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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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活来-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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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听说过“虚拟人”,可是实际上对之所知甚少,我只是在报章杂志上看到过介绍——所谓“虚拟人”,就是将一个人的身体解剖,解剖成许多许多的碎片,把从每一件碎片中获得的数据数据输入计算机,等到解剖完毕,将计算机中所获得的数据数据,通过立体影像重新组合,就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这个“人”有和真人一样的人体数据数据,就称为“虚拟人”。

虚拟人因为有和真人身体一样的数据数据,所以当医学上需要人身体某一部分的资料时,就可以在虚拟人身上获得,对于医学研究,尤其是了解人体结构的方面,可以提供极好的帮助。

这是最新的有关人体的尖端科学。

要产生一个虚拟人,过程非常复杂而且花的时间要很长,因为在产生的过程中,将人的身体切割得越是细小,所获得的数据数据就越是详细,产生的虚拟人就越有价值。

最早获得虚拟人的是欧洲,由几个欧洲国家合作而产生,据说切割的数字是五十万份。

虽然那是人类科学史的创举,可是离理想的目标还相去甚远。

已经公布了正在进行这项“工程”的国家,是中国。

根据公布的数据,“工程”的对象是一位意外死亡的少年,而目标比欧洲的那位虚拟人高,可能会将人体切割成超过一百万份,当然所得的数据和数据,将更加详细。

这项工程正在进行中,没有确切的完成日期。

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国家在进行同样的工程,不得而知。

白素忽然提起“虚拟人”,莫非是想吸收虚拟人成为非人协会的会员?

如果是,不知道是想吸收欧洲的那个,还是中国的那个?

想起来,虚拟人确然非常的合符成为非人协会会员的条件——有人的一切资料,可是却又不是人,身体只成长于计算机的数据库之中,若有若无,是人非人,是最新计算机科技的产物,人类语言还未能有适应这种新事物的确切语言去表达。

我转念迅速,哈哈一笑,道:“虚拟人?我知道,是贵会新添了这样的一位会员吗?”

白素摇了摇头,在我还无法知道她否定我说的哪一点的时候,门铃响起,同时听到门外传来叫喊声,叫的是:“白姐!可等到你回来了!”

声音很动听,可是我听了,心中却立刻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厌恶。

那是水荭的声音。

令我产生厌恶情绪的原因是:白素回来还没有多久,她就来了。她当然不是掐指一算,算到白素回来了,而事实上是监视我住所的结果!

这真是太可恶了!

然而白素却好像并不生气,她立刻走去开门,门口站的是水荭、朱槿、王莲三人。水荭先跳上来和白素拥抱,白素道:“正要和你们联络,你们就来了,来得正好!”

我冷笑:“来得正好的原因是——”

我话还没有讲完,水荭已经大声道:“我们派人日夜在贵宅门前守候,所以白姐一回来,我们就知道了。”

她先说在前面,我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有哼了一声。我心中却更不自在,因为这几天来,我进进出出,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在监视我们的住所。当然她们派出来的肯定是个中高手,可是我也未免太大意,更或许是对周围情况的注意力正在衰退,不论怎样,都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

所以我的脸色非常难看,她们三人只向我礼貌地打招呼,水荭本来好像还想向我做鬼脸,看到我实在神色不善,也就缩了缩头,不敢再撩拔我。

白素开门见山,道:“卫斯理已经告诉了我有关光辉的一切,事情有没有新的进展?”

王莲神情苦涩,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上下,光辉不知道是死是活!”

自从在《非常遭遇》这个故事中见过王莲之外,白素还是第一次再和她见面,然而白素却像对待老朋友一样,拍着她的肩头,道:“我想你因为太担心了,所以将事情想得偏向一边,想得太严重了。事实可能完全无关痛痒!”

我觉得很奇怪,不知道白素何所据而云然。

可是对于她们三人来说,白素的话显然非常有力,因为她们听了之后,虽然神情疑惑,可是也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因为白素说事情可能完全不严重。

我走开几步,坐了下来,决定不参加她们的讨论。

王莲最先说话,她道:“可是……可是他显然和外界完全断绝了关系……这种情形……确然关系生死啊!”

白素微笑:“在贵地,秘密事物特别多,或许他从事的工作,必须遵守保密条款,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白素说话技巧高,骂人不带脏字。同样的话让我来说,必然是“在你们那里,做什么事都鬼头鬼脑,见不得人,什么东西都是秘密,他的工作或许正是如此,何足为奇!”

王莲很认真地考虑白素的话,想了一会,才道:“可是他一再说自己‘面临生死关头’难道……难道不代表事情严重?”

白素笑道:“对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来说‘面临生死关头’这句话有时候不能用正常的思想方法去理解,对他们来说,心仪的女孩两天不理睬,就可以要死要活了!”

