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说话,令一旁柯木伦,李鹰,以及室得芸看见了,三人一并来到李重九面前。
“拜见陛下!”
“起来吧!”李重九见儿子李鹰,一张小脸上都是汗水,不由有几分心疼,但他没有当面对儿子表现出爱溺之情。
反而是杨娥皇上前用给李鹰擦脸。室得芸,柯木伦又重新向李重九行礼。
柯木伦身材魁梧,朗声道:“陛下,末将在指导皇子武艺,不知陛下有什么要吩咐的?”
李重九拍了拍柯木伦肩膀道:“既是交给你,朕就信得过你,一切你自己做主吧,不要过问朕的意思,但是你要将自己所学都教给李鹰。”
柯木伦听到不由感激,当下垂下头道:“多谢陛下对末将的信任,末将一定报答陛下的大恩。”
李重九看向室得芸道:“既是陪鹰儿,你这作母亲也不必在日头下晒,担心身子。”
室得芸笑盈盈地道:“陛下臣妾不觉得辛苦。”
李重九点点头,再看李鹰时,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是缩在李虎的身后。
看来李鹰对李虎的感情,远远比自己这个作父亲的深厚啊。
李重九想到这里,心底有一点不快,随即不由自嘲心道这是怎么了,竟然吃起自己父亲的醋来了。
李重九对室得芸,柯木伦道:“朕要走了,兖州大捷传来,有些善后之事要处置,你们继续吧!”
当下李重九转身迈步而去。
“陛下!”李虎突然开口。
李重九听了停下脚步道:“爹有什么事吗?”
“这孩子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李重九听了李虎的话,转而看向李鹰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李虎拍了拍李鹰的后背,李鹰看了李重九一眼,低下眼,手里拽着李虎的衣裳,一直摇头。
李虎道:“这孩子怎么话又缩回去了?”
看着李鹰虎头虎脑,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李重九不由心道,这孩子这么多年了,是到底还与自己这父亲的认生呢?还是并不聪慧呢。不过杨娥皇说,李鹰是平时话少了一点,缺了几分活泼,但却不是个不聪明的孩子。
这时柯木伦站出身来道:“陛下,其实我刚才听到皇子说,向陛下祝贺我军大捷的。”
李重九听了看向李鹰问道:“是这个意思吗?”
李鹰垂下脑袋,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李重九听此不由脸上充满笑意,但神色仍是淡淡的道:“好好与你师父学武,朕国事太忙,不能常在你身边教你,但有一句话与你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李鹰听了李重九的话,抬起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着李鹰如此憨厚的神情,众人不由都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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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禁运
从李鹰那回来后,李重九即回到乾阳殿处理政务。
中书省那边,当值的虞世南,张玄素二人一并前来。
“蒋善合奏请徐圆朗,徐义愁父子不死,让二人为民即可。”李重九看了奏折,不由皱眉道,“朕当初下旨可是要徐家父子二人人头,他竟然违抗朕的意思。”
虞世南道:“陛下,事出有因,当初蒋善合入城诈降……”
虞世南将徐世绩,王薄,蒋善合定计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李重九这才了然道:“原来还有这番波折,如果不是如此,也不能这么快拿下兖州,蒋善合为此许诺徐圆朗父子不死,虽是自作主张,但也算是情有可原。”
张玄素道:“陛下,听闻徐圆朗被擒后,整日整夜在牢卒面前大骂陛下不守信义,鲜廉寡耻。”
李重九听了道:“竟有此事?”
张玄素道:“陛下,徐圆朗这是寻死之道,此人不可以放过。”
“可是蒋将军已是答允了他,如此我们不是背信吗?”虞世南反对道。
张玄素道:“是蒋善合答允的,陛下却没有给他这大权,收回来就是,到时候给蒋善合一些补偿就是。”
虞世南道:“可是此事事关国体,传扬出去。”
李重九道:“你们不用再争议了,此事朕已有主张。朕现在关心的是,这两个月来对关中禁运之事,作得如何了?”
