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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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紫-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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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再说吧。”熟悉声音传来。

    “正好,我正要问你话!”闵云中冷笑着看那人。

    。

    **殿,重紫规规矩矩跪在中间,虞度设好结界,将其余所有人阻隔在外,惟有首座慕玉、秦珂、司马妙元,还有当值看守仙狱的两名女弟子留在了殿内。

    闵云中冷冷道:“怪不得要将她送去昆仑,我还当你糊涂到底了!”

    洛音凡看着地上重紫,不语。

    今日的局面,他一直尽力想要避免,孰料始终是白费力气,逃不出天意安排,更让他震惊的是,她身上的转世煞气竟强盛至此,伤人于无形不说,还能冲破他亲手结的仙印,此番出事,意味着那幕后之人又开始动手了,目标显然是她,既被盯上,如何能再让她留在南华!

    “人还活着,护教如何解释?”

    “我自会处置,”洛音凡道,“是谁将月乔带去的?”

    司马妙元一个哆嗦,忙跪下:“是妙元,月师兄他听说重紫师妹出事,想要看望,所以……妙元便带他去了。”

    洛音凡道:“私自带外人入仙狱,贿赂仙门弟子,该当何罪?”

    闵云中沉着脸道:“与她们二人,一并罚去看守毒岛三年。”

    三年!司马妙元白了脸,她是倍受宠爱的公主,竟然要在那个冷清寂寞的小岛上度过!三年后回来,秦珂身边定然已有更多女孩子了,哪里还记得她!

    “妙元知错,求尊者开恩!”

    “督教所判,岂容你再吵闹!”虞度严厉喝止,如今关键是看他如何处置重紫,倘若一定要保,那就麻烦了,小事还是先依他的好,退一步,后面才有说话的余地。

    被掌教呵斥,司马妙元便知留下是没有希望了,无力坐倒在地,望着旁边重紫,目中尽是恨色。

    “掌教明查!”重紫叩首,“是月乔他欲行非礼,重紫一时气急,才失手伤他……”

    闵云中喝道:“身为仙门弟子,竟以煞气伤人,还要狡辩!”

    重紫着急:“我确实不知道什么煞气。”

    闵云中不理她:“还是护教自己处置吧。”

    寒光闪过,冷了殿内所有眼睛,一柄秋水长剑凭空出现,剑柄上宝石闪着美丽的光,时隔多年,终于重新被主人召唤,凛冽杀气瞬间充斥剑身。

    洛音凡随手取过剑,朝重紫走去。

    逐波?他说过再也不用它的……重紫隐约猜到了什么,惊骇:“师父?”

    秦珂脸色青白,迅速将她拉到身后:“这并不是她的错,尊者难道不知公正二字!”

    洛音凡不答,仙力凝聚,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出手,虞度大急,喝斥:“珂儿!还不退下!”

    “师兄……”重紫也轻轻拉他。

    秦珂阻止她继续说,暗设结界护住二人,缓缓摇头:“南华本就愧对她,怎能再对她下手,送去冰牢就是了。”

    “混帐!身为掌教弟子,为一个女子这般不识大体,枉你师父多年栽培,”闵云中气得责备,“两世不灭的煞气,去冰牢容她继续修炼么,还不让开!”

    秦珂道:“弟子保证,她不会作恶。”

    气流结无形仙印,强大的力量粉碎结界,将他击得跌出去。

    “师兄!”重紫吓得扑过去抱住他,哭道,“伤人的是我,要罚就罚我,不关秦师兄的事!”她望着出手的那人,恳求:“师父,弟子句句实话,不是有心伤人的,求师父相信我!”

    秦珂吞了口中血,冷冷道:“不要求他!”

    重紫看看他,再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那人,似明白了什么。

    他们需要的,竟不是真相么?他们……是想要她死?她明明是冤枉的!月乔那样侮辱她,她只是自卫而已,他们为什么不看事实,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突然很恨,恨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杀她,还有他,她最尊敬最喜欢的师父,怎么可以这样无情,这样轻易就放弃她?