第五章:演技精湛

本来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情,在我的设想之中,甚至于想到会牵涉到重大的政治阴谋,不但会影响一个国家的命运,而且可能会牵涉到世界局势。

可是现在白素却将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说成只不过是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在闹情绪而已,未免相去太远了。

我并不是说白素这样说完全没有理由,可是我却感到事情不应该如白素所分析那样,所以我不由自主的摇头不已。看王莲她们三人的反应,显然她们所想的和我一样。

而且白素的分析,还没有解释到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如果只是小事,光辉他为什么要与我和白素见面呢?

我想到了这一节,她们三人也同时想到,水荭首先道:“如果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为什么要见两位?”

白素皱了皱眉:“这一点,我也不是十分想得通——简直可以说毫无道理。不过很多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在谜底揭晓之后,可能简单得令人失笑……”

白素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朱槿立刻问:“譬如在这件事上,简单到了什么情形?”

白素像是早已料到会有此问,她笑道:“可以简单到:他只不过因为接触过卫斯理的故事,而为了好奇,想见见我们而已!”

王莲她们三人苦笑,我也摇头。事情纵使不复杂,也不会简单到这种程度吧?

然而就算我们心中有疑惑,也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反驳白素的说法。

王莲她们三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水荭先道:“莫非本来什么事情都没有,是我们瞎担心?”

她在这样说的时候,望着王莲,王莲苦笑,摇头,看来她虽然难以接受白素的说法,但是也无法说得出所以然来。

我并不同意白素的说法,可是很佩服白素能够提出和我们的想法完全不同的意见来。我大声道:“达成这种结论,总要有起码的根据才有说服力啊!”

白素道:“我的理据是:光辉现在享受中央一级领导人的待遇。如果他的处境有问题,就决定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就算真正是国家一级领导人,只要出了事,待遇立刻消失,别忘记连国家元首都是活活饿死的!”

这番话虽然不是很悦耳,可是听在熟悉情况的她们三人耳中,却立刻可以知道,那是最实在的情形——要是出了问题,不论是什么问题,都不可能享受那样高规格的待遇。

至于为什么一个才从大学毕业的青年,可以享受这样高等待遇,有许多说得清楚和说不清楚的可能,总而言之一句话:那是秘密!

白素一提出了这个理据来,她的判断更加无可反驳。

王莲她们三人显然绝对想不到见了白素之后,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们都颇有啼笑皆非的神情。五莲苦笑:“卫夫人在笑我们‘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罢!”

白素微笑:“我可没有这样想过。” '网罗电子书:。WRbook。'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王莲她们三人,实在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她们又和白素说了一会闲话,就告辞离去。

在白素送她们出门口的时候,望着她们的背景,突然之间,我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对于白素对事情的分析结果,我虽然无法反驳,可是也不能完全接受,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然而这时候我想到,只有这个方法,才能使王莲她们不再将光辉的事情和我们之间,【。qisuu。】有任何的联想。

本来不论光辉的事情是什么性质,都和我们无关,可是偏偏光辉表达了要见我和白素的愿望,事情就变得和我们有关系了。

事情在变得和我们有关系之后,王莲她们就找上门来了,一而再,再而三,甚至于发展到了派人监视我们住所的程度。再发展下去会出现什么状况,难以设想,但可以肯定的是其令人厌恶的程度必然会越来越甚!

以王莲她们三人的身份地位和能力,真要是和我们纠缠不清起来,确然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可以不和她们有任何来往,才是我的愿望。

而白素三言两语,将事情极度简单化,也就等于从此将事情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切断,使她们三人再也不会来麻烦我们,套一句《聊斋志异》故事结尾的常用语,就是:其怪遂绝!

白素用这样的方法对付她们三人,真是妙不可言!

我想到了这些,在白素送了她们三人出去,回来关上门之后,我立刻用力鼓掌,可是我才拍了一下,看到了白素的神情,就僵住,再也拍不了第二下——白素的神情严重之极,而且我立刻看到她在用“唇语”对我说话,她说道:“不要说什么,我想屋里会有窃听装置。”

接着她就用正常的声道:“我想你和我的想法一样,因为我是运用了你的思想逻辑得出的结论——虽然看起来好像简单过头,可是那是唯一的结论,也就是正确的结论。”

我知道有窃听装置的话,这些话就是说给王莲她们三人听的,所以立刻接上口,道:“是啊!真可笑,她们也不是没有办事经验的人,会这样大惊小怪!”

白素又用“唇语”:“家里哪最安全?”