张玄素道:“回禀陛下。正要向你禀告。洛阳至关中的水道,陆道都已是设卡,由士卒把守,严查过往商贩。按照陛下之前交代,但凡涉及粮盐,一律苛以十倍重税。”
李重九道:“此事不容易办,我们虽设关卡,但也有逐利之人,走私至关中,对于这样人的要从重处置。”
张玄素道:“陛下。此事微臣会令将士严加监督。”
李重九道:“张爱卿办事。朕就放心多了,那么禁运两个月来,关中粮价可有波动。”
张玄素道:“回禀陛下,今年关中气候还不错。风调雨顺虽说不上。但怎么还算是正常的年景。”
“正常年景。去年呢?”李重九关心地问道。
“也是不错。”
张玄素说到这里笑了笑道:“不过就算是不错又如何,正常年景内,关中粮米也是不能自足的。从大隋开国以来关中粮米。都要靠江淮之米输至关中,每年最少都要百万石之数。以往输粮时,都是粮船直抵洛阳后,一路经三门峡北上,一路则是走陆路经潼关道后,再经渭水以船运至长安。现在黄河水道一卡,黄河上哪里有粮船往西。”
李重九听了问道:“不是说三门峡难以行船吗?”
张玄素道:“陛下说的不错,以往黄河经三门峡,逆水行船困难极大。故而历代都在沿河北岸的山岩上,凿了石环或者孔洞,再在孔洞插上横木,铺上木板作为拉纤栈道,让纤夫拉船逆流而上。但即便如此三门峡仍不时船毁人亡之事。到了大业七年时,底柱山崩,偃河逆流数十里,黄河大水,还淹没了下游三十几郡,故而三门峡水路更加难行,但总是有贪图侥幸的人,从此行船。”
李重九道:“水路不畅,看来只有陆路一途了。”
张玄素道:“正是,眼下陛下攻下洛阳,又下了禁令,无论江淮商船,还是陆上商帮无法西入关中。故而尽管关中的夏粮已是要丰收之势,但粮价却反而上涨了。”
李重九道:“丰年尚且如此,灾年看李渊如何熬得过去。朕就算不攻打长安,堵住洛阳,数年之内也可以逼得李渊粮尽。当然除非李渊迁都,不过如此他也失去了关陇门阀的支持了,死得更快,那么李唐现在可有应对之法?”
张玄素道:“据我们从李唐朝堂上传来的消息,李渊对于长安粮价上浮的事已十分重视,现在早已在未雨绸缪,甚至将其要事,列为在今年攻打萧铣之上。”
李重九听到这里微微一笑,现在李唐赵国都遇到难题,李渊面对是关中粮米不足的危机,而李重九却是永济渠淤塞,令洛阳与幽京船运通行困难。但是李重九已命周博,何稠主导此事,预计今年内可以疏通永济渠。
而李唐呢?虽是今年内,粮草丰收,但关中之地大灾小灾不少,李渊不可能年年都这么好运气。去年,今年或许让李渊撑过了,若明年关中大饥,李渊自顾不暇,赵国的机会就到了。
所以现在对于李重九而言,需要是的时间。
“李渊倒是个有远见的人,”李重九当下问道,“那李唐朝廷上下可商议了什么应对之策?朕就不信他们会坐以待毙。”
张玄素道:“李唐上下倒是拿出了两个办法?”
