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却因为自己的死亡而分手。
因为自己死了，原秀丰和顾南夕分手了吗，这个结果……想想还真是讽刺的很。
原昊只当他是累了，又道：“你先休息吧，我先回家，有事通知保姆，我己经招呼过了。”
“嗯。”希尧点头。
原昊挥手出去。
房门关上，空间一下子静了下来，希尧的肩包仍然在肩膀上，只是看着这个极熟悉又极陌生的房间，脑子里回转着刚才原昊的话。
他隐隐有些懊悔，他不该去死的。自己用一条命换来了两个人的分手，就是原秀丰现在如此的痛苦，以至于重病要死了，但他并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报复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突然间觉得陈希尧的死亡竟然是如此的没有意义，就那样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到底值还是不值。
保姆送来晚餐，又顺告知希尧日用品之类的放在哪里，希尧也都听了。其实不需要任何人告知他都找到所有的东西，房间所有的摆设位置都跟以前一模一样，就连冰箱的食物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洗澡换衣服，在床上躺下的时候，指针己经快指十二点了，希尧却是没有任何睡意。脑子里乱成一团，感叹，懊悔，担忧，种种情绪缠在一起，希尧怎么可能睡的着。
正在床上翻滚着，就听隔壁脚步声响了起来，然后还有说话的声音。希尧心脏狂跳起来，身体却是己经从床上起来，然后有点鬼使神差的打开隔壁的房门。
屋里灯火通明，原本在床上躺着的原秀丰己经床上坐了起来，桌子上摆着各色食物，然后医生保姆站在旁边。
希尧如此的推门，众人的目光瞬时看了过来，希尧神情坦然，只是看向原秀丰。原秀丰也抬头看了过来，在五官中原秀丰最漂亮的就是他的眼睛，丹凤眼，黑眼珠偏多，看人的时候，总会让对方有种深情注视的感觉。
现在原秀丰就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希尧，依然深情如故，好似回到了正值热恋中的少年时代，那些深情默然的看着他。
“快点过来，今天的玉米浓粥味道很不错，你会喜欢的。”原秀丰突然开口，目光依然温和的看向希尧。
希尧整个人却好像定在门口似的，脚下一步都动不了，这是原秀丰平常对陈希尧的口吻，温和又体贴。原昊说过，原秀丰己经神智不清，所以才敢找人去假冒，只是现在真的体会到的时候，希尧还是很伤心。
而且这样的口吻……在希尧的记忆里，除了死亡之前的那一个小时，原秀丰一直都是很好的，非常非常的好，所以当突然的一刀桶过来的时候，他才会痛苦到去寻死。
原秀丰看希尧没动，又向他招招手，用诱哄的口气道：“真的很好喝，你也过来尝尝看。”
希尧仍然没动，就是一直跟自己说着，他现在是年希尧了，他这趟过来的目的就是当替身。但那些破茧而出的记忆却把他大脑全部占领，二十七年感情，那不是二十七天，太多太多的回忆……
保姆这时候却是动了，走上去轻轻拉了希尧一下，笑着道：“希尧少爷，你也没吃宵夜呢，有几样新糕点，您也尝尝看。”
说着就向希尧递眼色，其像这种替身活，一般人干不来很正常，但现在原秀丰明显己经认错了，那就快点将错就错，这时候快点搭上话才是。
直到保姆过来拉他，希尧这才觉得身体有动弹的力气，一步步走到原秀丰面前。希尧却是把头低了下来，他害怕自己的失态引起别人的注意。
“来，喝粥……”原秀丰说着，本来想伸手去端，只是手才碰到碗手就颤抖起来，他己经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了。
希尧强忍住没让自己伸手去端，保姆见状立即把玉米粥端给希尧，又向希尧使眼色示意他就在床边坐下来，那是陈希尧最常坐的地方。
接过粥，在床边坐下来，希尧努力没让自己的手颤抖，却仍然不说话，只是低头喝粥。其实他并不喜欢喝玉米粥，只是原秀丰觉得这样挑食不好，总是让厨师想办法做了给他吃。
一勺勺的往嘴里送，希尧吃不出任何味道来，倒是原秀丰高兴起来，道：“味道不错的吧。”
“嗯。”希尧低头应了一声，又道：“你……你也吃饭。”
希尧的一碗粥喝完，原秀丰的胃口也好了起来，只是他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就是想多吃也是不能的。感觉差不多了，旁边医生就示意保姆收拾桌子。
希尧连忙起来退到一边，要是以前，这种时候陈希尧会帮着一起收拾。餐桌收拾完，医生又是例行检查，检查完了才能睡觉。保姆过去安置，希尧仍然一动不动的旁边站着，安置原秀丰睡觉，这也是陈希尧的工作。
在希尧现在的潜意识里，不去做并不止是因为熟悉的手法会让人察觉出来。而是他己经不是陈希尧，就算原家与他有大恩，但陈希尧己经用命来还了，这些事情并不是他份内的，所以这时候只要退到旁边就好了。
原秀丰躺下，保姆把被子拉好，原秀丰的目光却是一直停在希尧身上。止到需要关机时，保姆道：“少爷，你该休息了。”
“嗯。”原秀丰点点头，又对希尧道：“你也累一天了，早点去睡吧。”
