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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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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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密不吝啬赞美之词,但李世民却老成稳重,在众人夸赞之下,丝毫也不见有半点自骄之色。

    正当这时一旁有人言道:“魏公,上谷公到了。”

    李密与李世民笑道:“好啊,今日真是蓬荜生辉啊,天下年轻一辈的俊杰,今日都同聚在此。”

    说罢,李重九入得门内,在场众人都早与李重九相熟了,当下纷纷一并作揖的作揖,抱拳的抱拳。

    李重九笑了笑,当下作了一个团揖,边直来到李密身旁。

    李密满脸喜色,与李重九言道:“上谷公,我与你介绍,这位乃是大唐秦王殿下。”

    李重九看了李世民一眼,李世民亦看向李重九,面露微笑。

    在场众人皆是看向,这李重九与李世民的会面,二人年纪相仿,又是能征惯战。

    李世民凭借父辈之力,统帅大军屡战屡胜,而李重九则是布衣出身,白手起家,至今打下幽州之地,二人皆是天下年轻一辈的翘楚。

    况且李唐与幽州敌对,数个月前,李重九率六万番汉大军,翻越太行山,攻打并州,连下李唐数州,兵锋甚锐,河东震动,听闻李渊甚至有将河东弃之,退保关中的打算。

    但李世民一力阻之,率三万大军收服了并州之地,二人本该有一场决战,但薛举父子在陇西作乱,使得李世民不得不回师长安。

    作为彼此的劲敌,众人不免揣测二人,该如何针尖对麦芒,会有一场怎么样的恶斗。

    不少人皆认为,恐怕当堂会有一场好戏看。

    但出乎意料时,堂上李重九抱拳言道:“李二郎君,别来无恙。”

    李世民亦是笑道:“当年匆匆一别,重九兄风采依旧。”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叙旧之语,当堂众人听了不由是大生意外,原来二人乃是早就相熟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李重九看着面貌有些相似的李芷婉有几分相似李世民,不由想起在记忆里后世电视,史书里的李世民。

    电视,史书里的李世民,光芒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史书上说晋阳起兵乃是他之意,败薛举李轨,破刘武周,灭王世充,窦建德,战必胜攻必取,气吞万里如虎,几乎李唐的天下乃是他一个人之功般。

    最后道德上也是无可挑剔,连玄武门之变,杀兄杀弟逼李渊退位,也令人觉得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李重九来至隋末,所知的李世民,却是一个另一个李世民。

    在这时代,李重九所知的,李渊起兵乃是自己主意。在晋阳起兵前,马邑郡丞李靖即察觉到李渊的意图,自锁上变前往东都,告太原留守李渊谋反,说明李渊早有预谋。

    而在入关中攻打长安时,李渊先以谦卑之词,唆李密率瓦岗大军攻打东都,使得关中之兵东调,自己再乘虚而入,这一切都是精心布置的,而并非史书上说,李渊嫖宿晋阳宫,为李世民,裴寂所谋,不得不起兵的。

    后世史官更无脑杜撰晋阳起兵,是李世民的谋略,李渊答应事成之后立他为太子,但事后反悔入长安后立李建成为太子。

    而在真正的晋阳起兵之中,李渊率三万大军起兵,其中李渊部将西河公张纶攻下离石、龙泉、文城三郡,柴绍,刘弘基入关中,各拉扯起一支万余兵马皆乃是功勋之臣。李建成刘文静,亦在潼关阻击隋朝援军。

    特别是李芷婉在关中聚众七万。如此李渊才敢在,河东尚有屈突通。尧君素数万朝廷精锐大军情况下,率万余人马渡过黄河,入关中与李芷婉会师。

    而李世民虽从破宋老生,但是不足以功居首位。

    李渊破长安后,封李芷婉为平阳公主。

    但大隋一百五十多郡中,哪有平阳郡,只有临汾郡故名平阳郡,因朝廷恶,阳与杨同音才改名为临汾郡。而李渊封李芷婉为平阳郡公主,取临汾郡旧名,正意属李唐能攻入关中,李芷婉才是平杨首功。

