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见过将军!”
高楚身着铠甲,颇有忐忑地看着李重九。
李重九看了对方一眼,言道:“方才就是你下令不许开得城门?”
听李重九如此轻轻一斥,当下高楚额头上渗出冷汗。在敌军大军迫近时,将一郡之尊拒之门外,这可是可以斩首的罪责。
“你这狗才。居然将通守拒之门外,不要命了吗?给我押入大牢。”
正说话间。一名四十多岁的穿着官袍的男子,大步前来。身后还跟着数名卫士。
说罢李重九看着此人带着愤恨的神色,被如狼似虎的卫士拖下。
此人县丞一来李重九面前,即换了一番神色言道:“听闻冠军侯高升上谷通守,合郡百姓莫不翘首以盼,哦,该死,在下乃是飞狐县县丞成冲。”
李重九笑着言道:“赞府客气了,敢问县正,以及其他官吏呢?”
成冲强笑一声言道:“明府已是阵亡了。”
“怎么回事?”李重九当下发问。
成冲言道:“两个月之前,临县被围,县正大人率先三百郡兵前往救援,此去之后一直没有音信,直到数日后,这王贼挑着明府的人头,前来攻城。”
李重九摇了摇头,心想连一县之尊,都挂了,此城能坚守到这一刻,也不容易了。
李重九当下言道:“明府为国捐躯,实在惋惜,不过在此危局之下,赞府能力保此城不失,实是国之干城,我当向天子为赞府请功。”
成冲听李重九这么一说,当下大喜。
要知道成家乃是上谷豪强,其祖上成淹曾是北魏名臣,并历代一直都有仕官。
他本来是不待看得起,李重九如此寒门骤起,一步登天的人,但见李重九如此说,亦不由大喜,投桃报李地言道:“在下区区微末一点功劳,不足挂齿,只是念着万一城破,流贼涂炭雁门太原二郡,故而一心死守于此报效天子罢了。”
“又何及侯爷万一,侯爷方至就击退敌军,可谓马到成功。”
两人详谈了几句,李重九愈发觉得此人平庸。不像是能在县正以及三百郡兵战死之后,仍以个人之力力挽狂澜,保住县城两个月不失的人。
当下李重九被引入城中,一路策马而来,只见一个飞狐县内破破烂烂的,所见民屋居然都是没有屋顶的。
听成冲解释,这才知道,这屋顶都被拆卸送上城头,作为滚木守城。
李重九不由言道:“拆卸民屋,若是大雪一到,不要说敌军来攻城了,城内百姓都要冻死大半。”
成冲听了连忙赔笑,言道:“侯爷说得对,说得对,这不是为了守城吗?万般无奈之举。”
说罢李重九策马来到成冲府门面前,只见前头乃是好一座广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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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上谷成家
李重九看着成家宅院,乌头门下乃是十数名身材魁梧的家丁把守,而左右两个立柱上书功业于门前,标榜功勋于其上,一看便知乃阀阅之家。
而抬起头外周乃高墙砖瓦,内有庭院楼阁越出,再看看左近民舍,李重九当下心底了然。
不说别的,仅是偌大这一个宅院,就占据了县内好一块地,
“侯爷请进!”
成冲做了个请的动作,坠后李重九小半步。
而五六名皂衣奴仆,拿着扫帚在二人面前,沿路扫道,将尘土扫得高高扬起。
李重九笑了笑,带着一并将士,穿过长廊到了正堂。
正堂上早摆好酒宴,**名身着青衣的年青婢女,如穿花般端上热腾腾的酒菜。
身后众将看得这些肤白的女子,几乎是将眼睛都瞪直了。
在怀荒镇时众将们所见得都是被晒得黝黑,干得又是男人活,粗手大脚的粗糙妇人,哪里见过眼前这些肌肤白皙,蜂腰纤臂的女子。
只见她们即便是端菜,一举一动也是说不出的优雅。
众婢女们被这群大汉看得都不好意思,各个面红耳燥,而一旁成家的人看得是各个好笑。
眼见部下如此失态,李重九亦然不免大感失了颜面。
婢女退下后,情况方才好一些,李重九坐了主位,成冲陪坐下首,一面将他三个儿子一并介绍。
李重九扫了一眼,此三人皆是不过二三十岁,但气度皆是不差。显然知书达理,一个个恭敬地向李重九行礼。
对于成家如此当地豪强。李重九还是有心招揽的,见三人行礼。自己也是站起身来还礼。
每个人皆陈赞了几句,如年轻能干,前途可期这样的话。
这才酒过三巡,不久六名穿着花枝招展的舞姬,即一并上面。
李重九仔细看去这六名舞姬容貌皆是不俗,虽远没有李芷婉,长乐公主那般国色,但是与室得芸亦是相仿佛。
只是中原女子,身上还是少了室得芸那份奔放热情。
李重九部下可想而知。额托等人手中的筷子,汤碗纷纷垂落,汤汁洒了一地。
不过那舞姬却是笑靥迎着位居主位的李重九。
重生后李重九这幅皮囊相一般般,自不大会有女人看上其长相。
但正所谓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作为一郡通守,权势握手之中,自然不缺女人,俯首相向。
李重九心若明镜。知道成冲父子四人不断观察自己的反应,当下暗暗一笑,神色却不变,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歌舞。
温酒美人当前。李重九部下却更是形态百出。
而成家父子知趣地自动退出,不久舞姬婢女一并上前劝酒。
李重九却在这时大声喝道:“停!”