“两个办法?”虞世南笑道,“我还真没料想到,若是真有办法,当年武皇帝就不用迁都洛阳了。”
虞世南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李重九道:“说来听听,说不定也有可观之处呢?以朕想来,关中良田已是开垦到极处,李唐眼下解决的办法,莫过于是从他处筹粮。”
张玄素道:“陛下果真料事如神,李唐解决办法之一,就是重修褒斜道,粮草从褒斜道经陆路至褒水通沔,由斜水道渭,再行漕船。”
要知道汉中通往关中的古道有褒斜道、陈仓道、傥骆道、子午道四条。褒斜道虽狭谷险段多而长,但与其它三道比较,路程较短也是汉中通往关中最主要额通道。
李重九笑道:“李渊莫非是想从川蜀运粮吗?我听说当年诸葛亮七出祁山,屡屡因粮尽而退兵,若是褒斜道真能运粮,李渊可真胜过诸葛武侯了。”
张玄素,虞世南听李重九如此调侃,都露出笑意。
事实也是如此,众所周知论天下各州论富庶杨一蜀二,相对于长安而言川蜀近,而江淮远,如果能从川蜀运粮至关中,解决缺粮之事,当然是最好的。
不过美梦毕竟不是现实,蜀道之艰难,令人望而生畏。翻越秦岭运粮至关中,在路途上就费了太多气力了。
张玄素道:“正是,李唐朝廷上商议,是从商州凿路,翻越秦岭至川蜀的。不过此策在微臣看来不过杯水车薪,川蜀之粮如此就算运至关中,其粮米除了王公大臣外,也没有几个百姓吃得起的。”
“那第二个办法呢?”李重九问道。
“李唐朝野上下,商议的第二个办法,就是在河东一带屯田,引黄河之水灌溉,若是成功可开良田数千顷,可收得几十万石以上。”
李重九闻言皱眉道:“河东屯田,这可行吗?”
虞世南上前一步道:“陛下此事早有先例,当年两汉时,漕运因砥柱之限,粮船多损,故而有大臣建议,穿渠引汾溉皮氏、汾阴下,也就是今日汾阴、蒲坂之地。大臣有言屯田得谷后,从渭上至关中,可省千里漕运之劳。但结果天子发卒数万人作渠田,却颗粒无收。”
“引渠灌溉之事哪有这么容易,陛下大可放心,李渊若要在此屯田,不过是重蹈覆辙。”
张玄素道:“不过眼下李渊确实很重视河东之粮,为了确保河东粮草丰产,李渊日前派陕州总管于筠,屯兵灵州,以备突厥打草谷。李渊还下令在灵州黄河设水师,到江南召募船匠至造船,设六城水运匣总督粮船之事。”
虞世南道:“李渊虽在河东囤粮,比从褒斜道运粮容易,但河东之粮一要供关中,还要供给灵州,河西兵马之用,哪里会有余力。”
张玄素,虞世南都是认为河东良田有限,要真能以河东良田供给关中,那么历朝历代,也不用想办法从江淮运粮了。
从两汉以来关中人口,一直在天下之重,从汉,魏,隋一直都是迁高訾富人,豪杰充实关中。但关中人口众多,但田土从秦汉以来,因受到长期的严重干旱以及水涝,八百里秦川粮产却不见怎么增长。
现在人口增多,粮食减少已构成关中困局,李唐定都关中,虽有其利,但也见其弊。这也就是为何终唐一朝,从高宗至武则天,到了后来的玄宗,一直都想迁都洛阳的缘故,可是除了武则天外,其他人迁都的打算,都在关陇门阀的大力反对下,而没有成功。
到了玄宗时,唐玄宗启用裴耀卿为相,裴耀卿提议采用转搬法,先罢了陕西陆运,置仓河口,使江南漕舟运至河口者;输粟入仓返回江南。朝廷再雇舟入洛阳。之后在三门峡东西各设粮仓,动洛阳来的漕舟输入东仓,而以陆运的方式输入西仓,再以舟漕的方式输入长安,从而避过三门之水险。
裴耀卿的办法,就是逐级转运,由专门之人负责陆运,漕运,这才稍稍缓解。
而现在洛阳就控制在李重九手中,李唐就算想出这逐级转运的办法,也没有用。事实上秦汉时立都关中,算是正确,到了隋唐之时,立都关中已是十分勉强。(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 斩草除根
兖州的大牢内阴暗潮湿。这里原先乃是徐圆朗关押他人之处,而现在却是成了他作茧自缚之地。