    至于平薛举之战,李世民先败后胜,并非是史书上所言,战败时,李世民刚好不在营内,所以李世民并非是百战百胜之将。

    不过即便褪去了眼前这光环。李世民依旧是李世民,刘文静曾与李渊言,世民豁达类汉高,神武同魏祖。当立为世子。

    在如此多人在场之下,李重九与李世民只是相对作揖,并各自坐下。令本以为有一番激烈唇枪舌战好戏看的众人大为失望。

    李密见众人表情,不由冷笑。唇枪舌战不过是妇人之举,似李重九。李世民这等人,要置人于死地,怎可能还会事先告知,口舌之争最是无益不过。

    李密看向李世民,一脸欣赏地言道:“秦王真乃是雄主,不如是,何以平定天下大乱乎。”

    李世民拱手言道:“当初若非世伯,否则我李唐焉能有今日,父皇说常思魏公,若非政务在身,此番定至黎阳而来拜会。”

    李密微微一笑,柳燮上前言道:“魏公,唐主之心一片盛意拳拳啊,听闻魏公从叔李公,亦在李唐为官,黎阳至关中,水路甚近,我们数日可至,正好一聚。”

    李密抚须微笑言道:“说的有理。”

    王伯当言道:“唐主若来黎阳,吾等必扫榻相迎。但魏公去关中就不必了。”

    柳燮见王伯当打岔暗怒,又见李密不置可否,不由有几分急躁,想说什么,但一旁许敬宗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只能坐下。

    李密左右看去,但见李重九却始终不置一词,不由点点头,心道此子真有大将之风。

    李密笑道:“今日请大家来府上宴饮,只谈风月不谈国事。”

    这时宴会开始,众人一并移步至府内后院。

    此府原先乃是黎阳米商的居所,杨玄感作乱时,米商为杨玄感私贩黎阳仓中米粮予运河各县,以筹措钱资。杨玄感兵败后,米商被朝廷缉拿,当作乱党杀了,其家眷亦是流放三千里。

    李密占据黎阳后,因与米商有旧,遍寻其家眷不到,故而重修了对方府邸,以待故人。

    这后院之内,别有洞天,有江南水榭,小亭,长廊,以及小姐住的闺阁。

    众人在小院之中随意落坐,侍女一一捧着冒着热气的食鼎,置于每人身前的食案上。

    酒菜十分丰盛,颇为奢侈,众人看得桌案上的菜肴,不免食指大动,而水榭中丝竹之声响起,在水池一旁搭了一个露台,身着长纱的舞女纷纷上前献艺。

    李重九坐在席间畅饮,却见柳燮,许敬宗等人不时以言语挑之,但李密皆是哈哈一笑随口答应。

    酒过三巡,众人不由放开了形迹。

    李重九暗揣不到李密的心思,正待这时,一旁上前给自己奉酒的侍女,给自己塞了一张纸条。

    李重九看了一眼,这名侍女面露微笑。李重九不动声色看完纸条后,点点头,当下起身离了席位。

    府内院子甚大,李重九左转右转,到了一偏院,院中假山耸立,一名女子正背着自己在院中赏花。

    “曲姑娘!”李重九抱拳言道。

    曲嫣然仍是背着身对着花圃,口中言道:“李兄,你看这院中的花开得极好。”

    李重九走上前去与曲嫣然并肩而立,看了几眼花圃,言道:“在下一介莽夫,曲小姐让我赏花,无疑于牛嚼牡丹。”

    曲嫣然没好气的,白了李重九一眼,这一瞬间不由风情万种。曲嫣然言道:“若是在东都,我赏花,有人会说出一百种花的好来,有人会栽下一百种花来让我赏,而李兄你却说自己是牛嚼牡丹,不煞风景吗?”

