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真是好出息啊。”吴友道从昆仑下山之后,就根本没把别人放在眼里。他也不管那两名侍卫是谁,当场就出言讥讽起两人来。
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平时也算是太子的心腹,对人又一向客客气气,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讥讽?两人一听那吴友道的话,不禁勃然大怒,一黑一白两张面孔同时涨的通红。
可是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吴友道又冷笑着开口说道:“苏小贵,你真是不长进。以为自己进了宫,随便攀上两个侍卫当靠山,就可以狐假虎威了?我看你还是好好的当太监吧,免得哪天一不留神,上面也被人割上一刀。”这一回,吴友道又将目标对准了苏小贵。
听着吴友道在那里大放厥词,满嘴讥讽,从来没有受过这样侮辱的刘文彪再也忍不住了。“啊!”他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喊,手掌用力的拍在旁边的桌上,竟然将那张结实的八仙桌给拍的粉碎。之间此刻的刘文彪不但气的黑脸涨红,连头发都几乎竖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敢在宫廷大内撒野?肆意侮辱大内总管,宫廷侍卫!说!”刘文彪一边厉声大喊,一边又“唰啦”一声拔出了钢刀。
如果说之前他与高得海对那丑宫女亮刀子还只是想吓唬一番的话,现在面对着傲气十足的吴友道,刘文彪就是真的想把他一刀杀掉了事了。
“哼!想拿刀威胁我?小爷我姓吴,名友道,是昆仑门下十五代弟子。难道骂不得你们两个狗奴才么?”吴友道报出了姓名来历,有恃无恐的昂首看着怒火冲天的刘文彪。
刘文彪哪儿受得了这样的挑衅?虽然在听到吴友道报出自己是昆仑门徒的时候他心里也是一惊,可被吴友道一激,他忍不住还是一个箭步就想冲上去把吴友道砍成肉酱。
眼看刘文彪被激怒的失去了理智,身后的高得海当然是紧紧的把他抱住,死也不让他上去砍吴友道。不过高得海嘴里倒也不肯吃亏,同样高声喝道:“哼,昆仑门下的弟子又怎么样?现在这天下是大夏朝的天下,不是你们昆仑门的天下!若是有胆量,我们到皇上面前去分辨!”一边喊着,高得海就对苏小贵连打眼色,同时拖着发了狂的刘文彪退出门去。
不过苏小贵却既没管高得海给自己打的眼色,也懒得听吴友道的掉书袋。从进门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没有从苏云脸上挪开。就在吴友道气的刘文彪发狂的时候,苏小贵却已经跑到苏云面前,笑嘻嘻的牵起了女孩儿的小手。
从刚才进门的时候开始,苏云就连走近身边的机会都没给吴友道留下。可苏小贵走上前去的时候,吴友道却满脸惊讶的看到,苏云非但不闪不躲,反而满脸羞涩的任凭苏小贵握住她的一双纤手,然后带着满脸幸福的跟着苏小贵自己面前跑过,嘻嘻哈哈的出了门。而且自从苏小贵来了之后,她竟然连看都没再看吴友道一眼。
虽然吴友道在和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的争执中大获全胜,可眼睁睁看着苏云竟然跟着苏小贵那小太监一起跑出门去,立刻把这本应清净无为的昆仑弟子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嚷嚷出这两句话的却不是在苏云的宫女卧房里气的浑身发抖的吴友道,而是被高得海强行拖了出去的刘文彪。找到了苏云之后,苏小贵自然带着几人向自己的住处返回。而这一路上,刘文彪嘴里一直都骂骂咧咧的没个完。自打记事以来,刘文彪还从来没被人像今天这样羞辱过。
“唉!刘大哥,万事莫冲动。您别忘了,那吴友道可是‘三不惹’啊!”高得海一边伸手给刘文彪顺气,一边还苦口婆心的劝诫。苏小贵则带着苏云走在两人身后,一路小声的与苏云嘀嘀咕咕。
正文 第十九章 三不惹
第十九章三不惹
当然,苏小贵此时却并不知道两名侍卫心中的想法。看到两人不再说话,又想起两人刚才在路上的那番抱怨,他便主动问道:“对了,两位大哥。你们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提到什么‘三不惹’,是什么意思?”
