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我们都去。”沈言秋说着，自己先站起身来，其他人也都跟上了。
化妆师己经准备好了，沈言秋亲自把希尧领过去交给化妆师，化妆师是个老手，而且电话里也交待清楚，东西带的是全套的，只是把人领进屋。其他四个只在外间等着，没一会小妹端茶上来，沈言秋笑着道：“有点麻烦，反正大家都闲，就多等一会吧。”
倒是看陈铮知道自己的这个酱油打到这里就可以了，他们几个老板都是相熟的，估计还有其他话说，便先起身告辞，沈言秋也不留他，他听原熙人说了，肖恩正和年希尧是情侣关系，反正肖恩正在，肯定丢不了。
肖恩正也是无事，沈言秋和原熙人本来又是一个圈子里的，没事的时候还常出来喝酒联络感情，现在难得聚在一处自然也有话说。
沈言秋笑着对肖恩正，道：“我还没恭喜你，你这样的年龄了没想到还能找到这样的……”年希尧的那张海报，确实是惊艳的很。
肖恩正嘴角抽抽，希尧才拿他的年龄做过文章，没想到沈言秋竟然也说这个。心里感叹，却是道：“我年龄比你还小。”
沈言秋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说交情不会，但谁也不会没事聚一起聊聊自己哪年生的，彼此也只是知道大概年龄，没想到肖恩正会跳出来这么一句。笑完，随即打趣他道：“我可没吃嫩草！”
“是啊，你是嫩草。”肖恩正也笑着回敬。
聊聊闲话，大半个小时过去，仍然不见希尧出来，肖恩正虽然没催，但一直看着门。原熙人有几分不耐烦，道：“你要是真不放心，别让他出来就是了。”
肖恩正笑着道：“出来才好，多见见世面，多学学待人接物，他这个年龄正是该学的时候，不然读成个死书生，那有什么意思。而且就是你也夸过他，觉得他不错，那干嘛不让他做呢。”
原熙人没接话，做为一个新人年希尧算是不错的，但只是这个不错，并不能说明什么。就是有齐家当背景，能不能红，红成什么样都不好说，哪个圈子都不好混，娱乐圈从来不缺貌美新人。
一个小时过去，里间的门终于开了，先出来的是化妆师，手里拉着一个古装丽人，却是笑着道：“真的很漂亮，绝对很漂亮……”
只是不管化妆师怎么来，希尧只是死拉住门框死活不肯出来。因为没有镜子，一开始先画脸的时候还不知道，等到弄头发换衣服他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不带这么耍人的啊。
只是即使希尧这么不出来，三个人却是围了上去，沈言秋和原熙人还好些，肖恩正的眼睛却是瞪大了，这……眼前这个……真是希尧？
沈言秋却是一脸赞叹，又对原熙人道：“还是你眼光好，这穿上女装来，还真是个绝色。”这个圈子里美少年不少，但却不一定合适女装。像希尧虽然俊美，但站出来那就是爷们，没想到女装上身，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沈言秋笑着把希尧拉出来，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扮上女装也是好看，而且还自然。”自然这一条很重要，扮女像女，扮男像男，性别错位，不会让人大叫一声人妖，就是娱乐圈里这样的人也不多。
希尧被拉出来，只是低着头。全身都觉得不自在，女装上身而且还是古装仕女，尤其是头发上连步摇都插头上，又在众人面前，他真觉得自己脸要烧起来了。听沈言秋如此，终于忍不住了，对沈言秋道：“沈先生，你总不至于让我男扮女装吧，这……这也太夸张了……”
沈言秋笑着摇头否定，道：“怎么会让你扮女装，只是这个本身这个角色有女装要求，我找个好几个美少年来试过，总觉得不行，后来还是洛音向我推荐的你，倒是真合适。”
这个理由是正常的，电演里头男扮女装，女扮男装那是常事，只是非得找个男人，扮上让人一看就是女人的，这多么有点难度，而且又是小角色，一般来说讲就一下就算过去了。现在沈言秋如此细心挑，希尧忍不住问：“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是个男飞贼，用青楼花魁的身份来掩示，一个花魁总不好看到就被人叫人妖吧。”沈言秋笑着解释。
这个解释倒是合理，只是一个飞贼用啥身份掩示不好，非得用花魁的身份，真要是掩示，妓/院里打杂的也是一样的。想到电影里的坑爹床戏，又想到要跟原熙人演对手，希尧忍不住道：“那要跟洛音演对手戏吗？”
沈言秋点点头，道：“你们演情侣，肯定有对手戏。”
希尧眼睛瞪大了，道：“不是男飞贼吗，难道洛音演女人？？”
“我演男人。”原熙人为自己正名，他还不至于去演女人。
“那怎么是情侣？？”希尧不解，电影那样的坑爹，那也是打擦边球，床戏硬说成是打架，现在电视可以播两个男男公然情侣的电视了？？
沈言秋也不说话，只是让小妹把自己的电脑拿过来，然后打开一个视频，画面一白衣柔弱男，一黑衣霸气男，先是白衣男给黑衣男揉肩，然后就直接调情了。看着也不像是剪接出来的，就是一段剧情戏。