    李重九摸了摸鼻子,老实地言道:“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嗯,蓟县一别,曲大家你清减了。”

    曲嫣然看向李重九,言道:“现在才说不觉得晚了吗?你是不是将天下女子,也视若此花般,不入你眼呢?”

    李重九言道:“那倒不是,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曲嫣然听了不由双目一亮,细细品到,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此句,言道:“你若不去作争天下,倒多了个能与司马相如比肩的人。”

    李重九闻言不由贫嘴,言道:“那倒不必,陈后主既是诸侯,亦文采斐然。”

    “不许这么说,陈后主国破被擒,你怎么一样。”曲嫣然急言道。

    李重九听曲嫣然心底关切之意,不由心底一动。曲嫣然见李重九看向自己,不由脸上赦然,转过身去吟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话可是你说的,若是美人如花当前,你折还是不折?”

    李重九看向曲嫣然,言道:“你说的……”

    “慢着,”曲嫣然转过身来,问道,“你可记得当年你在雁门关外,救过一位公主。”

    李重九听曲嫣然突然将话题岔开十万八千里,不由讶然,问道:“公主,你说的是长乐公主吧,你怎么知道?”

    曲嫣然上前一步问道:“你不要问我,我只问你你觉得公主如何?”

    李重九想了下,言道:“雍容华贵,国色天香,胜如牡丹!”

    曲嫣然听这话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问道:“倘若有一位如长乐公主般的女子,要嫁给你为妻,你娶还不是娶?”

    李重九听这句话,不由言道:“曲大家,你不思去登台,叫我来院中,就为了与我私话这些?”

    曲嫣然嫣然一笑,言道:“来此院中,不过为了叙旧罢了,看在故人份上,你答不答我?”

    李重九见曲嫣然如此,双手一摊,开玩笑地言道:“长乐公主乃是帝女,我李重九出身寒门,那是万万高攀不起的?”

    “你耍赖!”曲嫣然不由大嗔,当下言道,“好了,不与你说这些。”

    李重九见曲嫣然这样子,当下正色言道:“话说回来,我倒有一事求你。”

    “说吧!”

    李重九言道:“自江都之变后,宗室朝臣多被宇文化及所杀,听说长乐公主和齐王,倒是流落民间,下落不明。他们二人当初对我有旧恩,眼下蒙难,我当报答之,虽我派了人手打探,但遍寻江南却不得二人踪迹,曲大家交游广阔,行南走北,若有二人消息,大可告之于我,此恩我必厚谢。”

    曲嫣然看了李重九一眼,言道:“这话我可记下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来谢我的。不过还是待找到了再说吧。”

    说到这里曲嫣然面色一沉,言道:“好了,我要梳妆登台了,还请上谷公回避。”

    李重九见曲嫣然忽冷忽热,顿时不由深感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当下转身离开了院子。

    曲嫣然看着李重九背影,不由身子一软,坐在石凳,自言自语道,你在做甚么,这事于你有何好处。

    李重九离了院子,而这时看见王伯当带着十几人在院外,对方待见了李重九,当下言道:“上谷公,魏公有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李密心声

    李重九跟随王伯当,来到一处别院前。

    李重九见这别院四周皆是身着劲装的瓦岗军士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手持钢刀,弓弩把守着,戒备森严。

    “魏公就在里面,上谷公这边请。”王伯当停下脚步,在门边言道。

    李重九点点头入内,入了院中,心底提防之意大盛,虽他不觉得李密会对自己动手。但他今日来魏公府,身上还是穿着一件软甲,可格弓弩箭矢,靴内亦藏了一柄短刀,以备万一。

    穿过一道角门,但见一亭子内,李密正悠然坐着,旁边搁着一个小炉,炉下正烧着水,而那把被他一贯爱惜不已,拿来指点江山的鹅毛扇,居然用来替炉子煽风。

    见李密如此,李重九不由一笑,戒备之意消了几分,上前言道:“魏公,好闲情。”