“哦,这是宫里流传的一些私下的注意规矩。”高得海对苏小贵一拱手,苦笑着说道,“既然是苏总管问起,我也就不藏私了。所谓的三不惹。是说这宫里的人,有三种人不能惹。”
听到这里,苏小贵不禁愈发的有兴趣,干脆搬了两张椅子,带着苏云就在高得海面前坐了下来,又饶有兴趣的问道:“哦?哪三种?”
“这第一种,是皇亲国戚。”高得海伸出三根手指,对苏小贵细细介绍道,“第二种,是御史言官。而第三种,便是修真道人。”
“哎,高大哥。”听完高得海说的“三不惹”,苏小贵又不禁疑道,“这三不惹,前两种我都能理解。皇亲国戚嘛,大多位高权重,咱们自然惹不起他们。御史言官嘛,我听私塾老夫子说过,那些人大多都是不要命的清流。如果惹毛了他们,说不定豁出命去告咱们一状,所以也能不惹就不惹。可修真道人,为什么也不能惹?”
“唉!苏总管你有所不知啊。我大夏国以道立国。前面两代帝王都是昆仑门徒,所以对所有的修真门派全都礼遇有加。况且,我朝在宫中还有道法司,里面的修真道人无一不是修为精深,道法超群的高人。平时就算是皇子公主,对他们也要礼敬三分,咱们这些人,当然也惹不起啦!”
“哦!原来是这样。”苏小贵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表面点头,心中却想道:什么不能惹?那些修真道人的头子,林安通老妖怪师徒还不是都被小爷我一刀捅了个窟窿?
“苏总管,那吴友道是昆仑门徒,与我大夏国皇帝同门。正是这第三不惹中最不好惹的一类。唉!”高得海说着,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刘文彪,叹了口气。言下之意却是,今天刘文彪的骂算是白挨了。
“唉!”听到这里,苏小贵也叹了口气,又对两人拱手说道,“连累两位大哥为我受辱,真是过意不去。”
“没什么没什么。为苏总管你办事,受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呢?”两名侍卫慌忙又站起来还礼,“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一会儿还要换班当差。苏总管,我们就先告辞了。以后若是有什么差遣,尽管来找我们。”说着,两名侍卫对苏小贵行了一礼。几人又客套一番之后,高得海与刘文彪便匆匆离去。
原本那两名侍卫在的时候,苏云就已经粉面含羞。此刻外人离去,房里就只剩下了她和苏小贵两个,女孩更是芳心狂跳。
想起以前在舆洗监时,那些姐妹对自己说过的那些羞人事,苏云几乎紧张的都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看到苏小贵笑嘻嘻向自己走过来,女孩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她干脆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可心却跳的愈发厉害,仿佛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一般。
苏小贵此时也已经懂了些男女之事。看到苏云摆出那幅含羞带喜,仿佛任凭采摘的模样,心头也是一阵控制不住的狂跳。他瞪直了双眼,心中升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脚下便不自觉的向女孩走了过去。
“苏总管,苏总管……”可就在这个最关键的当口,苏小贵的门外却又响起了那可恶的小太监的呼唤声。
苏小贵和苏云被这两声叫打断,两人顿时都羞的面红耳赤。苏云更是把头深深低了下去,露出一片泛着红晕的粉颈肌肤。
“怎么了?现在离下午开伙还有半个时辰呐!”苏小贵定了半天,这才捂着依旧跳个不停的心跑到门口,一把拉开大门,没好气的瞪着外面那小太监问。
“苏……苏总管,是太子爷让奴才来招您过去。”那小太监被苏小贵双眼一瞪,吓的整个人一哆嗦,结结巴巴的带着哭腔说道。
“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好了,走吧走吧快走吧。”苏小贵不耐烦的对那小太监挥挥手道。
“还有……那个,苏总管,太子爷还说,让您把舆洗监的宫女苏云也一并带去。”
“什么?”苏小贵听到那小太监这句话,心中却吃了一惊。太子他怎么知道云儿在我这里的?难道是那壮宫女去告了小爷的状?