“噢……”希尧呆呆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开门回去。
开门关门，希尧茫然的往床边走，脑子里乱成一团。其实重生之后，偶尔的时候，希尧也想过要是与原秀丰遇上了会怎么样。只是好像老天爷开玩笑一样，在原秀丰神智不清，把他当成陈希尧的时候两人见面了。
长长的吁了口气，希尧整个人也倒在大床上，眼睛茫然的看向天花板。但就在希尧如此失神之即，突然间却有一个人从窗帘后面钻了出来，希尧只觉得有点眼花，那人却己经扑过来，直压到希尧身上。
“你……”
31、顾南夕
肖恩正双手捧住希尧的脸，整个人趴在希尧身上，膝盖还无意识的顶到希尧的双腿之间。希尧呆了一下之后，立即挣扎起来，肖恩正那样的身高体重这么压能把他压死的。其实就是这样压，希尧都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却得考虑隔壁的原秀丰，小声道：“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叫啊，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肖恩正嘻嘻笑着，却还是在希尧身上翻过去，然后平躺在希尧身边。
希尧顿时长出一口气，随即要翻身起来，肖恩正却是伸手拉住他，道：“我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怕原家把你怎么样，就算不能以身相许，好歹也说句感谢的话让我听听。”
“原家没人把我怎么样。”希尧甩开肖恩正，迅速从床上爬起来了，又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看你啊。”肖恩正笑着，人却没从床上起来，只是左手撑着下巴，侧卧着看向希尧。又道：“过来当替身压力很大吧，没关系，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希尧不可思议看向肖恩正，不禁问：“你会这样对我，不也是因为我跟陈先生长的很像吗？”自己替自己他也不觉得怎么样，只是肖恩正这个口气有点奇怪。
肖恩正笑着叹气道：“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因为这个，不过我们接触那么长时间了，我觉得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那你不喜欢陈先生了吗？”希尧反问。
“他己经去世了。”肖恩正说着，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死人复活。
希尧默然，人死灯灭，陈希尧己经去世了。原秀丰会自责到病重，是因为陈希尧的死亡是因他而起的。肖恩正却没有背负这个心理包袱，而且陈希尧跟肖恩正生前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己，肖恩正单方面的喜欢，两人并不是情人关系。
其实想想要不是陈希尧死在那个时候，而是和原秀丰平静的分手，然后因为其他意外陈希尧身亡，原秀丰估计也就是伤心难过一段时间，和顾南夕继续生活了。
说到底，死亡是一个人的事情，能让别人痛苦伤心一段时间，只是时间的推移，一切也都成了过去。永远的记住，永远的伤心，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发生什么呆呢……”肖恩正笑着说着，只当是希尧压力大，便道：“原昊找你来当替身，目的只是骗秀丰几天而己，能不能骗到还不一定，至于上了手术台之后的事情更与你无关。”
虽然跟原秀丰关系不错，但肖恩正也得说，一个临时找来的替身演员与手术的成功率并不相干。当然原家不会迁怒，只是希尧这样的个性弄不好会自责。而且认识的去世了，那种感觉并不舒服。
希尧怔了怔，不由的道：“谢谢你。”
肖恩正笑笑，刚要开口，突然间两屋之间门开了，只见保姆推开门，向肖恩正和希尧使了个眼色，又随即又转头对那屋的原秀丰道：“是原医生，过来了解少爷的身体情况。”
“嗯。”只听那边屋里的原秀丰应了一声。
保姆又把门关上。
肖恩正当即不敢多言了，他跟原家关系好，所以自由出现没问题。但现在希尧冒充的是原秀丰的恋人，然后自己爱人屋里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来，他也不想刺激原秀丰。很不愿意的从床上起来，又向希尧挥挥手，肖恩正推门出去。
关轻轻的关上，希尧深吸一口气，肖恩正如此突然的冒出来倒是让他本来混乱的思维有点回归。陈希尧己经死了，他现在是年希尧，原秀丰现在是病糊涂了，识人不清而己，他不能跟着一个病人一起混乱。
希尧的作息一直很规矩，既使晚上睡的不好，早上七点钟仍然准时起床。这个时间点，原秀丰应该是在熟睡中，洗梳收拾好，希尧打开房门就见肖恩正在就在走廊里站着，看到他这边门开了，当即向他挥挥手，走上前道：“这个时间秀丰还在睡觉，走，我们出去吃早餐去。”
“去哪？”希尧不由的问着。
“当然要去外面了，你总不想在医院里头吃饭吧。”肖恩正笑着说着，看希尧没动，直接去拉他道：“走吧，门口就有一家永和，你喜欢喝豆浆的。”