    李密也不抬头,专心致志地言道:“为兄正在烧茶,不得功夫,贤弟请自便。”

    李重九点点头,走到亭中,在李密一旁的苇席坐下,看对方一副专心致志烧茶的模样。

    李密鼓捣了一阵,终于弄出一壶漆绿色的浓茶来,他取出两盏茶杯来,给李重九与自己斟上。

    李密的茶道自是较曲嫣然差之甚远,可李密却自得其乐,将鹅毛扇搁在一旁,一盏茶入肚,顿时道了声好,接着不顾滚烫连饮三盏。

    李重九亦是陪着李密喝了一盏。

    喝了三盏茶后,李密额上渗出微汗,当下拿起羽扇微摇言道:“你看这院子景致多好。秋日时更好,几年前我还未上瓦岗寨时。为朝廷通缉。那时越国公兵败,我辗转四处求栖身之地。逃过淮阳时,见当时秋景,四野荒芜,葭苇满地,村落长满藜藿。不由想到自己的处境,心底郁闷难消赋诗一首。”

    李重九言道:“此诗莫非是淮阳怀感吗?”

    李密摇动羽扇,点头言道:“是啊,贤弟你也晓得。当然我的诗才是比不上贤弟你的,但却是借景抒情。借情抒志。”

    李密当下长吟言道:“秦俗犹未平,汉道将何冀。樊哙市井徒,萧何刀笔吏。一朝时运会,千古传名谥。寄言世上雄,虚生真可愧。”

    李重九听李密念出这首诗,可以想象,李密当时的心情,当时杨玄感兵败,李密为朝廷缉捕。但这时他却与樊哙,萧何相较,仍怀有雄心壮志,等待一朝时运会聚。名扬天下的机会。

    但现在这本是很有雄心壮志之诗,但此刻听得李密说来,言语之中颇有萧瑟。

    李密言道:“眼下我虽有雄兵数万。有黎阳固守,但为何此刻反不如当初一无所有之时了。你可知为何?”

    李重九言道:“莫非是当时朝廷虽是兵强马壮,但我知其势将倾。大隋国祚没有数年,天下必然会大乱,倒是就是群雄并起之时,故而魏公虽在难中,却仍寻觅机会。但眼下……”

    李密点点头言道:“知我者,重九也,实话与贤弟言之,正如贾谊过秦论中所言,为何秦在仅有关中,而天下有六国时,败六雄一统天下,而当秦一统天下时,却败在远远不如六国的刘邦,项羽手里。贤弟可知一二?因为胜负并非决于一时的强与弱,而是在于势。”

    “我李密现在势力,虽远胜于当初瓦岗初起之时,但现在部下人心已散,人人心思投唐,简而言之,密现在的处境,就是大势已去。”

    李重九不由微叹,李密终于自认为瓦岗军大势已去,雄心壮志消散。

    说到这里,李密双目一闭,言道:“密一直自视甚高,但今日想来,吾实不如李渊。当初败张须陀,又下回洛仓后,自以为天下无人可挡,听李渊之言,贸然进攻东都终于铸下大错,今日想来真是悔当初不听贤弟攻取河北,连山东,再图东都之言啊。”

    李重九言道:“魏公言重了,天下若无魏公攻东都,引隋军重兵,以天下之广,朝廷中总会有一二卓识之辈,出第二个张须陀,薛世雄,将各地反王各个击破,到时候李渊与我等就不知身在何处了。”

    李密听李重九之言,心情稍稍舒畅了一点,言道:“但终究我还是败了,败在昔日看不起王世充手上。事已至此,我似投李唐之外,别无选择。除非……除非贤弟肯将幽州借我,权作栖身之地。”

    李密说此时看向李重九。

    李重九可以看见左右侍卫挎着刀在院内走动。李重九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断然答道:“魏公,若是眼下你连黎阳都不能守,又何况幽州呢?”

    李密听李重九之言,随即笑道:“贤弟勿怪,方才之言不过是戏言尔,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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