“太子爷就是这么吩咐的,其余的小的也不知道。”那小太监吓的够呛,哆嗦着说完了这句,就赶紧拔腿跑了。
苏小贵满怀疑惑的回到房间里,却又不好不听夏启的吩咐。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带着苏云匆匆向太子府赶了过去。
走进太子府的大门,当苏小贵在大厅门口看到吴友道的时候,他立刻就明白为什么夏启会知道苏云在他那儿了。
这该死的乌龟道,抢不到老子的云儿,竟然还有脸跑到太子这里来告状!苏小贵暗地里恶狠狠的瞪了吴友道一眼,却发现吴友道满脸都是得意和傲气,一双贼眼就在苏云脸上扫来扫去。他连忙把苏云向身后护了护,遮断了吴友道看苏云的视线。
吴友道正待发作,却突然见到前厅小太监跑了进来,面无表情的大喊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接着,夏启便同样板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太子在面前出现,吴友道就算再怎么目中无人也不敢放肆。当下他也只好先咽下胸中一口恶气,与苏小贵等人一同对夏启行了个大礼。
“哼!苏小贵,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司膳监总管,竟然私自闯入舆洗监宫女的住所!而起还当场对昆仑派吴道长无礼,你可知罪?”夏启一在大殿中央的龙椅上做好,便立刻用力一拍椅子扶手,仿佛怒火冲天般冲到苏小贵身前对他大喝起来。
吴友道听到太子对苏小贵一番怒吼,不由面露得色,在一旁忍不住得意洋洋的笑着暗想:哼,你一个小太监也敢跟我抢女人。非整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吴友道哪里知道,夏启虽然明着对苏小贵一阵怒吼,可其实冲到他面前仿佛怒气冲冲的模样只不过是掩人耳目。实际上,他一走进吴友道的视线死角,就对苏小贵挤眉弄眼,大丢暗示。
正文 第二十章 自取其辱
第二十章自取其辱
看到夏启的动作,苏小贵哪儿还能不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当下他也忍着心中的暗喜,装出一副悲愤的模样,呼天抢地的喊起冤来:“太子爷,我冤枉啊!”
“哦?你有什么冤枉?说出来听听?”夏启自然与苏小贵配合默契,当场便冷声问道。
“其实,我进了云儿的住处是真,可却不是私自闯入的。原本,我和云儿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朋友。所以进宫之后偶尔得闲,就想去探望她一下。哪知道,我找到舆洗监的时候,那舆洗监的管事说她今天放假,在住处休息。于是我就想,去她住处外面叫她出来见一面也好。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夏启又故作严厉的追问。
“没想到,我一到那住处门外,就听到里面传出了男人说话的声音。我当然立刻就想了,到底是哪儿来的小贼这么胆大包天、厚颜无耻,竟然私自跑进宫女的住处。于是我就想去把这小贼拿住,交给太子爷发落。可结果没想到,当场就与这位吴道长发生了误会。后来我又怕苏云在房里会被其他的小贼侮辱,就自作主张带她离开了。事情就是这样。而且,这件事太子殿下的侍卫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位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若论掉书袋的功夫,苏小贵比吴友道相去甚远;可若论这搬弄是非的功夫,他又哪儿是苏小贵的对手?苏小贵一番话指桑骂槐,颠倒黑白,竟然把责任全推到了吴友道头上。可是吴友道明知道苏小贵全是在胡说八道,却又偏偏说不出他哪儿说的不对。直把他气了个七窍生烟,几乎当场就暴跳起来。
夏启原本就不喜吴友道傲气十足的个性,现在听吴小贵说的合情合理,又把那吴友道气的脸色铁青,却偏偏发作不得,心中也是痛快不已。
他暗地里对苏小贵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又装腔作势的对吴友道说道:“哦!原来如此。看起来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吴道长,说起来这也真全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就公然闯入宫女的卧房呢?也难怪苏小贵会误会了道长。”言下之意,却是将苏小贵的解释全部做准,把责任都丢到了吴友道头上。
“是!小道鲁莽了。”吴友道脸色铁青,却不得不拱手低头,心中更是恨苏小贵入骨。
“既然这件事已经弄清楚了,那吴道长就把你的来意说明一下吧。昨日因为宫中出了许多事情,我也一直没时间见你。不知道昆仑派天机道长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还要劳烦吴道长千里迢迢的亲自跑一趟?”
