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九点点头,他的通缉令已上至刑部,要撤销并不容易,即便杨暕有能力撤销,亦不会出手,他能帮忙到这个份上已是足够了,做人不可太贪心。…;
第五十八章 我就是王法
袁四娘见李重九出现,当下一使眼色,巡城兵卒的将领当即会意,令十几人将李重九三人一并包围。
袁四娘虽不解这小子何时如此鲁莽,当眼见李重九现在无路可逃,却是嫣然一笑。
一旁徐管事倒是出面,言道:“很好,看来你倒也是自知国法难逃,现在迷途知返倒也是不晚。”
李重九看了这徐管事一眼,当下言道:“你久利商家想要吞并我李家镖局,如此三番四次的耍手段,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否则王法难逃的一日,在你而不在我。”
“死到临头,还在猖狂。”
袁四娘轻笑一声,她看向自己年轻人,那日在少室山逃亡时,她为马贼追上。当时她惶恐无计,本想将自身丫鬟刺伤,让她落在原地为马贼追上,自己脱身。
可是她未行此事时,李重九却一箭救下了她,她不敢确定李重九当时是否看见她的意图,但是她决意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此事掩盖。
对于她而言,救命之恩不算什么,最重要不能让别人看见她狼狈,歹毒的一面,并且这别人还是一个男人。
李重九,自己倒是费尽心力查到对方之前所犯的罪名,在她眼底杀了对方不过捏死一蚂蚁,而吞并李家镖局亦顺手之事,至于在久利商会前,李虎,苏素一并痛打衙役,也在她的谋划之内。
如此将其他两人一并牵连,就更有口实将这数人皆一并拿下,到时李家镖局群龙无首,自己要想掌握还不是水到渠成。
一切都在自己计划之中,袁四娘轻轻一笑,更觉得自己算无遗策,当下道:“一介草民,也和我谈什么王法,大字都不认识一筐,与你父亲一并将洛阳县大牢作穿吧。周队正,林捕快你说是吗?”
说完袁四娘向巡城士卒的长官使了一个眼色。
那周队正,林捕快收了久利商会好处,自然得给人家办事。
林捕快言道:“将我们的衙役打了,还有道理,你们这是违抗朝廷懂吗?这京城地界不必并州,就算是过江龙也得给我盘着,老实点,来人给我将这帮刁民,一并拿回去。”
李重九言道:“好个过江龙也得给我盘着,只是林捕快办事,不可听一面之词,是非曲直都没听明,就将罪名加于我头上,这还有王法吗?”
“王法?”林捕快哼哼笑了两声,心道这帮哪里来的刁民,在东都城下也敢打自己衙门的弟兄,居然还敢提王法,自己不恐吓,恐吓他们真是一点,也不行了。
当下林捕快一副王八之气外露,大喝一声言道:“在这东都城,我就是王法!”
一言既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去。林捕快很满意方才这露得这一手,心道这叫什么,这才叫威风,堂堂洛阳县捕快林大爷的气度。
眼见林捕快都吭声了,那城兵的周队正,亦是开口言道:“拿下此人,若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小九!”李虎在一旁急言道。
“少镖头!”
“谁敢!”
这时李重九身旁那名一人出言。
“居然有人出头!”林捕快当下不怒反喜,我林大爷是不是许久没在这归德坊走动,故而谁也不将我放在眼底,看来今日要杀杀这帮刁民威风。
林捕快当下将腰一叉,上前两名。出言的正是一旁李重九身旁的两名王府卫士,林捕快却不知道,他们此刻肝也快气炸了。…;
第五十九章 见与不见
进了客栈,李虎要命掌柜以好酒好肉招待两位王府之人。
不过这二人却推言,还需回去交差,故而告退,让李重九暂时留下。
镖局众兄弟,见李重九居然手眼通天,连齐王府都攀得上交情,个个皆是欣喜,一口一个少镖头,少镖头的叫着。
李重九笑了笑,当下即是坐下,与众兄弟喝酒。
李虎放不下心,齐王之恶名,就连他连东都不过几日,也有听过。不过李重九解释了一番后,两人随即释然。
李重九让他们先在归德坊中住下,至于上党郡总镖局的事,之后再议,若是上党郡的官府强意要李重九他们解散。
就让他们一起至少林寺来,至少在这里李重九有办法让他们有个安身之地。
李虎,苏素,王马汉听了皆是老大不情愿,谁愿意放弃在上党郡好容易才扎下的根。