我显然配合白素,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白素何以如此紧张,不知道她另外有什么想法。

从白素的态度上,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白素问到了“家里何处安全”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我也难以理解,“安全”究竟范围如何,所以神情相当犹豫。白素看到了我这种情形,就伸手指了指耳朵。

这样一来,我就明白了,白素所谓“安全”,是指家里何处最不可能有窃听装置。

我回想这几次,她们三人来,除了客厅,还到过书房,以她们三人的手段,虽然我也在场,可是她们要趁我不注意而做手脚,实在太容易了。

除了客厅和书房之外,就都安全了吗?也不见得,因为我很多时间不在家,她们要进入空屋子,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我想了一想,想到有一处地方,应该是安全的。我向白素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跟我来。

我和她一起经过厨房,到了厨房后面的一房间前,打开门,让白素先进去,然后向她投以询问的眼色,白素点了点头,表示也同意这里安全。

那是老蔡的房间,老蔡回家乡去了很久,我想有人要在我住所放窃听装置的话,也不会放到这间房间来。

白素关上了房门,才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白素绝少这样紧张,所以我看到了这样的情形,自然而然去握住了她的双手,这个动作,又令我大吃了一惊!因为白素不但手冰凉,而且还像是在微微发抖。

什么事情竟然能够使白素产生这样程度的害怕!

一时之间我张大了口,想问,可是居然难以发出声音来。白素吸了一口气,反过来安慰我:“不要紧,我虽然有些害怕,可是主要是不习惯明明知道对方是敌人,可是还要将他们当作朋友——演这样的戏,实在辛苦!”

白素说“辛苦”不只是一个形容词而已,而是她真正感到辛苦,这时候在她的额头上,就有细小的汗珠出来。

我扶着她坐了下来——白素当然不至于行动要人扶持,可是看到她的这种情形,自然而然就会扶她,白素也没有拒绝。等她坐了下来之后,我一眼看到一旁架子上有两瓶酒,酒瓶上贴的标签是“顶上绿豆烧”,那是老蔡家乡的土酒,十分凶烈。

这时候我感到白素需要(我自己更需要),当然顾不得是洋酒还是土酒了,双手齐出,抓住了两瓶酒,一瓶给白素,一瓶给我自己,就着瓶口,就喝起来。

这种情形,若是让红绫看到了,一定会高兴得拍手顿足,而且肯定她这样嗜酒,是得自父母的遗传。

房间中有镜子,我和白素都可以看到自己这时候的情形,也只有“狼狈不堪”四字才能确切形容。

这酒,不愧酒名中有一个“烧”字,进入身体之后,就像在体内燃起了一把火。

这把火,倒颇有能够使人镇定的效果,我和白素同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也直到这时候,我才能定下神来,想一想白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白素提到了“敌人”、“朋友”、,又提到了“演戏”,当然这一切都是指她和王莲她们三人打交道的那回事而言。我很疑惑,因为和王莲她们三人,即使不是朋友,似乎了不至于是敌人。而白素这样说,当然是她掌握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资料,或者是想到了我没有想到的一些事情之故。

我用充满疑惑的眼光望着她,白素的眼神很快恢复了正常,她先向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不要心急,然后又过了一会,她才道:“两件事情,使我对整件事产生怀疑,使我对整件事情的看法,和你大不相同。”

我知道事情一定非常复杂,所以尽管性急,也不敢打断白素的话头,由得她慢慢说。

白素道:“第一件,是关于光辉在网络电邮表示要和我们见面的邮件——在你的叙述中,当你提到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们三人都十分吃惊,因为她们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回事,是不是?”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片刻,回想当时的情形。

当时的情形我已经详细叙述过,当然不必重复。我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白素望着我,眼光之中大有谴责的神色,道:“难道你就没有想到她们是在做戏?”

我一听,怔了一怔,再一次回想当时的情形,她们三人听到我说起有这样一封电邮在网络上传来传去的时候,那种吃惊的样子,岂是假装得出来的?

别说当时我绝对没有想到这一点,就算现在被白素提醒,我还是不由自主摇头——天下哪里有这样精湛的演技!

白素叹了一声:“你对她们的能力估计太低了!尤其是对王莲,估计太低了!”

我有点不服气——曾经吃过王莲的亏,从来不敢低估这位外貌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女人的能力。可是这件事情上,我犯了什么错误呢?

我想问白素,白素却避开了我的眼光,显然是要我自己想一想,我陡然想起我确然是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简直不可原谅的错误。白素听我叙述,就立刻知道毛病出在何处,而我是身处其中的人,竟然到现在才明白,真是该打。

当我想到“该打”的时候,自然而然扬起手打自己的头,可是一时之间却忘了手中还拿着一瓶酒,手才扬起,酒就洒了一头一脸。

白素气得顿足,扯过老蔡的床单来帮我抹试,我叫道:“我知道了!知道哪里不对了!”

我确然恍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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