大局?”

    长孙无忌一笑,正待说话,这时魏公府中门大开,魏公李密一身冠袍,亲自迎接。

    一旁之人河北士族,瓦岗军官吏见李密居然出迎,亦不知到底是何人大驾,当下都翘首望这边。

    “秦王驾临黎阳,实在是荣幸!”

    李世民退后一步,作了一个大揖,言道:“世叔亲迎实在折煞小侄了。”

    李密笑道:“你是贵客,此礼不会太过,来!”

    原来是秦王众人皆是一叹,关中李唐现在如日中天,难怪李密出中门迎接。

    当下李密与李世民把臂同入,二人入府。

    府内众人见,李密与一人把臂同入,早就侧目了,但见此人一表人才,堪称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不由纷纷相询此人是谁,待得知乃是李渊次子秦王李世民后,皆是露出果然是他的表情。

    而许敬宗,柳燮等有心投靠大唐的瓦岗军官吏,看了李密以此看重李世民,以厚礼迎之,皆是大喜,相顾左右,面有得色,心道大事成矣。如此李唐必厚赏,他们劝进之功。

    李密把着李世民之手,笑着对左右,言道:“秦王不过弱冠,已是勇冠三军,唐主进军长安时,秦王在霍邑又破宋老生,后于浅水原破薛举父子,实是攻必克,战必取。”

    李密不吝啬赞美之词,但李世民却老成稳重,在众人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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