    那个“十恶不赦”的师姐,也是这样死去的?

    性情本就偏激,明白之后更加气愤不甘,凛冽煞气再次冲出体外,凤目幽深,恨意翻涌,殿内一片刺骨的寒。

    “魔性大发了,当真是南华的好弟子。”闵云中冷笑,握紧浮屠节。

    虞度虽未说什么,也暗自提了灵力,只待她有所动作,便要将她立斩于此。

    此刻她再露出半点杀机,必死无疑!秦珂看得清楚,吃力地握紧她的手:“重紫!重紫!”

    重紫茫然看看他,又望向洛音凡。

    “孽障,你要做什么。”声音依旧淡漠飘渺,如天边飘过的云。

    重紫猛然回神,煞气尽敛。

    是啊,她想做什么?她竟敢怨恨师门!

    “没有,弟子是被冤枉的,那个声音害我!”她惊慌地想要解释清楚,“是它杀了云仙子!它叫我少君,刚才它又来找……”

    话未说完,重紫忽然停住,她听到了“喀嚓”的声音。

    小臂软软垂下,骨头已断成了两截。

    秦珂闭目。

    重紫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人。

    “师父。”

    神色没有任何改变,他两指倒执剑尖,以剑柄击在她身上。

    手稳而准,脆响声不绝于耳,四肢骨节应声折断,每断一处,就有一道青黑之气自断处冒出,消散在空气中。

    失去支撑,重紫以一个畸形的姿势歪倒在地。

    不知疼痛,瞬间,感官全都失灵了。

    “为什么?”她喃喃问他。

    没有回答。

    为什么?她迷茫地睁大眼睛。

    为什么,曾经爱她护她的师父,前不久还抱着她温柔宠溺地唤“重儿”,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为什么看她受伤都会生气心疼的人,在明知她冤屈的时候,却要亲手伤她?

    “为什么?”

    至琵琶骨,他落下最后一击。

    琵琶骨碎裂,煞气从此再难凝集,只看那四肢断骨刺破皮肤,刺透衣衫,暴露在外,带着血丝,红红白白,惨不忍睹,连闵云中也倒吸了口冷气。

    “别怕,忍着,”双眸依稀有光华闪动,秦珂艰难地撑起身,轻轻握住那小手,尽量控制不让声音颤抖,“师兄必会救你,别怕。”

    慕玉默默过去,想要扶她起来,又迟迟不敢伸手去碰。

    洛音凡收回逐波:“即刻送往昆仑。”

    虞度与闵云中都骇然,不好再说什么。

    对一个孩子,这样的手段未免太冷酷残忍了点,还不如一剑下去灰飞烟灭,虽保住了魂魄,却生不如死,有何意义?她现在的模样,别说成魔成仙,就算治好也是废人一个,仅仅能摄取灵气勉强维持性命,什么也做不了,永远只能在昆仑冰牢度过。这样的救,还不如不救。

    虞度苦笑。

    这位师弟,总是在你以为他心软的时候,做出意外的事来,不枉无情的名声。怪不得先前自己与闵云中极力说情,他仍坚持遣送昆仑,只因清楚她的来历,对于该怎么做,他向来都很理智。

    如今她暂时是构不成威胁了,再关进冰牢,的确万无一失。

    想到这,虞度点头说了声“也罢”,令闵云中亲自率弟子护送重紫去昆仑冰牢,又过去看受伤的爱徒秦珂。

    洛音凡不再理会众人,快步出殿。

    仓促低头,一口血喷在袖内。

    他平静地,有点茫然地,看着那血迹转瞬间消失得干净,什么也没留下。

    。

    山外,雪衣人面对悬崖而立,浑身上下藏在白斗篷里,看不清面容。

    须臾,一道紫色影子掠来。

    “果然是你。”

    “卓云姬之事没成功,想不到月乔与司马妙元倒帮了忙,重新激发她的煞气。”

    “那你为何不照事先说好的动手,带她走?”急躁。

    “我已根据她的煞气,感应到天魔令与圣君之剑的大略藏处,若此时暴露身份,就功亏一篑了。”

    “她都成了废人,拿到这些又有什么用!”