“呃……这个……”吴友道皱起眉头看了看左右,却依旧闭着嘴不肯说话。
“哦,吴道长尽管开口,在这里的都是本太子的心腹。”夏启笑着看了一眼苏小贵,对吴友道点头说道。
“那小道就直言了。掌门师祖这次派我下山,一是通知大夏国皇帝陛下,请他千万小心。掌门师祖算得,大夏国历六月二十一日,大夏国皇帝将会有血光之灾。不过可惜,昨天我求见陛下,却被一再拒绝。今早听闻噩耗,小道也不胜唏嘘。”吴友道嘴里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唏嘘的表情。
夏启却脸上一黯,接着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这第二件事,就是我玉昕师叔看中了皇帝陛下上次派往昆仑的宫女苏云,希望太子殿下能准许苏云脱离宫籍,拜在我师叔门下为徒。”
“什么?!”吴友道这话一说完,苏小贵、苏云两人登时全都惊的目瞪口呆。
吴友道当众说起了昆仑派玉昕道人要收苏云为徒的事情,却把苏小贵和苏云两人给吓了一跳。
原来在昆仑山上的时候,那玉昕道人虽然对苏云动了收徒的念头,但是苏云毕竟是大夏国皇宫里的宫女。能不能收成这个徒弟,还要看皇帝的意思,所以当时玉昕道人也没有对苏云本人明说,只是将这个收徒的念头告诉了吴友道,让他去向大夏国皇帝讨人。苏云本人不知道,苏小贵当然也就无从得知。
原本,若是没有在宫里见到苏小贵的话,恐怕听吴友道一说自己能离开皇宫这苦牢一般的地方,苏云早就忙不迭的答应了。可是现在明知道苏小贵就在皇宫当差,无论去昆仑山学习仙法有多么令人羡慕,苏云也不愿意去。
不过,吴友道既然说这是昆仑派长辈的话,夏启自然也不能不问。“苏云,你愿意去昆仑山学艺吗?”夏启端坐在大殿上,看着满面焦急担忧的苏云问道。
“我不愿意。”苏云这句话却是说的又急又快,斩钉截铁。
“什么?”苏云的话音一落,这回可轮到吴友道吃惊的目瞪口呆了。
要知道,他一出生就在官宦人家,父亲贵为一省的督抚,已是一等一的封疆大吏。可当初昆仑派玉德道人提出要收他为徒的时候,他父亲母亲仍旧是激动的欣喜若狂,忙不迭便答应下来。现在苏云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会张口便拒绝了这天大的机缘,吴友道实在是完全无法理解。
眼看着自己头一次出门办事,就要将师长交代的两件事情全都办砸。一急之下,吴友道也顾不上太子就在旁边,冲着苏云便大喊起来:“苏云,这可是我师叔的意思。她可是说了,你们俩有师徒缘分的!”
吴友道一喊,又让夏启不由皱了皱眉头。从两人初次见面开始,这吴友道就目中无人,从来没有把他这个未来的一国之君放在眼里。若不是看在自己亡父的面子上,顾及吴友道是昆仑门徒,夏启恐怕早就把这个狂妄的家伙给轰出宫去了。
“吴道长,虽然昆仑派是国派,可也没有强迫人入派为徒的道理。既然是苏姑娘说了不愿意,那自然要听苏姑娘本人的意思。玉昕道长要是怪罪下来,你尽管让她来找本太子理论。”夏启当场冷哼一声,给苏小贵使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