窗台上一缕阳光射入,照在了徐圆朗的脸上。徐圆朗脸上胡须蓬乱,双手插在胸前,就如此坐在地上。
狱中几头灰鼠刺溜一声窜过,脚步声远远响起到了近处,叩地一声,牢门的枷锁打开了。
“爹,我们没事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徐义愁噗通一声跪在徐圆朗的面前。徐圆朗转过头看见徐义愁身后,蒋善合和几名赵军士卒跟进牢内。
徐圆朗双目一眯自言自语道:“李重九竟肯放过我。”
蒋善合道:“徐总管,我答允过你儿子,若是徐家献出兖州,一定保你们父子二人不死。天子已是答允下来,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徐家府上已是被抄没,父子二人革为庶民,虽失了权位,但陛下答允你,说你此后爱去哪里尽管可以去哪了。”
徐圆朗冷笑道:“爱去哪里去哪里?李重九好大方,不怕我投了李渊吗?兖州去梁州不过数十里地,我去梁州那可以找李渊借兵再起的……”
“爹,不要再说了,我离了兖州,回乡务农去吧。”徐义愁不断向徐圆朗使眼色。
“是吗?”蒋善合冷笑道:“徐兄,不,徐公,陛下自肯将你放走,肯定是思量周全,也是不怕你投奔李渊。徐兄戎马多年,也是一把年纪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是回家养老吧。陛下毕竟是饶过你一命,不要不知好歹了。”
徐圆朗站起身来。手脚上的镣铐一阵乱响,他冷然道:“我徐圆朗一生记仇不记恩,既然李重九肯放我走,那我就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好个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蒋善合笑了笑道,“那徐总管真的还要去梁州投黄要汉和程嘉会吗?”
徐圆朗斜眼看向道:“李重九既肯放我,我也不会那么不知好歹。”
“此话当真?”
徐圆朗道:“我生平不爱向人解释,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蒋善合笑道:“果真徐圆朗,这时候还这般硬朗,但无论如何能得你一言,我还真放心不少,来人给徐总管开锁!”
徐圆朗手脚的镣铐都被打开,徐义愁见父亲放出,抓住徐圆朗的手臂双目泪流。徐圆朗看了儿子也是不由感叹,目眶微湿。
蒋善合道:“徐公的总管被抄没了,此去上路还有用钱的地方。这是一点程仪,你们二人路上用,。”
说完一旁士卒奉上了一盘铜钱,有数贯之资。
“这怎么好。”徐义愁露出难办的神色。徐圆朗看了一眼道:“客气什么,诈取了我徐家兖州,蒋将军替他的主子立下大功。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取了吧,以后我们父子俩就全靠他了。”
徐义愁当下欢喜的收下。
三人出了牢门。徐圆朗见了牢外的阳光,又是一番感慨。但见兖州城内已是赵军地盘,徐圆朗不由怒气上心头,用蒋善合听不懂得老家话自言自语,但见徐圆朗的神色,断然不是什么好话就是。
蒋善合坚持要送二人出城,徐圆朗也没拒绝。待出了城门数里,已是人迹罕至。
蒋善合本是要将徐圆朗父子送到,城北五里亭处分别的,但到了五里亭,但见亭内一名将领正候着他们。
蒋善合见了露出讶然之色立即下马,上前参见道:“拜见徐大将军。”
徐圆朗,徐义愁一惊,原来亭子这看起来好生儒雅的人,竟是赵军大将徐世绩。
徐世绩走出亭子,对蒋善合道:“没什么,我特亲自来送一送徐圆朗。”
徐圆朗远远地道:“不敢劳徐将军亲送。”
“是吗?”徐世绩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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