希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肖恩正在旁边看着也是一脸惊讶，现在连这种片子也可能通过审核了？不是吧，这制作人的后台得多大啊。
“这部电视剧现在正在播，晚上可以打开电视看看，绝对不是剪接。”沈言秋说着。
肖恩正忍不住问：“这是怎么通过审核的？”
沈言秋把视频画面定格，然后指指那个黑衣男，然后淡定的道：“他是女人。”
此言一出，连肖恩正都有点扛不住了，希尧直瞪着画面上黑衣男的喉节，斩钉截铁的道：“他不可能是女人。”他要是女人这屋子里的都是女人了。
沈言秋对于刚才的话加了个定语：“编剧说他是女人。”
希尧差点导地不起，神编剧！！！只是……这么演员如此一个纯爷们，这是不是太小看广大人民的智商了啊。
沈言秋解释：“故事里这人本为女性，只是从小被当成男儿养，然后就这样了。对了，后面还有女装画面。”
说着沈言秋百度出女装画面来，希尧和肖恩正只看一眼就无语了，人妖，绝对人妖！
沈言秋摊手道：“看吧，连这样的都行，更何况是你这样的，不用担心审核问题。”
希尧忍不住咽咽口水，他不是担心片子能不能通过审核，他是在想，要是接拍了会得多坑爹，也许不止坑爹，根本就是坑全家。电演里只是卖腐而己，这回是直接男男情侣，这样质的飞跃，实在太惊人。
沈言秋又把希尧上下打量一通，道：“本来只是一个想法，现在看了你的扮相，我真觉得非你莫属。你也不用犹豫，你既然是老肖的人，进了这个圈子也没人敢打你主意。”就像没人敢打原熙人的主意一样，这不是找死吗。
希尧连连摇摇头，想说对娱乐圈没兴趣，但要是没兴趣自己何故要来，扮上了人家看中了，又说没兴趣，这不是耍人家玩吗。想想便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拍这样的角色，就是那部电演我也没想到后来的戏份会是那样的，我要是知道我不会答应的。”
沈言秋却是道：“有时候人会因为偶尔的事情而改变一生，一时间觉得别拗不喜欢并不表示自己不合适，很多事情没试过是不知道的。虽然我做这一行也不算多久，但我自觉看人还行。你很不错，也许哪天能超过洛音也说不定。”
“啊？”希尧惊讶，沈言秋是不是太夸张了。
“外人看着这个圈子好像很好混，长的好，有后台，有人捧那是肯定能红的。但红是一回事，能红多久又是一码事。你要是留过心就能知道，真正称的上紫红，能让世人记住很多年的其实只有那么几个人，而百年电影史上的传奇那就更是少的可怜，这真不是有钱就能捧出来的。”沈言秋叹气，又道：“我是觉得你很不错，扮男像男，扮女像女，不是一直有种说法吗，中性才是最有魅力的。而且就现在的时代特征来看，你这个长相是最吃香的。我敢现在跟你打赌，电演上映之后你肯定红。”
希尧怔怔的看向沈言秋，觉得自己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些话。拍电影对于他来说那都是非常遥远的了，现在沈言秋竟然会这么说，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沈言秋看他发怔，估计也是没怎么考虑过，他听陈铮说过，年希尧是齐陌的表弟，自家开着电影公司，本来演电影那就是打酱油的。而且这么大一个孩子逼紧也不好，只是道：“先把妆卸了吧，回去之后你也仔细想想，这条路未必不适合你。”
45、后悔
陈铮己经走了，现在希尧跟肖恩正两人一起回去，自然要坐肖恩正的车。这回希尧上肖恩正车是难得的痛快一次，因为希尧现在的心思根本就是顾不上想肖恩正，而且心里对肖恩正的定位也从洪水猛兽变成狗皮膏药，洪水猛兽咬一口那是要命的，狗皮膏药贴身上了最多也就是有点烦而己。
希尧只是在想沈言秋的话，自己有沈言秋说的那么厉害吗，还能超过原熙人？当然这话有几分夸张的意思，但这样的评价真的让希尧有种飘起来的感觉，竟然能被人如此肯定。其实想想拍的那部电演，除了那回床戏外，其他的部分拍的倒也很顺利，齐悦也夸过他，演的很不错。
肖恩正一直没吭声，却是留心希尧的神色，从出来的时候希尧的神情就有点恍惚，并不像来的时候一脸拒绝，倒是犹豫上了。肖恩正对于希尧的性情是知道的，不能说他耳根子软，因为这个年龄，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没经历过，面对人生选择的时候十分犹豫也很正常。
这种时候肖恩正自觉得自己该发言了，就像沈言秋说他的，老牛吃嫩草，但老牛也是有好处的，很多事情他懂的更多，需要有意见的时候，以他的阅历会能提供更好的意见。
“其实你也不用一直想，言秋不是说了吗，这是部单元戏，拍摄时间长，现在才开始选角而己。你还能考虑很长时间，不用这么急就做决定。”肖恩正温声说着。
希尧扭头看他一眼，神情仍然显得有点迷茫，这话沈言秋是说过，只是事情突然间到眼前了，他不可能不想。