事实上,李重九亦不想,这只是最后毫无办法的转圜之计。
天色已是放晴,时近夏日,东都城已有了几分热意。
归德坊的小风波,在天子脚下的东都人眼底,如一颗小石头投入水池般,没有泛起什么斑斓。
北市外的清渠,依旧是云帆高耸,船舶往来不禁,春风拂来,洛水河畔的绿柳万条低垂,此刻五陵少年策马在东郊,以射柳嬉戏,抓着最后春天的小尾巴。
坊街之上,行人车马,青衣小轿,贩夫走卒穿梭而过。
酒楼饭馆里,百姓们依旧过着普通人的日子,闲聊之际最多还是与辽东的战事,刚刚病逝的工部尚书宇文恺,还有一首琵琶行的小诗,亦悄然而然的流传来开。
一夜动京华,洛阳之纸由此贵,帝都的人们还倘佯在大隋朝的煌煌盛世之中,辽东高句丽小国挥挥可灭,故而是琵琶行如此清新之诗作,众百姓间是最爱不过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这等诗歌琅琅上口,不仅仅是国子监里的学生,就连街边老妪皆可以吟上一句两句。
北市附近的妓坊,已命人谱曲传授,教各自楼里的当家花旦,开始唱词,偶尔路经大街小巷,在市井的喧哗声之中,偶尔可听到‘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样烟袅飘渺的歌声传出。
洛阳百姓念着,唱着琵琶行时,不由问道这作者到底是何人。
杨万里,嗯,没听说过,此人待月下名花出现之后,留下一首诗后,就犹如烟尘一般消失了,只知道是今科赴考的学子。可是学子的名单上却偏偏没有此人。
一时又有人传此人乃隐士,又如何如何。
当然以上皆是不明真相群众的猜测罢了,不少深悉内情,手眼通天的人,皆知乃是齐王杨暕所作。
不过这些人正因为深知内情,反而更不知内情,齐王杨暕何许人,他若是能作出琵琶行这样诗作,那么这些人都敢打包票,可以将自己名字倒过来写了。
所以大家皆有所判断,齐王杨暕一定是有人帮他幕后捉刀的,但是这个捉刀之人是谁,恐怕只有杨暕一个人知道。
不,还有一个人,事实上月下名花的芸娘,亦知道一点。
芸娘拾阶走上一楼梯,轻轻推开曲嫣然的房门。
芸娘朝门缝里看进去,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昨夜的饭菜还正在桌案上搁着,而这位名动京华的曲大家,凭栏而倚,双手捧着琵琶,赤着一双美足,坐在窗边怔怔地望着天空出神。…;
第六十章 遭遇伏杀
客栈里层,李重九闭目将整个身子浸在放着各种药材的木桶,这正是李重九修行养生功时浸泡的药浴。
李虎,王马汉对此皆是不解,来到洛阳不过一个月,李重九两次所泡药浴,所费之资不知几何,虽说这钱都是齐王杨暕赏赐下来的,但是确实也不经如此花啊。
虽听得李重九一番解释后,二人只能抱着一副将信将疑的态度。
正待李重九泡洗药浴的时候。
这时听得客栈之外,有人疾步进来,原来是苏素的声音,他言道:“总镖头,事情终于有转机了。”
“什么转机,难道是镖局的事情?有所眉目。”李虎低沉的声音传出,显然有几分兴奋。
听到这里,李重九不由睁开眼睛,听起苏素如何与李虎商议的。
只听苏素言道:“前几日,我为镖局的事,在外奔走,拜访同窗,到了今日终有有一人愿意帮着我们了。”
“是何人?为何以前不帮,要现在帮手。”李重九听去李虎还是甚为慎重。
只听苏素言道,这名愿意帮忙的同窗姓王名和,乃是太原王氏的人物。
说起太原王氏,就不得不提及天下最具盛名的五姓七望,而太原王氏正乃是五姓之一。
天下一统后,南朝没落,称为王谢之一琅琊王氏,已是逐渐没落,太原王氏却因为附和北朝,因而崛起,只是在大业初年受汉王杨谅谋反有所牵连,眼下仍是势力强大,特别是郡望之地太原郡。
而苏素的老师王通,正是出自太原王氏。
这王和与苏素同窗时,交情不错,虽是太原王氏中庶出的身份,但念在同窗情分上,答应替李重九他们在汝南袁家那边说和。
听到这里,李重九不由觉得事情有点蹊跷。这时药浴,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李重九当下起身,擦拭身子后,披上衣服走出门外。
李重九见了苏素,当下问道:“四叔,你说你同窗,就那么大的面子,可以说动袁家吗?”
苏素犹豫了一下,言道:“他倒是自信满满说自己与袁家三郎君有旧,故而可以出面说中。”
李重九又问道:“那他可提要何报酬,或者我镖局,他太原王家有何图谋?”