    “洛音凡果然没让她死,魔血还在,就无须担心,要入魔,她现在这点煞气还不够。”

    “昆仑冰牢住几年,煞气是够了,只不过你救得出来?”冷笑。

    ''

    ( )

冰牢

    昆仑山历来是仙门关押魔头与重犯的地方,漆黑无际,时而传来鬼笑声,想是那些罪人或魔头发出来的,声音遥远,飘渺,若非习惯了在死寂中聆听的耳朵,是绝对听不见的,由此可以断定这地方很大,很空旷。

    他们也都被封在冰里?重紫无聊时会这么想。

    由于玄冰的作用,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生长,断骨自然也不会愈合,维持着最新鲜的断裂的状态,体内煞气稍有凝集,便自动从破处释放出去,好在被冻得麻木,这些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五道锁仙链分别锁住她的颈和四肢,环内侧有利刺,稍有动作便会刺破皮肤,带来剧痛。

    可是重紫仍喜欢时不时动一动。

    有痛,才不至太空虚。

    有痛,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身体习惯冰冷,眼睛习惯黑暗,很容易将自己误当成幽灵之类。

    早就想过死,然而,纵使她停止摄取灵气,也会有一丝丝灵气自冰里透进来,不断注入身体,维持生命,当真是求死不得。

    自送进来那天起,就没有人来看过她。

    究竟哪里做错了?虞度他们都想让她死,而他,甚至不肯让她痛快地死去,选择了生不如死的折磨。

    重紫偶尔回想的时候,会有点糊涂。

    当然,她通常把这类回忆当成做梦,梦里,她有一个师父,是天下最美最好的神仙,他疼她,护她,教她术法,为她受伤而着急,为她任性而生气,在她面前偶尔还会脸红。

    她敬他,信他,终于不可避免地爱上了他。

    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重紫很少思考这问题,多数时候都在黑暗中沉睡。

    不辨朝暮,不知岁月,好象过了几百年的样子,又好象才刚睡了几觉做了几个梦而已。

    直到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响。

    。

    多年不见光,重紫很不适应,被刺激得眯起眼睛,仍是看不清楚,她不免有点惊讶,这种地方谁会来?应该是……有新的囚徒被送进来了吧?

    “住得还习惯,重紫师妹?”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毫不客气地摇了摇,带动环内利刃刺破颈部皮肤,有冰凉的血流下。

    由于长时间昏睡,反应似乎也变得迟钝许多,重紫仔细看了来人半日,才认出来:“是你。”

    “冰牢三年,师妹别来无恙?”恶意的眼睛。

    三年了?重紫没有激动,倦怠地闭了眼睛。

    三年都过了,为何不肯让她继续清静下去?偏要将那些记忆硬生生唤回来,让她再一次面对现实?不相信那个疼爱她的师父会弃她不顾,不相信他和别人一样想要她死,不相信他会对她下手,她宁愿当作他是受了蒙蔽,所以才会冤枉她。

    披头散发,四肢断处白骨森森,血与污垢粘连成片,令人作呕,月乔对她如今的模样自然不会再有兴趣,只觉厌恶,朝身后冷笑道:“她现在就是个废物,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人跟他进来了?重紫有点意外,睁开眼。

    “关了三年,竟然还没疯,”月乔轻哼,见她不应,改为抓住她的头发,“不是要杀我吗?我倒想看看,你打算怎样杀我?”