肖恩正笑着道：“不用着急这一会，上赶着想着然后做了决定，未必是正确的。而且本来就不需要你立即做决定，你就先放一放，暂时放开不想，等彻底冷静了再细想也不迟。”
希尧觉得有道理，他现在心情是有点激动，主要是沈言秋的话实在太过于顺耳，让他有都有点飘，现在万一脑子一热点头答应了，再想反悔就太不好了。
“不过沈言秋的话你也别当是他忽悠的，虽然都是商人，但他的话是靠谱的。”肖恩正说着，又补充：“想想看，你是齐陌的表弟，就是签约那也是签星艺，你以后在这个圈子里能不能混出来，跟他没啥关系。”
像陈铮一直鼓动着希尧签长约，有角色之类的自然希望希尧去演，然后也企盼着希尧能红，其实也是关系到自身利益。但对于沈言秋来说，希尧最多就是别家公司里的艺人，还是对手公司的艺人。所以他肯说这样的话，那是真觉得希尧这行能混出来。
希尧又是一怔，他只觉得沈言秋的话说的好，还真没想到这一层。确实，他就是在这个圈子里混开了，也跟沈言秋没关系的，他就是真签约，也只会签星艺。
肖恩正看他发怔，知道他这是没想到，也不说破，只是笑着道：“才跟你说不要想了，你又开始了，先歇歇吧，吃饱饭再说。”
说话间车子己经停了下来，正是饭店门口，希尧又是一呆，这……怎么到这里来了……
肖恩正看他发呆的样子直笑，道：“喂，这回可是你自愿上的车，我没拐你哟。”
希尧倒是被他说的几分不好意思，肖恩正却己经先从车上下来，随即打开车门做出请的架式来，又对车里的希尧道：“我陪你一个上午，真的好饿好饿，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就要晕过去了。”
希尧被他逗笑了，又正值中午吃饭时间，饭店门口人来人往的人也不少，肖恩正这个架式摆出来，希尧还真是不好拒绝。再加上肖恩正的几次话确实挺靠谱，其实要是肖恩正对他没什么想法，只是处个朋友，希尧也是挺乐意，有个长者在旁边提点着确实很不错。
从车上下来，S市的高级饭店的服务生少有不认识肖恩正的，两人这才进来，那边经理就来了。肖恩正想刚说要雅间，就听希尧道：“我要在大厅里。”雅间只是两个人，对于肖恩正还是防备着些好，跟他独处，希尧总有一种要被占便宜的感觉。
肖恩正稍稍有点失望，却是向经理点点头。
大厅里客人并不多，服务生引着两人走到里面临窗的位子上，肖恩正把菜单递给希尧，笑着道：“看看点些什么？”
希尧却是没接菜单，只是道：“我又没来这里吃过，也不知道什么好吃，不如你来点。”
肖恩正想想，只是问服务生：“最近有什么新菜？”
服务生推荐了好几种，连带着招牌菜也一并说了，肖恩正只是看向希尧。
希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我没什么忌的，你随意就好。”
“你倒是好养活。”肖恩正打趣他。
肖恩正吩咐服务生的功夫，希尧只是四处看着，他坐的位子是正对着门的，随意一眼看过去，希尧脸色僵了。
是原秀丰。
他进门的时一瞬间，希尧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他是己经见过原秀丰了，病床上思维混乱的原秀丰，后来也接过原秀丰的电话。电话里听的出来的原秀丰的神智己经清醒了，但那也是电话，并不是本人。
原秀丰瘦了，也许是大病初愈的关系，脸色有点过于苍白，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显得有点旷，本来还有点圆的脸，现在下巴只是尖尖的。只见他眉头微皱，一般来说，只有在遇到一些棘手事情的时候，他才会这样。
虽然这些年来病病好好，但家里的生意也早就开始接管，原家子弟兄弟多，就是有人照看，很多时候还是要原秀丰自己来。希尧还记者得，自己也曾劝过原秀丰，又不是没钱用，何必劳这个神。原秀丰却是不愿意的，男子汉即使不能立一番事业，至少也得能支撑门户。
原秀丰跟着服务生往里走，看架式是直上二楼的，希尧所坐的位子并不起眼，只是门口是个显眼地方，希尧才看到的。看不到也好，这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不然见了还得招呼见面，这样更显得尴尬。
希尧心里如此想着，正要把目光收回来，只见二楼上有一人下来，希尧又是一怔，竟然是顾南夕，原秀丰看到他，神情虽然淡淡的，却是跟他招呼两句，顾南夕就是热情多了，知道原秀丰身体不好，连忙扶着他上楼，原秀丰也没拒绝。
希尧眨眨眼，却是笑了。
肖恩正刚点好菜，看希尧无故笑了起来，只是笑着道：“点到你喜欢你的菜了？”
希尧只是用手撑住头，脑子里却是回放着刚才那个画面，不是气也不是急，更没有心酸眼泪。只是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去寻死，即使原秀丰移情别恋，自己也不该想到自杀去死。
想想原秀丰病床的时候，还拉着说什么，后来还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