李重九一声断喝当下,场上皆惊。他的部下一个个皆是一醒,看了左右后。当下一并上前请罪。
那些舞姬婢女见李重九作色,皆是连忙退下。
而成家父子本是走到门口。但听见李重九如此后,当下连忙请罪,言道:“侯爷息怒,是否招待不周呢。”
李重九笑着言道:“城外伪燕大军犹在,我等军人岂可沉醉于此温柔乡之中。赞府厚意,本侯领受了,眼下需率军巡城,以防贼人夜袭。”
说罢李重九两眼一瞪,部下将领皆是酒醒,一并穿戴好盔甲,大步而去。
成家父子们看着李重九远去,当下神色皆是不定。
成冲长子言道:“父亲,你说冠军侯如此,到底为何?”
成冲摇了摇头,言道:“冠军侯此人不简单,酒色当前而不动,看来并非贪图享乐之人。他此举亦是一个下马威,看来以往对付上官那一套,对他是行不通了。”
次子言道:“可是我们成家,在县内树敌颇多。”
成冲将手一斩,脸上笑容可掬的样子,陡然收敛,面上横肉跳动了记下,言道:“想动我们成家?之前县正,不正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李重九穿戴铠甲走出成家大门之后,当下言道:“虎臣,你率一队人马,拿着我的手令,立即接管粮库,并查点粮库。”
“是。”
“额托,你率一队人马,拿着我着手令,立即接管武库,并查点武库。”
“是。”
“其余人跟我前往县衙,这飞狐县之中,大有蹊跷。”
“是。”
李重九率领百骑,乘着夜色来到县衙前,自从县正阵亡之后,县衙现在也是形同虚设,只有两名老仆打扫,至于衙役等人皆被抽上城头把守了。
不过眼下却有二十多名百姓在县衙前,见李重九一行骑兵一并都是跪下。
“尔等何事,阻拦通守可是大罪。”一名骑兵当下喝道。
那些百姓之中,一名老者头压得低低的言道:“回禀通守,草民乃是罪人高楚的父亲,以及家小,特来探望。”
说罢老者一旁数名妇孺皆是齐哭,可以看出他们都是高楚的妻儿。
李重九言道:“我知道,一并进来就是。”
“谢通守开恩。”
当下李重九命一队人封住县衙钱库大门,自己带着几十名部下,直往囚牢而去。
而县衙囚牢之中,仍有四五狱卒看管,听说是通守前来,连忙开门。
李重九入内之后,见囚牢之内,犯人关押了五六十人,不由面色一沉对着狱卒问道:“城头上人手不足,这些囚犯为何不发配一并守城?”
狱卒连忙言道:“赞府严令,未得他允许不得私放囚犯。”
李重九察言观色见一旁那高楚父亲,面有愤恨之色,当下对狱卒言道:“高旅率关押在哪里?”
当下狱卒连忙领路,只见一处水牢里。
一名大汉手脚皆被困住铁链,关押在此。
“楚儿!楚儿!”
那大汉一见,这老汉,以及妻儿呼唤,当下冲到囚牢前,伸手搂着父亲妻子,还有几个孩子,高呼他们的名字。
“我恨啊,我高某死战流贼,坚守此城两个月不失,眼下却落个阶下囚!”
“还要老夫,妻儿看望,苍天真是无眼!”
李重九听后默然一阵,当下留下他们,自己却转身走出囚狱,径直来到县衙内的钱库面前。
钱库前一片嚷嚷,守库的十几名库丁,与李重九的部下相互对峙,而听说李重九亲至,一旁的主薄,以及户槽皆是一并赶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城内之局
突骑团三十余名士卒,站在府库面前,而府库的库墙内,十多名库兵持枪举弓与之对峙。
“混账,府库乃是朝廷税赋所在,你们焉敢擅闯,不怕罪诛九族吗?”一旁走廊上,飞狐县主薄快步走出,气势汹汹手指着士卒言道。
听闻是最诛九族,李重九部下左右看了一眼,大家皆是震慑住。
“大隋哪一条罪责,是闯入府库者,诛九族的!”
“将军。”众士卒见出声乃是李重九出面,不由大喜,皆是退到一边。
对方主薄本是气势汹汹,待见了李重九,当下与户槽一并,施礼言道:“参见侯爷。”
李重九言道:“开了府库是我的命令,难道你们要诛我九族?”