希尧拍开肖恩正的手，又道：“不要拉我，我自己走。”
走出住院部的门，太阳己经升起，早上的晨风抚面而来，希尧只觉得身心的疲惫都是消尽了。昨天那样混乱的一天，早上起来出来散散步果然是对的，轻声向肖恩正说着：“谢谢你。”谢谢你带我出来。
“这有什么好道谢的。”肖恩正笑着道。
一人一杯豆浆，然后肖恩正还要了些小点心，这回希尧没像上回车上那样客气。喝杯豆浆就算吃饱了，几样点心也吃了不少。倒是肖恩正没怎么吃，希尧吃饱之后才道：“不合你胃口吗？”这样大众餐厅做出来的东西，肖恩正估计是吃不惯。
“还好，我看你吃就觉得很饱了。”肖恩正宠溺笑着，以希尧现在的心情，来这种人多大众的地方最合适。他现在吃的不是东西，而是心情。医院那种地方，守着一个也许这个周末就会死的人，心理压力非常大。
希尧嘴角抽了抽，这种话肖恩正怎么能说的这么顺口，懒得反驳，就是反驳了他也说不过肖恩正，只是道：“你要是不吃了，我们就回去。”
“好。”肖恩正笑着起身。
走出门的时候还不到八点，街上的行人却是渐渐多了起来，因为离的实在太近，肖恩正也并没有开车，早上散散步其实精神更好。穿过马路，两人慢悠悠的往医院走，原秀丰醒来至少得在九点以后，时间非常充足。
“你也不用担心，原玄青的医术很高明，别人执刀也许成功率不高，但换成他就不一定了。”肖恩正说着。
希尧扭头看向肖恩正，不由的问：“你不担心吗，你好像跟原家关系不错的？”其实不止肖恩正，就是原昊，原宿臣神情也不是多担心，至于原玄青那就更不用说了，做为冷血医生，就是他自己死了，估计他也没有担心这种情绪。
“我担心有用吗，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生一部分。”肖恩正淡然说着，又道：“我就是担心担死了，对手术的成功率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真洒脱。”希尧说着，或者该说没心没肺。
“既然没有办法从死神手下抢人，也就认命吧。”肖恩正淡淡的说着。
电梯坐到11楼，刚走出电梯，希尧怔了一下，是顾南夕。只见他正在走廊里站着，跟保姆说着什么，保姆一直摇头。
肖恩正自然也看到了，大步走了过去，保姆看到肖恩正过来顿时轻松了许多，道：“这位顾先生过来探望少爷，原医生吩咐过，先不让少爷见顾先生了。”现在的策略是用假的陈希尧哄着原秀丰，看昨天的架式，情况非常好，要是让原秀丰看到顾南夕，又糊涂过来反而不好了。
顾南夕解释着，道：“我只是想看看他而己。”陈希尧的死讯传过来，他就知道他跟原秀丰彻底完蛋了。但分手归分手，到底好过一场，现在原秀丰生死未止，过来探望也是人之常情，怎么也没想到会被拒之门外。
肖恩正也算认识顾南夕，打过两次交道，这种地方他不想给顾南夕难堪，只是道：“我劝顾先生还是回去吧，这是原医生的意思，你要是打算在医院里争吵，我只能叫保安了。”
顾南夕一脸沮丧，他知道肖恩正是说的出做的到的，要是真到叫保安的地步就真的丢人了，只得道：“好吧，我马上就走，不过我还是想麻烦肖先生，手术结束之后，是好是歹给我一个电话。”
肖恩正没回答，却是对保姆道：“手术之后记得给顾先生一个电话。”
“是。”保姆应着。
顾南夕自嘲的笑笑，抬脚刚要走，却是注意到肖恩正身后的希尧。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希尧，上次是在星艺公司，那时候只是觉得长的很像陈希尧而己。现在却是出现在这里，顾南夕只觉得很不可思议。
肖恩正看出顾南夕的疑惑，却是伸手搂住希尧，笑着介绍道：“顾先生别误会，这是我男朋友，只是跟陈先生有点像而己。”
焦了一样的表情出现在顾南夕脸上，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希尧，肖恩正的男朋友……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对于肖恩正的这个介绍，希尧并没有去否认，只是静静的看着顾南夕。对于这个人，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喜欢，顾南夕清楚知道他跟原秀丰关系，原秀丰的出轨，顾南夕不可能一点责任没有。
现在眼前的人如此落魄，上回见他是事业失败，现在则是感情失败。报应之类的话先不说，至少希尧看到这样的顾南夕，觉得心情很不错。
“年先生，少爷醒了，正在找您。”另外一个保姆走过来说着，没想到这么早希尧就不在房间里了，把保姆吓了一跳，原秀丰的情况今天医生过来诊断，情绪上己经好了很多。看来这个替身方案，真的挺成功的。
“我这就过去。”希尧说着，也不再理会顾南夕，只是跟着保姆往里头走。
32、手术
神智不清的原秀丰，其实精神比他神智清醒时还好些，这是医生说的。希尧也不用特别做什么，只要清醒的时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吃饭，听他说话就好了。而且因为马上就要手术的关系，原秀丰每天的空闲时间并不多。
身体各项检查，医生走了一波，又来一波。每次医生检查的时候，希尧就回自己那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