“没有,他说一切都念在同窗的份上,也算我和他当年交情不错吧。”苏素笑了笑言道。
见苏素如此说,李虎言道:“既然如此,就先见一见此人吧。”
次日李重九,李虎,苏素特意亨利楼摆下酒席邀请此人。亨利楼在一东都乃是有名的酒楼,每日来者皆是名流,这一席酒席所费不菲。
李虎,李重九,苏素三人皆在亨利楼二楼一个厢房等候,未等了一会,对方即已经到了。
对方乃是一名三十多岁男子,见了苏素即作揖,苏素见了对方十分高兴,言道:“我已并非读书人了,王兄不必操此礼。”
对方言道:“苏兄不过效范蠡公亦,何言一时志短。”
听这王和如此说,苏素,李虎等人皆是十分高兴。当下三人坐下相谈,王和言谈儒雅,风度翩翩,登时令众人心存好感。
对于袁家之事,他倒是十分热心,自言可以出面接洽,袁三公子乃是厚道,必不会因此为难镖局上下。
李虎,苏素听此大喜。
酒席吃了一般,众人乃是其乐融融,王和倒是先行一步告退,只余下李虎,李重九等人。…;全‘文。阅‘读,请到 博看小#说%网 继^续阅读》》》
六十一章 恶向胆边生
东都的夜晚,没有月色,正是夜黑风高之时。
袁府最外乌头门巍然耸立,大门之前各竖两根立柱,左称为阀,右称为阅,此乌头门乃是袁家世家门阀的标志。
李重九看了一眼乌头门,又看了一眼袁府的高墙,默然了一会。
此墙有两丈高,用黄色的夯土砌成,十分坚固,李重九不会传说中的轻功,要攀爬而上,根本没有可能。
李重九默默想了一会,这时听得一串脚步声,当下避到一旁的角落。
黑暗之中,一队坊内巡弋的巡卒举着灯笼,正好从此路过。
李重九看得真切,这择善坊内巡弋士卒颇多,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故而感到棘手。
这时一旁哗哗的水响而过,李重九突尔想到袁府靠着清渠一端的坊墙,似乎低矮一些可以落脚攀爬。
当下李重九拿定主意,将衣服脱去找到一桥梁下的石洞放好,自己一人口衔一柄利刃下水沿着清渠游去。
上辈子自小长在江南人家,李重九小学时就已是游泳好手,这辈子虽从没有游过,但不妨碍他熟悉水性。
李重九潜下水去游过,果真见一处墙壁甚矮。当下李重九从水底上岸,利索地翻墙而过。
翻墙落地的所在是一处园子,前方是几间厢房,隐隐有灯光传来。
深沉夜色之中,李重九呼吸急促,陡然有一股微微的对陌生环境的恐惧感,以及前所未有的刺激感涌入脑中。
进入之后,才知道袁府修葺的多广,平日半天也要半个时辰才能一一走遍,若是要在晚上找到袁四娘的房间,若没有人指路根本不可能。
李重九穿着一条衬裤,几乎精赤的身子,弓着脚踩在草地上,快步朝厢房而去。
来到厢房外后,李重九身子贴墙,在外周听声。
里面似乎住着两个小厮,有一句没一句的嬉笑闲聊,说得都是府内哪个丫鬟标致,哪个婢女好看,纯属于在意淫。
李重九没有听到什么有内容的结果,当下摸过去攀上了茅草屋顶。
李重九在茅草屋顶上仔细看去,袁府之内倒是楼台重重,其中亦有数队护院的家丁,在府内游弋,不过对于偌大的袁府来说,人数并不多,并且家丁巡弋的积极性也不甚高。
李重九当下微微松了口气,若是人再多一点,凭他现在的身手要毫无知觉地摸进去府中,就是十分艰难了。
正待李重九想着如何找寻袁四娘所住之屋时。
突然一名丫鬟来到房外,言道:“丁四,四娘喊你过去烧水!”
“丁四,听到没有?”
“听到了。”屋子里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声。
“快去吧,那四娘岂是好惹角色,别以为她不是正主,就不能得罪。”
“好啦,好啦,这就来。”
当下屋内传来慢地穿衣声。
“还不快点。”丫鬟连声催促。
“是了,是了。”
房门打开之后,李重九却听到这屋下的丁四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低笑声。
当下丁四脚步带风的快步而去,李重九盯了他背影一样,当下吊在他身后,远远跟去。
夜色给了李重九最好的掩护。
李重九手持利刃,光脚在鹅卵石小径上轻走。鹅卵石顶着他的脚底,令李重九不由一痛,但是借此疼痛,脑中却更加清新,注意力却愈加集中,一双锐目盯着四面打量。…;
跟随丁四来到一处角门前,角门出有两名把门的家丁,对方见是丁四,低喝盘问了一番后,这才放他进入。
李重九心知似如此大的宅院,皆有内外之分,内院专门乃是主人妻妾所住,而外院则是仆人丫鬟家丁所住。
似袁家这样的世家,都是规矩森严,礼法严谨,自不会有丝毫的差错。
不过内院的墙并不甚高,以李重九眼下的身手完全可以翻过。当下李重九到一个无人处,一个跳纵直上内墙,进入内院。
内院三进落,李重九在墙上,看见两侧乃是厢房,正堂的左右乃是庑房,粗略一数也有二十多间屋子。
李重九盯着丁四的背影,见他端着一盆子热水,缓缓走入走廊旁的一间屋子。李重九将刀背咬在嘴里,沿着内墙,一路飞奔,直上一处厢房的屋顶。
屋顶之上皆铺着新瓦,显然此屋前不久屋顶刚刚翻修过一次。
李重九小心翼翼地踏着瓦片,摸上丁四所往的屋顶。
李重九屏息静气在屋顶听去,只听下方传来哗哗的水响之声。
“丁四!你进来。”
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李重九听得分明,正是袁四娘的声音。当下李重九双目一凛,一股滔天的杀气直腾腾地涌上心头。
就是这个女子恩将仇报,数度设计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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