“不敢,不敢。”二人一并低头。
李重九言道:“府库乃是一县之钱粮所在,本侯为朝廷牧守一郡,自当察看核对,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主薄眼睛一转,言道:“侯爷虽为一郡之尊,有职责查点府库,但按照我大隋的法例,必须县正,户槽三人一并同在方可。”
李重九摇了摇头,言道:“明府已为国捐躯,我去哪里找人。”
主薄吸了口气,言道:“既是明府不在,赞府亦可替代。我看此时天色已晚,不如等到明日,再行查库吧。”
李重九冷笑一声,言道:“哪里可以等到明日,若是我今夜非要看呢?”
主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强笑一声,之后将官帽脱下。言道:“若是侯爷一意孤行,卑职先自请革职。如此卑职也算尽了职守,对得起朝廷了。”
之后一旁库官亦是一并将皮弁脱下,言道:“请侯爷明察。”
户槽则是眼珠转了两下,不言语,不表态。
李重九见二人如此态度,上前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了笑言道:“我方才不过试探尔,朝廷有你们这样尽忠职守的忠臣,本候甚是欣慰。既然如此,将府库这一县重地交给你们二人,我也算放心了。”
听李重九这么说,三人皆是俯首一并言道:“多谢侯爷体谅属下。”
李重九哈哈一笑,之后将手一挥,众士卒与他一并退下。
退出库房之后,一旁方才的队正言道:“将军,方才明明可硬闯入府库,为何突然又改了主意?”
李重九摇了摇头。道:“不用看了,我看这府库十有**已是空了。从未听闻过,查府库而主薄,库官辞官。这分明是做贼心虚。”
那名队正听了一惊,言道:“府库空了?这何人敢为此事,此乃是不赦之重罪。难道是那主薄。户槽?”
李重九眉头微皱,言道:“主薄。户槽虽有这便利偷窃府库,但是上面有县正。县丞两位主官盯着,他们要动手脚,很难瞒过这二人。我想应该是上下勾结。”
队正听了当下言道:“这么现在县正已死,也就是县丞他,最有可疑。”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恐怕县正之死,与县丞也脱不了干系。不过这一切都是我们凭空揣测,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偷窃府库之中,朝廷的钱粮,这县丞胆子未免太大了。”
而这时额托与另外一队正皆回来复命,言粮仓,武库都已经拿下,只是清点之后,粮仓之中只有千石不到的大米,而武库中的装备,只余下不多的箭镞之外,其余装备就是老旧,不能使用那种。
至于铠甲,强弩什么的,更不用说了。
李重九本待还想占据武库之后,将明光铠,具装再搞个百件,就算没有,擘张弩,蹶张弩如此大杀器,也搞个几十张也是不错。
但是眼下这几样都没有,如此也更坐实,既然有人从武库,粮仓中偷盗了,那府库之中,更有可能早被人动过手了。
李重九不由震怒,但也知道在乱贼围城之时,粮仓武库是最不易监管的。
粮仓之中的米粮,可以推说全部拿去赈济流民,犒劳将士了,至于武库之中的装备,更好说了,直接就说在战斗之中用掉,若是要查,对方可以堂而皇之朝城外一指,咯,箭矢都射在贼军的身上,你取回来一个个去点?
所以李重九也只有府库中,才有可能查出点什么名堂来。
当下方才那名队正,言道:“将军,既然如此,我们先去县衙将主薄房看管好。以防他人狗急跳墙,将主薄房一烧,直接将记录帐本给焚毁,来个死无对证。”
李重九看向这位队正,点点头,言道:“你说不错,但是将主薄房一关押,任谁都知道我要查这钱库了。那么到时候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一旦撕破了脸,就是鱼死网破。这也是我方才为何不硬闯钱库的原因。”
队正,额托听了皆是恍然大悟,对李重九心服口服。
李重九双眼一闭,言道:“眼下城外贼兵,仍是大兵压境,将城池围了水泄不通。所以我们城内绝不可以乱,否则就是城破,百姓涂炭。”
“成家能安抚则安抚,若是他能将这笔钱吐出来,那么过往,我一概不予追究。武库,粮仓的事,我也就认了。”
这钱粮税赋的事情,李重九就算想无视,也是不能无视,等到飞狐县乱贼一退,朝廷必然会来勘合钱粮。到时候若短了账目,追究的第一个,不是县丞成冲,而是作为通守的李重九李侯爷本人。
额托仍觉得心底有气,言道:“那我们就如此干等着。”
“当然不可,”李重九双目睁开,斩钉截铁言道,“武库,粮仓眼下都不必守了,交由原来的库丁,你们三人现在立即各率三伙甲骑,给我分别驻守东西南三个城门。”
“给我牢牢看住城门,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妄图出城一律不问情由,就地处斩!”
“是。”
三人听了李重九如此号令,不由背心一凉,李重九如此准备,显然是当心有人事情被揭穿后,狗急跳墙,直接私开了城门,放流贼入城。
“那城北呢?”
李重九言道:“我去请高旅率,让他坐镇城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当断则断
当下李重九亲自下牢狱,只见水牢里,狱卒正不耐烦催促,高楚的家人离开。
那边老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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