    “想死么。”重紫开口,抬眸直视他。

    凤眼凌厉,中间寒光闪烁,饶是月乔有准备而来,明知她做不了什么,仍被看得心虚不已,放开她,后退两步。

    重紫试着动了动脸部肌肉,很满意自己还能笑:“师兄的胆量,却没有说话的口气大。”

    侮辱不成反遭奚落,月乔恼怒:“骨头断了,脾气还不小!”

    耳光重重落下,重紫被打得脸一偏,带动颈部利刃入肉更深,鲜血长流,很快又因玄冰的作用而止住。

    有意激怒他,为的不过一死,她就可以解脱了。

    重紫吐了口血沫子,挑眉,一字字道:“你不杀我,来日我必杀你!”

    上次被她打伤,足足养了大半年才好,月乔本是个心胸狭窄之人,一直怀恨在心,所以利用母亲的名义跑来昆仑,偷了舅舅玉虚子的钥匙,骗过守冰牢的弟子,原想折磨她一番就好,哪知非但没耍成威风,反引她说出这话。

    回想她当初煞气满身的可怖情形,月乔又惊又怕,心道送进冰牢的人还有多大气候,自己有祖父西海君与舅舅玉虚子撑腰,便杀了她也不算什么的。

    杀心骤起,手不觉按上剑柄。

    结束了?重紫正欲闭目,忽然见冰壁后一道耀眼蓝光闪烁,似曾相识,心中顿时一凛,来不及想更多,面前月乔已经倒地昏迷。

    一个人自冰壁后走出来。

    。

    重紫望着她许久,张了张嘴,却听不到声音。

    瞬间,熟悉的人站到了她面前,依旧穿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平凡的脸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那气质犹如脱胎换骨,变得高傲且威严,险些叫她认不出来了。

    “虫子。”

    “真珠姐姐?”重紫不敢相信,喃喃地想要确认。

    “是我。”她微笑。

    身上脸上血污自动消失,清爽舒适,久违的亲切感袭来,重紫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颤声:“真珠姐姐你怎么来了,我以为……我以为你们都不记得我了。”

    “虫子!”燕真珠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

    相同的蓝光,重紫见过,只是见过之后,便再也记不起来,等到清醒时,她已成为十恶不赦的罪徒。

    陷害自己的人竟是她?真珠姐姐?

    重紫茫然:“不,不是你!”

    “是我。”

    “为什么?”

    燕真珠不答,转向地上月乔,冷笑着一脚将他踢了个翻身:“不枉我这三年都在花心思接近司马妙元,总算让她劝得这东西进来,他二人一个衣冠禽兽,一个恶毒心肠,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重紫瞟了瞟自己断成几截惟有皮肉相连的手臂,摇头惨笑。

    被燕真珠陷害,她固然气愤伤心,可是比起那些明知她无辜而动手的人,也就不算什么了,她天生煞气,所以该死。

    “你是来杀我,还是救我?”她只觉疲倦无力,“如果是想救我出去,那不必了,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你为何要害我,但我现在已是个废人,没必要再让你费心设计,倘若你对我还存有一丝愧疚之心,就一剑杀了我吧,我便不再恨你。”

    燕真珠垂眸:“不入鬼门而转世,有些东西该还你了,你会想知道。”

    她抬起手,像往常一般温柔地抚上重紫的额。

    尘封的记忆被撕破,前尘旧事如同画卷,一一展开,呈现。

    云桥,大海,大鱼,仙山,乞丐小女孩,骄傲的小公子,遥远的白衣神仙,潇洒的少年,抱着她安慰的冷酷魔尊……

    “丑丫头,有本事就跟来!”

    “有师父在,没人会欺负你了。”

    “真的做了卓昊哥哥的娘子,哥哥必定永远待你好,让你欺负,保证再也不看一眼别的妹妹,你……可愿意?”

    “小虫儿,你要记住,无论有多委屈受多少苦,总有人会信你喜欢你,就像大叔一样……”

    ……

    瞬间忆起的东西太多,难以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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